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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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第3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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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只听惨叫声响,有运道不好的家伙恰被浇了一脸,手足乱摇,栽下攻城梯去,扭动了几下,眼见是不活了。

    一锅锅滚油倾倒而下,不断有兵士浇落城下,但军令如山,叛军仍是前仆后继,无有休止。终于数十架攻城梯上有数人跃上城头,提刀便杀。当下守军中亦有武艺高强者迎上,两军厮杀之间,不必江湖恩怨,还要讲究甚么单打独斗,数位守军合斗一人,几招将叛军砍翻,再去另一处与叛军厮杀。

    彭泽攻防之战,一经展开,便已是短兵相接、血肉横飞的白热化阶段,双方互不相让,纵使守军之数大大少于叛军,却依然鼓勇而前,凭借城防优势与叛军来回拉锯。

    杀过一个时辰,箭落纷纷之间,已有数百叛军驾驭几辆硕大攻城车,上架巨木,狠狠轰击彭泽城门。城楼上又不断有叛军涌上,浑然不顾生死,狠狠撞向守军,只求为后来者开辟一片小小的立足之地。

    血肉翻飞之间,整个彭泽县城已然成为一座巨大之极的绞肉机,双方就在城下、城上来回绞杀,浑然忘我。城楼上凌康面色惨白,他虽经历过几场战阵,哪见过如此凶残的惨象,能勉强站立,不曾晕去已算不错了。凌冲紧挨着他,防备甚么流矢之类误伤,见了这般惨景,亦是心有戚戚。

    秦钧面露悲苦之色,喃喃道:“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唉!这般厮杀,却又何苦!”上官云珠瞥他一眼,冷笑道:“妇人之仁!”一旁乔淮清悄对易靖道:“易师兄,我等该当如何?”易靖笑了一下,木然道:“静观其变!”

    郭达已是红了眼,四处逡巡,大声疾呼,指挥战斗。四门紧闭之下,叛军只能凭借身躯一点一点堆砌,攻占城楼,守军无形之中占了许多便宜,若非如此,仅凭三十万守军,绝难在五十万叛军攻势之下,安然守住彭泽县城。

    叛军帅旗之下,左怀仁跨坐骏马,面目阴冷,纵使城楼上不断有叛军尸身掉落,亦不能动摇其内心分毫。他身边一位大将凑过来道:“大帅,如此攻城于我军大是不利,已然折损了两万兵马了!”

    左怀仁唔了一声,丝毫不为所动。那大将急道:“大帅!再这般下去,只怕军心浮动啊!还请大帅定夺!”左怀仁微微转头,望了他一眼,又将目光投注在城头之上。

    那大将狠一狠心,悄声道:“大帅,末将听闻军中那些仙师俱都法力高强,何不请他们出手?只要他们肯动手,拿下彭泽还不是易如反掌?也可少死些儿郎!”

    左怀仁碧眼一转,终于笑道:“你倒是好大胆子!那些仙师连我都不敢轻易招惹,你就敢驱使他们为你攻城?死字都不知道怎么写!”说到最后一句,已是声色俱厉!

    那大将心头一颤,急忙跪倒在地,连连叩头谢罪。左怀仁轻描淡写道:“看在你随我多年的份上,起来罢,今后这些话就烂在腹中,再也不要提起!你去阵前督战,告诉那几个小东西,不将城门攻塌,便提头来见!”

    那大将死里逃生,急忙屁滚尿流去传令去了。左怀仁面色阴沉,环顾身后诸将,冷笑道:“你们莫要以为本帅是要报前次战败之仇,才会大动干戈,非要拿下彭泽县城。岂不知彭泽乃是金陵门户,不拿下此城,便不能攻克金陵。陛下已然下了圣旨,此次不取金陵,我等皆要军法从事!尔等记清楚了,陛下杀本帅之前,本帅先将尔等都砍了!”

    他身后诸将俱都心头凛然,左怀仁带兵素以六亲不认著称,倘若靖帝杀他,其必会先将自家麾下诸将尽数杀光,黄泉路上作伴!一个个不敢再待,忙即策马疾奔而去,前往前线督战去了

    左怀仁满意一笑,他才不在乎手下兵将的死活,只要能拿下彭泽,就算五十万大军死伤殆尽,也算不了甚么,大不了再向靖王讨要。

章七七四 勾波大师() 
    “靖王啊靖王,你苦心积虑几十年,终于起兵造反,还登基称帝,满心欲做那开国之君,可惜德不配位,天下之主岂能由你这残暴不仁之徒来做?如今我有魔道诸派辅佐,正可取你而代之!等我攻下金陵,引你离开雍州,就在金陵城中将你杀了,自家也尝一尝当皇帝的滋味!”

    左怀仁心头转念,野心勃勃,面上却丝毫无有异状,目光一转,落在大军后方那一排帐篷之上。其中所居乃是魔教派来的高手,前日已然有魔教高人对他道,愿意支持他斩杀靖王,夺取皇位,就在金陵登基,再图大明江山。

    左怀仁本就是狼子野心之辈,当下抑制不住狂喜之意,立刻投身于造反夺位的大业之中。只是他曾作暗示,请魔教高手出手攻城,不出所料当即被拒。魔道高手狙杀玄门修士还可,却不敢大肆杀戮凡人,免得劫数临头,无可挽回。

    但还有一招折衷之法,便是只将郭达等几员大将杀死,到时群龙无首,彭泽城不攻自破。此事一说,倒是有两位高手应承,左怀仁权衡利弊之下,只请了一位出手,时机定在今夜。他不惜耗费兵力攻城,也只为麻痹正道诸人,以为他会以堂堂正正之手段用兵,谁能想到真正的杀手锏却是在夤夜之时呢!

    大军憨斗不止,左怀仁也无心去看,当即催马到了兵阵后方一座帐篷之前,跳下马来,对一位看守帐篷的青年恭恭敬敬道:“左怀仁求见勾波大师!”那青年一身苗人打扮,也不说话,转身入账,未及现身出来,说道:“左大帅请进!”

    左怀仁掀帐入内,帐中地上铺着一张极大虎皮,一旁放着三枚巨大葫芦,俱是一人高下,通体暗黄,葫芦嘴紧闭,其中隐隐有许多杂声传出,甚是含糊不清。

    左怀仁只瞧了一眼,目光转过,大帐居中坐着一位中年苗人,臂套银环,略一抖动便是哗啦啦声响不停。那苗人肤色黝黑,袒露胸膛,生的极是矮小,但气度沉凝如山,以左怀仁纵横沙场的气概,在其面前也不够看。

    那叫勾波的苗人周身法力涌动如潮,竟是一位法相高手,来自苗疆,正是五蛊神君座下之徒,奉了师命前来相助靖王夺取天下。大明立国千年,与苗人素来不睦,汉苗边境长有摩擦之事,积怨已久。

    五蛊神君自家成就玄阴,长生不死,本无所欲,但其后人演化出一大家族,仗着老祖之势,渐渐有了一统苗疆,自家称王作皇之野心。适逢靖王其兵,几次商议之下,靖王许以重利,还允诺其夺取天下之后,册封五蛊神君后人为苗王,分封疆土,称臣却不拿供,将这位玄阴老祖打动,派遣门下得力弟子,辅佐靖王,又遣出数万精兵,一并并入靖王大军之中。

    五蛊神君一脉精擅养蛊之术,这位勾波大师得其真传,数百年精心培育,手中蛊虫无尽,能杀人于无形,那三枚大葫芦中所装便是蛊虫之物,只是从不示人。

    左怀仁见了勾波大师,呵呵笑道:“不知大师在我这军中住的可还习惯么?”勾波一双小眼精芒四射,身子虽小,却声如洪钟,哈哈大笑:“每日美姬美酒,自是舒服到了极点,我都不想回苗疆了呢!”眼珠一转,“大帅来寻我,可是要我现下便出手吗?”

    勾波与另一位天尸教法相宗师皆有出手之意,被左怀仁选中,自家甚是得意,见左怀仁亲至,还以为是计划有变,要提前出手。

    左怀仁摇头道:“不,还是请大师今夜出手,只不过本帅新得了些消息,想来也是大师急于知晓的!”勾波眉头一挑:“甚么事?”左怀仁一笑,“东海之中有一处坊市,传闻乃是玄门修士交易天材地宝的所在,想必大师也知道,前些时日有一位苗疆少年,操御蛊虫与一位玄门剑修大战,结果被人斩杀!”

    勾波大叫一声,跳将起来,满面怒气,叫道:“那定是央波师弟了无疑!怪不得这么久也不曾回去苗疆,师傅还要我查访他的下落,没想到早就被人杀了?该死的!他是师傅最宠爱的小弟子,我要是不能为他报仇,只怕回苗疆就是死路一条了!”蓦地转头叫道:“是谁杀了他!”

    这一句甚是无礼,左怀仁眉头暗皱,勉强笑道:“本帅已查的明白,央波大师是死在太玄剑派一位弟子手上,那弟子名唤凌冲,乃是这座彭泽城县令凌康亲弟,如今就在城中!”

    勾波大叫一声,就要冲出大帐去寻凌冲报仇,左怀仁忙即拦住,问道:“大师要往哪里去?”勾波叫道:“自是要为我师弟报仇!”左怀仁笑道:“大师切不可遭此,眼下城上正有许多玄门修士观战,大师贸然前去,只怕凶多吉少,不如从长计议!”

    勾波忽然一笑,又自缓缓落座,不徐不疾问道:“左大帅告诉我央波的仇家,想必是已有万全之策能令我报仇雪恨喽?”能修成法相境界的修士,又岂是头脑简单之辈,方才那一袭焦虑暴躁之态,竟是逢场作戏,看的左怀仁也是暗骂不已。

    左怀仁笑道:“自是如此,杀央波的正是凌冲,此事坊市中多位修士亲眼目睹,绝无错漏。那凌冲仗着一手剑术,肆意妄为,得罪了不少同道,只是他得太玄掌教换新,竟有一件法宝在手,等闲之辈奈何不得。”

    勾波眼瞳一缩,面上闪过一丝贪婪之意,苗疆太过贫瘠,并无甚么天材地宝出产,连他师傅五蛊神君还是偶然捉住一只上乘蛊王,将元神转嫁其上,人与虫合,才能踏入玄阴境界,之后又花费数百年苦功,勉强将蛊王躯壳炼成了法宝级数,以自家玄阴元神为元灵,威能还在许多法宝之上。至于他自己则是一穷二白,若能杀死凌冲,夺取其法宝,就算自家用不上,献于师傅也必有一大笔赏赐!

章七七五 唤尸!() 
苗疆处地贫瘠,各种修道资源不足,更莫提甚么法器法宝,连乃是五蛊神君都穷的叮当响,何况是他?他还未被贪念冲昏头脑,说道“凌冲有法宝护身,我可没有。”左怀仁会意笑道“只要道友肯出手对付凌冲那小子,自有高手以法宝将他的法宝镇压。”

    能制衡法宝者唯有法宝或是长生老祖,勾波可不知之前已然做过了一场,日月五行轮与仙都之门两件法宝齐出,也奈何不得凌冲,还被他反杀了大幽、大行两个,至今生死不明,若是知道,只怕打死他也不敢去招惹凌冲,想了想道“若当真如此,我愿走一遭!”

    左怀仁大意,两手一拍,喝道“恶尸真君,请进来罢!”一位高大枯瘦,周身尸气缭绕的修士迈步进来,嘎嘎怪笑道“勾波道友如此识时务,不愧五蛊神君门下第一高手,你放心,有我牵制凌冲的法宝,道友放心出手诛杀凌冲便是!”

    勾波见那恶尸道人不过区区元婴修为,自家一根手指头便能碾死他,但目光落在他手中一杆小旗之上,心头一突,勉强笑道“久仰恶尸道友的大名!不知你手中的小旗是何法宝?”

    恶尸道人将小旗一摆,笑道“此宝唤作万鬼炼魂幡,乃是本派长景老祖新近祭炼大成,难怪道友不知!长景老祖将此宝赐了给我防身,道友可要把玩一番?”说着将万鬼炼魂幡递了过来。

    勾波却不便接,开玩笑,玄阴老祖所炼法宝岂能随便把玩,一旦受了甚么暗算,悔之无及。恶尸道人嘿嘿一笑,又将小旗捧在怀中,先前他参与围杀凌冲一役,无有法宝护身,竟全然插不上手,连天尸教祖赐下的毒尸道人之身也被凌冲用黑白生死气刷了去,打灭的干干净净。

    其实当时长景道人要赴云阙飞宫中签押金榜,收回万鬼炼魂幡以壮声势,金榜签押之后又将此旗赐了下来。恶尸道人大喜,恰巧左怀仁前来游说,当下一拍即合!

    恶尸有万鬼炼魂幡在手,信心爆棚,以为前次失利乃是萧厉未能完全炼化仙都之门,发挥不出其真正威能,日月五行轮无人掌控,单打独斗,才被凌冲与碧霞秃驴钻了空子。万鬼炼魂幡中熔炼了一具玄阴鬼祖,肉身强横之极,又有长景道人一缕分神坐镇,定必万无一失。

    五蛊神君虽是玄阴老祖,但他的成道之法太过依赖蛊虫,炼制身外化身,若是培植不出强横的蛊母,道统就要衰败,不似玄魔两道大派各有精妙传承,不大依靠外物,就算噬魂道这等炼器大宗,不过是将炼器当作辅助修炼的手段。因此魔教之中长老甚是瞧不起五蛊神君,平日极少交接。

    勾波心头一动“魔教中人向来瞧不起老师,更瞧不起我苗疆修士,倒可借此机会,多多结好这些魔教弟子,日后也是一份臂助!”他也非是傻子,当下与恶尸交接起来,说说笑笑,好不热闹。

    左怀仁道“可惜玄阴老祖不能出手,不然一招之下便能助本帅拿下彭泽!”恶尸道人摇头道“玄魔两道有名有姓的长老刚在清虚道宗的一座云阙飞宫中签押了金榜,长生老祖不可出手参与大明皇位争夺,违者共诛之,谁敢出头?不过有我等这些高手,又有各门户镇压气运的法宝在,倒也相差仿佛,左大帅不必忧虑,现下两军绞杀,必有无数尸身,待我入夜之后作法,唤醒僵尸之灵,定可一举攻破彭泽!”

    左怀仁大喜叫道“我听闻天尸教炼尸之术天下无双无对,那些兵士战死不足为惜,那便有劳恶尸真君了!”勾波奉了五蛊神君之命,前来襄助靖王,不愿天尸教独自出彩,淡淡说道“天尸教的太阴炼形之术妙则妙矣,但我苗疆所传巫蛊之术更善能杀人于无形,我只要略施小计,明日便可令彭泽城一城上下尽数死绝!”

    左怀仁大喜,抚掌笑道“我得两位仙家,乃是天赐我成事也!”恶尸道人虽则不爽勾波抢了他的风头,也自附和笑了几声。左怀仁又坐了一会,便即告辞,出了大帐面上露出冷笑,心下忖道“有他二人出手,其他魔教高手绝不会坐视,只要我将麾下高手尽数掌握,何愁大事不成?靖王啊靖王,你的江山迟早是左某囊中之物!”

    战场之上厮杀之声依旧不绝,左怀仁唤来偏将问道“战况如何?”那偏将满身浴血,禀道“大帅,郭达依托彭泽城防,我军将士死伤惨烈,依旧不曾攻破城门!”本以为左怀仁必要大怒,谁知其忽然一笑,轻描淡写传令道“鸣金收兵!明日再做计较!”那偏将心头疑惑,不敢多言,忙自去了。左怀仁对部下严苛之极,军法如山,若敢违反,动辄斩首,因此麾下诸将十分惧怕,只知听命行事,从不敢多言一句。

    左怀仁也不去前阵坐镇,径自回至帅帐,屏退左右,笑道“乌先生何在?”乌老自后帐转了出来,手捧一方金匣,笑道“乌门山拜见左大帅!”

    左怀仁以手相搀,笑道“乌老不必客气,若非你为我出谋划策,岂能那般容易便令勾波与恶尸两个俯首帖耳?”乌老笑道“魔教中人心浮气躁,最喜奉承,只要略施小计,便可令其不顾一切出手。那时玄门必有反击,只要双方互有死伤,就谁也收手不得,到最后必是长生之间的大战!此事须徐徐图之,待乌某为大帅谋划!”

    左怀仁叹道“乌家一门,何等忠烈!可惜那乌桓在两军阵前死于凌冲之手,本帅思来,长自扼腕叹息!乌老要报此仇,本帅必鼎力相助!”

    乌老自不会对左怀仁明言是贪图凌冲手中的太清道统,恨恨道“乌桓是我乌家最杰出的后辈,本是寄予厚望,岂料他福薄命薄,死在凌冲之手,此仇必报!我已去联络那萧厉再度出手,可惜其不见了踪影,不知去向。”

    左怀仁道“那萧厉我见过几面,乃是十足的反骨之相,不可委以重任。也不知星宿魔宗是瞧上他甚么了!”世间之人,哪个不想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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