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有点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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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有点愁-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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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的人。他虽嫌弃她,可也带着她走了那么久,将她带到安全的地方才离开。他虽折腾她却也没做的太过火,有危险会护着她。

    这回也是白泽赶来救她的不是么,她不晓得白泽为何会来。兴许是大白带来的,可白泽行踪不明,怎么会来得那么及时?沈时琢磨许久,觉得应该是自己的运气好。

    不是说祸福相依么,她那么倒霉,但最后有人来救她。

    胡乱宽慰自己一番,沈时拉上被子缩回被窝里。这一觉睡得安稳,她也不晓得自己一睡便睡了五天,醒来时身体没有之前那么痛了,只是体内依旧没有灵力。

    沈时看向桌边,瞧见花盆凭空消失,她一愣,稍时穿好鞋子走下床,整顿下衣裙便推门出去。屋外,君九在给扶桑花浇水,沈时眼睛尖,一下瞧见那株被朱雀附身的扶桑花。

    君九瞥了她一眼,不咸不淡道:“身体恢复得如何?”

    沈时坐到他对面,答了句挺好的,想起君九的话,问道:“你先前说有事想告诉我们,是什么事?”

    君九浇花的动作停顿下,随即神色自然地放下木勺。他琢磨着怎么委婉地告诉沈时,犹豫许久,还是决定直白些:“虚无境和外界连通了,灵气能相互流转,不过要进来没那么容易。还有,五味子和我提起你的事。”他有些说不出口,深呼吸几回,缓缓道,“当年殿下也和我说起过你,那时殿下说,你会来到这里,会接替她的位置。我原以为殿下是因为你才陨落的,抱歉。”

    起初,君九是看在束时的面上才对沈时友善些的,却也并非将她当成可信之人,于他而言,束时才是最重要的。束时是他唯一认可,愿意追随的主人。他愿意相信沈时,是在相处过一段时日后。将虚无境的木牌给她,也并非他自愿的。

    从五味子口中得知,束时不是为了沈时死的,甚至还是被沈时将残魂带出来,得以有重生的机会。他感激之余多出几分同情,一个降生时机未到的孩子,至少本是不该降生在明镜的孩子,被迫提前降生,还受了那么多不该受的苦。

    而这些,都是他最尊敬的殿下带给她的。他晓得殿下的用意,也理解她想挽救生灵的心愿,可殿下确实对不住这个孩子。

    君九想说的话很多,满心的愧疚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句抱歉。

    沈时不解地看着他,道:“为何要道歉?要道歉也该是我和你说,叨扰你这么久,给你添了不少麻烦。等休息几日,我就离开此处去别的地方。对了,既然虚无境和外界相连,你也可以离开此处吧。”

    君九垂眸掩去眸中淡淡的嘲讽,平静道:“我若离开,虚无境便会无人镇守,哪能这么容易就离开。不过也好,这里比外头清净许多。你什么时候嫌外头吵闹,可以回来小住一阵子,这些屋子原本就是因你而有的。”

    沈时哦了一声,觉得他没说真心话。曾经热闹的虚无境,灵物陆陆续续离开或是消散,最终只剩下君九一个人,守着日渐荒凉的地方出不去,连自己也终有一日消散在一片沉寂中。

    若是这里的灵气恢复,花草树木也能正常地生长,君九应当会开心些,只是不晓得要多久才能恢复。

    朱雀忽然开口道:“虚无境应当只是你们给它起的名字吧,我虽不晓得这个地方到底叫什么,但你可以离开。当初有几个神仙用术法开辟出新的天地,与外界相连,却不得轻易进来。此处的境地,其实和明镜差不多。我分不出是哪个开辟的,但绝不是你口中的那位殿下。”

    君九眸子微瞠,略有些惊讶:“尊神这话是何意?”

    朱雀不以为意道:“简言之便是鸠占鹊巢,这是本是别人的东西,你家殿下却占了这地方,还把它弄成这副模样。此处没有禁锢,你想走尽管走,大可不必在意。若是碍着你家殿下的旨意,那当我没说。自然,若是想守着它,那便守着。左右开辟出这番天地的神明,大抵早已陨落,此处无主,你们占着也无妨。”

    话毕,朱雀缩进扶桑花里不再多言。

第223章 浮生半日闲() 
沈时在虚无境里修养好几个月,一直没出去,大白瞧着没受什么伤,可她无意间搭在他手腕上探查到他的脉象才晓得,他受伤不轻。按说她只是让大白去找人,没理由会受比她还重的伤,遑论魔尊的残影动手时,她已将他送出去,他也没回来。

    莫非是半路被人打了?

    她思绪有点混乱起来,仔细算算,从她在山洞醒来瞧见的便是大白。那时她受了重伤,没多余的心思去深思大白为何会出现在山洞里。现下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大白没及时赶回来,是以肯定没和残影交手,可他却身受重伤。

    若说那时她躺在山顶是大白将她带去山洞的,可从山顶到山洞的路上不会有受重伤的机会。若说他之前便受重伤,那他没法将她带去山洞。倘使那会她已在山洞里,大白受伤不回虚无境修养,反而在山洞里,委实可疑。

    唔,也可能是之前被人种下术法,恰好在山洞里发作。

    假设要想成立,就得有证据,沈时如今也不过是凭空揣测,她去问过大白,可大白却说自己醒来就和沈时一起在山洞的石块上了。朱雀倒是告诉她,是个白衣青年将她带过来的。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沈时捏着衣袖有点紧张,“他有没有说自己要去哪里?”

    朱雀认真看着沈时,忽然笑起来,没和沈时说实话:“他没说什么,很快就走了。我也不晓得他去了什么地方,你不如问问大白,或许他知晓些什么。”

    先前她本想告诉沈时,白泽受术法反噬的事,可白泽醒的时机太巧将她的话打断。且看他那样子,十之八九是不想告诉沈时实情。本来么,年轻人的事她这个老前辈还是不要多掺和的好。白泽什么时候想说自然会说,说了会有什么结果也是他自己承担,朱雀乐得看一场好戏。

    虚无境里天气很好,灵气也一日比一日多,沈时琢磨着出去走走,大白的身体恢复得不错,便将他一同带上。朱雀很久没见过凡间的景象,说着要一起出去,捏诀将自己变作一道花纹贴在沈时的衣襟上。沈时问起君九要不要一同出去,他犹豫片刻,小幅点头。沈时怕他反悔,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将他带出虚无境。

    山顶的土地庙墙角杂草丛生,墙漆剥落,里头堆了厚厚一层灰,没有香炉没有烛台,连供桌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陶土捏成的那尊土地像还在,憨厚的模样瞧着有几分喜气。

    君九跟着沈时往前走,双脚犹如踩在云团之中,面团飘忽,有种不真实感觉。他站在土地庙门口往外看去,山下很是热闹,充满生气。他已经不知多少年没见过这样的景象,鼻子蓦地一酸,他低笑出声,都是一把年纪的老神仙了,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情绪。

    临近山脚,天上飘起细雪。沈时从铃铛里取出伞,因着只有一把伞,她将大白拎起塞进君九怀里。是值凡间的除夕,街上的人也不少,空旷的地上搭起篝火。有人在高台之上跳起祭祀之舞,踏地旋身扬袖拱手,动作大张大合极为流畅,一举一动自带股威严的气质。

    爆竹声噼里啪啦作响,祭祀也到尾声。沈时不由得感慨,无论何时,凡人都会在除夕夜守岁用爆竹声吓走年兽,而年兽似乎总是不受到凡人的欢迎。

    长桌上堆着许多酒坛,听周边的人说,这叫屠苏酒,喝了能驱邪。每逢除夕,镇子上就会做屠苏酒装进小酒坛里,一人一坛不用给钱,不过喝完得将酒坛留下。一边喝酒,一边看着台上的人唱戏说书,整个镇子上的人一起过除夕。

    坛子里的酒不多,沈时分了一半给大白,咂咂嘴觉得没有果酒好喝,却也别具一番风味。朱雀悄悄与她密音入耳,说想尝尝屠苏酒的味道。沈时悄悄把酒坛凑到自己衣襟前,手里的酒坛分量减轻些,朱雀安分地变回花纹,她才将酒坛移开。

    她看着上头的人伏案写着什么,蓦地想起就很久之前在书上看见几句诗:北风吹雪四更初,嘉瑞天教及岁除。半盏屠苏犹未举,灯前小草写桃符。她心里琢磨着,倒是觉得有些符合。

    念头还未消散,一个小球砸在她脑袋上,还好不怎么疼。沈时捡起落在身上的小球,疑惑地看向上头的男子。身后有人轻轻推了她一下,道:“快上去呀,先生画的桃符,很难得的。”

    沈时默了会,想将小球给大白,不想他动作极快地往旁边挪开些。沈时无奈,只得上台接过先生递给她的两块桃符,桃符辟邪,是份好礼物,守着也好。

    男子笑道:“姑娘运气真好,这是送与姑娘的礼物,保佑姑娘在这一年里驱邪避灾逢凶化吉。”

    沈时走下台,看着手里的桃符有点疑惑,这上头的字她不认识,也不晓得写了些什么。不过,方才那个男子给她的感觉有些熟悉,不像是凡人,他似乎是特意把小球砸到她身上的。沈时摸不清他的意图,却听朱雀轻轻咦了一声。

    她与朱雀密音入耳:“怎么了?”

    朱雀回道:“这是上古文字,我很久没看见有人用了,一张写着驱邪,一张写着大吉。这桃木也不简单,你仔细闻闻,是不是有一股很淡的香味。”沈时嗯了一声,她续道,“那便是了,度朔山的桃木灵气充裕能驱邪避灾。听闻当年夸父就是从那里偷的桃树,被追着满山打,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

    沈时微微颔首,其实不晓得朱雀说的是哪又是谁,想来她手里的东西应当来之不易,是份贵重的礼物。可台上那个人为何要送她这样的东西?

    她想不明白,心里琢磨着那不是什么坏人,收着也无妨,便叹了口将东西收进铃铛里。

    君九仰头把坛子里酒喝完,拎起沈时的酒坛走到长桌前将空的酒坛放上去,转身看向沈时,笑道:“酒喝完了,到处逛逛找点吃的吧。虽是除夕夜,却还有店家没打烊。”

    沈时没多想便点头应下,牵着大白的手往前走,她抬眸瞧见街边铺子里透出来的烛火,神思一阵恍惚。她跟在君九身后进了一家铺子,坐在长凳上才回过神。

第224章 终到离别时() 
面前一碗热乎乎的汤面,细白的面条上撒着点葱花,面汤飘着点油花。沈时瞧见什么料都没有的面,眸光落在对面的碗里,放着两只鸡腿,一个卤蛋,点缀着翠绿的菜叶。

    她深吸口气,道:“老板,给我加只烧鸡。”说罢,她看着君九挑起面条吹了几口气,愈加生气,“想想我以前请你吃了那么多回的好东西,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请我吃一碗什么都没有的面?”

    君九呲溜一口将面条吸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喉咙滚动几下,他才缓缓道:“纠正一下,这面是你请我,不是我请你。面里有汤水,还有葱花,不是什么都没有。”见沈时作势要骂他,他瞎扯了个理由将话题一拨,“方才喊了你那么多回都不见你回答,我才给你只点面条不加料的。你方才在想什么?”

    沈时一噎,她方才也没想什么,就是忽然之间脑袋里空荡荡的,仿佛木偶一般被人牵着线。似乎又人在她耳畔说,你该走了,却不告诉她要去哪里。

    “没想什么,天气怪冷的,吃点面暖暖身也好。”她抽了双筷子递给大白,道,“喏,先吃点垫垫肚子。”

    他们穿得不怎么厚实,但好歹是神仙,用灵力暖暖身便可。沈时碰到大白的手,感觉到冰凉,不由得惊了下,随即握住他的手给他渡灵力暖身。大白的体内没有灵气,沈时察觉他的身体不对劲,疑惑地看向他。

    白泽偏头盯着面碗垂眸不语,要他怎么说?因为术法反噬所以身体受损,连根基都被毁了大半。白泽不怨沈时,这是他自愿帮忙救她所付出的代价,只是若是他说出这桩事,又得编出很多个谎言圆回来。谎言越多越容易被戳穿,他宁愿瞒着沈时,她什么都不晓得,便不会心怀愧疚。

    他挑起面条,慢条斯理地吃着,不打算回答。

    沈时没再多问,将店小二送来的鸡腿放进他碗里,估摸着是之前受了重伤还未痊愈,外伤恢复快,内伤需得好生修养才能治好。虚无境里有灵气,但没那么充裕,也没有药材可以辅以调养。她寻思着,得尽快带大白去别的地方才是,可她又不知该去什么地方。

    过去她其实没有去过太多地方,认识的神仙也不多,能帮她的几乎没有。沈时记得九重天有一处兜率宫,太上老君居三清在兜率宫里炼丹药。若是能找到老君求药,指不定能治好大白的内伤。想去九重天其实不难,五味子给她的那本书里应当记载过招来小胖云的法子,让小胖云送自己去九重天即可。

    念及自己还是土地神,沈时有点头痛,她不能随意离开这里。为了这种事就用哨子将五味子唤来,实在不大好。她忍不住叹息一声,咬着剩下的鸡腿,模样颇为惆怅。

    吃饱饭,沈时结账带着白泽和君九往外走,越靠近山脚就越是暗。沈时手里化出灯笼,烛火映照出台阶,走过几段,后面的台阶好些都是破损的。她凝起灵力,将台阶一路向上修补好。

    顿时,体内的灵力削减大半,沈时脸色一白,脚下发软险些摔倒在地。她顿住脚步缓了缓,随即又没事人似的往上走。待到达山顶,她悄悄松了口气,转身看向被一路修补到山顶的台阶。

    “你怎么了?”

    听见身旁大白的声音,她轻声道:“我以前曾想过,要是有一个人来土地庙祭拜,就修一级台阶,等台阶修好就在台阶两侧放石灯。等到晚上,两排火团一路向下,点亮山路,肯定很漂亮。春有百花,夏有萤火,秋有野果,冬有细雪,一路上山如同在闲庭信步。”

    说着,她捏诀施了个幻术,台阶两侧幻化出石灯,带着烛火向下延伸到山脚,点点萤火在空中浮现。风吹来,带着点夏荷的淡雅香味,树叶沙沙作响,和着虫鸟的鸣叫。

    沈时眉眼弯弯道:“是不是很漂亮?我想着若是真的,肯定比这还好看,可惜如今只能给你们看这样的幻象。以前我觉得会当很久的土地神,但其实不会,我也等不到有那么多人来祭拜修完台阶了,就用灵力提前将它们修好。”

    世上诸多事便是如此,它不会总是如你的愿,反倒总是来打乱你的计划。

    君九抿了抿唇:“你要走了么?”

    沈时点点头收起幻术,道:“我想带大白去九重天找太上老君,不过也不晓得能不能见得到。见不到就去别的地方找找,若是能找到有用的仙草也正好给大白养伤。”

    白泽忽然握紧沈时的手,沉声道:“我不想去九重天,你也别去,就呆在这里也很好。我的伤没事,只是瞧着吓人,多休养几年便能恢复。你又没去过九重天,压根就找不到人的,弄不好还会闯到禁地,被人关起来。”

    沈时不解道:“可你真的伤得很重,即便我能找到药方给你调养,也找不出那么多的仙草。乖乖听话,我们去去就回,何况也未必能见到老君……”

    “不能去!”白泽忽然失控,察觉到自己的情绪爆发,他皱了下眉努力平复下来,“他们会把你抓起来的,明镜的那些神仙和外面的神仙联手,你若是回去,肯定会被他们抓起来的。你可以去东海找东华帝君,可以去青丘找九尾狐族的帝君,也可以去找圣兽青龙,但绝不能去九重天。”

    沈时愈加迷惑,她倏然想起,大白是从天而降的,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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