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魂魄互换了()
白茯苓犹豫许久,咬牙点头道:“好,魂魄离体后得尽快回到躯壳里,我带你去我放着身体的房间。”她解释道,“先前我把自己的身体带回来,放在离这里不远的厢房里。”
不多时便到厢房前,白茯苓身体里的灵气不大多了,身体已经开始发冷,变弱不少。沈时凝起灵力捏诀施术,柔和的灵力包裹住陶晏文的身体,将一抹魂魄带出来。
外头传来声响,沈时心里咯噔一下。房门啪嗒被人暴力推开,一道强劲的气流袭来,她急忙布下结界挡住,不想气流一道接一道。她一分心术法中断,陶晏文的身体摇晃着倒在床上。
沈时没空去管他们的情况,凝神捏诀布下结界挡住气流,瞧见对面的胡姑娘,她微微皱眉。这姑娘来得凑巧,像是故意要来打断她,可她想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
胡姑娘娇笑道:“道长何苦害他们,若是道长跟我成亲,我自会解开他们身上的术法。”她似是不解道,“是我不够好看么,道长才不愿意娶我?是眼睛不够大不够圆,鼻子不够挺拔,嘴唇不够红艳,还是身段不够妖娆?”
她眸中蓄起水珠,嗓音里满是委屈:“抑或是道长想说,心里没有我?”
胡姑娘悄悄捏紧袖中藏着的符纸,等着眼前的人说出是就发动符纸,不想沈时嗤笑道:“先不提我们性别不合适,都还不是熟人,这样的话说出口,姑娘不觉得有愧于自己的脸面吗?”
得到意料之外的答复,胡姑娘脸色一白,几乎要扯断手里的符纸。方才她用眼睛施媚术想引着小道士说是,好借此将符纸用在他身上,不想他竟没被媚术蛊惑,反害得她被符纸反噬。
胡殊咬着牙恨恨道:“你给我等着,我胡殊不会就这么放过你的!”
沈时啧一声,怎么就记恨上了,她想想自己的话也不算过分,还真是奇怪。她转身看着床上的两个人,都还有气还活着,就是不晓得魂魄有没有受损。
她走上前本想把人喊醒,却见陶晏文一手抚着额角撑在床沿直起身,瞧见她便喊了声道长。沈时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床上的白茯苓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睛,她半直起身,呆愣愣地看着陶晏。
许久,白茯苓倒抽口凉气晕了过去。
陶晏文看着床上的人,脑袋里一阵又一阵地疼:“这怎么回事,为何陶晏文进了我的身体?”
沈时也不晓得是何缘故,方才被打断,按说应该是魂魄留在身体里的。可如今却是分离出来了,只是魂魄放错身体。她猜测道:“或许方才被胡什么的打断才弄错的,要不我再试一次?”
白茯苓点点头,可不想魂魄像是扎根在身体里,怎么也不肯出去。沈时试了许多遍都没用,只能放弃,她坐在圆凳上,从铃铛里取出先前买的瓜子嗑起来。
见白茯苓叹息不止,她分出点瓜子递给她,安慰道:“别愁,你看不是还有一个人陪你么,就当换个性别体验不一样的人生。”她剥着瓜子,将壳和肉分开,“看开些,人生总会碰上许多意外,指不定以后还有机会换回来的。”
沈时把剥好的瓜子肉堆成一堆放在掌心喂给大白吃,她曾经也碰到许多意外,不过如今都熬过来了。白茯苓在陶晏文的身体里呆过一阵子,她应当比陶晏文要习惯些。
说实话,她有些期待陶晏文变成姑娘家之后的表现。
磕掉大半的瓜子,床上的人才悠悠转醒,看见桌前的两个人又要晕。一醒来发现自己变成女子,陶晏文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塌了,待平缓些才适应过来。除去矮了不少视线受阻,和他先前没多大区别。
他沉声道:“怎么回事?”说出口的却是女子的声音,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了,故意粗着嗓子问,“我怎么在你的身体里?是不是你又在搞什么鬼?这道士是和你一伙的吧,你们的当道士的就没一个好人。”
话越说越过分,白茯苓皱起眉:“还不是你的老相好来搞事,我至于委屈巴巴地呆在你的身体里么!你以为我稀罕你的身体,我还嫌麻烦,信不信我动手替你阉了?”
说着,还抬手做了个一刀切的动作。
陶晏文脸色发白,气急道:“你、你……”因着是姑娘家的身体,他一急嗓音就细起来,说话时带上点颤音,“你敢动手我就划破你的脸,让你没脸见人。”
白茯苓的表情愈加嫌弃:“别用我的身体做出这样的表情,怪难看的,收敛点,没人会因为你这样就觉得你可怜的。”
陶晏文被她气得不想说话,他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姑娘,结果被半路杀出来的人搅和,还被人占去身体,自己又变成女子。他脑袋里阵阵气血上涌,几乎要晕倒。偏生占着自己身体的人还理直气壮数落他,还敢当着他的面嗑瓜子。
世间俗世难料,谁也猜不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前脚还在吵架的两个人,说不定后脚就能坐在一起嗑瓜子。
沈时抬手摸摸大白的脑袋,顺势蹭掉掌心的口水,她还是挺佩服这二位的,能何么快就接受现实。她寻思着事情解决,时辰也不早,带点东西回虚无境和君九分享八卦。
她随手擦掉瓜子屑,笑道:“时候不早,我先回去了。先前他们来找我时说有重金酬谢,我虽没能将你们的魂魄归位,但好歹让你们免去共用一个身体。一半的酬劳总是有的吧?”
陶晏文嗑瓜子的动作一停:“你帮了倒忙,还有脸来问我要酬金?”
沈时看了他一眼,指着白茯苓道:“如今是她占了你的身体,她若是让人给酬金,觉得他们会不给吗?”停顿下,她看了眼桌上的瓜子,“这瓜子就当我请你们的,不用算在酬金里。”
白茯苓颔首:“劳烦道长帮忙,酬金自然不会少的。”
沈时拎着钱袋离开米行,本来还想帮忙给他们施个术法,性别虽无法改变,但变换下身形瞒过外头的人还是可以的。既然陶晏文觉得她帮倒忙,那她也不想费力施术。
她在街上买了个篮子,将吃食悉数放进去,途经卖酒的铺子,她寻思着再买几坛酒。
第173章 梦中情人呀()
酒是梅子酒,澄黄的酒水落入酒杯,散发出点点酒香,入口甘爽不似烈酒般辣嗓,反倒凉凉的带着丝丝甜味。沈时咬着点心抿了口酒,见身旁的大白咬着尾巴,双眸亮闪闪地盯着自己,她取出只陶碗放在地上,给大白也倒了点。
沈时笑道:“来,喝喝看,味道挺好的。”
君九瞥了她一眼,却没阻止:“狗好像不能喝酒,你不怕给他喂这些会出事?”
沈时见大白已经在喝酒,她想了想,道:“它都喝了,应该没事的,要正出事了还有我给它治。”
因着是果酒,沈时没怎么注意,一时间喝了不少,却不想这酒的后劲大。眼前虽未出现重影,可她脑袋里开始犯晕。她撑在圆桌上想借力起身,不料双腿发软,她身子不稳跌坐在地上。
是值月圆之夜,月华洒落大地照亮四周。她抬头望着天上的月亮伸出手,傻乎乎地笑起来,也不晓得自己到底在乐些什么。只觉得看着月亮就很高兴,不自觉地生出些亲近之意。
她还是个小娃娃时,师父曾和她念过一个话里,里头说月亮上有一座漂亮的宫殿,住着一位美丽的仙女。仙女偷偷背着自己的相公吃了仙丹,所以独自守着清冷的月宫。宫殿旁有株桂树,无论怎么砍都砍不断,有位仙人犯下罪过,被罚在此处砍树,直到桂树被砍断才能回去。
那会师父特别嫌弃地说,都是瞎扯的事。掌管月亮的是神女望舒,后来传位给太阴星君,月亮没有宫殿更有偷吃仙丹的仙女。得知故事都是假的,沈时有些伤心,却也想见见传说中的神女和星君。
许是长久盯着月亮,眼前有些模糊起来,她看到一个人坐到自己对面,看身形不像是君九。她揉揉眼睛,问道:“你是谁?”等了会见那人不回答,她猜测道,“嗳呀,是不是月亮上的神仙?师父说过的,唔……啊,望舒,还有太阴星君,你是哪个?”
那人默了会,轻声道:“都不是,你喝醉了,我带你回去休息。”
沈时略歪着脑袋,仿佛就死磕在这个问题上:“那你是谁?快说,不然不给你喝酒。”她睁大眼睛,伸手把那人手里的酒杯抢下,“这是我的,你不说就不给你喝。”
她身子一点点往前凑上去,像是要看清楚那人的脸。可眼前出现重影,她皱起眉,伸手啪叽捧住眼前人的脸颊,她道:“不许动。”柔软温暖的触感令她有一瞬的失神,她捏了两下,笑眯眯道,“手感真好。”
离得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有熟悉的味道,像是很久以前闻到过的。果酒后劲之大,令她的五感都变得混沌起来,连带记忆也不是那么清楚。她使劲晃着脑袋,反而更晕乎了。
白泽看着眼前傻气的姑娘,长叹了口气,今日月圆他体内的灵力充沛起来,许是加上喝酒的缘故,竟变回原来的模样。他站起身,沈时的手顺势落在他肩头,又一点点滑落。
他绕过去把人打横抱起,缓步往屋里走。幸好君九此时在自己的屋里,沈时也乖巧地窝在他胸口没闹腾。他能闻到她身上被花香覆盖下的淡淡酒味,她勾着他的脖子,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似乎还跑调了。
白泽把人抱到床上,而后点亮烛火,他替沈时脱掉鞋子解开外袍,将被子盖好。转身之际,沈时忽然拉住他的手腕猛地一拽,他没防备,这么一拉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倒。
沈时倒是机灵,往旁边一滚,而后翻身压在他身上。她弯着眉眼伸手抚上他的眼角,赞叹道:“泪痣呀,我很少看见男孩子长泪痣的。听闻泪痣是上辈子别人的眼泪落在自己眼角才留下的,嘿嘿,是谁为你哭过留下的?”
先前没闹,原来是等着这回折腾他。白泽随手布下结界隔去声音,勾唇笑道:“没谁哭,是我天生丽质。”见沈时猛地低下头凑近,仔细端量自己,他面上装得一派从容,语气亦是轻缓,“怎么,不好看吗?”
她稍抬起头,模样颇为认真道:“好看,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嗳,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白泽眉梢微挑:“在梦里见过吗?”
沈时眨眨眼睛,用仅存的零星意识思考着这个问题,而后不大确信道:“梦中情人?”说罢,她浑身一哆嗦,笑起来,“嗳呀,原来我也会有梦中情人啊。”
“你梦里若是没有梦中情人,会有什么?”
“蝴蝶和花……还有烧鸡!”
……听听这高兴的语气,难怪总是买烧鸡回来,以前的梦中情人就是烧**。
白泽有些怀疑,他如今的脸在沈时眼里就是一只点着泪痣的烧鸡。他伸手戳戳沈时的额头,半开玩笑半认真道:“那你是喜欢烧鸡,还是我?”
沈时毫不犹豫道:“当然是你啊。”见白泽露出笑容,她也觉得开心,“烧鸡可以买,但是梦中情人下回就不一定梦地到了,下回也不一定有你这么好看。”
啧。
白泽有点不高兴,却说不出来到底是何缘故。他磨着牙,面上笑容却越发灿烂,故意低声诱哄道:“既然难得,你想不想做些什么,免得清醒后觉得可惜?”见沈时不解,他抬手将她垂下的头发别到耳后,“比如说,亲一下?”
沈时觉得他似乎说得很有道理,猛地低头亲在他额头上:“亲亲,然后呢?”
白泽眸光一暗,抬手点在沈时嘴唇上,嗓音微微沙哑:“还有这里。”
少女俯身低头听话地亲上来,柔软的唇瓣带着点梅子酒的味道。白泽悄悄勾了勾手指,烛火熄灭,屋里只余稀疏月光。他抬手搭在她后脑勺往下压,唇舌相交,染上丝丝悸动。
原本淡淡的花香愈来越浓,几乎压垮他的理智,但到底还是忍住了。他轻抚着少女柔顺的发丝,低低叹息,颈间是她呼出的温热气息,暖暖的,有点痒。
白泽一手搂住沈时的腰侧过身,他伸手一勾将被子拉好。怀里的人下意识地伸手抱住他,在他胸口蹭了几下,口中含糊地呢喃着什么。他又一声叹息闭上眼睛,凑近些亲了亲她的额头。
“晚安好梦,沈时。”
下不为例。
第174章 不愧是冤家()
翌日,沈时从梦中醒来,脑袋里还有些晕眩。记起自己昨夜喝酒,想着果酒不醉人便没节制,却不想这酒后劲大。她隐约记得自己昨夜将她抱进来,后头的事便记不大清了。
沈时抬手想揉额头,手上却摸到一个柔软的东西,她忍着晕眩感半直起身掀开被子,垂眸见大白趴在被窝里睡得正香。难怪她梦里觉得自己抱着一个暖炉,软是软可太热了。
她伸手捏捏大白的脸颊,毛茸茸的,脑袋里蓦地闪过一个片段。她昨夜似乎也捏过谁的脸,可她委实记不得,琢磨着或许只是个梦。她躺回床上缓了好一会,身体还是不大舒服。
想了想,沈时还是爬起来,在门口触及一道结界,她心想大约是她昨夜胡乱留下的,没多想便随手撤去。外头阳光有些毒辣,沈时见君九拿着细竹竿在圆桌旁捣鼓着。
她有些好奇道:“你在做什么?”
君九手中忙活着,头也不抬道:“搭个架子种些藤蔓,等它们爬满架子就能乘凉了。本来该早些搭的,如今就算长好也过了最热的月份了,只能等下一轮的时候乘凉了。”
沈时点点头,变换音容隐去身形到山顶,她特意挑在土地庙后头现身。待绕到前头便瞧见有个姑娘跪在土地庙里祭拜,背影有几分眼熟。她走进土地庙,听到男子的声音。
“请您保佑我早日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沈时脚下一顿,恰好女子转头看过来,是白茯苓,准确来说,是装着陶晏文魂魄的白茯苓的身体。她想不明白,为何这人要来此处祭拜,山上的小破庙寻常人根本不小山上有这么间庙的。
问过之后才晓得,原来是先前在这里造房子的工人提起的。陶晏文说,自己祭拜过此处的所有的寺庙,请求神明庇佑让他回到自己的身体。沈时有点佩服,虽说祭拜神仙也未必有用,但这种精神还是挺令人敬佩的。
这是第一个来庙里祭拜的,沈时合计着可以修第一层台阶了。
陶晏文忽然问道:“听闻这里的是土地庙,我倒是头一回见到这样奇怪的土地像,旁的土地庙里大多是和善的老人家或是别的人像。此处的土地神莫非真长这样?”他停顿片刻,怀疑道,“这样的能庇佑一方么?”
沈时看着土地像,笑道:“谁都没见过土地神,哪晓得长什么样。你来祭拜,不就图个心安么,难不成还真要寄托神仙来帮你?陶公子,你这具身体可是个道姑,不如回去问问白姑娘,她说不定有法子。”
闻言,陶晏文冷笑一声,道:“昨日试过不知多少遍,可如今还是这副鬼样子,我估摸着她是诚心要来整我。你可有法子帮我,等事成,我付重金酬谢。”
重金确实吸引人,但沈时有这个心没这个力。她歉然道:“陶公子,让离魂之术施展起来本就不易,中途被打断我也没办法挽救,如今你们的魂魄不愿意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我是真没辙。”
沈时没再多说,转身往山下走,不管身后陶晏文跟着自己。她挑了个角落里摆摊算命,许久没人来也不介意,单手支颐撑在桌上。她打了个哈欠,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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