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有点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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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有点愁-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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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过头看着木碑,上面刻着两个她看不懂的字。她没想太过,追上白泽的步伐。

    路上,她问起白泽来这里做什么,白泽没答话,只将她带到城里的一座庙前。庙不大,看着冷冷清清,但挺干净的。白泽伸手在门口摸了摸,碰到一道屏障。

    还真是被封印在此处的庙里。

    “试试看,能不能把这里的结界破除。”

    沈时愣了下,有些狐疑地伸出手也摸了摸,却没感觉到有什么阻碍。一股强大的吸力将她拉进去,眨眼间她便在土地庙里,外面空荡荡的看不见白泽的身影。她有些慌张,轻声唤着白泽神君,声音在庙里回荡,让她无端觉得害怕。

    门外,白泽伸手只来得及抓住沈时的衣袖,他垂眸看着手里碎布,握紧手沉声道:“沈时,听得到吗?”

    许久都没有听到回答,白泽心下一沉。沈时有多少修为他心里清楚,虽有那股突如其来的爆发力,但也撑不了太久。白泽捏诀想强行破开结界,却发觉结界波动将他的力量化作虚无。他方想在此处设下结界,后头忽然传来脚步声,他回头瞧见一个老婆婆,她手里拿把扫帚手臂挽着一只篮子,步履蹒跚地走来。

    老婆婆瞧见他,笑了笑:“小伙子也是来祭拜土地神的么?”她眼角皱纹层层绽开,“哎呀,这里好久没人来祭拜了,以前这里可灵验了,好多人来拜土地神。”

    她边说边往前走,在门口站定,回头看着白泽一动不动,道:“小伙子啊,都来了,不如就拜一拜,心诚则灵嘛。”

    白泽见她半个身子在结界里,却不像沈时那样被吸进去,他敛好面上的情绪往前走。这回倒是没受到阻拦,顺利踏进土地庙,里头供奉的土地像颜色暗旧,还有些颜色早已掉落,露出灰色的底。

    台上摆着香炉和几碟水果糕点,两侧烛火摇曳。老婆婆从篮子里取出新的供品放上,小心翼翼地把线香拿出来,她分出三支递给白泽,指了指旁边的烛火。

    身为神兽,在凡间的庙里祭拜神仙,还是头一回。白泽看着土地像勾起嘴角,土地神能达成他的心愿吗?

    他把线香凑到烛火前,线香被点燃,缕缕香气随着细烟飘散出来。他学着老婆婆,随意地拜了三下,将线香插入香炉中,心中默念。

    ——

    庙里,沈时强迫自己镇静下来,她看到有人走进来。她上完香,双手合十跪在土地像前。虽未说话,沈时却听到她的声音,土地神啊,求您保佑我的娘亲,让她早些病愈。

    不多时又有人进来,心里的愿望全部暴露在沈时面前,可他们却像是没看到沈时一般,来由去去又来。人的心愿很多,有求丰收,有求富贵,有求姻缘。若是愿望达成,有人会来感激,许下新的愿望。若未达成所愿便来诉苦,而后许下新的愿望。

    来抱怨不灵验的人越来越多,是以来的人越来越少。有个姑娘倒是常常来,她没许什么心愿,只念叨着娘亲的病多了,感谢土地神赐福。后来好一阵子没来,沈时觉得她许是出了什么事。

    来祭拜的人越来越少,沈时终于看到一个人,是之前的姑娘。

    外头下着大雨,她撑着伞进来,身上被雨水打湿,她忍不住哆嗦。手里的篮子被她用布层层包裹,没浸染多少水。她取出布细细擦拭着桌子,点燃熄灭已久的蜡烛,将供品摆出来,燃上三支香,拜了拜插进香炉里。

    她跪在土地像前,开口道:“土地神啊,我娘亲走了,她的病又复发了,但是走的时候笑得很安详。感谢您庇佑我们这么久,我要嫁人了,是隔壁镇上的,他们都说那是个憨厚的好人,以后不能常来祭拜您了。”

    姑娘叩拜三下,起身拎着篮子撑起伞,站在门口看着土地像,有些不舍道:“我要走了,保重。”

    在她转身之际却莫名顿住脚步。沈时细细一看,发现外面的雨滴也停下来,她瞧见神像上飘下一个男子。他朝姑娘走去,抬手抚上她的脸。

    四周倏然晃动起来,沈时撑着桌子没让自己跌倒,待平静下来,瞧见四周空荡荡的,男子和那个姑娘都不见了。她疑惑地环顾四周,不承想听到白泽的声音。

    “把人放出来,不然本君烧了你的土地庙。”

    他嗓音里像含着丝丝寒气,能把人冻住,沈时也忍不住哆嗦,心里有点害怕。她听到身后有人冷哼一声,旋即背上被人重重一推,她重心不稳往前几步就要倒下去。

    腰间被人搂住,她的脑袋磕在胸膛上,耳边是白泽平静的声音:“出来了?”

第85章 冒牌土地神() 
沈时嗯了声,她想起在土地庙里见到的事急急唤了声神君,猛地抬头瞧见白泽放大的脸。因着凑得近,她难免觉得尴尬,脸上不自觉地漫起红晕。白泽松开手,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忽而眸子微动与她的视线错开。

    白泽不急不缓道:“你是此处的土地神?”

    沈时转过身看见一个巴掌大的男子坐在供桌上,她愣了下,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这人。她看了看土地像,他们长不一样,但确实眼熟……她想起自己误入结界最后看见从土地像里飘出来的男子,虽说脸没看清楚,但身上的衣服是差不多的。

    她道:“我方才在结界里见过你,唔,是你把我推出去的?”

    男子没答话,伸手从香炉里抓了把香灰撒在自己身上,不多时,他的身体迅速长大。他看着自己的手,笑道:“来自神明的供奉果然力量强大,多谢了。”他拿起桌上的果子,咬了一口,含糊道,“我不晓得你们为何要来找土地神,但此处已经没有土地神了,除去我这个冒牌货。”

    他作势要转身回到土地像里,未承想身体被人定住,他暗啐了口,却还是笑着问:“这位仙人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白泽看了眼灰旧的塑像,道:“此处的土地神在何处?”

    男子嗤笑一声:“前一个嫌这里破没人来祭拜就逃到别处去了,后来又来一个冒充土地神的,好像叫夷则来着。他将我封印在此处,如今封印已破约莫是死了。仙人若是不嫌麻烦,可以在此等土地神回来。”

    等?

    白泽心下冷笑,他没那么多时间等这个不知归期的土地神,得尽快找回他的东西,否则那些人又要找上门,说不准还会再度将他囚禁起来。他眸色微沉,既然说自己是冒牌货,又晓得土地神的事,大抵知晓的事不少,或许能从他嘴里套出点消息。

    他方想开口问话,见沈时吸着鼻子,跑到供桌前凑近香炉深吸一口,细细端详着未烧尽的线香。

    忽然,她低低惊呼一声:“嗳呀,这个香的味道和之前在结界里你轻薄的那个姑娘带来的一模一样。”

    话音落下,四周安静许久,终是男子先忍不住红着脸,瞪大眼睛叱责道:“什么叫轻薄,你会不会说话,我哪里轻薄她了!”

    沈时脖子一缩,跑到白泽身旁,理直气壮道:“你没经人家姑娘同意就擅自摸她的脸,要是那时候没出去,你还要低头去亲她。别说你不想亲,你的脸都凑那么近了。”

    男子涨红着脸说不出反驳的话,他冷哼一声偏过头。外头传来脚步声,白泽微微皱眉随即舒展开,解开男子身上的术法。瞧见门口去又复还的老婆婆,他勾起嘴角。

    老婆婆似是被屋里突然多出来的人惊到,愣怔片刻才语带喜色道:“你们都是来祭拜土地神的么?这里很久没人来了,这里的土地庙很灵的。”她走到供桌前,见碟子里少了果子,低头见男子手里的半个果子,叹息道,“小伙子怎么能偷吃供品呢,土地神会生气的。”

    从老婆婆进门开始,男子便浑身僵住,他哑着嗓子颤声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老婆婆叹息着从篮子里拿出新的果子放在碟子里,嘴上念叨着土地神莫怪。沈时鼻子微动,有些疑惑,老婆婆身上的味道和这里的香是一样的,仿佛长期熏着这样的香。

    “小姑娘鼻子真灵。”

    听到婆婆的夸赞声,沈时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不小心把话说出口,她略有些羞涩地笑了笑。婆婆递给她三支香,问她要不要上香,她想了想点头接过香。

    缕缕香味散出来,她拜了一下把线香插进香炉。神仙是无法轻易实现凡人的心愿的,何况是这个冒牌的土地神呢,遑论她纵使有心愿也不会乞求神仙垂怜替她实现。

    沈时看了眼面色不善的男子,心知他方才听见自己的话,她弯着眉眼跑到白泽身边冲他呲牙。男子恶狠狠瞪着她,旁边的婆婆轻拍拍他的手臂,手里拿着三支线香问他要不要上香祭拜。

    犹豫许久,男子接过线香,他看着手里的线香,细细的烟雾飘散,灰白的香烬无声落下。在许久之前,他见过许多人站在这里,他们手里亦是拿着点燃的香,默默诉说着自己的心愿。

    这是他第一回拿着香站在这里,他有什么心愿么?从香炉中诞生以来,他一直听着凡人的心愿,第一回产生心愿是希望土地神不要走,若是这里的人多起来,他应该就不会走了,可是这样的心愿土地神也无法实现。

    土地神走了,他接替土地神守护这片土地上的凡人,体会到土地神的无奈。是啊,神仙无法轻易实现凡人的心愿,生老病死,气运富贵都不是他能控制的。

    连自己的心愿都无法实现,又如何去实现那么多人的心愿呢?

    男子把香插进香炉,笑着向婆婆道谢。老婆婆将东西收拾好便转身离开,男子看着她佝偻的背影和蹒跚的步履,久久未回过神。他面上无甚情绪,看不见老婆婆他才叹息一声。

    “仙人来此可是想找通往虚无境的钥匙?”他伸手捻着香炉的灰,“土地神离开前将钥匙交给我,那个叫夷则的想来抢钥匙,没找到便将我封印起来。算上这回,你们帮过我三回,我可以把钥匙给你们,不过得再等几日。”

    白泽颔首,带着沈时找到镇上的客栈住下。沈时不明白为何要再等几日,白泽告诉她,那个老婆婆撑不过多久了,冒牌的土地神是想等老婆婆死后再给钥匙。

    沈时哦了一声,想起在结界里看到的,估摸着他是想了却自己的心愿。她在客栈里说起结界里的事,越说越困,好不容易才撑着说完。白泽嗯了身算作回应,沈时快睡着时,忍不住问起自己昏迷时的事。

    “你都不记得了?”白泽的声音有些缥缈,她含糊地嗯一声,白泽续道,“那时你突然趴到桌上,醒过来就像是换了个人一般。夷则闯进来将他们掳走,你追上去想除掉那只厉鬼。夷则两人打死,你突然灵力暴动,拿着弓箭将厉鬼除去……”

    后面的话沈时早已听不清,哼哼两声沉入梦中。

第86章 再见土地神() 
白泽坐在桌前,手里捏着茶杯,他眸子一偏看向床上睡着的沈时,应当是今日累着了,她睡得很熟。他目光落回杯中,很早之前便察觉出沈时的异样,或许她也和他一样,身体的意识分离出一部分。

    外头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白泽面色从容地将水一饮而尽,杯子倒扣在桌上,灵力往外扩散,外头的声响当即平息下来。屋里的灯火受灵力震动,噗的熄灭。黑暗中,白泽捕捉到几缕异样的气息,他抬起手,掌心冒出一团火焰。

    床上的沈时毫无知觉,他走到床边还未碰到她,轻柔的风拂过他的脸颊。掌心的火跳动两下,身后几道尖细的惊叫,他勾起唇角,瞥见她额心一枚小巧的印记。他俯身凑近,指尖轻碰她的印记,有点烫。一道微弱的光闪过,印记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道印记,他以前在九重天见过,那时他就无意间瞟了眼,没看那人的清脸,但记得印记的模样。他叹息一声,盘腿坐在里面,顺手布下结界。

    翌日,沈时从梦中醒来,她瞧见白泽,想起自己昨夜做的梦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梦里的她确实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冷漠淡然,即便只有微薄的灵力,依旧冷静地将厉鬼打退,召出弓箭拉开弓弦。

    和离开师父后的她有几分相似,但即便是那时的她也没有这般从容,明明是自己更弱小,却强行撑开迫人的气场。那是她的身体,却不是她的意识。记得在榕树下,那个神仙说,她体内留有过去的意识。强大的是过去她,是属于遇见师父前的她的意识。

    若她不够强大,就会被过去的自己取而代之,想想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要么变得强大起来,要么就珍惜尚能存在的每一天。

    沈时揉着发胀的脑袋,掀开被子走下床,她头发散开披在身后,稍稍推开窗看着外面来往的人。她深吸口气,转而将窗户拉上,不想白泽已起身坐在桌前,他阖上双眸仿佛在闭目养神。她亦坐到桌前,却不知该说什么便沉默着。

    她实在撑不住便爬到床上盘腿打坐,醒来时见白泽还坐在桌前养神,不由得有点敬佩。

    倏而,白泽站起身,他拎着沈时的后襟,凝起灵力穿墙而出。沈时还有点懵,不明白为何突然白泽就疯了似的冲出去。很快,她瞧见一堆废墟,有个男子站在废墟前护着土地神像。

    是那个冒牌的土地神。

    夷则站在废墟上,笑得森然:“早让你把东西拿出来,你偏不听,非得等我把土地庙毁了才肯动手。你以为你护着土地像就能迷惑我么,这个香炉才是通往虚无境的钥匙吧。”

    男子抿着唇不答话,夷则抓出香炉里的香烬,手一扬撒在地上,风吹散香烬却无事发生。他双眸微瞠迭声念着不可能。又撒了几把还是没反应,他用力将香炉扔在地上。

    哐当——香炉落地,里头的香烬撒了一地。

    沈时看着夷则,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名为愤怒的情绪升腾起来。她想起梦里的场景,学着将弓箭召唤出来,凝心静气张弓拉弦,看准目标松开手。

    箭矢带着强劲的灵力刺入夷则的心脏,他惨叫着心口溢出丝丝黑色,见状况不利连忙逃跑。沈时震惊地看着自己手上的弓箭,有些不敢置信。

    白泽看着夷则落荒逃跑的背影,没追上去补刀。反正那只是个小喽啰,他不必放在心上,何况,此次他的任务算是失败,估摸着回去就是被打成重伤,弄不好一命呜呼。

    他眸光越过男子,落在废墟旁的尸体上,淡声问道:“你是想先把人安葬好还是修土地庙?”

    听到白泽的话,沈时才发现老婆婆就倒在不远处,身上缠绕着死气,应当是已经死了。男子沉声道:“先……安葬吧。”

    男子在废墟旁挖了个坑,将婆婆的尸体放进坑里,手抚过她的脸颊顺势向下替她整理好衣袍。他起身呆愣地看着坑里的婆婆,终是将她埋起来。他走到香炉前,将香炉捡起来捧在手上,里头还有些余灰,他捏起一撮撒在身上,施术将土地庙恢复原样。

    土地像回到原位,颜色不再灰旧,他将香炉摆在正中间,点燃两侧的蜡烛。除去没有香火供品,土地庙和之前几乎无差。他转过身,瞧见一个姑娘站在门口登时愣住。

    姑娘也有点愣,她很快回过神,问道:“您是土地神么?”

    男子张了张嘴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点点头,姑娘嘴角露出浅浅的梨涡:“祭拜了这么久,终于在临走前见到您了,我一直想和您道谢。母亲病重饱受折磨,走时却笑着说身体忽然轻松起来,想来是土地神的恩惠。”

    “不怪我没救你的母亲么?”

    姑娘笑道:“生死有命,能让母亲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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