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雪玄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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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雪玄霜-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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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搜查那右面茅屋,也好打消心中疑念。
  当下又转回头来,奔向右面茅屋。
  这是三间房子大小的建筑,形状和中间一座一模一样,只是两扇门上加多了一把铁锁。
  方兆南皱眉头,想道:“我如要进这茅屋之中,势非得先破坏这把铁锁不可……,,他举手在铁锁上拂拭了一下,又缩回手来,走到旁边一间窗子前面,举手轻轻一推,窗门立时大开,一片积尘飞了出来。
  探头向里面望去,只见一片漆黑,难见景物,心中暗暗忖道:“这座茅屋之中,也不知隐藏着少林寺的什么秘密,我如擅自闯了进去,不知是何后果……。”
  他心中虽觉擅闯禁地,大是不该,但那人影,在他心中作怪,犹豫了一阵,终于提气纵身穿窗而去。
  他记得那中间茅屋,地上满是积尘,落脚稍重,立时将震满室飞尘弥目,有了上次经验,这次小心甚多。
  人跃人室,立时提气稳住身子,缓缓向实地上落去,双足还未着地,忽觉一股劲力,迎面袭来。
  方兆南慌急之间,挥掌硬接了一击。
  这一掌来势雄猛,方兆南挡了一击之后,竟被震退了两三尺远。
  对方一击得手,第二掌连续攻出,呼呼劲风盈耳,连续拍出两掌。
  方兆南一面挥掌抗拒,一面大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暗人少林寺中禁地。”
  这一声喝问,竟然使局势大变,对方竟突然停身不攻。
  室中黑暗,无法瞧得清楚,只见一条黑影,向外移动而来。
  隐隐间,见来人头脸之上,用黑布包着。
  方兆南怕中暗算,纵身一跃,退到室外,蓄势以待。
  但见那条黑影移步门口之处,突然举手拉下蒙面黑纱,赫然是大愚禅师。
  方兆南先是一怔,继而抱拳一礼道:“原来是老禅师,无怪掌力雄浑,几乎使在下招架不住。”
  大愚禅师目光炯炯逼视方兆南脸上说道:“方施主深更半夜之中,到此荒凉之地,不知有何见教。”
  方兆南挥手一笑,道:“老禅师误会了。”
  大愚道:“老袖如若仍然对施主心存误会,也不会停手不攻了。”
  方兆南道:“老禅师可是听得大道禅师之言,说在下今宵之中,可能来此窥探是吗?”
  大愚禅师道:“不论方施主如何能言善辩,今宵如不说个是非出来,也难消老袖心中疑虑……”
  他微微一顿,又道:“不瞒你说,这三座茅空中,都有人防守,大悲师弟就在那正中茅屋之间……”
  方兆南笑道:“早知诸位防守这等紧严,在下也不致这等于违贵寺禁忌,冒险来此了。”
  大愚禅师冷冷说道:“亏得施主先进这右面茅屋,如是先进正中一间,只怕早已身首异处了。”
  方兆南看他神情,知他心中有了误会,当下笑道:“老禅师又误会了,晚辈之意是说早知贵寺有这等森严的戒备,用不到晚辈多费心了……”
  当下把刚才所见经过,以及旁敲侧击向大道禅师进言之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篇。
  大愚禅师一皱眉头,道:“方施主如肯把当时所见,告诉大悲师弟,也不致有此一场误会了。”
  方兆南听他口气,知他还未深信自己之言,轻轻叹息一声,道:“黑夜之间,匆匆一瞥,心中实无把握,万一是在下看花了眼睛,再使贵寺中劳师动众的搜查,不但惊扰到两位老禅师的清修,且恐诸位笑在下大惊小怪。
  何况和大道禅师谈起此来之时,大道禅师尚告诉在下,说这茅屋四周,要道之上已派有监视之人,纵有强敌混入,但如想混进此地,决难逃过监视……”
  大愚禅师道:“既然如此,方施主何以又独自来此?”
  方兆南道:“在下后来细想起来,越想越觉不对,纵是在下看花眼,受人讥笑,也不能为一时名气之争,遗害到两位前辈高人,故而赶来此地,以查究竟。”
  大愚禅师道:“方施主纵然说的字字出自肺腑,老衲也难全信。”
  方兆南眼看连番解释,仍然无效,心中也动了怒意,拱手说道:“老禅师既然执意不信,那也是无法之事。”
  回头大步走去,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回过头来说道:“老禅师,搜查过这三座茅屋了吗?”
  大愚禅师冷然道:“不劳方施主费心,我等早已仔细搜寻过了,但连一点敌人的痕迹,也未找到。”
  方兆南仰脸望天,思索了一阵,自言自语的说道:“我真的看花了眼睛……”
  大愚禅师接道:“不是方施主看花了眼,那就是老衲多疑了。”
  方兆南突然一整面色坚决的说道:“现在想来,经过之情,历历如绘,在下决然不致会看错。”
  大愚禅师道:“天色已经不早,方施主还是早些请回去休息一下吧!有话明天再说也不会迟。”
  这几句话,无疑是逐客之令,方兆南再也无法站得下去,转身急急向外奔去。
  经过那白猿坐化的矮松之时,忽然听到一阵极微的笑声,传入了耳际。
  这声音十分奇怪,似是一个人忍俊不住,笑出了声,但却又不敢笑出,用手掩住了嘴巴,不禁心中一动,停下了脚步。
  抬头望去,只见白猿依然原姿坐在松杆交接之处,上面枝叶浓茂,夜色中无法看清。
  大愚禅师眼看方兆南奔行到那矮松之下,突然又停了下来,心中大是忿怒,高声说道:
  “那株松树之上,乃敝寺所养的仙猿坐化之处,方施主……”
  一面说话,一面急奔过来。
  方兆南连受大愚禅师讽讥,只觉一股悲忿之气,直冲上来。
  他心中原本还无法确定那闻得之声,是否是人笑声,但心中一急之下,反唇讥道:“那只怪几位目难见物,现有强敌,隐在这矮松之上,哼!这区区弹丸之地,尽出了少林寺中高手,竟也查不出敌人的隐身所在……”
  这时,大愚禅师已追到矮松之下,听得怔了一怔,道:“什么?这矮松隐有强敌?”
  方兆南话已出口,心中虽无把握,也只好硬着头皮说道:
  “不错,那浓密的松叶之中,隐有强敌!”
  大愚禅师道:“老衲就不信确有其事?”
  突然一提真气,身子凌空直上,飞向那矮松之上。
  方兆甫目光一直盯着大愚禅师凌空直上的身体,心中甚感不安。
  方兆南暗道:“如若刚才那声音不是笑声,如果这矮松上没有隐藏着敌人,这次擅闯少林寺院禁的误会,只怕甚难解释清楚了……”
  就在心念转动之际,突然听得一声闷哼之声,凌空而上的大愚禅师,突然间似是遇到了什么重大的压力一般,身体忽的直坠下来。
  落势甚快,显然他已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
  方兆南脚跟微一加力,迅快无比的移动过去,间不容发的刹那之间,接住了大愚禅师的身子,低声问道:“老禅师中了暗算吗?”
  只见大愚禅师长长吁了一口气,挺身而起,满脸愧咎之色。
  说道:“老衲等几乎误会了方施主,这矮松确然隐藏着强敌,老袖骤不及防,被人推出的暗劲,击中前胸,一时之间,提不住丹田真气,身子直坠下来……”
  说话之间,不停的轻皱眉头,显然已受了内伤。
  方兆南低声说道:“老禅师请休息一下,在下上去瞧瞧……”
  大愚掸师道:“方施主最好别和敌人在松树上面动手,免得毁了那白猿遗体。”
  方兆南低应一声,暗中提真气,一掌护身,一掌待敌,纵身一跃,直向那矮松上面跃去。
  身体刚刚触到松叶,忽觉一股强猛绝沦的潜力,由那茂密的松叶丛中,直撞出来。
  方兆南早有准备,挥掌拍出,硬接一击。
  但他身子悬空,无法用出全力,对方击来力道,又极强猛,一接之下,登时觉着心头一震,被那撞击而来的凌厉劈空劲气,撞的直飞出去八九尺远,落在实地上。
  大愚禅师一面运气调息,一面仍然注视着那矮松之上,眼看方兆南刚接近松叶,就被逼的落了下来,顾不得再调息伤势,急急走了过去,问道:“方施主受了伤吗?”
  方兆南道:“还好,在下早有准备,但那人的武功高过在下,我虽然双足未着实物,难以用出全力,但心胸内腑,都在他遥空一击之下,震荡甚烈。”
  他一面和大愚禅师说,两道眼神,却是盯住在那矮松之上,生恐那隐身材上之人,借两人谈话的机会溜去。
  大愚禅师听他但然说出自己的功力,不及对方,毫无遁词隐饰之心,心中对他增了甚大的好感。
  于是低声说道:“他隐身在这矮松之上,咱们心有顾忌,动手之时,先已吃了大亏,但他既能逃避开重重监视,进入这禁地之中,除了武功之外,必有过人的机智,无论如何,不能让他逃走……”
  方兆南道:“大师之意是……”
  大愚禅师突然举起双手,互击三掌。
  掌声在静夜中响荡,四周在竹篱中,草丛之中,突然站起十七八个和尚。
  这些人都身着黑色僧衣,有的手横禅杖,有的背插戒刀,这等衣着,在阴暗的夜色之下,甚不易瞧得出来。
  方兆南暗暗忖道:“原来此地早已埋伏了这样多的高手,无怪这老和尚在发现了强敌之后,毫无慌急之情,原来早已成竹在胸了。”
  只听大愚禅师低声对那一群少林僧侣说道:“这矮松之上,现在强敌隐身,你们可分布在矮松四周,只要他不离开矮松,你们就别管他,你们只要防着他,别让他逃走就是了。”
  群僧心中虽感奇怪,却无人造问,纷纷取出兵刃,两人一组的散布四面八方以团团把那矮松围住。
  原来大愚禅师老谋深算,看天色即将大亮,对方又是生平仅见的强敌,如果让他借着这夜色遁走,那可是一大憾事。
  他一面指示群僧,把那矮松团团围困,一面暗中运气调息,等待寺中高手。
  方兆南初时甚感不解,但略一忖想之后,立时了然了大愚禅师的用心,暗道:“老姜比嫩姜辣,这老和尚不肯把自己受伤之事,告诉门下弟子,兔为强敌武功所惑,失了战志,不肯命群僧出手,只把这矮松团团围住,以免激起强敌逃走之心。
  眼下强敌已在团团围困之下,时间拖延下去,局势对己方愈是有利,这个人武功再高,但也无法独挡少林寺中高手,一旦天色大亮,再想逃开群僧围捕,就不容易了……。”
  思忖之间,又有三条人影奔来。
  方兆南凝目望去,只见都是少林寺十二个大字辈的高僧,除了大道和尚之外,还有监院中五老之二的大元,大证两位高僧。
  这晚那矮松上隐身之人,仍然装作不知,除了夜风拂动着松叶外,夜色寂静如常。
  大道掸师突然向前一步,低声对大愚禅师说道:“眼下咱们人手已多,此人纵然武功绝高,也难闯过围战,不如先把他逼下树来再说。”
  大愚禅师突然一扬右腕,两粒檀木念珠,电疾飞出,直射入那矮松之上,但闻一阵枝叶抖动,两粒檀木念珠,有如沉海沙石。
  大愚禅师目睹强敌,竟然无声无急避开了两粒檀目念珠,冷笑一声,说道:“来人如非伪装混入此地,定然早已熟悉通此密径,逃避开咱们重重的监视!”
  他微一沉思,又道:“如果小兄推想不错,他可能早已选择了这矮松作为藏身之地,身上穿了和矮松子颜色一般的衣服隐在树上,再借夜色掩护,咱们也难瞧得出来……”
  这番话说的声音甚高,似是有意使隐身在那矮松上的敌人听到。
  他微微一顿之后,突然放低声音,道:“三位师弟暗中准备,敌人一现身,立时紧迫不舍,千万别让他逃走了去。”
  大道禅师心知大愚要施展连珠手法,打出檀木念珠,逼出强敌,赶忙说道:“师兄……”
  大愚点头一笑,道“我知道……”右腕一扬,一粒檀木念珠脱手飞去。
  一阵破空轻啸之声,穿越矮松而过,几根断枝针叶,缓缓飘下。
  大愚禅师打出一粒念珠之后,停了下来,等了甚久,才打出一粒。
  这时,夜色逐渐退去,曙光微露,再过片刻,天色就要大亮,那隐身矮松上的人,竟然似毫不担心。
  这异常的情景,反而使方兆南有些动了怀疑……
  正自疑忖间,突闻正中茅屋中传出一声大喝,一条人影,疾如离弦流矢一般,急射而出。
  那正中茅屋,正是少林寺两位前辈高僧坐掸之地,大愚、大无。大证、一睹此情,都不禁为之心弦震荡……。
  就在三僧张惶失措之间,那矮松上,茂密的枝叶中,也飞起一条人影,起落之间,横越三僧而过,落在一丈开外。
  方兆南大喝一声,忽的凌空跃起,施展出轻功中极上乘的“八步登空”身法,疾追上去。
  他心急之下,忘记了自己的功力,尚不足施出这等轻身功夫,纵身跃起之后,才觉着力难胜任,当下一提丹田真气,全力施为。
  但闻一阵衣袂飘风之声,竟然疾越群僧而过,起落之间,足足有三丈多远,落在那条人影的前面。
  当时情景,已不容人有思考的工夫,挥手一掌,直拍出去。
  那人全身穿着一件连头也遮去的长衫,只开了两个眼睛,但身材看去却十分娇小。
  一见方兆南劈来掌势十分凶猛,忽然向左一侧,跨让三尺,让了开去,身法诡异、飘忽,似是在那里见过。
  那人让开一掌之后,左手忽的一扬,几股冷厉的指风,遥遥袭了过来。
  方兆南暗运真力,挥手一掌拍了出去,一股潜力,直向指风上面撞去。
  两股激荡的潜力一接,立时响起了一阵破空之声。
  方兆南只觉对方的指力强猛,这一掌竟然无法把对方力道挡住,不禁的后退了两步,借那后退的时机,消去了对方逼上的暗劲……
  就这一瞬工夫,大愚、大元。大证。大道等,已齐齐赶到,把蒙面长衫的青衣人团团的围住了。
  除了大愚禅师之外,全都亮了兵刃。
  那由正中茅屋中,冲出来的黑衣人影,眼见同伴被人挡住,难以脱身,立时停下(禁止),大步走了过来。
  大愚禅师呼呼发出两掌,逼住了青衣入前进之势,说道:
  “施主既然敢到少林寺来,潜入我们禁地,为什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那青衣人还未来及答话,忽听大证禅师冷哼一声,突然向一旁闪去。
  原来那黑衣人,无产无息的走了过去,一指向大证禅师身后点去。
  大证禅师回头打出一掌,那知对方早已有备,左手迅快的随着点出,大证禅师骤不及防,吃对方指风击中了右面小臂,登时向后退了两步。
  那青衣人突然一侧身子,滑溜无比的从大证禅师让开的空隙之中,闪了出去,和那黑衣人会合一起,联袂一跃,跳出两丈多远。
  大愚禅师眼看强敌联袂奔去,心中大急,僧袍一拂,人已凌空而起,反手一掌,向大元禅师指出。
  方兆南看得心里一惊,急急叫道:“老禅师怎么连……”他本想说怎么连自己人也不认识了,但只说了一半,大无禅师,右掌已平胸推出。
  但见大愚禅师悬空的身子,突然加快了去势,倏然之间,人已飞出四五丈外,落到了两人身后。
  方兆南至此才恍然大悟,大愚禅师回手拍向大无禅师一掌,乃是有意借他推出内劲的反震之力,加快自己的去势。和速度。
  大愚禅师似是已失去原有的仁慈和镇静,双足已落实地,立时大喝一声,一掌直劈过去。
  那黑衣人和青衣人,头也未回过一次,只凭听觉分辨,并肩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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