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之地的凄惨之局。”
梅绛雪缓缓背过身去,答非所问的说道:“二师姐叛离冥岳之时,可带有甚多随行的高手吗?”
红衣少女目中棱芒闪动,一抹杀机泛现眉梢,冷笑一声说道:“咱们同门学艺,武功同出一师,你会的也瞒不过我,我好意和你相商合力共御强敌,你却这般孤傲自居,答非所问。
我虽有违师命私入血池,但尚未正式叛离师门,我只要接受师父一顿责罚,协助大师姐把你生擒押回师门,岂不可将功折罪?”
梅绛雪突然转过身去,两道冷电一般的眼神,逼视在那红衣少女的脸上,缓缓说道:
“咱们同在师门之时你武功就不如我,此刻你更不是我的敌手,哼!除非听我之命,不然咱们就各行其是,互不相关。”
但闻室外兵刃撞击之声,愈来愈是响亮,想那室外的激战,定然异常猛恶。但冥岳中的高手,似乎一直被挡住在一定的地方,难越雷池一步。
梅绛雪心中大感奇怪,眼珠儿转了两转,说道:“什么人在和大师姐等动手?”
红衣少女冷冷说道:“你大概认为我只有一人,人孤势单。不足以和你分庭抗礼,哼!
不是我夸口,只要师父没有亲临,我一人手下的实力,就足以抗衡大师姐了。”
梅绛雪道:“你从那里收罗了这多高手?”
红衣少女心中一动,突然放声大笑起来,声音尖厉,缭绕在石室之中,历久不绝。
梅绛雪怒道:“你笑什么?”
红衣少女道:“不是师妹提起,愚姐倒是忘了告诉你啦,我收罗了属下三人,其中还有三师妹的心上情郎。”
梅绛雪心头一震,道:“方兆南。”
红衣少女道:“不错,方兆南,他早已被我施用药物,控制了心神,为我所用……………”
梅绛雪不容她把话说完,立时一掠向外冲去。
红衣少女冷厉的喝道:“站住,你可是妄想救他?”
梅绛雪道:“怎么样?”
红衣少女道:“我劝你趁早打消此念,我如没有防备,那还得了,你只要解开他身上索绳,管叫他立时横死当场。”
梅绛雪突然向那红衣少女身前欺行两步,冷冷说道:“咱们同门一场,我不愿亲手杀你……。”
只听一声尖厉的大叫,传了过来,梅绛雪和那红衣少女同时娇躯一震,道:“大师姐受伤了吗?”
那兵刃交击的响声,突然停顿下来,石室外却相继的响起了一串脚步之声,走进了四个人来。
当先一人身着黑衣,身躯娇小,平横着一柄长剑。
在那娇小的黑衣人后,紧随着微作喘息的方兆南。
第三人的形状,极是奇怪,身上的发髻,似乎都已被人剃去,只留下短发、短髯,满脸油污,一时之间,群豪竟然看不出他是何人?
第四个人,蓬头乱发,须髯掩□,手中握着一根竹杖。
那身骨娇小的黑衣人,目光缓缓扫掠了室中群豪一眼,目光停留在梅绛雪的身上。
梅绛雪仔细看去,果然发觉这四人之间,被一条极细的索绳,缚连在一起,当下冷笑了一声,道:“方兆南。”
方兆南淡淡一笑,默然不语。
红衣少女道:“三师妹,大师姐负伤退去,只怕师父即将随后赶到。”
梅绛雪冷冷说道:“你先把他们的索绳解下来。”
两人你言我语,格格不入。
突见那身材娇小的黑衣人,对方兆南说话,但却听不到说的什么。
方兆南缓缓一点头,仍是默不作声。
原来那娇小的黑衣人,正是受那红衣少女(被禁止)暗算的陈玄霜,施展〃传音入室〃之术,相询方兆南,问那白衣少女是不是梅绛雪。
忽听石三公大声叫道:“青云道长……。”
那髻发被削之人,略一犹豫,说道:“曹道友和两位老前辈,不知进入这血池几时了?
天星道长、大愚禅师都未来吗?”
石三公道:“唉!大愚和天星以及贵派中的张雁,都和老夫等走失了,他三人虽在这山腹之内,但却不知失落何处。”
梅绛雪突然一侧身躯,欺到方兆南的身前,素手挥扬,解他身上的索缚。
陈玄霜冷冷喝道:“走开去。”
反手一剑,直劈过去。
剑芒闪动,酒出两朵剑花,迫得梅缝雪,疾快的向后退了一步。
原来陈玄霜妒嫉之心甚重,虽然明知梅绛雪是出手相救方兆南,仍然不自禁的攻出了一剑。
那红衣少女冷笑一声,道:“师妹可是当真有心要和我作对吗?”
梅绛雪淡淡说道:“你不肯解他身上索缚,可别怪我不念同门姐妹之情了。”
这一路之上连番恶战,都由陈玄霜独自出手对敌。
她剑招精奇,连战皆胜,红衣少女默查她武功、剑路,不论功力,变化,都不在自己之下,估计足可和梅绛雪放手一战。
当下冷哼一声,说道:“你不念咱们同门姐妹情意,那也怨不得我这作姐姐的心狠手辣了……。”
她回顾了陈玄霜一眼,接道:“你替我出手教训她一顿。”
陈玄霜应声而出,扬手一剑,直对梅绛雪前胸刺去。
梅绛雪娇躯疾闪,避开剑势,目光掠扫了方兆南一眼,转到曹燕飞脸前,道:“你出去接她几剑。”
曹燕飞看了石三公和童叟耿震一眼,仍然凝立不动。
这是个异常微妙的局面,石三公和耿震心中很明白青云道长和方兆南等,都被那红衣少女用什么药物或手法克制,是以不敢抗拒那红衣少女之命。
方兆南和青云道长,也已想到了石三公和曹燕飞等为人所制,无能反抗。
陈玄霜长剑一挥,唰的一剑,又向梅绛雪刺了一剑。
忽听方兆南大声喝道:“霜妹,快退回来。”
陈玄霜怔了怔,收剑说道:“为什么?”
只听红衣少女格格大笑道:“你可是担心伤了她吗?”
说话之间,娇躯一转,人已欺到了方兆南的身前,拂尘一挥,抽在方兆南的身上,登时碎衣横飞,鲜血淋漓。
梅绛雪冷漠的脸色上,泛现出一抹怜惜,樱唇启动,欲言又止。
陈玄霜尖声叫道:“不要打他!〃返身奔来。
红衣少女冷冷说道:“我可以立时把他置于死地。”
陈玄霜突然停下脚步,两行泪水,滚下双颊,说道:“我一直听你吩咐,为你拼命,为什么你还要打他。”
梅绛雪突然一挥素手,道:“二师姐。”
红衣少女洛格大笑,道:怎么,叫起姐姐来了。”
梅绛雪道:“你不过贪图罗玄遗物,我带你去取就是。”
红衣少女先是一怔,继而笑道:“三师妹看去虽然冷若冰霜,但内心之中,却是热情如火。”
梅绛雪任她取笑,一言不发。
红衣少女举手理一理鬃前散发,笑道:“师妹一向言出必践,姐姐绝不怀疑,只要我取得罗玄遗物,立时解开他身受禁制,解去他身上索缚。”
梅绛雪道:“大师姐败退之后,必将归告冥主,她既然知道了进退之路,最迟一个时辰内就可赶到,你纵然拿到罗玄遗物,也难据为己有。”
陈玄霜拂拭去脸上的泪痕,缓步走到了方兆南的身侧,低声说道:“师兄你的伤势疼吗?”
方兆南道:“血肉之躯,怎能不疼。不过,你不用为我担心,我还能支撑得住。”
只听童叟耿震冷哼一声,全身突然打了一寒颤,似是突然间被人重击一拳,全身站立不稳,摇摇欲倒。
梅绛雪冷笑一声,道:“伤势发作了,你们尝尝这经穴麻痹,行血受阻的滋味如何……。”
石三公突然出手,一把抓住了耿震的左臂,大声喝道:“耿兄那里不对……。”
话还未完,突然松手向后退了两步。
只听当的一声,曹燕飞手中的长剑,突然脱落地上。
刹那间,三人都发出痛苦的呻吟,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滚滚而下,脸色胀红,神情间流露出无比的痛苦。
红衣少女柳眉耸动,眼珠儿转了两转,望着梅绛雪笑道:“三师妹,这些人可都是被你迫服下剧毒了吗?”
梅绛雪冷森一笑,默不作答。
只听耿震大喝一声,仰身挥倒在地上,满地乱滚,目光中满是乞怜之色,望着梅绛雪。
红衣少女道:“三师妹心地如昔,仍然是歹毒绝伦。”
梅绛雪冷然说道:“师姐过奖。”
但见曹燕飞、石三公齐齐的倒了下去,满地翻滚起来,全身的衣服,亦尽为汗水所湿,六道眼光,一齐盯在梅绛雪的身上,含蕴着乞救之情。
梅绛雪忽然一跃而上,一脚踏在童叟耿震的前胸之上,冷冷说道:“这滋味怎么样?”
耿震道:“老朽……老朽”,只觉受伤的经脉之处,有如千百条毒蛇啃噬、穿行,一阵剧疼刺心,舌头发硬,接不下去,只好不住点头。
梅绛雪淡然一笑,伸出两指,分点在耿震〃藏血”“天户”两穴之上,然后在他背后〃命门〃穴上,拍了一掌。
耿震只觉那受伤的经脉之处,涌积的气血,忽然一畅,疏散开去,伤疼之处立止,霍然挺身而起。
梅绛雪迅快的移动娇躯,拍活了曹燕飞和石三公的伤穴,说道:“这一次只不过暂让你们受点教训,尝试一下滋味如何,除非你们有勇气能在受伤经脉第二次发作之前,先行自绝一死,血肉之躯,绝难忍受得这等痛苦……。”
她微微一顿,目光缓缓由石三公、曹燕飞等脸上扫过,冷峻地接道:“这伤势发作时,一次比一次厉害,下一次你们感受到的痛苦,更强烈过这次感受的数倍。”
石三公、曹燕飞、耿震、只听得打了一个寒颤,垂头不语。
显然,这三个自负极高的武林高手,已屈服在梅绛雪的威迫之下。
只听红衣少女娇声说道:“好妹妹咱们该走了吧!”
梅绛雪一皱眉头,道:“叫得这般亲热,也不觉得肉麻!”
方兆南突然接口说道:“梅姑娘,罗玄遗物,关系着武林劫运,何等重大,所得非人,那还得了……。”
只听那红衣少女尖声喝道:“住口……”
手中拂尘,急运而出,正击在方兆南后背之上,登时衣衫破裂,皮绽血流。
方兆南仰天大笑,道:“为千百武林同道请命,方兆南死而何憾,这区区一点皮肉之苦,岂会放在我的心上。”
这几句话,说的大义凛然,只听得石三公、曹燕飞、耿震一个个颊生愧色。
陈玄霜只觉一股激忿之情,由心底直冲上来,长剑一挥,疾向那红衣少女刺了过去。
红衣少女拂尘一挥,架开剑势,冷冷说道:“你可是想要他早些死吗?”
淡淡一句话中,似是含蕴了无比的威力,陈玄霜一收剑势,疾快而退。
红衣少女拂尘挥动,打在方兆南后背之上,口中冷冷喝道:“我就不信你是铁打的金刚之躯。”
只听一阵乒乒乓乓的裂衣绽肉之声,倏忽之间,方兆南双臂,两肩之上,缕衣不存,鲜血淋漓。
梅绛雪一双秀目神光如电,嫩红的双颊,泛现出一片火红,娇躯微微颤动,显然她内心的激动,已将至无法忍受之境。
陈玄霜更是难以克制住惜怜之情,大喝一声,扑了过去,抱住方兆南,热泪泉涌而出,回顾那红衣少女,道:“我替他挨打,好吗?”
那红衣少女格格大笑,道:“这等皮肉之苦又要不了他的性命,你急个什么劲呢?快给我站开去。”
陈玄霜黯然说道:“他双肩后背,皮开肉绽,伤得已经很重,那还能再禁得起,我求求你让我替他挨吧……。”
红衣少女冷笑一声,道:“你如是想让他多活几天,你就快些让开。”
这几句淡淡之言,似是有着无比的威力,陈玄霜应声放开了双臂,缓步向后退去。
红衣少女挥动拂尘,唰的一声,抽在方兆南的左腿之上,裂衣碎飞中,皮肉又绽开一片。
梅绛雪冷森的喝道:“住手。”
红衣少女扬起的拂尘,突然停了下来,笑道:“三师妹,可是要为他求情吗?”
梅绛雪道:“他如真的死了,有得你的苦受,我让你尝试一下那封经闭穴的滋味,三日夜求死不成,求生不能,我要听你哀号惨叫三日夜,声嘶力竭……………。”
红衣少女道:“三师妹放心,我不会让他死去……。〃放声大笑了一阵,又道:“以罗玄的遗物换得心上情郎,这交易岂能算不公平吗?”
梅绛雪默然不语,目光凝注在那红衣少女的脸上,眉宇间逐渐透出杀机。
红衣少女目光一转,高声说道:“师妹不要妄想救他,或是暗算于我,只要你一击不中,我要他立时在……”
梅绛雪缓缓的闭上双目,道:“我却怕你不守信约,拿到了罗玄遗物之后,仍然不肯放了他。”
红衣少女道:“难道你要我立誓不成?”
一直闭目不语的方兆南,突然一睁双目,凝注在梅绛雪的身上,道:“这女人狡猾无比,岂可信任,何况罗玄遗物,关系重大,为我一人生死,拱手让人,造成武林间一场浩劫,纵然当真能救得了我,那也是生不如死。”
忽听一阵狂风呼啸,怒涛海潮般,震人心神,打断了方兆南未完之言。
梅绛雪一耸柳眉,缓缓抬起头来,自言自语的说道:“又是一夜当头月,今天已是八月十五了。”
方兆南心中一动,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低声说道:“师妹。”
陈玄霜拂拭一下泪痕,说道:“你可是叫我吗?”
方兆南长长叹息一声,道:“陈老前辈去世之前嘱咐了我们一件事,师妹可忘记吗?”
陈玄霜略一沉思,道:“我想起来啦,可是要咱们到泰山绝峰,黑龙潭去见那位瞎……”
方兆南一面点头,一面急急接道:“不错,不错。〃打断了陈玄霜的话,不让她再接下去了。
那红衣少女冷哼一声,道:“鬼鬼祟祟的谈些什么?”
只听那狂风之声,愈来愈是凶猛,锐啸刺耳,声势惊心,石三公、耿震、曹燕飞等,虽都是久在江湖上闯荡之人,但也未闻过这等风势,不禁为之色变。
那红衣少女凝神听了片刻,低声说道:“三师妹的才能,姐姐一向敬服,想必知道这一阵大风,来自何处,几时才能停息?”
陈玄霜数月之前,曾被这山腹飚风,卷吹而去,随风乱撞,碰得伤痕累累,心中余悸犹存,听那惊魂的风啸之声,不由自主的掩起了耳朵。
梅绛雪冷冷的瞧了那红衣少女一眼,道:“告诉你也不妨事,你既能找到血池中来,想必已见过那血池图了……。”
红衣少女道:“图上线纹错综复杂,很难看懂……。”
梅绛雪道:“量你也看不明白,但那图上的偈语,你应该记得了……
红衣少女低声诵道:“三绝护宝,五毒守丹,阴风烈焰,穷极变幻……。”
梅绛雪接口说道:“这就是那偈语所指的阴风了。”
她秋波电转,环扫了室中群豪一眼,接道:“这阴风从每月十五夜子时吹起,连续有七日不绝,凡是可以通风之处,都吹着这冰寒刺骨的阴风。
但这寒风经过燃烧不息岩浆之时,又变成足以灼烧致死的热风,每当阴风吹起时,整个的血池中,到处充满着死亡的恐怖。”
石三公长长叹一口气,道:“这等事情,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梅绛雪冷冷一笑道:“出了这石室之后,到处都将充满着死亡,除我之外,你们谁也没法能保护自己的安全。”
忽听一阵尖锐的金哨之声,混入那狂啸的阴风声中,传了过来。
红衣少女脸色大变,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