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她会做傻事,不过她说不会,她说……不来送你了。”
“不会做傻事就好,我也不想她来送我,以后好好照顾她吧,其实……我真的很想娶她为妻,我也知道你在意她,”他绝美的一笑,凝着淡淡的光晕,“但即便是这样,我也不会让你,喜欢就是喜欢,我凤夕楼这辈子只爱上了这一个女子,也只想娶这一个女子,其他的女人我根本从来不会去想。”
“嗯。”段南煜重重闷哼了一声,两人说话间一壶酒已经喝完,段南煜突然爽朗大笑,将酒杯摔在地上,凤夕楼也跟着笑了起来,随了他的动作。
“死我并不害怕,云家这次也因为我得了便宜,死我一个也好,虽然云家的几条狗命我并不想留。”说完紧紧的抱了段南煜一下,凑近他的耳边轻声低诉,“去看看颜儿,我担心她。”说完,仰头看向天际,阳光分外刺眼,但他的心情还是好的。
因为疼痛,云雪颜彻底昏死了过去,额头上冷汗涔涔,风亦寒替她擦着汗水,一张脸阴沉的厉害。
她真的想要寻死?连命都不要了?!
“云雪颜,你给我醒来!”沉着嗓子,风亦寒怒喝,幸好他料到了她的想法,将所有的药都换了,否则何止是让她吃吃疼痛的苦头这么简单!
床榻上躺着的人没有反映,只是眉头轻轻簇起,睫羽颤动了几下。
“如果你再不愿意醒过来,那凤夕楼我可不敢保证还能不能活着,到时候害死他的人就真的是你了!”他的声音了夹杂着愤怒,没来由的生气,她的命是他好不容易才保住的,现在她倒好,随便的就要送掉!
他不生气,他不生气!他能不生气吗!?
果然,只是片刻,床榻上的人便缓缓睁开双眼,粗重的喘了几口气以缓解身体的疼痛,然后将目光定格在风亦寒身上。
“为什么……我还活着?”她的声音虚弱,因为腹部的绞痛而颤抖,说完话便死咬着苍白的双唇。
“怎么?知道痛了?”讥嘲的冷哼,风亦寒将手按压在她的腹部上,“要知道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的药都是至毒的,你要是真的服用了,可不止现在这个样子!”
“你换了药?”她咬着双唇问道,衣衫早已经被汗水浸湿。
“让你痛一痛,清醒清醒,你死了凤夕楼就真的死了!谁也救不了他!”风亦寒的话冷冷如冰,刺入云雪颜的心肺,让她猛然一疼。
“怎么救?”声音哀恸,如果真的能救,她何必选择这种方式去陪他?
“带我进宫!我就有办法保他活路!”
“带你进宫?风亦寒你想做什么?”云雪颜想坐起身来,却因为腹部的绞痛再次跌到床榻上,她的腹部就像有一直毒蛇在里面钻来钻去。
“我想做什么你不需要管,你只要决定要不要带我进宫就可以了!”
云雪颜不说话了,带或者不带?她真的不敢相信他了,可……只要有希望救凤夕楼她可以选择不尝试吗?大不了就是一死罢了!
“好,我带你进去,解药!”咬紧牙关,云雪颜狠狠的说。
“服下!”伸手将一粒药送入云雪颜口中,风亦寒站直了身子。
缓过疼痛,云雪颜收拾了一番便和风亦寒坐进了马车里朝着皇宫走去。
一路上,她都看着闭眸的风亦寒,他一句话也不跟她说,她的心里却不安,最近的风亦寒一直都很反常,害她,救她,反反复复,甚至还要去救凤夕楼?
她不知道他进宫是要干什么,要怎么救凤夕楼?
“风公……”她刚想要开口,声音却被卡在唇间,风亦寒紧紧抱着她,冰凉的唇狠狠吻住了她。
她一惊,着急的张开口咬住风亦寒,他却吻的更深,“叫我一次亦寒,叫我一次。”他的语气似是在哀求,溶在她的唇间,听不真切。
他这样的话让云雪颜更加的不安,好像……他要永远离开她一般。
用尽力气推开风亦寒,云雪颜靠在马车边上喘着粗气,口中还弥漫着腥腥的血气,眼睛飞快的闭上又飞快的睁开。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阵低笑,风亦寒用缠着纱布的手擦了擦流血的嘴角,刚刚那样剧烈的动作让他的身体狠狠的痛了一次,算了,她不愿意叫,他也不勉强了。
垂眸看着眼前低沉的人,云雪颜双唇颤动了几下,还是开了口,“亦寒。”她叫他亦寒,她看到他眼眸中满足的光,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她看的真切。
胸口被狠狠的抽了一下,揪心的疼。
他是怎么了?他可不可以告诉她,他想去做什么?
“停车!”她不受控制的低喝一声,马车也应声而停,两人的身子不再摇晃,细微的风吹了进来,轻轻卷起车帘。
“云雪颜,你干什么!”风亦寒一愣,看着安然坐在原位的人,冷声质问。
“告诉我你进宫想怎么救夕楼?如果你不说,我是不会带你进去的。”她冷静的思考了,若是因为要换凤夕楼的命而让风亦寒来顶替,那她绝不允许!
“你不需要管,凤夕楼的命……剩下的时间不多了,你最好不要耽搁了!”他无心伤害那些无关的人,云雪颜……是个例外。
所以,凤夕楼他并不想他死。
“继续前行。”一把将云雪颜抱进怀里,双唇因为身体的疼痛紧紧的抿在一起,他捂住她的嘴,他要救凤夕楼,她却拼命的咬着他,他觉得自己太可笑了!
“你再动,我的伤口就要全部裂开了。”他在她耳边低低言语,她就真的不动了,只是突然哭了起来,泪水滴在他的手上,让他的手顿时觉得冰凉。
她是在为他伤心?他说不出是悲痛还是伤心。
马车继续前行,车里的两人沉默下来,直到车在巍峨的皇宫停下,风亦寒才松开她,撑起车帘半眯着眸子看向远方,该是个了解的时候了,段司逸,你死还是我死?想来已经有答案了。
186 揭出事实
“皇上,颜大人求见。”公公进了书房,恭谨的站在段司逸面前。
“她来了?”眉头一皱,段司逸抬头将目光移到门口,是来求情的?不过就算是求情也没用,南国公主的面子他也没给。
“宣!”重重的一个字说出口,段司逸再次将头埋进奏章里。
凤夕楼遇到这样的事,他不是不在意!那是他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但即便如此又能如何?帝王有帝王的悲哀,他还是要眼睁睁的看着他被赐死!还是他亲自下的口谕。
有人走进来,步履稳健,段司逸停下手中的笔抬头却看到眼前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你是谁?”
“皇上,您当然不认识我了,但您应该知道成庭吧?当年你为了夺得那个所谓的藏宝图残害了一百二十六条人命!你可还记得?”风亦寒站在段司逸面前,一脸的淡漠。
“你究竟是谁?!”一把扔掉毛笔,段司逸猛然站起身来瞪着风亦寒,似是想要从他身上窥探到什么。
当年成家的人无一幸免,全部以谋反的罪名被斩杀,甚至连下人也没有剩下,做的干净利落。
眼前的人怎么会知道是他操纵的这件事?
“本人姓成,名允!”冷冷的一笑,眼眸中闪着阴猝的的光,“你一定不知道成家还有一个私生子,就在你灭门的那天,我刚刚被接到成府,不过幸好我贪玩,不在府中,然后段南煜听着下人禀报一共一百二十六条人命的时候你以为成家的人都死了。”
那时候的他在山庄外看着一个个人被杀,看着爹倒在地上,血流成河,他死死咬着自己的胳膊,生怕叫出声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成家突然被灭门,六年前,他还是个孩子,而段司逸和段南煜也还是个孩子,他们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的对待那些人?
只为了他们口中的那份藏宝图?怕成家对他们皇室造成威胁?!
呵!他觉得可笑!
一百二十六条人命!白天的时候他还和他们说话,可是晚上他们就成了尸体,他将自己的身体埋进雪里隐藏自己。
大雪狂乱的下着,他的身体被雪水浸湿,全部渗在皮肤上,然后冻结成冰,雪越来越大最后彻底将他掩埋。
他躺在雪地了,呼吸越来越微弱,噩梦连连不断的缠着他,他以为他就要死了,眼前呈现的全部是腥红的血,还有爹的脸,但他知道他不能死!他死了成家的仇要怎么办?
可那两人他能杀死吗?他不知道,他没有把握!但起码他现在不能死!
挣扎着从雪地里爬出来,他的双腿已经冻的僵硬,他走不了就爬着,周围还弥漫着血腥的味道让他想要一阵阵作呕。
后来他一路乞讨去拜师,但最后他才知道,就算自己学的再多,也杀不了段司逸,因为他成了皇上,凭他一个人根本杀不了他!
直到一年前他遇到了云雪颜,知道她跟段南煜有关,他开觉得有希望,所以他利用云雪颜,让她登上朝堂,本来他是想通过云雪颜将自己举荐进来,可事情的发展出现差错,他也只好作罢。
后来在与北国的战役中,他从中作梗,利用云溪音想要害死段南煜,但计划进行的并不顺利。
然后这次的陷害,他没想到凤夕楼会用自己换段南煜,所以他只有自己来了。
“你是成家的人?当年漏下的?”段司逸并不慌张,语气依旧威严,冷言倪视着风亦寒,“那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事?”
“献宝!”缠着绷带的手缓缓伸了出来,手中呈着一封书信,“这就是当年你们费尽心思想要得到的藏宝图。”
“你把它拿出来是什么意思?想跟朕邀功?”段司逸沉声问道。
“用成家一百二十六条人命来邀这功……”风亦寒突然低头嗤嗤一笑,淡漠的眸子盯着灰败的地面,“是不是代价大了一点?”
“那你想要干什么?!”瞅着那封已经颓旧的信件,段司逸稳住一口气,他一直没有叫人进来,只是为了给他个生路。
当年……他和段南煜也是迫不得已,父皇下命,如果拿不到藏宝图那江山总有一天会保不住,可是成家不肯交出来,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杀无赦!这样即便没有什么藏宝图,那也可以保住江山。
这就是一个帝王的无奈!
“我要用它换凤夕楼的命,之前嫁祸段南煜的事情是我做的,所以也和凤夕楼无关。”声音淡薄,风亦寒将信封递了上去,放在书桌上,然后转头看了看外面,“如果不快点下旨,恐怕凤夕楼就真的要分尸了。”
段司逸一怔,飞快的拿起笔来写下圣旨传了公公进来拿,书房的门再次关上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云雪颜仍然站在屋外。
看了一眼桌子上平躺的信封,他拿了出来,里面是一张牛皮地图,就是为了这个,他也在一夜之间手上沾了一百二十六条人命!
那是无辜人的血,而他和段南煜却做了残忍的刽子手!
突然,他的手一颤,那张牛皮地图掉到了地上,双手犹如万只蚂蚁在啃噬,疼的他紧紧攥住双手,一声爆喝,“你竟然想要毒害朕!好大的胆子。”
风亦寒只笑不言,毒害他?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好杀了他和段南煜,虽然当时段南煜不过是站在一边,然后清点的人数,但是,凡是参与这件事的他都不会放过!
今日是他死,还是段司逸死?明了了吗?
他突然痴痴一笑,看着绑着绷带的双手,他在信封和牛皮地图上涂了毒药,什么藏宝图从来都是荒谬!成家没有藏宝图当年怎么可能拿的出来?!
“死你一个人,也算是我为成家一百二十六人报仇了,你一人的命足够了!”风亦寒的声音很冷,冷彻心骨。
看着段司逸慢慢蜷缩在一起的身体,脸上堆聚了笑容,他此次来也没想活着出去了,就当是用他的命换凤夕楼的吧。
“你以为杀了朕你还能走出去吗?!”段司逸忍着身体的剧痛端坐在椅子上,眼神锋利的凝视着风亦寒,“朕死了,你得死,绝颜也要死!是她把你带进来的,她脱不了干系!”
风亦寒一怔,随即僵硬的脸上露出了笑,狂乱的笑声遍布整个书房,“她的死与我何干?”
“真的不想干?朕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解药给朕,否则……她立刻就会死在门外!”
“你!”风亦寒气结,她的死他怎么可能不顾!只是他没想到堂堂一个帝王会拿女人来作为威胁,可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云雪颜出事。
“解药!”
“没有解药!开玩笑,我来杀你还要带着解药?”
段司逸也不着急,沉稳的支撑着桌子站起来,“你有办法!”俊毅的脸颊上已经沾满了冷汗,支撑在桌子上的胳膊开始止不住的颤抖,但威严之色不减半分。
他能够稳稳当当坐上这帝位,也不是凭空掉下来的!
“有!”他没有,但是潇肆意有,当初他学的是毒药,而潇肆意学的才是解药,“除非,你能找到他。”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说话间,潇肆意推门而入,就在刚刚凤夕楼竟然被赦免,他好奇问了宫里的公公怎么一回事,却得知了风亦寒进宫来,奇﹕书﹕网他想也没想就跟着那公公进了宫。
风亦寒淡然的看着潇肆意,没有任何表情,潇肆意来了他是该庆幸云雪颜可以平安了,还是该苦笑,他即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皇上吉祥!”潇肆意躬身请安,然后飞快的将一粒药送给段司逸,随即转身看向风亦寒,“师兄,为什么要这么做?”
“怎么做?”风亦寒淡着嗓音,眉角轻挑,既然不该段司逸死,那就是他死!早在六年前他就是那该死的人当中的一个了。
“你这是弑君,罪不可赎!”哀痛的叹了一口气,潇肆意跪倒在地,“皇上,师兄这次是糊涂了才做错事,您赦免了他吧。”
“肆意!”风亦寒忍着怒气,冷冷一叱,“你给我起来,跟他求饶?他根本不配,既然我今天来了这皇宫,生还是死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出去带着她走!”
潇肆意自然是懂得风亦寒口中的她是谁,他不再多说什么,跟段司逸请退,飞快的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屋中再次剩下两人,段司逸吃了解药身体的疼痛缓和了许多,冷冷的凝视了一会儿眼前的人才开口,“来人,本朕把他压下去!”
风亦寒没有反抗,只是淡漠着甩开想要上前的人,“我自己会走!”
走出书房的时候,他看到云雪颜仍然站在外面,看着他的目光里充满不解,“亦寒,为什么要这么做?”
她叫他亦寒,他很满意,只是怎么做?他并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好。
“这些事早晚会发生,现在凤夕楼回来了,你和他也可以好好在一起了。”说完,风亦寒离开。
站在原地,看着风亦寒消失的方向,她和凤夕楼……中间还隔着南国公主。
187 司逸之情
凤夕楼回到丞相府被禁足,虽然有风亦寒替他洗脱罪名,但还没有最实质的证据,段司逸又不能让风亦寒出来作证,只得让凤夕楼暂且呆在府中。
入夜,天空蒙上星辰,璀璨的一片,云雪颜仰头看了看天际,稳了稳手中的端盘才朝着大殿里走去。
偌大空旷的大殿里,灯火通明,却只坐了段司逸一个人,明晃晃的龙袍披身凸显威严,深邃的眼眸半眯着倪视正朝着自己走近的女子。
“颜卿这么晚来只是想和朕喝酒?”打趣的说着,段司逸没有动,只是看着云雪颜慢慢朝着自己而来。
“皇上吉祥。”轻轻叩首,云雪颜隔着面纱的脸在灯光下恍恍惚惚。
“来求情?”把玩着手中的玉扳指,段司逸抿着双唇一笑,“他可是要弑君,你这次来有多大把握?”
“皇上多疑了,臣这次来只是斗胆和皇上饮一次酒。”欠步上前,云雪颜将端盘放在桌子上,然后斟了两杯酒。
她不擅长喝酒,所以带来的是果酒。
“果酒?”端起精致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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