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阳剑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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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阳剑尊- 第2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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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力,所需罡气是攒炼罡气时的百倍千倍。

    凌冲头顶有三十五种天罡,表明其炼罡之时,修炼了三十五种罡气。据贺百川所知,洞虚剑诀的最高境界的确要将三十六重罡气修炼圆满,但九天仙罡早已不存于世,无人能得,凌冲能修炼到三十五种罡气,也已是罕见的大福缘了。他却不知郭纯阳神通广大,为了这个徒儿,竟敢倒翻天庭,盗取仙罡,凌冲实则已将三十六重罡气修炼尽净。

    有天罡之气时时流注而下,汇入洞虚真界,转化为太玄真气,凌冲气力精神陡涨,操控火力也更加精熟了些。贺百川忽然饶有深意望了他一眼,说道:“冶炼飞剑与修炼剑术,并不相悖,你用心体悟诸般材料在剑炉中的种种变化,尤其剑胚成形的那一刻,是否与剑术中炼剑成丝的法门极为相似?”

    凌冲心头一凛,回想起来,铸剑成形的手段,确是与剑术中炼剑成丝的剑法十分相似,炼剑成丝是要将剑气凝练为一道细丝,以点破面,自然无坚不摧。若是剑修有一柄上佳飞剑,利用剑中禁制之力,催发剑气,威力更是难当难测。以洞虚剑诀而言,无须具体的飞剑,只消将自家剑气凝练即可,威力倒也相差仿佛。炼剑成丝的剑术号称一剑破万法,乃是千万剑修梦寐以求之道,凌冲也不例外,还特意求郭纯阳传授了庚金剑诀中的法门,得贺百川提点,当即全幅心神都落在九火照天炉中,静等飞剑成形的那一刻。

    贺百川见他如此颖悟,暗暗叹息:“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叫郭师弟收罗了去?早知如此,当年他入门时,拼着与掌教翻脸,也要抢来做弟子!”当年凌冲初上山时,奇异之处不显,贺百川也未在意,谁知竟是个铸剑的奇才,这才后悔起来,不曾据理力争、以死相拼,若能将之收入门下,不出百年,当可继承离火殿衣钵,岂非大快人心之事?

    九火照天炉中,一团火铜被火精之力灼烧锻冶之后,杂质尽去,宝材在炉中最关键的一步便是剑器成形,须炼剑之人以心力融汇火力,引导锤炼方可,只要心神略有松懈,便前功尽弃,飞剑难以成形,自然也就糟蹋了一干宝材。炼剑与炼丹一般,飞剑不成,宝材又受了火力锤炼,其性已变,就算能二次冶炼,也非是先前之物了。因此铸剑也好,炼丹也罢,必要一气呵成,绝无再来一次的机会。

    炉中火铜虽只是寻常材料,就算祭炼成功,也不过是一柄略锋利些的剑器,当不得大用,凌冲还是全神贯注,毕竟以九火照天炉为炉,以地火之精为火,给自家练手的机会着实不多,不可浪费。

    炉中火铜受其心念激引,渐次拉长,成了一柄小剑的模样。飞剑自炉中淬火诞生,必定是长剑之形,长短不一,不会是剑丸,只有剑修以真气祭炼,将飞剑练得与神相合,才能搓剑成丸。

    眼见一柄火铜小剑就要成功,火井中喷涌出的地火忽然抖动一下,却是凌冲心念微有不纯,牵引的火力弱了些,此呼彼应之下,火铜小剑立时重又爆散成了一团铜汁。凌冲闷哼一声,险些岔了真气。贺百川好整以暇道:“这算甚么?且整理好心神,这一殿的宝材全交由你,直至铸成一柄像样的飞剑!”

    凌冲答应一声,澄心静虑,心地内外霍然空明,这一次选了铁精之材炼剑,也不求火力旺盛,只操御了三条火龙,果然就有几分游刃有余。一大团精铁在炉中被火力反复锤炼,化为铁精,再以心力激引,果然一帆风顺,顺利炼成了一柄长剑。

    贺百川伸手一招,九火照天炉炉盖张开,铁精长剑飞出,瞧了一眼,顺手仍在一旁,不屑道:“这等货色就算拿到坊市,也换不来几个大钱,比破铜烂铁还不如!”凌冲对他冷嘲热讽毫不在意,动作不停,又换了一样宝材冶炼。

    七日时光倏然而过,凌冲不眠不休,只是不停用殿上材料祭炼飞剑,脚下扔了一柄又一柄,自铁精长剑之后,他再也未曾失手,炼一炉成一柄,但毕竟初学乍练,飞剑品相皆是不高,在贺百川口中便是“随手可弃”的货色,在凌冲身后堆了数十柄各色长剑,有长达四尺,亦有短仅一寸,有一掌宽窄,亦有细如筷子。

章五七零 太清秘闻() 
    炼到后来,凌冲逐渐手熟,一柄柄长剑自炉中锻冶而出,但受功力所限,加之殿上的材料着实算不上甚么天材地宝,这数十柄长剑几乎都是二阶上下,即是凝真境界,区区八重禁制而已。

    贺百川却甚是满意,待其炼到五十六柄长剑时,伸手示意他停下,说道:“这些剑器只能给凡间的武师用来砍砍杀杀,根本无有脉络,不能通达真气,也称不上是飞剑。但你初学乍练,一口气祭炼如此之多,倒也不错。殿上的材料不过是后天凡物,乃铸剑之最下等之物,就算我为你铸就的那柄五金合剑,也不过是练手之作,等你破入元婴,自可弃如敝履,不必犹疑。”

    “要铸成一柄上佳飞剑,炼剑人的功力见识、剑炉品质好坏、炼剑宝材是否上佳,三者缺一不可。这几日你日夜练手,倒也算熟极而流,但剑炉与宝材却是可遇而不可求。恰好你要去坊市,可以留心有没有甚么上佳的剑炉,至于宝材么,你那师父小气的很,将门中稍好的宝材一发入库,无事不许动用,连我也要事先通报,才能拿出来炼剑。”

    凌冲回了口气,望了望殿上堆积如山的材料,确如贺百川所言,这些材料大多是金银铜铁等凡俗之物,当不得大用。等闲门户也不会拿来给弟子只为练手之用。当年他与叶向天联手大破龙宫三太子的八门锁神阵,缴获了不少千年寒铁,以叶向天的眼界,也视为珍宝,特意亲自祭炼成一柄飞剑,赐给了张亦如,足见上佳的炼剑宝材是何等的珍贵。

    一殿之上材料堆积如山,却如贺百川所言,皆是凡物,唯有经过这位炼器大宗师之手,以九火照天炉这等接近法宝级数的铸剑神炉铸造,方能化腐朽为神奇。但凡铁就是凡铁,就算再如何倾尽心血,所成飞剑最多足够元婴境界敷用。贺百川为凌冲炼制的五金飞剑,更是只够他在金丹境界使用,过此便要另寻宝剑才行。

    其实世上适合铸炼飞剑之物甚多,天河星砂、太乙元金、万载寒铁、万载沉银、乃至种种五行奇珍等等,但那些宝材开采提炼太难,往往数十年苦功,也不过精炼出一丝一毫,连自家长老弟子都不够用,太玄剑派也舍不得放出去售卖,白白便宜了外人,万一有人得了太玄出产的飞剑,仗之打杀太玄本派弟子,岂非悔之莫及?因此稍好一些的宝材,皆被收入太玄内库之中,平日用度皆须掌教法印符令,方能动用,就算贺百川要拿来铸剑,也只能先禀明了掌教,得了首肯方可。

    自从凌冲进入离火殿随贺百川修习铸炼飞剑之法,学的热火朝天,晦明童子却兴趣缺缺,对那九火照天炉似是不屑一顾,只有贺百川传授自家御火法门与炼剑经验时,才略略听了几句,显得心不在焉。忽然说道:“你们太玄剑派真是穷酸,想当年我太清门祭炼符器、符剑之时,光是伺候炉火的弟子便有八百之多,个个修为在炼罡之上,还有八十一位金丹弟子日夜轮流看顾炉火,哪似这离火殿,大猫小猫两三只!”

    凌冲对他的小脾气已然深知,就是喜欢贬低别人,夸赞自家的太清门户,倒也不气,趁机问道:“太清门祭炼法器是甚么景象?晦明好生说说。”晦明童子小胸脯一挺,傲然道:“我们符修祭炼的乃是符器,以符箓之术连结宝材,于其中烙印根本符箓,借天地伟力炼器。符器之道对外物所需甚少,当然若有天生宝材作为载体,自是更佳。”

    “当年太清门鼎盛之时,有八百弟子日夜看守道火,门中脱劫之上的长老书符结印,或凭空造物,或运炼宝材,连日不休。最为难得的是,符修炼器不必似剑修那般,要一气呵成,不可中断。只要根本符法不错,可以此去彼来,借力祭炼,比如一位炼罡境界的弟子最多只能祭炼出十二重禁制,待其真气告罄,自可由金丹弟子接手,以同一门符法继续祭炼,如今便可再多出四重禁制,如此一路下来,只要有修炼这门符法之辈,功力越高,便能将符器禁制祭炼的更高。”

    凌冲倒吸一口冷气,这般炼器手段,实是匪夷所思,他祭炼一柄飞剑都要小心翼翼,操控真气火力,生恐一个分神,炼毁了宝材不说,还要真气冲撞炸碎剑炉,谁知几千年前太清门竟已有这般犀利的炼器之法。此法精妙之处再与只要是同门弟子,修炼同一种符法,便可借力炼器,无形之中节省了无穷光阴,一件符器从粗胚开始祭炼,能在最短时间内冲上绝顶法器之列,比之太玄剑派祭炼飞剑的手段,高明了许多,创出此法之人实是天纵之才。

    凌冲如今也算是炼器的小宗师,身兼剑修、魂修两部法门中炼器的手段,转念一想,顿觉不对,问道:“飞剑也好,符器也罢,俱是越向上祭炼越难,剑修铸炼飞剑的手段看似繁复,却为飞剑打下极好的根基,再经剑修毕生祭炼,最终的成就也未必就比符器差了。而符器之道,看似师徒相继,但每人元神不一,修为不同,就算同一种法门,修来也有千差万别,一件符器辗转相传,经过多人之手,势必真气散乱不纯,平日倒也罢了,若与人生死相搏,这一点破绽就足以致人死命!太清门不可能不知此弊端,又是如何化解的?”

    晦明童子惊异于凌冲见解之深,竟在一瞬间便反应了过来,符器祭炼师徒相继看似迅快,但不久之后便发现,如此祭炼出的符器之上真气驳杂不纯,难堪大用,遇上走唯精唯纯路数的对手,一拳一脚或是一剑一刀之间,便崩散溃败的极快。他哼了一声,道:“还能如何?有了这弊端自然不会再让修为低下的弟子轻易合力炼器,又或是只将此道运用在低阶符器的祭炼之上,高阶的符器还是交由修为高深的长老自家祭炼。”

    凌冲被他勾引上了兴趣,反正晦明童子藏身洞虚真界中,法宝级数贺百川也察觉不到,又问道:“太清门泱泱大派,想来必是有适于炼器的神炉罢?至少不会比那九火照天炉差上分毫,晦明知不知道其等的下落?若有似九火照天炉这等神炉在手,我的修为当可更进一步!”

章五七二 狄泽掌外务() 
    晦明童子沉吟道:“我灵识初成时,被尹济安排,借由阵势符文之力,能通晓历代太清门掌教心中所思所想,但彼时我意识尚自懵懂,只能记得太清门宝库中的确有几尊十分强大的神炉,由历代长老搜罗而来,不仅能炼制符器,亦可锻造飞剑,出了神炉之外,太清门中尚有许多更为神妙的法器,甚至法宝,大多被飞升的长老带去了九天仙阙。到了最后,似乎只有一口神炉留下,却非法宝级数,各位长老都瞧不上眼,被封存在宝库之中。”

    凌冲精神陡涨,忙问:“快想一想,那口神炉最后落于何处?”晦明童子皱眉思索良久:“我只记得那口炉子一直无人问津,直到太清门覆灭,就此下落不明……”他的情绪忽然低落下来,住口不言。

    晦明童子是法宝级数,被尹济祖师用了通天手段,能够窥视历代太清门掌教心思,对太清门之事自然了若指掌。太清门覆灭,虽说尹济祖师早有后手,但亲见见着那许多门人弟子被人肆意杀戮,好好的道统就此衰落,就算晦明童子再没心没肺,想来心下也绝不好过的。

    凌冲叹息一声,太清门覆灭之事,他从未问过晦明童子,晦明童子也对过往这一段讳莫如深,当年究竟发生了甚么,除却清虚道宗之外,还有哪些玄魔两道的门户参与其中,皆是未解之谜。凌冲修行之路,与太清门千丝万缕相关,尤其现在更要修习其推算之法,自行推演洞虚剑诀的后半部分,与太清门的联系可谓剪不断理还乱,无论日后他能以洞虚剑诀成道与否,这份香火情面绝割舍不得,说不得还要为太清门覆灭之因果轮动长剑,斩杀仇雠。

    七日光阴倏忽而过,凌冲借用九火照天炉冶炼飞剑,自觉手段精熟,贺百川甚是满意,依旧板着脸道:“好了,七日已过,我这殿上宝材也被你消耗的七七八八,你先去坊市碰碰运道,说不定能如你之愿。还有,这里还有几柄飞剑是我所铸,你一柄带去坊市中贩卖,自有人接应。”伸手一指,九火照天炉炉盖闭合,缓缓沉入地火火井之中。

    凌冲吐了口气,七日七夜不眠不休,只是不断提炼宝材、操御火力、祭炼飞剑,纵使他修成洞虚真界,能时刻吞吐天罡之气补充真气消耗,也仍感疲累不堪,见贺百川将袖一拂,殿上现出三柄长剑,一柄明晃晃的、一柄黑黝黝、一柄剑刃发黄,三柄长剑样式俱都古拙非常,锋锐与否瞧不分明,但既是贺百川出手,定然非是凡品。

    贺百川道:“此三剑是我先前答允了赵乘风,替他铸炼,与你那柄五金飞剑一般,只供金丹之下修士使用,金丹之上便不成,但不合你洞虚剑诀的路数。你拿去东海坊市中卖了,可用其中三分之一的财货换取延寿的丹药,想来尽也够用。”

    凌冲忙道:“这如何使得?”贺百川瞪眼道:“为何使不得?你是掌教关门弟子,日后定会主掌门中大权,我先贿赂你一番,免得你日后给我小鞋穿!”凌冲苦笑不已,他是郭纯阳的关门弟子,只要不行差踏错,一个长老的位子多半是跑不掉的,贺百川之言也大有道理,不敢多言,老老实实收好三剑。

    贺百川哼了一声,说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进来!”殿门洞开,狄谦迈步进来,向座师深深一礼,见地上摆满炼成了剑器,他是炼器的行家,一瞥之间,已知这些剑器虽不算是正经飞剑,但品质上佳,落在凡间已是难得的神兵利器,必是凌冲在这几日之中炼成,目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

    贺百川道:“狄家的后事可都交代好了?”狄谦点头道:“是。”贺百川见弟子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不由得心头软了几分,说道:“你也莫怪师父狠厉,你那些后人都非省油的灯,无事还要生出三尺浪来,不尽早敲打,令其有敬畏之意,迟早败家灭族!正所谓爱之适足以害之!”狄谦低下头去:“是,弟子明白。”

    狄谦是个绵软性子,惜字如金,贺百川对上这位宝贝弟子,也没了章法,不忍再说,岔开话题,一指凌冲道:“你师弟要去东海坊市,我已将那三柄飞剑托他出手,你不必再管了。再者狄泽那小子冒犯师长,触犯门规,念其年岁尚小,罚他去东海坊市之中厮混,不成金丹,终身回山!”

    狄谦口中满是苦意,贺百川此罚可算极重,但狄泽有错在先,辩白不得。凌冲冷眼旁观,对贺百川赏罚分明大有好感,也不出言劝解。那狄泽与他甫一见面,便拔剑相向,只为私仇,枉顾门中长幼之序,依着凌冲在冥狱中杀出来的脾气,早就一剑斩了。东海坊市乃是仙道中的一座大染缸,三教九流无所不包,去其中厮混恰是锤炼道心的好去处。

    若能出淤泥而不染,心思通透,未必不能结成上品金丹。贺百川此举看似重罚,却也有几分玉汝于成的意思,就看狄泽能否争气,若他不能放下成见,整日怨天尤人,功力修为倒退,谁也救拔不得。若是心思大度,念及贺百川一片好意,自是犹有超脱之日。其中滋味唯有个人品尝,凌冲念及至此,忽然惊觉自家的道心修为却已非凡,纤尘不染,当得一品金丹之道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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