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有点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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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有点愁-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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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到名字沈时不可抑制地想起白泽那天的话,就叫阿花吧……

    说实话,她很想把自己的真名报出来,但这个名字传到白泽耳中,难免会让他产生怀疑。几番挣扎后,沈时轻声道:“神君喊我阿花,可其实我没有名字。”

    杏林摸摸她的头,语气温柔:“阿花呀,以后就住我这里,走吧,我带你去卧房。”

    说罢,拉着她的手径直往里走,也不管被留在后头的空青。

    不多时,杏林将沈时带到一道门前,轻轻把门推开,里头家具简单亦没有多余的装饰物。这里瞧着像是很久没有人住过了,但出乎意料干净得很。

    杏林简单交代几句便出去了,沈时略一思忖跟了上去,却见空青给杏林少女送了个簪子。那是只白玉簪,泛着莹莹光泽瞧着成色很好,样式简单但很适合少女。看得出来,空青在这份礼物上花了不少心思。

    青年抬手替少女戴上簪子,彼时少女娇羞地低着头,没看见青年面上温和的笑。青年的手在少女发间留连,少女忽而抬头望着他,问他好看么,他轻声答好看。远处的两人瞧着分外和谐,倒是一副美好的风景。

    沈时啧啧两声转身就走,她算是有点明白空青为何将她送来此处了。一则同为女孩子,由杏林少女照看她比较好,二则怕是为了他那点小心思。送她来此处,借着在这里教书便能和杏林少女多多相处,顺便能展现自己的耐心和博学,一举多得。

    不得不说,空青真是好谋算。

    感叹归感叹,这事本就与她无关,他们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只要不来为难她,什么都好说。

    沈时安心在此住下,除却每日被拖起来不大适应,其他都挺好的,比住在白泽那儿令人安心得多。唯有一桩事令她有些头痛,她近来的食量缩减不少,但还是很容易饿。

    为了能吃饱饭,她特意去学爬树,琢磨用什么简单的法子迅速把野果摘下来。她亦想过给自己换一个口味,捕个野味什么的,可就凭她这副弱小的身体,不摔得满身是伤就很不错了,想改善伙食简直做梦。

    嗳,这个世界对小孩子真是不友善。

    有一日,沈时正为了吃饭的问题发愁,却察觉有人轻拍了下她的脑袋。头顶飘来杏林的声音:“小孩子不是都该开开心心的么,怎的你就在这里叹气。”

    沈时手里拿着木瓢给新种的草药浇水,笑了声道:“自然是有烦心事了,何况我也不是小孩子了,草木千年成精,我都是个老妖精了。”

    这话是白泽和她说的,她一直记在心上,且记得十分清楚。

    杏林摸摸她的脑袋,抿唇笑着:“一千岁可算不上大,你看,我都活了万年了年纪比你大的多,空青年纪也很大,神君就更不用说了,这里也就你这么千岁的小孩子。别愁了,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们帮你。”

    闻言,沈时猛地抬头:“当真?”见杏林点头,她顿时感动地就差扑上去把人抱住,“杏林,你真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小仙女!”

    稍稍整顿思绪,沈时略有些羞涩道:“我肚子饿想吃饭,但这里没有饭,我只能去摘野果,可我个子矮不好摘。”

    好一会没听见杏林的声音,沈时心下有些疑惑,抬眸见杏林惊讶的看着她,她心里咯噔一下。

    杏林问道:“前阵子神君让我们摘了好几树的野果,是给你吃的?”

    不好意思,确实是我,前阵子劳烦你们了。

    沈时打哈哈笑了几声,点了个头,杏林倒抽了口凉气,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沈时觉得有点受伤,诚然那时她的胃口是有点大,但修仙之人不该是见怪不怪的么,她就是能吃了点,又不是什么怪物。

    杏林道:“你不晓得,这里没有太多的果树,上回摘掉一小半,如今虽还剩下些,但你若是不能辟谷,怕是很快就会没东西吃了。”

    凡能辟谷之人,必定得要修炼要有修为,而她好巧不巧不能修炼,也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辟谷。万物生长都是有时间的,即便她现下去种粮食,怕是还没到收获的那天就已把所有的野果都吃完了。

    ……嘤,怎的生活这般艰辛。

    沈时长叹了一口气,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有没有什么能让果树快些成熟结果的术法?”

    杏林怜惜地揉揉她的发顶,道:“傻孩子,这种术法是不存在的。”

第24章 大约是精分() 
自上回和杏林谈话后,沈时的心情一直不大好,以至于连读书习字也没先前那般认真了。她手里拿着书,思绪却早不知飘到哪去了,是以空青的问话没听清。

    听到啪嗒一声巨响,她猛地惊醒抬头看向空青,眼前的青年仍是木着一张脸,但她能感受到青年身上分明的怒火。这事确实是她的不对,算上这次,她今日已是第五回走神了。

    沈时笑着给他赔不是,瞧着诚意十足。

    空青望了眼窗外忙碌的身影,到嘴边的话生生咽下去,忍着道了句没事。他实在是生气,但这是神君的人,打骂不得。外头还有杏林在,杏林又护着这熊孩子,他也不能骂。看在她前几日还算认真的份上,他不与她多计较。

    这等好脾气到下午习字时终是撑不住了,他看着纸上歪歪扭扭的字,气道:“你不想学便与神君说去,何必在这里敷衍我!”

    沈时低头不语,心里有点羞愧,前阵子她写的字虽不好看却也是成型的字,今日一分心,她也看不出自己写的都是些什么。她急忙解释,却被空青阻拦,反倒是又被罚练十张字。

    直到夜里,沈时才将十张字习完,她揉着酸疼的手腕,吃完篮子里的野果便歇下了。不承想到半夜又了,她本想忍着,但越忍越饿,还更睡不着了。

    她提着灯笼往外走,凭印象往果林的方向走,却不想今夜是朔日,四周暗得很。她一不小心便认错路愈走愈偏,到了个陌生的地方。

    前边是片树林,里头透出点点荧光,风不算大树叶却沙沙作响。沈时闻到些微奇怪的味道,像是故意用旁的味道遮掩住,她心下有点好奇,便往壮着胆子往里头走。若她晓得里面的是谁,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踏进半步。

    树林里头的是白泽,却又和平时的他不太像。

    他盘腿坐在地上,四周放着几盏琉璃灯,柔和的光芒落在他身上。彼时他双眸紧闭,衣襟敞开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胸膛,面上无甚表情。倏然,他睁开眼睛看向沈时,眸光寒凉令人止不住的害怕。

    “你是什么人?”

    白泽的嗓音亦是像含着冰渣子一般,凉到骨子里,刺得人生疼。仿佛下一瞬他便会突然出现在你面前,一挥手就让你灰飞烟灭。这样的白泽令沈时觉得害怕,双腿止不住地发软,话卡在喉咙里上不去下不来。

    好一会她才忍着恐惧道:“我、我是阿花,我……”

    后头的话还没说完,沈时就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少女的嗓音轻柔带着颤抖,全然不是稚嫩的童音。她抬手借着灯光看了看,不知何时她的身体忽然长高,她不晓得自己想在看着有多大,但确实不是小孩子了。

    白泽上下打量她一眼:“阿花?几日不见你就长这么大了?”

    ……不,其实是今晚忽然长大的。

    沈时没答话,白泽却朝她招招手道了声过来。她本不想动,但白泽周身气势迫人,她浑身一哆嗦,硬着头皮走过去,在白泽身前顿住脚步。不料白泽拽住她的手腕往下一拉,猝不及防之下,她重心不稳往下倒在白泽怀里。

    夜空缀着点点星辰,地上灯光柔和,四周偶尔飘过萤光,青年席地而坐搂住怀里的少女。若是青年的手没有搭在少女颈侧,想必那定是一副如画美景。

    沈时察觉到脖颈动脉处贴着什么冰凉而锋利的东西,顿时心里那点尴尬消失得无影无踪,唯有害怕和后悔占据心头。万一白泽手一抖,再稍稍用力,怕是她的小命不保。

    白泽低声道:“你若坦白身份,本君可保你一命,可你若是说谎,就别怪本君和你不客气了。”怀里的少女身子一哆嗦,颈侧的皮肤被划开,渗出丝丝血迹。他听见少女抽气的声音,压着嗓音在她耳边低语,“你看你,这么不小心就让自己受伤了,本君若是也不小心,你怕是没命回去了。”

    虽是看不见白泽的脸,但沈时能猜得到,白泽说话时定是带着不怀好意的笑,他甚至巴不得自己多动几下把小命作没。

    沈时颤声道:“神君,我真的是阿花,我也不晓得怎么变成这样的,我、我可以证明……”

    白泽似是提起点兴致:“嗯?你要怎么证明?”说话间,他收起薄刃,指尖在顺着颈侧滑到喉咙处,又缓缓滑向锁骨,“长得有点像,气息也有七分相似,看来确是下了不少功夫,怎的,连修为和灵力也为此被封印了吗?”

    他冷笑着手上用力,瞬间,沈时痛呼一声。随着力道的加大,疼痛感愈发强烈,她几乎无法思考。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可她又说不上来是哪不对。

    脸颊上忽然接触到一滴有些黏腻的液体,她鼻尖闻到点血腥味。因着眼睛被泪水蒙住,她看不太清白泽的样子,只见那抹身影晃了几下,而后噗的一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袭来。

    白泽猛地将她的身子推开,她顺着力道在地上滚了几圈,地上的碎石磕在身上格外疼。她忍不住咳了几声,却见白泽死死咬唇,厚重的呼气声,夹杂着低低的闷哼声,他用绳子将自己捆住,额上冒出汗珠将他的发丝黏住。

    忽然他低吼一声,旋即又咬住下唇死命忍着,他身子晃了两下,撑不住往下倒在地上。

    那一声痛呼,沈时听着都觉得很疼。她想起曾经有一日见到白泽极为狼狈的模样,后来他带着一身水汽回来,整个人精神不少。那会的狼狈会不会也是像今日这般造成的?

    正在思索间,她低头发觉自己的身体慢慢变得透明起来,直至消失。白泽眯着眼看向她,在她化作光点消失时低低笑出声,这么个动作似是将他仅存的力气耗光,咳了两下便失去意识。

    这样也好,昏过去就不用再忍受痛苦了。只是有一桩事让他很是疑惑,他明明在四周布下结界,这个少女却能轻易的穿过结界,甚至自如的离去。他没见过她,但她身上的气息却有点熟悉,他怀疑她是那伙人派来的,可几番试探她都没有露出破绽。

    阿花么……

    啧,纯净的眼眸和气息,还真是让人不忍下手。

第25章 神君来探课() 
清晨时分,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地上,沈时坐在床沿还有些反应不过来。自醒来她的脑袋就有点昏沉,她低头看着短小的手困惑不已,明明昨夜长大了,不是吗?

    昨夜还受了不少苦,但身上没有伤,除了睡姿不良导致的腰酸背疼。她跑到镜子前看过,颈侧皮肤完好,一点划破的痕迹都没有。

    这事有些不对劲,她琢磨许久,一不小心又在空青的课上发起呆。她回过神急忙凝神看着书本,可上头的字她只认得几十个,心下觉得有些对不住空青。他教得认真,可她不仅走神,还不走心。

    “你又走神了。”

    是空青的声音,但又不像是他平时的语气。

    沈时自知理亏,低声给空青赔不是。没想到空青这回不和她多计较,耐着性子重新教她读书。她抬眸看向空青,却见他一手握着书卷,垂眸看着书页,口中缓缓读着书上的字句。他一直看着书,没有望向外头的杏林,果然不对劲。

    他忽然抬头,霎时间四目交接,稍时,他问道:“怎么了?”

    沈时脑子一抽就答道:“你不是空青吧?”

    他眸中飞速闪过一抹讶异,旋即勾唇笑道:“那你觉得我是谁?”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他眼角若隐若现的泪痣,带着点蛊惑人心的风情。她想起昨夜事,那时的白泽狼狈不堪,眼前的人若是白泽便有点说不通。难不成昨夜只是一场梦?可那般真实,委实不像是在做梦。

    如是想着,她却还是试探道:“白泽神君?”

    话音刚落,眼前的人化作白泽的模样。他坐在一旁的梨花椅上,随意地靠着椅背,模样甚是慵懒:“怎么认出来的?”

    沈时摸不清白泽是随意问问,还是故意考她,琢磨着答道:“神君气度不凡,便是化作旁人的样子也掩盖不住出众的气质。”

    白泽言简意赅道:“说人话。”

    ……果然是故意来为难她的。

    “神君没有往外看,但空青有时会往外看,昨……若我上课发呆,空青定会生气,但神君没有。”她抬头偷瞄了眼白泽,见他打了个哈欠似乎有些困倦,“我在此处没见过旁的人,便猜是神君变作空青的模样。”

    四周沉寂下来,沈时见白泽半阖着眼眸,也不晓得他在想些什么。半晌都不见他不说话,沈时看向桌上的书,努力辨别上头的字,她勉强将一句话认齐。

    上头写着:夫物芸芸,各复归其根。归根曰静,静曰复命。复命曰常,知常曰明。

    她很久前在是师父给的书上见过这样句话,那时师父与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回归根本得清净,复归生命自然方知天地道法。

    道法自然,以正乾坤。

    这句是在师父离去后很久,她坐在山顶顿悟出来的,如今回想却不知那时的自己是如何想出来的。这句话的意思,她现下也不甚明白。沉思中突然听到白泽的声音,她回过神,茫然地看着白泽。

    眼前的小姑娘显然没听见他的话,白泽又问了一遍:“阿花,你昨夜可有跑去什么地方?”

    嗯?

    沈时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想来昨夜的事确实不是做梦,但她那样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有白泽,他突然变了个样子,现下想起仍让她心有余悸。

第26章 是梦是真实() 
权衡一番利弊,沈时不答反问:“神君在说什么,我跑去什么地方了?”

    有时把皮球踢回去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顺便还能试探一下对方。沈时觉得自己很是聪明,只可惜她忘了,此时与她问话的是白泽。一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神兽,论心机谋算套话的技巧,他不知比她高明多少。

    白泽连看都没看她一眼,手指轻叩着椅背,漫不经心道:“昨夜的树林里,本君见到一个人。”他停顿许久,慢悠悠续道,“那人说自己叫阿花,本君想着阿花你还这么小,一到夜里就睡得沉怎么也叫不醒,断不会突然跑出来,对不对?”

    说着,他抬眸看向沈时,见她木着脸与他对视,忍不住轻笑一声,旋即借咳嗽掩盖过去。到底还是稚嫩,这么轻易就被引动情绪。

    他唔了一声,似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唉,那时候本君还以为是有人冒充你故意闯进来的,一不小心下手有点重。现下想来,兴许是个误会。说来,那人和你还有点像呢,会不会你长大就是那个样子呢?”

    后头一句纯属是他瞎说的,却见沈时面色一僵眸子微瞠。他心下亦是有些错愕,难不成被他猜对了?这算什么,无心插柳柳成荫么。

    白泽想起昨夜的少女,她提着灯笼,轻柔的嗓音听着很是温和,琉璃灯光下,一双眸子盛着点点光芒。有那么一瞬间确实让他看呆了,也让他生出一种看到希望的错觉。

    若真是她长大后的模样,倒真有些值得期待。

    他忽然勾唇浅笑:“阿花,过来。”

    沈时抿了抿唇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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