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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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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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身道基,五行圆满,不日便可结丹报婴,法力大进。此刻看似他的境界稳压其一头,但剑修之士,战力不可只论法力境界。剑器、功法亦可左右战局。与叶向天放对,并无必胜把握,但叶向天公然搦战,推拒不得,不然少阳剑派清誉便要毁于一旦。

    陆长风正要答允,忽有一人笑道:“今日太玄剑派重光大喜,何必动刀赌剑,伤了和气。我来做个和事佬如何?”一人昂然而入,周其道人跟随其后,满面赔笑,正是段克邪。

    正殿诸人见居然是他亲身到来,俱都起身见礼。陆长风也吃了一惊:“郭纯阳好大的面子,段克邪居然也来道贺!”纯阳老祖不遇大事轻易不会出动,段克邪一派之尊,亲身到场,七玄剑派难道要与太玄剑派会盟不成?真要如此,少阳剑派必受两派打压。

    陆长风心念电转,反倒息了与叶向天赌斗之心。金光老祖大咧咧道:“我道是谁,原来是段小子。”他得道极早,算来比段克邪之师郑闻辈分还要老些。段克邪笑道:“金光前辈在此,段某有礼。”法宝元灵法力虽可比肩纯阳老祖,但若无人催动,便是一件死物,变化呆板滞涩,绝非纯阳老祖的对手,最后必是被镇压炼化的下场,陆长风虽将烈火金光剑祭炼,但元婴修为只能讲此剑威力发挥四五成,不足为虑。段克邪言语之中也就无有多少客套之意。

    他来至玉台之前,稽首道:“段克邪奉家师之命,特来恭贺贵门重光大喜,祝郭掌教收得佳徒,光大太玄门户!”一语双关,身后周其道人听了,满面皆是苦色。郭纯阳依旧端坐玉台,丝毫无有起身之意,只淡淡说道:“郑长老有心,段真人有劳,周师兄,且为段真人设座!”

    周其忙道:“段师兄请随我入座。”段克邪本拿话去点郭纯阳,令他莫要忘却自家恩师后人拜入太玄剑派之事,见郭纯阳毫无接话之意,心下纳罕,不好明言,只得先随周其道人落座。

    段克邪一来,陆长风与叶向天之战便打不成。陆长风沉声道:“天琪师弟之事,本门必要讨一个说法。待贵派重光大典之后,陆某再向叶兄讨教!”金光老祖咧嘴一笑,说道:“听闻你所修乃是太玄六大秘传之一的正反五行混元灭道真法,这门功法可了不起啊,老夫也有些手痒,寻你切磋切磋,你放宽心,老祖我将法力压制与你同一境界,绝不会以大欺小,如何?”

    先天庚金剑所化庚金道人一直沉默寡语,此时忽道:“金光老儿,本座瞧那陆长风资质倒也不错,有意指点几招,只将他手脚打断,绝不伤他性命,如何?”金光老祖瞪眼道:“庚金小儿,你还要不要面皮?以大欺小,好不知羞耻!”庚金道人冷笑连连。

    忽听唱礼弟子叫道:“正一道掌教弟子沈朝阳真人、神木岛岛主嫡孙木千山真君,恭贺本门重光之喜!”话音方落,两位道人并肩入殿,一位英挺不凡,另一位却是风姿翩翩,正是沈朝阳与木千山。二人在殿外相遇,一同入内。至此玄门五大宗门皆有长老或是掌教嫡传弟子前来道贺。

章百三五 神秘大汉() 
沈朝阳携三位师弟护送小师弟秦钧取了癞仙金船中一件宝物,回山之后自有长老高手将之祭炼一番,三载之后便可应用。得此宝之助,可将他真气打磨圆满,点化混元龙虎剑符金丹,可参悟元婴境界,有了证道之姿。

    沈朝阳雄心勃勃,一心证道纯阳,选了最难的一条路走,同修正一道剑、符两大真传。他的资质悟性本不足以打通两大真传之间的关隘,正一道掌教张随真指点他带秦钧去取癞仙遗宝,借外物之用,磨炼根基。

    沈朝阳在金丹境中蹉跎太久,道心已微有急躁,原本打算再将道基打磨的圆融无暇,方始破入元婴境界。其师却道:“修道便是修心,你道心不稳,欲求速进,此时反当从心而动,破关入境,顺应真性道心,不然必生事端。”沈朝阳深以为然,只等宝物炼好,便要尝试碎丹孕婴了。

    他入了正殿,见气氛尴尬,颇有剑拔弩张之意,全不在意,拜过郭纯阳与百炼道人、贺百川三位老祖,对叶向天笑道:“叶兄,灵江一别多日,沈某遥思已久,特向恩师讨了这份差事,前来恭贺,顺道再与叶兄把酒言欢,研习道法,还望叶兄不吝赐教!”

    沈朝阳意态豪迈,叶向天也不做作,说道:“待重光大典之后,沈兄可在本门小住几日。”木千山上前笑道:“东海一别,区区几日,又得相见。咦,那位凌师弟却在何处?”叶向天淡淡道:“凌师弟在鹰嘴峰下,参加入门三关之试。”

    木千山当日见凌冲跟在叶向天身边,出手又是用的太玄嫡传剑术,俨然太玄传人的模样,居然还要参加入门大试,大是不解,不便多问。沈朝阳此来,亦是要瞧一瞧凌冲现下如何,当日灵江之畔,他一人将程素衣、叶向天与自家所发真气吸尽,补益自身后天阴阳之气。后天阴阳之气太过难得,这一界中鲜有修炼法诀,凌冲能修成此气,可谓福缘滔天。

    沈朝阳曾以此事问过张随真,其师言道:“后天阴阳之气虽然难得,但也有大机缘之辈偶尔练成,不过凭此法绝难修成纯阳,逆转先天。那少年当是机缘凑巧,融汇玄魔两家法力,误打误撞练成此气,只是绝不可久,终究要散于天地之间。”

    沈朝阳当时又问,可有法门道诀,能将后天阴阳之气转化为先天阴阳之气,借此长生不朽?张随真苦笑一声:“难!难!难!后天阴阳之气修炼已是千难万难,何况先天?根本非是为后天生灵修炼的功法,你也莫要心切此事。那少年既然拜入太玄剑派,郭纯阳见识不在为师之下,必会为那少年详加解释,只看他少年资质,适合转修太玄几大真传中的哪一门罢了。”

    后天阴阳之气即使不能修成先天境界,纯阳以下斗法也极为犀利,凌冲只要不中途夭折,必是一位脱劫境界之上的宗师。沈朝阳如此对他示好,也并无不妥。木千山游目四顾,殿上陆长风与金光老祖兀自怒气不息,百炼道人与贺百川满面冷笑。

    玄门六宗并不和睦,明争暗斗经年,木清风也曾想趁着太玄剑派与少阳剑派交恶,以先天乙木灵气接驳杨天琪断臂,示好杨逊,还派了一位长老前去,暗中达成了许多交易。陆长风见木千山以目示意,微微颔首回应。

    百炼道人轻咳一声,起身朗声道:“诸位同道,今日乃是我太玄剑派封山百年以来山门重光之日,凡有志修道后进,不曾堕入魔道,只需经过三关拔擢,皆可入我山门,得传上乘道法。稍时便在鹰嘴峰下,开启入门大比,待定下新入弟子,便要祭拜历代祖师,还请诸位同道一同观礼。”言罢躬身谢礼。

    郭纯阳与贺百川亦自起身施礼,大殿之上正道诸位修士、长老连道不敢,亦自还礼。百炼道人喝一声:“童儿何在?”还玉小道童慌忙捧了一座小巧玉钟上来,恭声道:“启禀祖师,法钟在此。”百炼道人点头,向郭纯阳一拜,说道:“启禀掌教真人,今法统道传,弟子翔集,请掌教真人法旨!”

    郭纯阳法衣展动,虽是身姿矮小,其势却可撼动诸天,比肩真仙,与金光、段克邪这等纯阳老祖相比,竟是丝毫不落下落,尤其执掌一派兴衰,玄门权柄,更是万法随身,金口玉言。段克邪心头一凛,暗忖道:“这郭纯阳一身修为虽非纯阳,但气魄却是极大,连恩师也瞧不出他的底细,果真深不可测!”

    他此来一是贺喜,而是护送郑闻一位后人参与入门大比,拜入郭纯阳门下,修炼太玄真传,只要郭纯阳收了那孩子入门,太玄与七玄便算结成剑盟,在玄门六宗之中,攻守进退,皆有余地。郭纯阳大袖一抖,一道灵光飞出,撞在法钟之上,钟鸣清越,却不刺耳,颤响低鸣之间,道道音波飞散,冲入太象五元宫,直向四下绿野传去。

    鹰嘴峰下,各路欲拜师之辈已陆续到来,眼见日上三竿。芦棚之上,赵乘风向任青笑道:“师兄,大比将开,我等下去罢!”任青点头,二人携了弟子步下芦棚。数百弟子已排成长龙,规矩得很,浑不似方才那般杂乱无章。侯景方才与凌冲交手一招,险些落了脸皮,面上阴沉,只顾喝骂那些晚来的弟子。

    忽听一声长笑,一个昂藏大汉大步而来,步伐不大,但双足一错,便是数丈长短,尤其他身扛一座大鼎,足有一丈大小,鼎中热气蒸腾,浓香四溢,居然烹煮美食。那大汉生的十分雄壮,眨眼而来,将大鼎一抛。周遭之人无不惊慌大叫,乱走闪避。

    那汉子哈哈大笑,显得豪迈之极,伸手在鼎足一托,那大鼎登时稳稳落地,连一丝声音都不现。他叫了一声:“火候刚好,正可享用!”也不怕烫,伸手在鼎中捞摸,捞出块块大肉,张开嘴大饱口福。顺手在腰间摸出一个大葫芦,拔去塞子,狠命灌酒。

章百三六 照魔镜() 
那汉子大口吃肉,大口饮酒,旁若无人,怡然自得,显得粗豪之极。周遭之人离他远远的,空出一大片地方。任青与赵乘风瞧了他一眼,心下皆是微有不喜。以他们眼力,自然瞧出那大汉内功修为精深之极,以内力发热,烧煮鼎中肉块,这等修为放在凡间实是惊世骇俗,但在修道人眼中却不值一哂,还落得个恃技炫耀之嫌。

    凌冲本是双手笼在袖中,四下张望,忽闻肉香逼人,腹中咕咕叫了几声,想起这几日在太象宫中闭关,只吃了些黄精首乌,虽说饱腹无忧,到底少了几分肉味,忍不住往那鼎中瞧了一瞧,上前两步,笑道:“兄台,你这鼎中之肉分润我些可好?”

    那大汉望他一眼,笑道:“这是我方才在山中打了一头野猪、两只雪鸡,炖了一锅,小兄弟要吃,尽管动手,不必客气!”凌冲见他十分豪放,先存了几分好感,伸手在鼎中一捞,取了一块猪腿肉,大嚼起来。

    大汉见凌冲伸手捞肉,浑若无事,眼中神光闪了一闪,笑问:“小兄弟怎么称呼,来自何处啊?”凌冲两口吞下一大块肉,只觉腹中暖烘烘的十分舒服,也笑道:“我名凌冲,乃是大明金陵府人,兄台如何称呼?”大汉笑道:“金陵府?大明?离此可足有数万里呢!难得小兄弟能来到这太玄山!我叫方有德,先父母年过五旬才有的我,感激祖上有德,因此得了这个名字!”

    凌冲见方有德名字有趣,人也有趣,忍不住哈哈大笑。二人你抓我拿,皆是大肚汉,不多时鼎中肉块见底,方有德索性双手抓住鼎耳,仰头将鼎中肉汤喝的涓滴不剩,伸手一甩,那足有数千斤的大鼎带动风声,给他甩到了百丈开外,引得无数人大声惊呼喝骂。

    方有德哈哈大笑,仰头将葫芦中美酒饮尽,拍了拍肚皮,打了个饱嗝,十分惬意。方有德数次让酒,凌冲只吃肉块,却不接那葫芦,方有德也不勉强。二人一顿酒肉享用完毕,顿瞧对方十分顺眼。

    众人之中,一个少年忍不住大皱眉头,啐了一声:“真是莽夫!”这少年生的唇红齿白,衣着华贵,身旁还有十几个下人仆厮伺候。一个捧剑的老奴笑道:“小王爷明鉴,那两个泼货衣着褴褛,绝非我九国之民,未受教化,自然粗俗了些。小王爷剑术超群,内功深湛,此次定能拔得头筹,拜入仙门,为我大夏国放一异彩,何必与那两个粗货一般见识。”

    那少年乃是九国之中夏国宁王之子,国主亲侄,大富大贵。难得生来根骨灵秀,国主大喜,倾力培育,以国库中秘藏仙草灵药,为其伐毛洗髓,又重金请来国士剑师调教,果然练就一副高妙身手,此次奉了国主之命,趁太玄山门大开,拜入其中,若能寻一位二代弟子拜师,身价自然水涨船高,只要修炼有成,夏国有他之助,定能吞并其余八国,不费吹灰之力。

    那少年名叫李元庆,自小说一不二,孤傲非常,他对国主伯父那点小心思十分鄙夷,“我只要能拜入太玄仙门,定能修成无边法力,那时天下万物,岂不任我予取予求?还在乎区区小国之位么!”凌冲与方有德旁若无人,看似潇洒不羁,在他瞧来,却是最瞧不起的一对泥腿子。若是在夏国之中,这两人便是驾前失仪,立时腰斩的货色。

    李元庆哼了一声,不去瞧凌冲两个。忽听有人大叫:“好冷!”“冷死了!”“离那家伙远些!”李元庆转头望去,但见一个全身白衣,消瘦之极的身影缓缓走来,那人周身寒气四溢,旁人离得稍近些,莫不觉如堕冰窖,忙不迭离他远远地。

    李元庆眼睛微缩,看得出那人是修炼了一种特意冰寒功法,且火候圆满,故而有此异象。此人竟能修成这等功夫,足可成为自己闯过剑关一大阻力。李元庆嘴上不言,心下却暗自盘算如何方能胜过那人。

    白衣人缓步而来,余者莫不如避蛇蝎,经过凌冲与方有德身旁时,凌冲眉头微蹙,太玄真气涌动,将那寒气驱逐在外,不得存进。方有德嘿了一声,肌肤之上略有黄光腾起,抗拒寒气侵入,显是一门秘法。那白衣人目光在二人面上一扫,慢慢踱开。凌冲只觉那人目光之中亦有无穷寒意,绝无半分人气,面上一丝肌肉也无,便如一个骷髅铺了一层人皮,十分骇人。方有德冷笑一声,显对那人甚是不爽。

    赵乘风与任青步下芦棚,将这数百人言语情态一一收入眼中,太玄山门重开,广纳弟子,乃是天大之事,郭纯阳以下,为这一日耗费无穷功夫。这些来拜山之辈,只要九国出身之人,连祖上数辈人物生平,亦被打探明白。赵乘风与其师一般,精明之极,才被陈紫宗派来,把守入门第一关,挑选合意弟子。若是被魔教探子眼线混了进去,太玄剑派便是沦为正道笑柄,因此要慎之又慎。

    赵乘风见那白衣人面相骇人,周身寒气几如实质,多瞧了几眼。便闻一声清越钟鸣,响自太玄峰顶。任青与赵乘风对望一眼,点了点头。赵乘风提声喝道:“诸人听清了!掌教真人有命,太玄重光大典正式开启,尔等欲拜入本门,须当闯过三大剑关,方可得诸位真人青眼,传授上乘法门。一入太玄,百死不悔!尔等且排好队伍,到这面照魔镜下走一遭!”

    众人抬眼望去,一座法台高搭,一座森然门户之上悬着一面宝镜,光华灿灿,正是那照魔镜。赵乘风续道:“这照魔镜乃是本门一件异宝,但凡有修炼魔门功法之辈,无论修为如何,皆可映照而出,绝不会错。尔等若有修炼魔功便是魔教细作,被此镜照出,立时杀无赦!左右,命他们入门鉴形!”

章百三七 凤兮郡主 秋少鸣() 
自有道童侍者向前,命人一一在那照魔镜下走过,鉴别是否为魔门细作。自天地初开,便有玄魔两道相争相斗,不计手段。太玄山门重光,魔教绝不会不理,定会想尽办法,要么派遣细作混入内门,要么群相来扰,总要让太玄剑派丢个大脸面,再者前日那血幽子重又出世,血河宗余孽又死灰复燃,太玄剑派虽然不怕,但若被他们落了面皮,也是恶心。

    台下众人悄无声息,如被捏住脖颈的鸭子,抻着头,缩着肚子,一个个往照魔镜下走去。每一人在照魔镜下都要站立数息,那照魔镜有一尺方圆,镜面阴沉,四周刻满道家符咒,一望而知乃是数百年以上的古物。

    来参与大比之辈,大多不过学了几年拳剑坐功,只算个凡俗的高手,哪里见过仙家法宝飞剑?多是十分好奇,挺着脖子,抬头去瞧。照魔镜上数息过去,若是阴沉依旧,便换下一人来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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