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有点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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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有点愁-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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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泽瞥了她一眼,面上笑意加深:“本君自然不会偷看,但你有合身的衣服吗?”他指了指身旁叠好的一堆衣服,“这件衣服应该你穿不下吧。”

    沈时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作答,要完,她还真没有换洗的衣服。从她化作人形以来,几乎一直是小孩子的模样,本就没几件衣服。忽然长大衣服也跟着变大,让她怎么穿?

    沉思片刻,沈时问道:“神君能把我变大吗?这样就能穿上衣服了。”她满怀期待地看着白泽,“若是不穿衣服,我行动不便怕是要给神君带来不少麻烦。”

    白泽毫不犹豫道:“不能。晓得此处是什么地方吗?”见沈时呆愣愣地看着他,他严肃道,“此处叫幽闭,很多年前灵气枯竭,被人在此设下在此禁制。即便是本君在这也会受到诸多限制,不可随意动用灵力。”

    嗳,又是幽闭。

    难怪她觉得周围有些熟悉,这个寒潭,是她第二回掉下去了。以前在此处艰难地修炼,结果历劫失败变成种子。她其实不晓得自己是怎么出去的,睁开眼睛就换了个地方。

    她瞄了眼白泽,琢磨着他为何要来这里,按说以白泽的性子不会没事跑来这种鬼地方。他一直想着要出去,跑到这里来无疑是给自己添麻烦,除非是有什么于他有用的东西。

    沈时试探地问道:“神君来此处是为了破小阵法吗?”她停顿一下,“神君来此处多久了?”

    这问题来得突然,白泽有些反应不过来。他确实推断过小阵法的方位,可掉进这里是个意外,罪魁祸首还舔着脸来问他来多久了,但凑巧找到阵法所在却是桩好事。他抿了抿唇沉着脸没答话,起身灭了火堆。

    见状,沈时有些疑惑,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何故跟她闹脾气。

    沈时早已忘了昨夜和白泽说过的话,如若记得也能推测出白泽是跟着她下来,再多问几句说不准就晓得白泽是为了救她掉下来的。如今她不记得,只当是白泽早已下来探查阵法,凑巧救了落水的自己。

    不管白泽是什么态度,恩情还是要报的,她道:“还没谢过神君昨夜的救命之恩,我愿尽绵薄之力助神君破解此处的阵法。”

    白泽目光偏移落在沈时身上:“助本君破阵法?这报恩也太没诚意了,别忘了帮本君破阵也是在帮你自己早日离开这里,这本就是你该做的。”

    沈时愣了下,困惑道:“我本来不是当吉祥物的吗?”

    不是说她是机缘么,那机缘不就等同于吉祥物,很鸡肋很弱小,和她很契合。

    白泽冷笑一声转而走向寒潭边,他从未见过有人能这般理所当然地说自己是吉祥物,也不觉得羞愧。他盘腿坐在岸边,掌心化出罗盘推演阵法的方位。

    沈时怔怔地看着白泽,自觉没说错什么,他白泽敢拍着胸脯说她是个特别厉害的人物吗?说自己是吉祥物已经是相当委婉了,她敢保证,要是她有天侥幸把白泽惹恼,白泽一定能戳着她的脑壳子骂她废物草包。

    毕竟,他先前就嫌弃她是在混吃混喝等死。

    肚子咕噜噜作响,沈时咽了咽口水,腹中空荡荡的,已经一个晚上没吃东西了,她委实饿得慌。白泽听到声音眉头微皱,继续推演着,但咕噜噜的声响时不时响起,扰得他没法集中注意力。

    白泽往乾坤袋里摸索一阵,拿出几个野果,缓步朝沈时走去,边走边给野果里渡灵力。他没存多少野果,若是沈时不能及时辟谷,只怕要被饿死,有灵力应该能多撑会。

    他把野果放在沈时身旁,俯身解开结迅速转身,道:“这是你两天的口粮。”

    ……就不能让她的感动持续一会吗。

    沈时一手拉着被子,看着野果不知该怎么下口。不如横着切三份或者竖着切三份,分着吃看起来也多一些。这个念头在脑袋里转了一圈,还没消散就听白泽低声告诫她。

    “一天吃一个,一次就吃完,明白吗?”

    沈时惆怅地哦了一声,慢吞吞地啃着野果,汁水甘甜,果肉饱满,很好吃,但里头似乎还加了其他的东西。她又咬了一口,没察觉出来,吃完后只觉得挺饱的,身体也暖洋洋的。

    接连吃了好几天的野果,她竟然没那么容易饿了,几天没吃东西也不觉得饿,大抵是又快能辟谷了。她抬头望着上方夜空,今夜月圆,她已经过了大半个月没穿衣服的日子了,整天缩在软榻上难受的很。

    旁边白泽已入睡,她白日里睡得多,现下睡不太着。她盯着前边的火堆,神思越飘越远,不自觉地抬头望着圆月,眸光涣散。不多时,她眨了眨眼,映着月光的眸子清澈透亮。

    她的身形渐渐拔长,手松开被子从她肩头滑落,她伸手挑起衣服穿上,站起身缓步走向寒潭边。她抬起手,掌心对着水面,风阵阵涌起,荡开水面形成一个洞。风愈发强劲,水洞也愈来愈深。

    倏然,她的手腕被人握住,风顿时消散,水洞亦随之消失,只余水面圈圈涟漪四散。

    她不解地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青年,道:“为何打断我?”

    青年摸了摸她的头,温声道:“现下不是破阵的好时机,强行破阵会有危险。”

    她定神看着青年,良久,抬手抚上青年的脸颊细细摩挲:“你和白泽不太一样……可你确实是神兽白泽,你很奇怪。”

    白泽任由她在自己脸上胡乱摸着,不以为意道:“你和我不是一样么,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可是一直很想见一面,你是谁,阿花?沈时?还是有别的身份呢?”

    “我也不晓得自己是谁。你是白泽,通晓世间万物,看不透我的身份吗?”她放下手,往软榻边走去,“这个身体太过弱小,支撑不了太久。”

    她躺在软榻上,拉过被子闭上眼睛,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第47章 十方镜碎裂() 
白泽看着自己的软榻被人霸占去了大半也不生气,他盘腿坐在角落里,从乾坤袋里摸出面镜子。这是他先前打造的法器,用来看沈时的前世今生。镜中划过沈时的一生,他觉得似乎在更早之前他就看过这个少女的前生,可又记不太清。

    “这里面的是我?”

    身旁忽然凑过来一个人,白泽愣了下,很快回过神嗯了一声。沈时饶有兴致地看着镜中的画面,觉得有趣,她没有这样的记忆,但身体确实经历过这样的事。以旁观者的心态看自己经历过的一切,倒是挺好玩的。

    白泽伸手从镜面上轻轻拂过,镜子恢复平静,映出他和沈时的面容。沈时疑惑地抬头向他,伸手戳了戳镜子,事发突然他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看着镜面剧烈波动起来。

    他隐约记得,要是触碰镜面会映照出那人的前世和未来,并把人带进幻境之中。他确实好奇沈时的前世,可不代表他愿意被扯进幻境里,天晓得在那里会碰见什么。

    可惜现实总会与心愿想违背。白泽看着身旁的少女眉眼弯弯,紧紧拉住他的手腕将他带进幻境中。

    ……熊孩子!

    白泽看着眼前一片花海,颇为头痛地揉着额角,沈时在踏进幻境的瞬间便不知去向,即便她身上有他给的铃铛,他也察觉不到她的方位。

    花海上渐渐弥漫开层层薄雾,雾中有个绰约的身影,带着晃动的昏黄灯火。铃铛的声音悠远,仿佛从遥远的过去飘来,一声复一声,引得他神思跟着飘远。

    “你是何人?”少女提着琉璃灯,打着哈欠懒散问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送你出去吧。”

    白泽呆愣愣地盯着少女的背影,似受到蛊惑般乖顺地跟在她身后,琉璃灯光大盛刺得他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再睁眼时,他已站在一片云层上,面前空无一人。

    “一直往前走,不可以回头,否则会陷进去。”

    少女地声音在耳畔响起,他眸光一沉,道:“陷进哪里去?”

    许久没得到回答,白泽径直往前走。稍时,他走到一块巨石前,旁边一阵透明水纹波动,一个少女踉跄几步跌出来,趴在地上,模样透着几分狼狈。

    她费力地双手撑地半直起身,抹了把脸上的灰,神情淡漠。缓了缓,她直起身,恰好水纹再度波动,里头扔出来一盏琉璃灯。她弯腰将灯捡起,看了眼便皱起眉头。

    少女冷声道:“灯里的火呢?”

    里头传来讥讽声:“把灯给你已是莫大的恩赐,还肖想万灵古燚,真是不要脸。”

    少女嗤笑一声,抬起手,手指勾了勾。不多时,里头传来惊叫声,一团金色的火焰飘出来落在少女的掌心,晃了两圈便回到琉璃灯中。她偏头看向白泽勾了勾唇,只走过几步便到一丈丈开外,身后余下一串残影。

    白泽跟在她身后,其实他自己也不晓得为何要跟着她,只是有这么个念头冒出来。脚下不知何时长出花草来,白泽心生疑惑,抬眼看去是一片园子,种着各式花草果木。远处搭了个小亭子,有人在亭子里,手中编着花环。

    他将将走近些,地面忽然塌裂,身体随之落下去。他本想用灵力稳住身形,不想身体已稳当地浮在空中。远处的山头上,有人趴在屋顶上敲敲打打,他眼睛尖看见那人穿着灰袍身形瘦削,应当是个姑娘家。

    四周景象忽然碎裂,白泽从幻境中醒来,身旁的沈时早不知何时变回小孩子的模样,躺在软榻上呼吸平稳。他抽出被子给她盖好,瞥见镜面上一抹明显的裂痕,脑仁又疼起来。

    还夸自己是吉祥物呢,净给他惹麻烦。

    这十方镜是不能再多用了,多动它一下怕是要彻底碎成两半。再铸一面十方镜麻烦得很,且不说材料难得,便是都拿到了他也不想费这个心力。

    白泽惆怅地叹了口气,盘腿调息,寻思着幻境中的景象。那大约是沈时的前世,看着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万灵古燚他记得在古籍中有过记载,藏在玉虚琉璃灯中,可探查万灵。

    这种东西不是凡人所能拥有的,便是修道者也未必能掌控。而沈时能自如地掌控万灵古燚,委实不简单。

    白泽睁开眼睛吐出浊气,月圆之夜已结束,他脑中残存着模糊的记忆,好像昨夜动用了十方镜。他是看了谁的过去?此处除了他,那就只有……沈时了。

    旁边的沈时抱着被子咂咂嘴,一副无忧无虑的模样。白泽抿了抿唇,垂眸瞧见十方镜上的裂痕,震惊地说不出话,心头堵了口气不通顺。脑袋没由来冒出个念头,是沈时给他弄坏的,可他没见着她动手,不好随意怪罪于她。

    再心痛也只能自己忍着。

    正午时分,沈时终于睡醒,浑身酸疼得像是被石磨碾过一遍。听见肚子咕噜噜一声,她才发觉自己腹中空荡荡饿得犯疼。不带开口,一个野果被放在她身旁,她顺势看去,白泽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知何故让她觉得有些害怕。白泽似乎心情不好,但她向来不是喜欢多嘴的人,便没去多问。

    往后的日子里,白泽琢磨阵法,闲时打坐调息。沈时本想四处走走,可白泽忽然让她试着修炼,她不想白费功夫,可一感受到白泽的气场就怂了。

    一日,天上下大雪,到晚上也没有停下来。白泽在软榻四周布下结界,沈时难得看见这么大的雪,说不清自己到底是何种心情。她盯着寒潭,雪花落进潭水很漂亮,而她就是在这样的大雪中被埋葬。沈时看了许久,直到半夜才睡着。

    她醒来时见白泽仍睡着,想了想便跑到寒潭边,寒潭水结了冰,她伸手敲了敲,坐在岸上,抬脚用力踩着冰面。上头没有裂痕,应当挺厚实的。她双手撑在岸上,试探着挪动身子。

    “你在作甚?”

    白泽的声音忽然响起,她一惊,手臂连带着一软,屁股摔在冰面上,冰凉还有点疼。

    她嗫嗫道:“神君。”

    白泽倒是没多说什么,只告诫她小心些冰面上不安全。沈时乖巧地点点头,待白泽回到软榻边,她悄悄站起身,往潭中央走去。

    昨日她看着总觉得这里似乎不该是这样的,这里应该有一方土地,长着一株茂盛的古树。

第48章 潭中下棋人() 
那是一株奇特的树,上面结着许多青色的果子,树下有人端坐在地,身前一个小小的方形矮桌。那人手中执着棋子扣在桌面上,棋子触碰桌面发出美妙的声音。

    沈时怔怔地看着寒潭中央忽然出现的一片小岛和古树,低头见寒潭的冰不知何时化开,她站在水面上却没掉下去。再抬头之际,树下的人冲她招招手,她心下有些忐忑,这里的景象变化得突然,让她觉得不安。

    犹豫片刻,沈时还是踏上岸缓步走到树下,这时她才看清,那是棋盘而非小方桌。那人低声道了句坐下吧,她想了想,坐到那人旁边。

    那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问道:“为何不坐到对面去?”

    沈时诚实道:“我不会下棋,那就看看前辈下棋好了。”

    青年低低笑开,手指在棋盘上一点,黑白棋子飞向各自的棋盒里。他左手边的黑子盒放到对面,道:“下一盘棋吧,让你执黑子先行九步。”

    沈时不为所动,看着青年,道:“和一个菜鸡比试有什么意思?前辈要真有心让我,不妨让我把整面棋盘铺满。”

    似乎是被这番厚颜无耻的话惊到,青年沉默良久说不出话,他几度启唇又合上。半晌,他终于下定决心:“就下一盘棋,我保证让你赢。”

    “当真?要是我输了怎么办?”沈时挺直背,严肃地看向青年,“何况,我陪你下棋也没什么好处,说不准反而因此让自己身处险境。我和你不熟,你的一句保证对我来说一点信用也没有。”

    青年被堵得哑口无言,好一会才道:“那你要如何?”

    沈时略歪着脑袋想了想,道:“我不会碰棋盘,你代替我下,你也说过保证让我赢,那就以你这抹残魂立誓,一定让我赢,让我平安回到原来的地方。”

    她不是什么大慈大悲之人,有自己的私心,想好好的活下去。

    青年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会这么说,她的戒备心强,甚至利用他的身份给自己创造优势。他冷笑一声,虽说他是有求于人,可也不会这般搭上自己的小半条命,这样的代价不值得。

    “要么下棋,要么我让你淹死在潭水里,你自己选一个。”既然都撕破脸皮了,青年也不多伪装,“之前好言相劝你不听,非得让弄得这么难堪……”

    话未说完,青年忽然感受到一股犹如实质的目光,他心尖颤了颤,抬头见小姑娘神情淡漠地看着他。转瞬,她走到他对面坐下,抬手从棋盒里抓了一颗黑子落在右上角。

    确实是用抓的,完全是不会下棋的人的执子方式,可落在一个挺巧妙的位置。青年疑惑地看了眼沈时,抬手落子,他一步步地走得小心,全然忘记自己说过要让她赢。

    沈时倒是下得极为随意,她曾经和师父学过下围棋,可从未赢过,她会的不过是些皮毛。有时翻看师父收藏的棋谱,按着上头的路数走。她觉得自己妥妥是个菜鸡,可现下看来,这个青年比她还要菜。

    两只菜鸡互啄,这场景真是好玩。

    青年心下愈发紧张,这个小姑娘手法生疏,但棋路诡异,这样下去对他不利。他右手握拳,挣扎许久,仍是打算在自己落子时悄悄从棋盘上偷走黑子,反正不会被发现的。

    落子声响起,青年抬手放进棋盘里,还没来得及取出白子,却听到一道冷漠的声音:“你输了。”

    闻言,青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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