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姑有点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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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姑有点愁-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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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真是她长大后的模样,倒真有些值得期待。

    他忽然勾唇浅笑:“阿花,过来。”

    沈时抿了抿唇不大乐意过去,听听这语气,像不像在喊家养的小宠物?说让她过去就过去,那岂不是太没面子。她稍稍抬头见白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顿时就怂了。

    她慢吞吞挪到白泽面前,不断给自己打着气安慰自己,不会有什么事的,白泽说过他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蚂蚱,他肯定不会为难她的。之前不是还很勤快地给她找修炼的法子嘛,没事,安全得很。

    白泽拍拍她的头顶,道:“阿花,你有没有发现自己长高了?”

    沈时一愣,疑惑道:“真的吗?”她其实挺不喜欢现下这副矮小的身体的,腿短走得慢还不好爬树,骤然听到有人说自己长高了,其实还是挺高兴的。她问道,“长高了多少?”

    白泽伸出食指比了一小截,沈时哦了一声有点失望。白泽又拍拍她的脑袋,让她靠着旁的墙上,抬手比划着什么。她转身退开些,瞧见和她差不多高处画着一根黑线。

    “往后你可拿它作对比,就晓得自己有没有长高了。”白泽转身回到梨花椅前,握着书卷,道,“往后你上课认真些,本君指不定什么时候心情好还会来看望你,可别让本君失望呀,阿花。”

    沈时不自觉地一哆嗦,连连点头,心里盼着白泽快些回去。可白泽却耐心十足地教她读书,还时不时手把手地教她习字,让她觉得压力倍增。她委婉地说自己练字比较好,白泽以心情好为由执意要教她,她顿时不知还说什么好。

    嘤,她有点怀念空青教书的日子了。

    被白泽压着习字直到戌时才消停,沈时累得趴在床上不想起来,她到快睡着时才记起来,今日自己似乎没怎么吃东西,但也不饿,大抵是被折腾得饱了吧。

    后头几日,白泽都没有再出现,沈时跟着空青时读书习字认真不少,一来是迫于白泽的威胁,二来有人给她摘野果吃又不用看见白泽,她心情格外美好。

    只可惜这场欢喜没能持续得太久,她竟然在自己的梦里见到白泽。因着太过真实,她也在醒来后怀疑过那不是梦,而是像上回一样是真实发生过的。但她记得自己是睡着了,并没有爬起来,甚至是在梦中场景突变才见到白泽的。

    那是一场带着朦胧月色,集惊吓疑惑茫然于一体的梦,或许还有那么点的心动。

    梦里见到白泽前,她身处一片花海里,不远处有块石头,上面似乎刻着什么,让她心中生出些许熟悉感。她缓步走过去,可那块石头始终在离她不近不远处。四周涌来一阵风,掀起片片花瓣似一场花雨,她抬手用袖子挡住。

    待她将手臂放下,看见的便是一轮圆月,此处灵气充裕令人身心舒畅。她忍不住伸手,仿佛就此能触碰到遥不可及的月亮。冷不防听见身后传来细微的声响,她回过头却被吓了一跳。

    是白泽。

    他似乎也有些惊讶,随即冲她弯着眉眼笑了笑,道:“你怎么又跑出来了?”

    温柔的语气令沈时忍不住一哆嗦,有些怀疑眼前的白泽是假的。

    他瞧着与平日里不大一样,若说平日的他像慵懒的猫,此时他便像狐狸,甩着蓬松的尾巴,笑着朝你招招手,迷惑你跳进他挖的陷阱。温柔中带着狡猾,让她心生戒备。

    沈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迎面一阵风袭来,她的腰瞬间被搂住,眨眼间被带着往前了些。那人凑在她耳畔低语,微热的气息拂过耳垂,令她身子颤了颤。

    “小心些,再往后就要掉下悬崖了。”

    听到悬崖二字,她本能地害怕起来。缓了会,她轻声道:“谢谢,你能放开我了吗?”

    闻言,白泽松开手转而拉住她的手腕,让她离悬崖远些。他往旁边走了些,甚是随意地坐下来,问道:“要不要坐下来吹会风?”

    沈时略一思忖便坐到他身旁,特意离得稍远些。她良久无言,望着月亮生出点睡意,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听白泽又在问她怎么来这里的,她其实也不晓得,明明之前还在一片花海里,莫名其妙就到了这里,简直像是在做梦。

    是了,这是她的梦里,所以才这么奇怪。

    她抬眸看着白泽,无比认真道:“这是我的梦里,应该是我问你怎么来这里的。”

    白泽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难得生出几分逗弄她的心思,方想回话便听她半点不客气道:“但我不好奇你是怎么来的,你现在能马上消失吗?”

    嘶,这姑娘瞧着挺可爱的,说话怎么就这么不可爱。

    白泽微笑着摸摸她的脑袋,道:“不能。”

第27章 反正是梦里() 
沈时哼了一声偏过头,果然梦里的白泽也是不招人喜欢,不过,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梦见白泽。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近来没想着白泽,不应该啊。

    嗳,有没有什么控制自己梦境的办法呢?

    沈时想得入神,白泽的声音轻轻飘飘地滑过她的耳畔:“你在想什么?”

    许是觉得在自己的梦里白泽本人又不会晓得,加之醒来就消失,是以她底气特别足:“在想怎么把你赶出我的梦里,你别说话了,我刚刚差一点就想到了。”

    白泽盯着一旁皱眉的少女,清楚她不是在说谎,她是真的觉得此处是自己的梦,且还挺讨厌他的。他琢磨着自己做了什么让她这般讨厌,难道是之前给她浇隔夜茶还在记恨他?可他近来对她不是挺好的么,让人教她读书习字学种花,还亲自给她找修炼的法子。

    若她这样老是记恨着他可不好,万一他让她得以修炼,她却因着记仇不给他解开禁锢,那他这损失可就大了。

    略一思忖,白泽笑道:“还在想着怎么把我赶出去?”见少女看向他,续道,“梦境可不是那么好控制的,你不若继续吹吹风,想想以后的事。”

    少女很是固执:“以后的事我醒了会去想,现下把你赶出去最重要,不然醒来定会影响到我一天的美好心情。”

    他仍是笑着:“你就这么讨厌我?”

    见少女诚实而又肯定地点了个头,白泽转过头看着天上的圆月,唇角的笑意浅了不少。他默默把沈时的话记在心上,想着往后一定要好好回报她,毕竟他也是个记仇的人。

    身旁的少女不知何时手里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他权衡片刻,还是问出口:“我做了什么让你这般记恨?”

    猛地听到白泽提起这茬,沈时觉得自己今夜梦见白泽或许就是为了这一句问话,好让她在梦中发泄长久以来的不满。遂她顿时提起十二分精神,双眸亮晶晶地看着白泽,语气欢快地抱怨着。

    “我本来好好的,因为你变成现在这么惨。之前杏林将我照顾的很好,可你突然跑来浇隔夜茶,还拔我的叶子,很疼的不晓得吗……”

    白泽听着少女的声音,不知是她说得有理还是他残存的同情心作祟,似乎当真有点惨,但更多的还是觉得有趣。他见过许多人的抱怨,唯有眼前的少女是这么开心的抱怨着,像是终于等到一个抱怨的机会。

    沈时说了好一会,想想没什么好抱怨的便继续拿着树枝比划,冷不防听见白泽问她,若是他不出现,她会是什么样的。这个问题她没多想过,突然间被问到她愣了一下,却发觉自己有点想像不出来。

    良久,沈时轻声道:“大约就是修炼然后历劫,成了就飞升,不成就投胎转世,最惨不过灰飞烟灭。但我没做过什么大恶之事,亦没结什么因果,算来还给自己积了点德,大抵就是转世为人吧。”

    白泽有点不明白沈时的话,修炼历劫他倒是懂,可积德就有些不对了,她是一株灵植将将化形,如何给自己积德?

    他问道:“那你飞升之后呢,想过要做什么吗?”

    沈时手上动作一顿,不大确定道:“占个山头种种花,高兴了就下山给人看病算卦。”她叹了口气道,“其实我也没想过这些,现下想来,成仙不过是活得更久些,除却身份和寿命变了,似乎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

    白泽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语气不自觉地放软:“既是如此,可还会想成仙?”

    沈时呼了口气,毫不犹豫答道:“会啊。以前修炼了那么久,历劫是水到渠成的事,后来想成仙去找一个人。”

    “你想找谁?”

    沈时瞥了白泽一眼没说话,稍时,她心下起了点疑惑。一个人会这么清晰地明白自己是在做梦么,她之前以为是在自己的梦里,是以有什么就说什么,可未免说得太多了。

    见沈时不答话,白泽温柔地笑着诱哄她:“梦中人的相貌不过是幻想出来的,其实是自己的另一面,有什么不可以对我说么。何况你看起来很难过,在梦里诉苦不好么,反正梦是虚幻的,醒来就是一场空。”

    白泽看少女认真地在地上比划着,皱了皱眉,月光没有穿透少女的身体,但地上却没有她的影子。他之前搂着她的时候已经察觉到异样,明明轻得像羽毛一样却是凝实的,能感受到她身上的暖意。

    很奇怪。

    他猜测过这是一个魂魄,若说是附在阿花的身体里,看她上回的反应,有些说不通。若说是夺走了阿花的身体,那便不可能会有这般纯净的气息。若这是她原本的魂魄,又是如何会以一个小孩子的外形出现。

    怎么也说不通,他一时间有些头疼。阿花是他的机缘,只要她能修炼变强能打破他身上的禁锢,那些意外变数他可以不去计较。她有修炼成仙意愿,这很好,那他便暂时不去多追究这些。

    但愿他这回的心慈手软不会让他想以前那样摔得惨痛。

    白泽正思索间,却听到少女欣喜的声音:“嗳呀,你不走,我自己走就能不看见你了嘛。”

    说着,沈时起身往别处走,不承想方走了几步就被定住不得动弹。她心里很是委屈,自己的梦里还要被白泽压制。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白泽慢悠悠踱步到沈时前边,转身看着她,面上一抹和善的笑,“你还真以为这是自己梦里?”

    沈时疑惑道:“难道不是吗?”

    她见白泽笑意加深,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晓得有一种术法叫入梦术吗?”

    白泽圆润动听的嗓音落在她耳中,宛如晴天霹雳,她登时倒抽了一口凉气。入梦术她曾经听师父提起过,那是一种窥探和控制他人梦境的术法,因着它用起来危险且不易修炼,很少有人会用。

    说来,之前她的梦境忽然变化,确实有可能是因为白泽用了入梦术。

    方才她以为是在自己梦里才大胆地发泄,但此时告诉她,听她抱怨的正是白泽本尊,她觉得自己八成要完。毕竟就算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也有打闹的时候,不是吗?

第28章 不会伤害你() 
那么问题来了,在不弄死她的情况下,白泽会怎么折腾她?

    沈时的脑袋里飞快地想着白泽可能会用的折腾她的法子,脑袋上忽然被轻轻拍了一下。她回过神,看着眼前勾唇浅笑的白泽,咽了咽口水,道:“那个……神君,我……”

    她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辩解,白泽虽没说话,可他的手一直搭在她的发顶时不时揉两下。心下愈发忐忑,她脑袋里混乱起来,尤其是当白泽的手顺着头发滑到她的耳后,轻轻摩挲。

    “神君……”

    “嗯。”

    气氛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可沈时心里清楚,白泽是在等她的辩解,好以此作为回击。她吸了口气闭上眼睛,也罢,随它去吧,该来的总会来的。

    遂她问道:“方才的话是我说的重了,神君能不能就当没发生过,睡一觉忘了它?”

    白泽动作轻柔地替她将碎发别到耳后,道:“可以。”见沈时猛地睁开眼颇为惊喜的模样,他低笑出声,“不过,你得把名字告诉我,否则我还是要追究你说的那些话。我很记仇的,明白吗?”

    沈时犹豫许久,再三挣扎后,道:“沈时,我叫沈时。”

    “沈时?”

    从白泽嘴里念出的名字莫名令她心尖一颤,心跳得有些快。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青年,他凝神望向她,笑得温和,眸子里盛着些微月光映出她的面容。他有一副出色的容貌,笑起来更加令人心动。

    抛开其余种种,沈时确实挺喜欢他的样貌的。谁没有过少女心呢,她自然也不例外,短暂的心动也是心动。

    她回过神便低头低着地面,果然是被白泽唬得脑子不清醒,竟相信他的话连自己的名字也说了出来。长得好看的人惯会来迷惑人,下回可要长点记性了,尤其是对着白泽的时候。

    沈时怎么想的,白泽不清楚,但他直觉得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听过。同样是月圆之夜,同样是在山顶悬崖边……他缓缓俯身凑近,在她耳畔低语。

    “沈时,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这样温柔的呢喃,令人忍不住去相信,沈时嗯了一声,待回过神,又忍不住暗叹美色误人。她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白泽的话可不能全信,不然怎么被坑死的都不晓得。

    白泽直起身,见她极为警惕的样子,挑眉笑了笑。他倒是低估了她的反应力,不过看她的身体渐渐便透明,大抵是快要回去了。

    “这是你的梦里,我也不过是个幻象,没办法伤害到你的。人啊,害怕什么就容易梦到什么,你心中有恐惧,而白泽恰好是最害怕的样子,所以你内心的恐惧会幻化成他的模样。”他顿了顿,“但能帮你战胜恐惧的人也会随之而来,你看黎明即将到来,他会随着晨光驱散你的恐惧。沈时,他是谁?”

    轻柔的声音顺着耳畔一点点落进她的心里,暖融融的,让她逐渐相信他的话。她晓得自己的确有恐惧,只是埋在心底,骤然被人揭开,她有些无措,眼前水雾蒙蒙的,看不清楚。

    她鼻尖有些酸疼,用力吸了吸,道:“师父……”

    白泽轻轻将她抱住:“嗯,我在。”

    沈时亦抬手抱住他,下一瞬间,身体化作光点消散。

第29章 溜进藏书阁() 
天边透出丝丝光亮,白泽看向远处,唇角微勾似是心情不错。今夜收获颇丰委实出乎他的意料,一个有趣的魂魄,似乎还带着不少秘密。

    唔,反正他已套得她的名字,再寻个秘法铸件法器便能查到她的身世。顺便还能找找有什么把柄好拿捏,万一她日后想对他做什么也可以有所防备。就是铸造法器耗时还缺材料,不过,他很闲时间多得是,材料么,找谁要呢?

    正思索间,天边染上点点红霞,很快便是卯时了。

    白泽叹了口气盘腿坐在地上,掏出袖子里的木片在上头刻了几行字,握在手里。当年他只顾着欣喜找到磨去禁锢的法子,却没注意看到后头写着的一句后,道是此法有个后遗症,会让月圆之夜的记忆变得模糊,且性子会有所变化。

    后来发觉时已无法挽救,他只能借着写字将事情记下来。方才的木片上只记了查秘法和铸法器的事,他故意略过沈时的事,诓了她的名字和一点秘密,总得给点回报,再者他也答应了不追究的。

    那便让平日里的白泽忘了,只他记得就好。他盯着木片笑了笑,旋即闭上眼睛。

    因着是山顶,清晨时更冷了,凉风一吹,白泽忍不住身子一哆嗦。他察觉到自己手里握着什么,睁开眼睛瞧见个木片,飞快地扫过上面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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