前路被截断,醉鬼的剑,苦力大汉的斩马长刀,几乎同时向王君临攻来,年轻苦力的细剑也跟着刺出。
然而,就在这时,茶铺对面一家民宅围墙上面突然多了一百多名官兵,一片箭雨从他们手中弓箭射出,将刚刚从茶摊上跃起手持斩马。刀的大汉覆盖,他人在空中,武力虽高,但却已经无从躲闪,只能拼了命的将手中斩马。刀挥动,但显然他的武功不是擅长轻巧灵动和快攻,挡了大半羽箭,但依然有七八支箭射在了身上,血光飞溅中,他不由发出一声惨呼,跌落在地,血液飞溅,虽然还活着,但已是重伤垂死状态。
与他步骤相同的醉鬼不由大吃一惊,剑势本能的一缓。
王君临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清啸一声,人已自血鬃马上冲天飞起。只听风声急响,光芒闪动,七柄弯刀恰巧擦着他足底飞过,把血鬃马都微微吓了一跳,“麦积烟雨酒楼”对面小贩竟然玩飞刀的好手。
众刺客之前一心在王君临身上,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有官兵出现,顿时又惊又怒,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他们既是杀手,同时也是死士,有着就算是死也必须要杀死王君临的原因。
驾驭马车横在马路中间的马夫在惊怒之下,挥鞭去缠王君临的腿。
王君临身子凌空,貌似已无法变势闪避,眼见着长鞭毒蛇般卷来,突然血鬃马长啸一声,那匹马车的马听到血鬃马愤怒的声音,突然陷入慌乱,发疯一般往前冲去,这一下将马夫的鞭子立刻带偏。
与此同时,韩子良双手持枪,从“麦积烟雨酒楼”二楼凌空跃下,一柄银枪迎上了鞭梢,另一柄银枪反刺马夫。一出手便是与鱼俱罗有大隋开国双虎将之称的上柱国韩擒虎绝技——名震天下的霹雳枪。
双枪闪电般刺出的同时,韩子良一声霹雳般的大喝,马夫堪堪闪到一边,那辆宽大坚实的马车,直接被韩子良打得粉碎。
与此同时,一百多名神色狰狞,身形矫健的官兵冲进场中,将那刚刚射出七柄飞刀的小贩围了起来,小贩立刻陷入包围之中。这些官兵不是普通士兵,是韩子良的亲兵,每一个都是从天水郡三万大军中百里跳一而出,是真正的兵王,一个个身经百战,至少都有十多个斩首的军功在身,武功距离这些杀手相差不小,但杀敌经验,特别是互相配合以战阵围杀方面,经验极为丰富,这小贩虽然有着滞固期的实力,但很快便陷入忙乱之中,身上开始负伤,若无意外,被围杀只是迟早的事情。
同一时间,王君临临空飞下,春秋刀法第七式天外飞斩顺势施展而出,人刀合一,刀光一闪,将那一剑刺空,拼了命的抵挡躲闪的酒鬼前胸衣襟一刀割破。
一刀之后,王君临手中刀光闪动,又是三刀,将酒鬼打的飞退,后者想顺势逃走,被对面围墙上射来的一片箭雨逼停,且受了轻伤,然后被韩子良的轻兵围了起来。
大势已定,王君临飞身上了受了一些惊吓的血鬃马背上,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韩子良与那马夫的厮杀上。两人实力相当,都是滞固期的高手,但马夫还要防备官兵的弓箭,再加上心中绝望,一身实力大打折扣,很快就被韩子良逼在了“麦积烟雨酒楼”的墙角。
马夫的马鞭虽然舞动的出神入化,但此时受范围所限,己无法尽量施展。
王君临仔细观察了片刻,暗自点头,韩家绝学霹雳枪果然有他不容忽视的威力。
第四百零三章 此生再无夫妻缘分()
半炷香之后,现场先后传来四声惨叫,余下的四名刺客全部被杀,不是韩子良和他的亲兵们不想活捉这些刺客,而是对方在最后都选择了自杀。
“多谢韩兄,若不是韩兄来得及时,小弟今天恐怕非死即伤。”王君临走向杀死马夫后依然有些意犹未尽的韩子良,抱拳深深一礼。
韩子良不敢怠慢,客气的回了礼,说道:“你小子太见外了,你既然已经知道会有刺客再现,这些刺客岂能再伤到你。再说为兄最近正好闲的手痒,刚好活动活动手脚。好了,不说废话了,为兄带人来时,已经吩咐府中准备好酒宴,跟我走吧!”。。
王君临急忙再次抱拳,一脸歉意的说道:“韩兄,小弟急着一人赶来天水城,便是急着要去见一个人,等今晚这边事了,小弟一定登门拜访韩兄。”
韩子良知道王君临说的是实情,点了点头,说道:“既然如此,你先忙吧!忙完你我兄弟再好好聚一聚。”
王君临笑着说道:“多谢韩兄体谅,小弟先走一步。”
……
……
玉泉关位于天水城北,玉泉河边,王君临到达的时候,已经天黑,这里算是城中较为偏僻之地,一路上无灯火,好在今晚上月亮格外的明亮。
远远的看见河边有一座矮山,山上有一片建筑,王君临正准备上山,突然若有所觉,转身往右边看去,一道模糊婀娜的身影静静地站在玉泉河滩边,面朝玉泉河,静静倾听着河水的流淌。王君临心跳徒然加快,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往前走了两步,生怕碰碎眼前的错觉。
那道熟悉的身影似有所觉,竟同时转过身来,二人相隔数尺,互相凝视,黑暗里不见眉眼,却能看到彼此眼里的光亮,深情而专注。
“丹婴……是你吗?”王君临颤声问道。
那道身影似乎很激动,想扑上前搂住他,又生生克制住不合时宜的冲动。
“我……贫道,贫尼慧尘,施主你……你……”
是那熟悉的语调,只是说的话是那么的陌生和……怪异,王君临心中莫名一痛。
但女人不敢做的事,来自后世的王君临自然敢。
确定是陈丹婴后,王君临快步上前,将其用力搂在怀里,力道之大几乎令陈丹婴感到窒息。
陈丹婴愈发慌张,手足无措地在王君临的怀里安静了一阵后,忽然奋力挣扎起来:“你,你快放开,我……贫尼慧尘,你不能对贫尼轻薄……”
“知道啦!知道啦,你这个慧尘小尼姑别乱动,好好让我抱一会,你一个人悄悄跑了有大半年了,久得都快让我忘记你的味道了……”王君临完全将陈丹婴说的话没有当一回事,搂住她的力道反而更紧了,鼻子埋在她的脖颈处,深深吸了一口气。
“你……你别这样,你会坏了我……贫尼的清修……”陈丹婴遵循着心理和身体的本能埋在王君临怀里弱弱地抗议。
“让我先抱一阵,然后你再清修……顺便给我解释一下你去年为何要悄悄逃走,这一次为何又躲着我。”
陈丹婴似乎认命了,安静地被他搂在怀里,无奈地道:“我没有悄悄逃走,只是当时我师父知道了你我的事情,命我离开你,这一次躲着你,只是……只是……呜呜呜……”
昔日的南方前朝陈国的小公主,大隋京城无数男人的梦中情人月宫仙子——陈丹婴今日却成了慧尘道姑。
王君临怀里的她,身子比以前更单薄了,不知这些日子经历了什么,独自承受了多少酸楚和苦难,这一刻,王君临心里泛起浓浓的自责,不等陈丹婴进一步解释,他便用嘴唇堵住了陈丹婴的嘴。
陈丹婴身体一震,然后便渐渐融化变软,由反抗和回避变得主动回应,不知什么时候她的双手已经环住了王君临的脖子,整个身体如一根面条似的浑身无力软倒在王君临的怀中。
……
……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嘴唇分开,陈丹婴忽然反应过来,又开始在王君临怀里挣扎,急道:“我……我已是出家人了,我们,不能这样……”
王君临只好又搂紧她,不让她挣扎,叹道:“别乱动,你又不是不知道,见你一次容易吗?再说小别胜新婚,我们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出不出家这种无谓的废话上,行吗?”
陈丹婴又羞又犹豫,讷讷道:“可是……我拜过道家老君像了,说好了出家的……”
王君临气道:“出谁的家?你问问老君,他答应收你了吗?二八年华的女子,怕是连《道德经》都背不全,哪里真断得了尘缘?这才念了几天经,还真把自己当出家人了?”
陈丹婴被王君临说得没了脾气,把头埋在王君临的怀里,良久,忽然闷闷地道:“……我背得全的。”
“啥?”
“我师父本来就是道姑,我小时候就背过道德经……所以我背得全的。”丹婴的语气似乎有点不服气,躲在王君临的怀里不安分地扭了几下。
王君临哭笑不得:“好吧,以后有空你慢慢背给我听。”
陈丹婴点头,头埋在他怀里,偷偷的想笑,想露出幸福的模样,但一想起自己的身体,脸上一片浓浓的不舍和凄凉。
陈丹婴最后索性幽幽一声叹息,像只鸵鸟般使劲把头往王君临胸膛上钻。
外面的一切纷扰戒律,不管还能够活多长时间,只要我在他怀里,便是现世安好,烦恼俱无。
……
……
夜空明月当空,二人不知时辰,就这样静静地搂在一起,河面吹来的风依旧冷冽刺骨,王君临却不觉得冷,胸膛里仿佛有一团火焰燃烧着。
许久以后,陈丹婴幽幽的叹息打断了此刻静谧美好的时光。
“我师父和龙宫要对你不利,但我不知道他们想要做什么?”
王君临身子一僵,他以为陈丹婴躲着他是这个原因,他有些无语的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些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陈丹婴垂着头,眼泪缓缓滴落,凄然道:“你我今生……或许已经没有夫妻缘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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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四章 徐老太医()
王君临神情忽然变得冷厉,双手捧着她的脸,沉声道“丹婴,你听清楚了,这世上没人能把我们分开,不管是你师父,还是那什么狗屁龙宫。他们若敢再将你关起来,我一定会杀光他们。”
陈丹婴眼泪不停,终没有将自己已经命不久矣的事情说出来,只是使劲点着头,说道“我信你。”
躲在他怀里吸了吸鼻子,陈丹婴低声道“是我师妹苏媚儿告诉你我在这里出家当尼姑的吧?”
王君临脸上一片清冷,说道“我知道你那师妹主动来告诉我这个消息是没安好心,路上碰见的刺客都已经被我杀了。不过我还是感谢她,否则天大地大,我到什么地方找你去。”
黑暗中,陈丹婴埋着头,凄然一笑想说什么,欲言又止。
漆黑的夜色里,二人无声搂在一起,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如身旁的玉泉河的河水一般静静流淌,直到凛冽的寒风令陈丹婴浑身轻颤了一下,王君临才回过神,将身上外袍脱下来,把她裹在外袍里。
但紧接着王君临突然反应过来,陈丹婴和他一样,是内家破功期高手,春夜虽然寒凉,但怎么会怕冷,他这时才感觉到陈丹婴的气息有些紊乱。王君临心中一沉,不由分说,将她裹紧,低喝道“别乱动。”
扳住她瘦弱的肩,王君临这才仔细打量着她。
夜色虽暗,但近在咫尺,以他的夜视能力,发现陈丹婴消瘦了很多不说,脸色泛着不健康的苍白,连嘴唇竟然都没有丝毫血色。
昔日的华服已换上了一身百衲道袍,宽大的袍子里包裹着她瘦小柔弱的身躯,头上曾经的高云鬓也挽成了道髻,纵然换了衣裳,变了装扮,仍然是倾城绝色的风貌。只是身体状态明显不对。
王君临右手抓住陈丹婴的手,一丝真气进入了对方体内。
没过多久,他的脸色便阴沉下来,很快便阴沉的能够滴下水来。
陈丹婴体内昔日雄厚的真气全部龟缩在丹田内,好似被封印冰冻似的,没有了半点灵性,甚至与陈丹婴这个宿主也没有了半点气机联系不说,隐隐影响到了她的身体,机能好似也在不断的坏死。
王君临心如绞痛同时,心中杀机如潮,咬牙说道“丹婴,你告诉我,这是谁弄的。我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你告诉我,是不是龙宫的人做的,是不是你师父?”
陈丹婴幽幽叹息一声,说道“不是我师父,也不是别人所为。是我所修炼功法出了差错,才导致我的内息龟缩在丹田内不知为何难以调动。”
王君临一脸怀疑不信,他也是内家真气修炼者,知道即使是走火入魔,也不至于所修内息自己调动不了,这简直太过匪夷所思了。
王君临神色变幻不定,半响后郑重说道“丹婴,你万万不可为了不让我不去找你师父算账,便可骗我。”
陈丹婴摇了摇头,道“我没有骗你,去年在京城我离开你之前那几日,体内的真气便有些不稳,之后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体真气便越加晦涩,直到前几天,我再也难以调动体内真气丝毫。”
王君临皱眉沉思,半响不语。
这时,陈丹婴忽身子一软毫无着力的斜靠在王君临身上,用力揉着眉心,看似疲惫之极。
王君临一惊,赶紧用力扶住陈丹婴“丹婴,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没有了内息支撑,今晚又太累了吧。”陈丹婴摇了摇头,强颜欢笑。
“我试一下,看能不能给你治好。”话音未落王君临已经握住陈丹婴双手,两股内息从其掌心涌入,并低声严肃的说道“平心静气,无为而制。”
陈丹婴乖乖地闭上眼睛,任凭王君临两股内息在体内流动。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王君临松开双手,脸色有些难看“奇怪,你体内一切如常,为何丹田内的真气好似全部消失了一般。”
“我也不知为何,这些天我无数次的尝试着调动真气,但从未成功过。”陈丹婴一脸忧伤,咬着小嘴道。
王君临没有说话,而是微微闭目,开始试图用自己的内家真气将陈丹婴体内真气引出来,陈丹婴也不阻拦,只是叹了口气,闭目配合王君临的真气运转。
但足足一个时辰过去,王君临真气消耗极大,可是几乎没有什么效果。
不等天亮,王君临带着陈丹婴去了韩子良的府上,虽然知道关于内家真气修炼方面的事情,世俗间寻常大夫多半不懂,但还是禁不住的向韩子良打听天水郡有没有名医。
说来也巧,有一个名医刚好在韩子良的府上,而且也不是寻常名医,而是原本大隋大内太医院的一位御医。
这位御医王君临也在皇宫内见过,给他的印象很深,因为这老头堪称是他来到这个时代之后,见过眼下最年长的一个人。
此人乃宫内太医院的老供奉,很少有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年纪了,只知道仅在这供奉之位上他就已经呆了二十多年了,前朝北周时期便是太医院供奉,宫内传言,独孤皇后最后这几年都是靠着这徐老太医秘方保命,而独孤皇宫突然驾崩,身为太医院供奉的他暗中亦受到不少小人攻讦,一怒之下徐老太医索性上奏折告老。上柱国韩擒虎与徐老太医相识多年,深知此人医术是了得,出手将其暗中救出皇宫,为了避人耳目,将其送到了天水郡儿子韩子良的府上。徐老家中亦无太多牵挂之事,也就答应了下来。
这老头满头稀稀落落的白发,瘦得皮包骨头,走路起来摇摇晃晃的,似随时都有倒毙的可能,但见他来了,连韩子良也不敢怠慢,拱手道“徐老,有劳了。”
王君临一见是此老,也不敢怠慢,更何况有求于此人,也恭谨行礼,这老头气度倒也不凡,见了王君临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丝毫异色,冲两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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