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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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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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太象五元宫前乃是周其道人担任司仪,叶向天身为掌教大弟子,亦是作陪在旁,二人招呼一干来访同道,吩咐道童弟子,将各派来人、散修一一引入正殿招呼。

    周其道人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人脉最广,正与一位道姑相谈甚欢,见陆长风走来,眼角微微一跳,向那道姑告了个罪,迎了上去,口中笑道:“长风师侄远道而来,快请入正殿歇息。”

    陆长风虽只一人,却气势浩荡,加之他少阳掌教嫡传的身份,来道贺的散修真人倒有大半将目光落在他面上。陆长风尚未答言,身后金光一闪,凭空现出一位老者,身着金色道袍,连须发亦是金色,张嘴露出一口金牙,笑道:“周其小儿,想不到百年过去,你居然还不曾炼就纯阳,年纪当真活在了狗身上!”

    周其面上羞怒之色一闪而过,强笑道:“原来是金光老祖大驾光临!”这金装老者自是烈火金光剑的元灵。法宝炼成,灵识自生,与生人无疑,又拥有真仙级数的法力,极是难斗。这位金光老祖在法宝界中更是出名,乃是有名的碎嘴、臭嘴,招人厌烦。传闻杨逊所以将这件飞剑法宝交由弟子掌管,亦是受不了金光老祖的一张烂嘴,躲个清净。

章百三六 玄门正道来贺() 
那金光老祖仗着自家乃是法宝元灵,神通广大,说话不留情面,正要再挖苦周其几句,只听太象宫中一声锵然剑鸣,亦有一道粗大金光飞出,投注宫前玉台之上,一位形容苍白的少年负手而来,冷笑道:“我倒是谁,原来是你金光老狗,你一张烂嘴臭不可闻,当心总有一日被人撕了!”

    周其道人见这少年现身,暗松一口气,躬身施礼道:“弟子周其,拜见庚金老祖!”叶向天一语不发,亦自躬身。那少年正是太玄剑派飞剑法宝先天庚金剑的元灵所化,辈分极尊,乃是五代祖师祭炼而成,连郭纯阳的师傅荀真人见了,亦要称呼一声祖师。庚金老祖对太玄剑派忠心耿耿,追随历代掌教身侧,因此郭纯阳虽非纯阳修为,却尽能指使得动。

    庚金与金光两个皆是法宝元灵,辈分相若,自也不必给对方狗屁面子,上来便是针锋相对。金光老祖冷笑道:“庚金小儿,你跟在郭纯阳身边,那老小子连纯阳也不是,白起了个好名字,想必也祭炼你不得完全,不如我与本派掌教说项,你投入本门,好歹还有些施展的余地。”

    唯有纯阳真仙方能将一件法宝祭炼完全,发挥全部威力,郭纯阳并非成就真仙,也就不能将先天庚金剑祭炼完全,这件飞剑法宝跟在他身边,实可谓明珠暗投。庚金老祖亦不甘示弱,揶揄道:“金光老儿,不知你被那日月五行轮打伤的那活儿祭炼回来了没有?这许多年也不曾听闻你杀伤星宿魔宫报仇,不若我禀明郭掌教,替你往星宿魔宫之中走一遭,也好圆圆你的面皮?

    日月五行轮乃是星宿魔宫一件至宝,亦是修成元灵的法宝,数百年前与烈火金光剑一场鏖战,将其击伤,险些损毁本源,经少阳两代掌教悉心祭炼,方得复原。只是金光老祖忌惮星宿魔宫势大,也不敢杀上魔宫报仇雪恨,此是他心头一大心病,被庚金老祖一语揭穿,老脸立时挂不住了。

    陆长风冷冷道:“金光老祖不必争那口头之利,且按掌教法谕行事。”望了叶向天一眼,续道:“鄙师弟杨天琪承蒙叶兄青眼,此恩此德鄙门上下永不敢或忘。陆某此来便是奉了家师之命,寻郭掌教问一声,究竟要如何区处此事。”

    叶向天双目紧闭,微微一哂道:“剑修之辈,无非是比剑斗法,若陆兄胜得过叶某,自可将叶某一条性命拿去,家师也不会有二话!”陆长风冷冷一笑,径往太象宫中行去。

    周其道人心下焦躁,陆长风携了烈火金光剑显是问罪而来,若是在太象宫中大打出手,太玄派虽不至吃亏,到底重光大典上失了体面,若叶向天惜败,更要颜面扫地。庚金道人瞧了他一眼,淡淡说道:“周其你可继续在此迎宾,我带叶向天面见掌教,自有定夺,不必挂心。”领了叶向天而去。

    周其道人也知事已至此,绝非自家能力所能解决,也不去多想,只专心迎宾见礼。此时来太玄峰观礼者,大多是小门小户修道之辈,亦有不少散修,正道六宗唯有少阳剑派先到,周其道人还要迎候其余来使,一时脱身不得。

    那些散修与小户之辈见陆长风气势汹汹,问罪而来,皆感大有热闹可瞧,与周其道人寒暄几句,急冲冲往太象宫中边跑,周其道人暗恨却又无可奈何,忽然心头一动,抬眼望去,一道纯白寒气飘然而来,落在玉台之上,一位女冠腰悬短剑,身姿窈窕,向周其道人施礼道:“玄女宫程素衣,见过周真人,奉家师之命,特来恭贺贵派重光大典。”

    周其见这女冠虽是轻纱遮面,却仙姿非凡,如明露垂珠,秋蕙披霜,尤其身畔宝光隐隐,显是有异宝在身,还礼道:“程仙子客气了,敝派掌教正在正殿恭候,恕老道责任在身,不能亲陪入宫。”招来门下弟子,引程素衣入正殿见礼。

    程素衣与高玉莲取了癞仙遗宝,护送师妹回转玄女宫,将所得宝物献上,姬冰花大喜,此宝到手,便有许多施展之处,着实好言夸赞了几句,连带高玉莲前生罪过也一并赦免,留在宫中参修道法。又将她遣了出来,来太玄山观礼。

    周其道人见程素衣莲步轻移,入得太象宫中,方松了口气,却听几个散修大叫:“快瞧那是什么法器?”周其抬眼一望,面皮一抽,冷笑一声:“嘿嘿,飞阙云宫!清虚道宗却是好大的排场!”一座庞大之极的飞宫正自慢悠悠挤破虚空,虚悬于太玄峰畔,与之齐高,显是内中之人不愿伏低。

    周其道人也有几分火气,被金光老祖与陆长风撩拨却不得发作,见清虚道宗将一座飞阙云宫挪来,显有炫耀之意,赌气就在原地等候,也不飞上迎接。那座云阙飞宫正是上官云珠带出清虚三山的那一座,只是其中之人既非上官云珠,亦非拂意老道。

    上官云珠自癞仙金船中取回前世遗宝,心满意足,本欲借此机会畅游凡间,谁知与杨天琪邂逅,更好死不死,对凌冲的万载玉匣起了贪念,眼见叶向天飞扬跋扈,胆敢断去杨天琪臂膀,连自家依仗无比的拂意师叔亦不是对手,吓得惊慌而走,着实担惊受怕了一回,连夜赶回清虚道宗,说甚么也不敢下山。

    其师拂真老道知晓其中原委,暗叹一声,又见拂意师弟欲坐生死之关,以求纯阳道果,其意甚绝,不好拂逆,只得开了生死绝关,引其入内。但清虚道宗身为玄门第一大派,太玄剑派重光大典必要遣人观礼,否则太也失礼,不得已命另一位师弟秦拂宗,代他下山,往太玄而来。

    这位秦拂宗亦是修为了得,与拂真道人一般,修理镇宗宝典《三清妙化经》,已然脱去几重劫数,眼见道果圆满。此人乃是由儒入道,年轻之时饱读儒教典籍,中年看破世情,出家修道,被绝尘老道接引上山,亦是一位不世出的奇才。根基打的牢固之极,传言他乃是近一甲子以来,清虚道宗最有望修成纯阳之人。

    以秦拂宗的辈分地位,加上这一座云阙飞宫,的确足以撑住清虚道宗之颜面。他在云阙飞宫之中,望见程素衣入太象宫,微微摇头,说道:“玄女宫也真是没甚么出色传人了,姬冰花的弟子居然只得元婴修为,还要靠姬冰花这一辈来镇住场面,当真可叹。左右童儿,随我下去。”

章百三七 克邪纯阳 金光发难() 
云阙金门大开,秦拂宗缓步而出,降落玉台,身后四位清秀道童,捧剑提炉,侍候一旁。他见了周其道人稽首一礼道:“清虚道宗秦拂宗,奉掌教老祖之命,前来观礼,特贺贵派重光盛事!”他所言掌教老祖,自然是绝尘道人。如今清虚道宗一干俗务皆交由拂真道人掌管,但绝尘老道并未传位与他,还挂着掌教之衔。

    周其道人笑道:“秦道友远来辛苦,贫道有礼了!请往正殿叙话!”秦拂宗也不多言,昂然而去。那一座云阙飞宫便悬停极天之上,任由各派人士、散修指指点点。周其道人仰头望望那座云阙,暗啐一声:“这厮当真不是东西,拿这么个破宫来抢风头,不当人子!”

    玄门六宗之中,已有清虚道宗、玄女宫、少阳剑派遣人来贺,尚有神木岛与七玄剑派之人未至。神木岛倒也罢了,周其如今最怕见着七玄剑派之人,原本说得妥妥,七玄剑派大长老的一位玄孙后人拜郭纯阳为师,修习太玄派最上乘剑诀,以厚礼相赠。谁知半路杀出个凌冲,郭纯阳一时高兴,亲口允诺收徒,以他掌教身份,收一位弟子已是天大之事,绝不可能再收一个。

    周其思及七玄剑派那位大长老的霸道之处,忍不住心底寒气直冒,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分说。却闻剑气轰鸣之声自天外而来,如春雨润物,细而薄音,一道细密剑光,色分五彩,绚烂非常,先是落入鹰嘴峰下,略停一停,便又直上云霄,落在太玄峰顶。

    周其心头凛然,这道剑光正是以七玄剑派最著名的一道无形剑诀练成。这道剑诀发动之时隐现无形,音声无相,最是难挡难防。方才剑鸣、五彩,还是御剑之人有意放出一点动静,好令他知晓,若是针锋相对,斗起剑来,绝不会有这般破绽,待周其察觉,无形剑光早已将他身首两断了。

    无形剑诀威力极大,乃是一等一的传承,七玄剑派之中修炼这道法门之辈甚多,历代亦不乏以此成就长生者。这道剑光气势恢宏,来人定必是长老之流。待剑光敛去,周其道人瞧见其人尊容,心头登时咯噔一声,暗叫:“怎么是他!”

    那人道士装扮,顾盼自威,气度沉凝。周其道人当然识得,乃是七玄剑派大长老郑闻首徒段克邪,亦是一位纯阳老祖!郑闻、段克邪二人,师徒双纯阳,当年亦是传为佳话。只是纯阳老祖轻易不会走动,平日只在门中修行,镇压门户。段克邪来此,周其道人着实未曾料到,急忙上前见礼,笑道:“段师兄法驾亲临,敝派不胜之喜!请往内殿叙话!”

    段克邪看他一眼,也自微笑道:“今日奉了家师之命,护送郑玄枢那小东西前来贵派,方才我已将他放在鹰嘴峰下,闯那入门三关。请周师弟引路,我要拜见郭师兄。”段克邪与周其、郭纯阳乃是一辈,又是纯阳老祖的身份,自是非同小可。周其只能亲自引路,太象宫前许多散修见竟是七玄剑派纯阳老祖亲临,俱都惊诧非常,不敢出声,一时落针可闻。

    周其引领段克邪入了正殿,但见郭纯阳依旧高坐法台,却换过一身掌教法袍,上绣周天星辰、龙虎异兽,又有水火风雷诸般天象,着实气吞山河,法相庄严,浑不似前几日凌冲所见矮小平凡的模样。

    今日乃是太玄山门重光大典,郭纯阳身为掌教,自是不敢怠慢,将自身法相现了,一条清气粗有一抱,横亘虚空,清气之中剑音清鸣,似含无穷玄妙。这尊法相载于《太玄一炁清经》,郭纯阳已有两百年不曾出手,究竟有何玄机,连百炼道人几位长老亦不知晓。

    大殿之上,诸位来贺的散修、真人次第落座,共有数十位。殿中站立二人,正是金光老祖与陆长风,只听金光老祖粗哑嗓子大声叫道:“郭纯阳!你那徒弟忒也不是东西,居然就敢断了杨天琪那小子的道途。本来那小子资质不成,脱去天劫都还勉强,杨逊也不甚看重,但如此一来,岂不是狠狠打了我少阳剑派一个耳光?杨逊也不能装聋作哑,总要做做样子,请了老祖我出山,你太玄剑派总要给老祖一个交代才是!”

    陆长风面色阴沉,不言不语,他是小辈,修为又不成,本无发话的余地。杨逊派了他来,还要靠金光老祖这个腌臜泼才,胡搅蛮缠,倒要瞧瞧郭纯阳如何应对。杨天琪身受重伤,被拂意老道送回少阳剑派,杨逊见了自然大怒,问清缘由。拂意道人将自家与上官云珠摘的干干净净,其余之事倒是不曾隐瞒。

    杨逊知道自家儿子贪图那一方万载温玉,结果用计不成,反被叶向天所伤,还断了大道之途。于共,那一方万载温玉着实为旷世之宝,不可不夺。于私,自家儿子被伤成这样,做老子的若是不出头,少阳剑派便要沦为天下笑柄。

    杨逊谢过拂意老道,亲送他与上官云珠回山,立时召集门中长老商讨此事。杨天琪之师乃是杨逊师兄,亦是少阳长老,沉吟道:“那万载玉匣不可不取,若能到手,不出百年,便可培养出数位元婴弟子,脱去天劫也不在话下。再者天琪为叶向天所毁,须得讨个公道!”

    诸位长老吵吵嚷嚷,最后定下方略,派陆长风携了烈火金光剑去,试探郭纯阳的反应,料他当着天下群雄之面,又是本门重光之时,总须要些脸面,那时再来讨价还价。杨天琪虽断了一条胳膊,世上尽有灵药救治,还能复原如初,如神木岛先天乙木精气之流,更是上上之选。

    修道之士,修成元婴之前,法体万万损伤不得,但世事难料,难免意外,便有天才之士创出种种灵药炼制之法,固体修骨,逆转先天。以少阳剑派的势力人脉,求来这等灵药并不费事,最多花费些代价。杨逊毫不在意杨天琪之伤,反可趁此良机,大大敲上太玄剑派一笔,何乐而不为?

章百三四 嘴炮 生死斗() 
萧拂宗自是知晓杨天琪之事前后经过,只在一旁冷笑,乐得作壁上观。金光老祖说话粗俗无礼,百炼道人与贺百川皆是面色不愉。至于大师兄惟庸道人,仍在天巽宫中修行,不曾露面。郭纯阳望着金光老祖,面上似笑非笑,说道:“哦?不知金光道友要郭某如何给你少阳剑派一个交代?”金光老祖嘴欠一笑,说道:“那也好办的紧,杨逊那老小子腹黑心狠,一肚子坏水,不肯出头,却让老子做这恶人。共有两条路好走,一是拿些宝物赔罪,我少阳剑派便拿了宝物去换接驳断骨的灵药,就此两不相欠。二是将叶向天也断去一臂,此仇此怨,一笔勾销!”

    那数十位长老散修闻听此言,皆是心头一震,这两条路无论郭纯阳选了哪个,太玄剑派就算伏低一头,日后再也难在正道六宗之中抬起头来,这一场重光大典也自成了笑话。程素衣轻纱覆面,秀眉微蹙,暗忖:“这位郭掌教虽非纯阳修为,但各派掌教对其皆忌惮非常,杨逊派了金光老祖前来,怕也是试探居多,看郭纯阳是委曲求全还是悍然撕破面皮。”

    郭纯阳哈哈一笑,淡然道:“依郭某看来,却还有第三条路可走。我等皆是练剑之辈,以手中利剑,斩破心中执念、妄心,求得解脱自在。有甚事,只管一剑砍过去,管他劳什子东西!向天是我之弟子,他的生死我自可做主,便在此时此地,命他与陆师侄生死相斗,若是他败了,杀剐任君,若是他侥幸胜了,甚么杨天琪的狗屁闲事就莫要再提,免得污了老道的耳朵。金光道友,你意下如何?”

    金光老祖与陆长风对望一眼,叶向天踏前一步,双目紧闭,沉声道:“陆道友,太玄、少阳、七玄三派,人人练剑,号为剑修之宗。有甚争端,只管以手中之剑讨问,不必哭哭啼啼,做那世俗之举。叶某愿与陆道友定下生死之约,此战之后,无论胜败,杨天琪之事就此揭过,不知陆道友敢也不敢?”

    陆长风面色微沉,他修成婴儿时日尚短,还未哺育完全,功候未满。叶向天神木岛一行,求来先天乙木精气,补足自身道基,五行圆满,不日便可结丹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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