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心头酥酥麻麻的……
好舒服……
“张嘴。”岳翻把小筷子伸入了小罐子里面,也不知是什么东西,就让小翠翠张开嘴巴,小翠翠从来都不会拒绝岳翻的任何要求,只是乖乖的张开了小嘴巴,岳翻高兴的笑着,把小筷子放入了小翠翠的嘴巴里面:“舔一舔吧。”
好甜……
这是小翠翠的第一反应,闭上了嘴巴,把小竹筷含在嘴巴里面,那一股让她感到迷醉的甜蜜蜜的味道在嘴巴里面释放,每一个味蕾都得到了充分的滋润,嘴巴里面全都是那股甜入心扉的味道,慢慢地从嘴巴里面,扩散到了心里面……
小翠翠感受着这股甜蜜,也想把这股甜蜜传递给岳翻,于是她抬起头,用柔柔的温顺的眼神看着岳翻,于是这股味道也进入了岳翻的心里面,甜甜的,甜甜的,让岳翻干涩凄苦的心田,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甜蜜,幸福,这是幸福的味道,对的,这真的是只属于自己的幸福的味道。
爱情,朦朦胧胧的爱情,也就是这样的味道吧?
春日的午后,男孩和女孩沐浴着暖暖的阳光,一根竹筷,一点蜜糖,甜甜的笑容和滋味,美好的时光,一生的眷恋。
二十八 变()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淌,徽宗皇帝政和八年,岳爸爸岳和为岳飞行冠礼,赐表字鹏举,十五岁的岳飞如愿以偿的结婚了,对方是一个农户女子,很淳朴很善良的女子,姓刘,不过岳翻不太喜欢这个嫂嫂,虽然刘氏看起来很淳朴很善良,不过岳翻知道,这是一位可以共富贵不可共患难的好女子。
她和岳飞之间的恩恩怨怨,一直到岳飞成为南宋大将之后以五百贯钱告一段落,也是岳飞早年心中最大的痛楚之一,此时且不说,岳飞沉浸在了新婚的喜悦和甜蜜的初恋里面,刘氏是他早就看上的女子,年方十四,是非常符合岳飞审美的好生养的女子,在这个时代,结婚就是初恋,岳飞怎能不沉浸其中?这倒也遂了父母的愿望,岳飞婚姻的美满,无疑是为岳翻开了一个好头。
于是在一年之后,徽宗皇帝宣和元年,早已情投意合互许终身的十三岁的岳翻和十三岁的小翠翠成婚,岳爸爸也为岳翻行了冠礼,赐表字鹏展,自此岳家两子全部成婚,岳爸爸和岳妈妈高兴极了,更高兴的是,就在岳翻和小翠翠成婚之后的第一天,岳飞之妻刘氏查出了身孕,十六岁的岳飞即将成为一名正式的父亲。
双喜临门,岳家更加喜气洋洋,加上三年以来岳家的田产和资产增长迅速,已然成为汤阴县一个比较著名的大财主家庭,岳爸爸岳和也从“岳家当家的”正式升级为了“岳员外”,而且岳家乐善好施,名声极佳,岳氏两子一文一武之名也广为传扬,在半年前升任相州知州的张英的帮助下,岳家粮食铺子的生意逐渐往整个相州扩展。
岳氏最著名的就是小儿子岳翻了,从小就是个文曲星一样的人物,十岁就熟读所有儒家经典,十一岁在张英的面前将十本儒家经典文集倒背如流,口若悬河,经典释义讲的头头是道,十二岁和相州著名老儒向崇辩论经义,把向崇驳斥得哑口无言,自此声名鹊起。
十三岁,岳氏幼子岳翻成亲,十里八乡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贺喜,知州张英亲自登门道喜,手书“良善人家”牌匾赠与岳氏,岳氏声望日隆,眼看着新一次的科举考试就要开始了,人人都期盼着小岳郎君岳翻参加科举,高中状元,东华门唱名,超越“小晏相公”,光宗耀祖,从此前途一片光明,大家乡里乡亲的,也都脸上有光不是?
不过无论是岳翻还是张知州都很理智的反对这个决定,张知州的看法是年纪太轻,恐有拔苗助长之祸端,安石公之名文伤仲永正是如此,岳翻神童之名远扬,已属锋芒毕露,此时就该收敛锋芒,安心读书,成长,待得下一次乃至于下下次科举考试的时候,一鸣惊人,一举成名,开创新一代传奇。
岳翻自然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就去参加科举考试,反正在他眼里,科举考试已经不算什么了,尤其是徽宗老儿时代的科举考试,这些年向崇不断的纠缠自己,要自己做他的弟子,自己不答应,他就甩出来很多好处让自己尝甜头,比如说历年州试科举考题,岳翻偶尔听着,然后心里暗自寻思,暗自比较,终于明白这个时候的考试在自己过目不忘的变态记忆力之下,是完全的送人头。
但是这个时候就去参加科举考试有什么好的?不说刚刚和翠翠成婚,正沉浸在新婚夫妇的幸福生活中,父母虽然殷切希望这个时候岳翻就可以和小翠翠生育子女,但是岳翻还没有自信到这个时候就能当父亲,虽然已经和小翠翠有了夫妻之实,但是岳翻觉得短时间内还是没办法做父亲的……
更深层次的原因,就是十年计划,不仅仅需要机遇,更需要时间,时间,机遇缺一不可,等到把这个计划全盘完成之后,就算是金兵南下,他也可以保证自己的完全安全和家人的完全安全,别的,都不重要了,不过他所在意的人越来越多,需要做的准备就越来越多,保全一个人很容易,保全十多个人就不容易了。
帮手,能力很强的帮手,心中只有自己而没有其他人的帮手,这种人如何产生呢?
岳翻很羡慕赵匡胤,如果可以,他很想和赵匡胤学习一下如何收人之心,赵匡胤最开始打仗的时候,就有人愿意为了赵匡胤做人肉挡箭牌,愿意为他去死,而岳翻最希望拥有的就是这种人,有了这种人,才能保证自己再额外危险的时候有人为自己去死,可是这样的人,该如何才能拥有呢?
岳翻曾经很自私的想过一个道理,有人对他说,只有你自己极端自私,才会有爱你的人为你做完一切的事情,乃至于为你去死,你看,那些渣男们不都有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笨女人为他付出一切,被卖了还替他数钱吗?
可是啊,岳翻看了看身边的翠翠,十三岁就把所有的一切完全交给了自己的人,他实在是忍不下心,他还没有自私到任何人都可以抛弃的程度,他不是刘备,他做不到为了生存不惜一切,乃至于抛妻弃子,他不是刘邦,他做不到在父亲将要被项羽煮成肉羹的时候还能大喊着给我留一碗,终究,他还有良心。
他现在还是一个普通人,一个升斗小民,一个心里面只装得下自己和亲人的平凡人,和千千万万的平凡人一样的平凡人,和千千万万的中国人一样的中国人,胆小,怕事,善良,不被逼到绝境,绝对不会爆发,他没有想过如何改变自己,更没有想过是否要改变自己,他懦弱,他胆小,和所有升斗小民一样,一模一样……
可是人,终究会变的不是吗?
没人知道岳翻如何变,什么时候变,会变成什么样,但是岳翻身边所有看清楚了岳翻本质的人,都希望他变,岳爸爸,岳飞,周侗,林冲,卢俊义,张英,他们都希望岳翻会变,会变得如同他们想象的那样,变得很快,变得很好,变成一个威武不凡的人。
可是人要变,有那么容易吗?
一个人如果性情大变,那么一定会经历某些让人瞠目结舌难以想象的重大事件,带给他强烈的刺激,只有这样强烈的刺激,才会让一个人的性格在短时间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巨变,而这种重大事件所带来的刺激,几乎无一例外,都是痛苦的。
岳翻从没想过自己会痛苦,也不允许自己会痛苦,甚至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不去痛苦,但是越不想痛苦,就越会痛苦,时间会往前走,不会停留,日子也会向前走,不会回头,一切只要过去,就只能迎来新的变化,岳翻抱紧了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小翠翠,眉头紧锁,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但是三年以来,除了钱和声望,他并没有在其他方面取得成就。
私人武装那么容易得到吗?死士那么容易获得吗?岳翻不知道,他也不太清楚,他什么都没有经历过,经历过的都是无法给他提供帮助的,他想要保全自己,提出了解决方案,可是如何具体实施,难道只有到了考上科举得到官位之后,才能解决吗?
小翠翠的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岳翻伸出手为她盖好了被子,似乎,是时候要准备一下了,如若不然的话,谁敢保证祸事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到那个时候,自己能够应对吗?
二十九 缓缓转动的命运之轮(上)()
也不知道是谁说过人生如戏这个道理,不过没有人愿意人生如戏,尤其是遇到韩剧那样的戏码,车祸,失忆,白血病,妹妹,种种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看不到的戏码,总让人感到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恶意,没有一个正常人希望这样的戏码上演在自己身上,所以,没人希望人生如戏。
可有些事情不是希望不希望的问题,而是会不会发生的事情,如果命运决定了这件事情就会发生,无论如何,你都无法逃避,除非你现在就死,但是你死了,你又如何确定这不是你的命运安排?岳翻从来都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是一场别人眼中的戏,所以他竭尽全力,让自己的人生可以被自己把握,但是,谁都没有办法真正把握自己的人生,即使是皇帝,又如何?
徽宗皇帝掌握自己的人生了吗?钦宗皇帝掌握自己的人生了吗?一千多号人的赵宋宗室掌握自己的人生了吗?
生于这个世界上,你就不可避免都要被这个世界的某些规律所玩弄,即使你千方百计地想要避免,却也避免不了。
宣和元年的收成不是很好,夏天太过炎热,秋日雨水不多,连带着整个相州周边地区,岳氏的将近一千亩田产的收成也下降了三成左右,岳氏的土地都是好土地,而且得到了很多佃户的倾力相助,即使如此,损失仍然在三成之上,岳爸爸岳和愁的几天几夜睡不好觉吃不下饭,眼看着饥荒将近,岳爸爸开始准备救济粮,准备压低米价,按照以往的惯例,给没饭吃的同乡一口饭吃。
三个多月以后,冬日来临,岳家庄子周边的乡民都来到岳氏这里讨饭吃,以往的惯例被很好的贯彻,岳爸爸亲自指挥家丁和乡里乡亲派发救济粮,但是人越来越多,短短三日,前来讨饭吃的人数超过了五百人,岳氏的存粮救不了那么多人,无奈之下,岳爸爸派人到县府告急。
岳翻则紧急核对这些来讨饭吃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没饭吃,亦或是游手好闲的破落户来这里骗吃骗喝,几天内就揪出了二三十个过来骗吃骗喝的破落户,岳家护卫一顿棍子加拳脚把这些破落户全部赶走了。
县里面的县官紧急向州府请求开粮仓赈济灾民,因为按照大宋朝的规矩,地方官员没有权力私自开粮仓,就连“权知相军州事”的张英都没有这个权力,需要路转运使、提举常平公事的允许才可以,甚至很多时候需要上报中央,目的就是不允许地方上产生威胁中央的小集团,层层分权监督,因此,岳家的告急发到县里面,除了新任李知县赶过来紧急磋商以外,并没有实质帮助。
与此同时,一个不太好的消息来了,张英从相州治所赶回了汤阴县,带来了一队厢军兵马,主力留在了汤阴县城,他带着几个兵急匆匆的赶到了岳家,和岳家一群人见了面,正好碰上了前来紧急磋商的李知县。
“今秋收成不好,除了我们相州,黄河以北诸多州县都遭了灾,六月的时候我就把这个消息上报给朝廷,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结果一个月前,刑州和大名府附近出现了很多股灾民组成的盗贼集团,不攻城,只是四处流窜,打劫粮食,伤天害理,已经害了不少条人命,朝廷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照常理的话,这个时候,就需要我等出兵征讨,把这些盗贼给平定了,否则他们流窜起来,流毒无穷!”张英面色严肃,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李知县和岳家人。
李知县和岳和大惊失色,岳翻眉头一皱,问道:“难道说,那些盗贼,已经流窜到相州了吗?”
张英点头:“没错,七八股盗贼往相州方向而来,人数大约不下二千人,都已经不能算盗贼了,那是乱贼,探马来报,他们人数不算太多,但是分开的比较散,相州兵力不足,老弱残卒不到千人,我带来的这五百人已经是极限了,乱贼里面最快的一支正往汤阴而来,我正准备带着这五百人把他们给收拾掉。”
岳和和李知县面面相觑,岳飞却露出了一丝丝的渴望,而岳翻皱眉道:“盗贼二千余人,而官军只有五百人,怕是有些不太够啊,这哪里是乱贼?分明就是叛军啊!”
张英摇头:“他们没有攻城,而是一路打家劫舍,抢劫村庄,各地官员只想着保护城池,谁也不愿意去野外找他们的麻烦,而且也不愿意把此事扩大到叛军层面上,事情闹大了,别说相州,整个黄河以北的官员都要受牵连,我就怀疑,朝廷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消息!”一言至此,张英咬牙切齿:“出兵征讨的只有我这一支人马,我向大名府求兵马相助,一点消息都没有,相州兵太少,我不止一次告诉过朝廷,可朝廷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张英一锤桌面,满脸的愤怒和无奈,过了一会儿,才看着岳和,开口道:“岳员外,我此来,其实有一个不情之请。”
岳和一愣,岳翻却立刻就明白了张英的意图,岳和还不明白,询问道:“知州有何不情之请啊?”
张英先是看向了岳翻,抿了抿嘴唇,又把目光投向了岳飞:“相州兵少,更别提什么将帅之才,我一介文人,不通军略,战败事小,贼军失去顾虑,大肆烧杀抢掠事大,近几年,听闻岳五郎跟随周侗老先生学习武艺,研习兵法,大有长进,有万夫不敌之勇,所以,我想向岳员外借五郎一用,为我军中将领。”
岳和瞪大了眼睛,李知县恍然大悟,岳翻皱了皱眉头,岳飞却是一脸的激动之色……
“飞,飞儿?可,可他才十六岁……他……唉……飞儿,国家有难,你等男儿,正是为国出力,建功立业之时,你早就说你愿意投军,这一次,你是否愿意跟随张知州平定叛乱?为国建功立业?”岳和起初有些犹豫,不过随着一声叹息,他的信念坚定起来,看着岳飞,以父亲的威严十分严肃的询问。
岳飞立刻站了起来,双膝下跪,朝着岳和一拜:“儿愿随张知州平定叛乱,为国出力,建功立业!”
张英和李知县大喜:“真不愧为好男儿!”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张英和李知县紧急赶回汤阴县城处理事务,岳飞整理一下行装,一日之后赶赴汤阴县城,随军出征;岳和把这个消息通报了全家,也告知了周侗,于是岳妈妈和岳飞之妻刘氏就闹开了,十六岁的孩子,马上要做爸爸的人,怎么就要参军了呢?参军还不算,马上就要打仗了,这,这,这是要死啊!!!!
岳妈妈大哭不止,刘氏拽着岳飞的衣服不让他走,岳翻在一旁无奈地看着,小翠翠怯生生的握住岳翻的手,和他贴得紧紧的,周侗抚着胡须,不说话。
“够了!这是我的决定!这个家,我说了算!更何况,飞儿自己也很愿意,他自己从小立志要参军报国,此时正是时候,为何不愿意?难道要眼看着贼人杀到我们家里面来吗?荒唐!此时就这么决定了!”岳和终于按耐不住,大怒道。
岳妈妈和刘氏被吓了一大跳,不敢说话了,场面冷了下来,只有岳妈妈和刘氏的小声抽泣,周侗眼见与此,便开口道:“唉,此事,叫老夫来看,对于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