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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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梦-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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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鼓目喝道:“你跑来做什么,想抢我的战果不成!”俞松林叫道:“飞儿适才救你一命!”金荣嗤之以鼻,道:“谁要他救!”    
  云飞讨个没趣,也不理他,拾剑走到俞松林跟前,俞松林道:“叫你休息,却又不听。”云飞道:“你们杀敌,我在家里忍不住,特来相助,其实我的伤已经好了。”金荣叫道:“师父,你不是说过,不听调遣者斩吗?云飞本该养伤,谁料他擅自行动,理应该斩!”俞松林大怒道:“住口!我教他在家养病,又不是调遣他,你处处欲害他,居心何在!”金荣恨恨一声,自去杀敌。    
  顷刻,蒙军差不多被剿杀干净了,降者百余人皆带回去看管,青城派得胜收军。金荣自取了敌军副统领首级,提在手里,自鸣得意,好似这场仗就是他打胜的。当晚,青城山上杀猪宰羊,大摆庆功宴,热闹欢腾。俞松林担心蒙古人不会善罢甘休,言不可掉以轻心,众人皆称是。    
  俞松林回到住所,正自运筹,隗洛英来访。俞松林问道:“师弟有何事?”隗洛英道:“此仗虽胜,奈何后患无穷,我思蒙军若卷土重来,放火烧山,如之奈何?”俞松林为之一叹,道:“我也有此虑,在宴会上提出来恐扫众人兴。”隗洛英道:“敌人烧山,咱们无处可逃,硬拼又不敌,难道就坐以待斃吗?”俞松林笑道:“其实我已思得计策,保管蒙军不敢烧山,还教他们数年内不再犯我青城山。”隗洛英大惊道:“此计何出?”俞松林附耳说道:“且听我言……”隗洛英闻言,大喜道:“大师兄活赛诸葛也!”俞松林笑道:“此言出于我口,入于你耳,务须保密。”    
  当晚,俞松林吩咐将投降的蒙军好生管待,亲解众人所缚之绳,道:“我青城派与你们无怨无仇,你们兴兵侵犯,不得以而抵抗。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哪个没有父母妻小的,杀之有悖天意,且远来是客,受了昨日之惊,权且在我山上住一两日,就送你们回去。”内中有懂汉语的翻译给众人听,各各又惊又喜。俞松林忙布置酒菜压惊,蒙古人极重信义,在山上亦不犯事。    
  果然没过两日,接到探报,蒙军数千人围在山下,各执干柴火把,就要放火烧山。青城山上为之沸腾,俞松林吩咐众人莫慌,自有解救之计,命青城弟子将所擒蒙军全部带到山下,蒙军士兵见放回去,感激不尽,高高兴兴走下山来。刚至山脚下,见下面蒙军要烧山,吓得惊呼。青城弟子道:“你们要回去,同伴却要烧死你们哩!”被降蒙古士兵大叫:“不要烧山,我们在山上!”下面的士兵见了,忙去报之将领,蒙军故不敢妄动。    
  俞松林叹道:“我们好心放你们走,你们的同伴却要置我们于死地,其心肠为何这般歹毒?”被降蒙古士兵各各面有愧色,一士兵道:“道长有恩于我们,我们怎可弃恩人性命于不顾,我们且不下山,其定不敢放火。”俞松林道:“生死有命,不敢强求。还是放你们归还,只烦将一书交于统帅刘整将军,望开一面之仁。”说罢抽出一封书信交于蒙古士兵,蒙古士兵双手接过,道:“敢不复命!”施一礼后,纷纷下山去了。晁虎道:“把他们放走,失了把柄,蒙军定得烧山。”俞松林一笑,道:“师弟多虑了。”吩咐几个弟子至蒙古军中散布谣言,说“青城派的道士功果非凡,有的甚至已修炼成仙,挑衅会生大祸”,弟子们领命而去。    
  蒙军见被缚的士兵被放回,都好奇地追问在青城山上的遭遇如何,那百余名士兵尽说青城山的道士何等义气,众皆大奇,事迹便在军营中流传开来。蒙军一时不敢烧山,把俞松林的书信逐级上报,交到都元帅刘整那里。刘整正攻襄、樊不下,得知小小一座青城山也未拿下,异常恼怒,接过俞松林的书信,默读道:“青城派俞松林敬拜蒙古都元帅刘整将军,悉闻贵国乃信义之邦,蒙古人性情纯笃,笑傲胸怀。敝派荒山草寇,不谙礼仪,素知杀无辜之人,胜于下十八层地狱。敝派与贵国无怨无仇,自生自灭,未曾干涉过谁。是乎壁立千仞,无欲则刚;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观存亡之迹,只成败之变,非道不言,非义不行。山可焚秃,众口难填,诚惶诚恐,不知所云。”    
  刘整读罢大怒,心道:“文中布刺,臭道士欺我不是蒙古人!”正欲下令夷平青城山,又思:“此乃明抑暗贬之计,我烧他一山是小,失义于天下是大。”遂约阿术相见,问此事如何处理,阿术道:“军中谣言四起,说有道士是活神仙,不可冒犯,否则决不饶恕。”刘整正好找台阶下,忙道:“今攻襄、樊在紧要关头,就算攻下青城山,也未必讨得到什么好处,若攻不下,青城派怀恨在心,必然在我军后方捣乱,不如与他们交好,互不侵犯为上。”阿术道:“将军之言,正合我意。叵奈臭道士们老与我们作对,不如修书一封,约定两家互不干戈,如何?”刘整答允,遂修书青城派,此事便不了了之。青城山上众人得知俞松林之计,个个称服。    
  俞松林受了金荣数次气后,见了金荣也不搭理。代赢忙向金荣献计,说现在形势对我们极为不利,师父师叔们大都站在云飞一边,为提高自己的地位,要他去向师父俞松林坦白认错,表明自己知错能改的决心,金荣依了此计。    
  一日,俞松林正在书房起草征召名门正派共同推选武林盟主的檄文,金荣走到门口,又想进去又怕进去,在门窗前就像一个石磨不停地转来转去,把俞松林的眼睛都绕花了。俞松林忍不住放下狼毫,喝道:“有什么事就进来禀明,在师父面前还鬼鬼祟祟做什么?”金荣嗳了一声,推门入室,还未看清师父的脸色便扑嗵跪倒,道:“弟子知错了!”    
  “知错?”俞松林忖道:“难道他又犯了甚么丢人现眼的事不成?”啐道:“你还知道错么?”    
  金荣嘣嘣叩头,道:“弟子自知毛疵众多,作人矫情虚妄,处事放浪形骸,常以年长而欺压年弱的师弟们。小师弟云飞屡受我挑衅,但他度量宽弘,对我百忍不怒。昨夜我性灵善生,终于想通作人不是这个吊吊样子,回想起小师弟,对比深觉汗颜。但又羞愧难于面对他,特请师父代我转答悔过之心,从此我戒骄戒躁,与他同心齐力处事,不再生嫌疑才是我青城派三代弟子之福!”    
  俞松林见他与前日判若两人,叹了一声,走过来将其扶起,道:“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你能悔过,从此形骸两释,派中再无隔阂矣!”金荣道:“我已明了,只要事事以责人之心责己,怒己之心怒人,则无事不可解。”俞松林心里高兴,道:“今后你们共赴沙场,浴血杀敌之景,为师的都已看到一些眉目了!”拉金荣在身侧坐下,还讨论起檄文何撰来。    
  当日俞松林便去找云飞,转答了金荣的心意。云飞经历了这么多事,早已看破了金荣的心态,嘴面上唯诺俞松林一句,实际并不找金荣修好共处,见面时不过客气些罢了。对此,金荣大为羞恼,誓立他为百年之敌,代赢苦劝不听,只好作罢,只是又白费了一片心机。    
  云飞上月因寻找“爱之花”耽误了许多时间,下一月可不能再荒废了,比武大会将临,他虽未死心,还是先得把寻花之事暂且搁过,除见家师外,每日必见百毒神仙一次。恍惚一月即过,两人嘻笑如同父子,云飞回去也勤练百毒神掌,渐渐掌可变红,百毒神仙看在眼里,甜在心里。    
  云飞一月来受两位师父的严加管教,武功自然增进迅速。明晨就要召开比武大会了,青城派弟子十三岁以上便可参加,云飞今年刚满十三岁,这是第一次参赛。去年的武魁便是金荣,他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云飞的大敌。    
  野树排排,馥郁满山花;嫩竹新栽,丽泉流曲涧。只见青城山的后山林里,隗洛英正与云飞习剑,两人你来我往,练了半个时辰。隗洛英道:“你招数虽精,可惜内力不足,要胜金荣还有一定困难。”云飞淡淡说道:“算了,和那种人有什么好争的。”隗洛英厉声道:“人若无志,便与禽兽同类!你怎可临战便心败!”云飞忙道:“师父但请宽心,我一定会给您争光的!”隗洛英这才换目变颜,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弟子,我对你很有信心,说不定今后掌门之位也是你的!”说完哈哈大笑,心想自己是不是太贪心了。云飞则唯喏。    
  夜已深,云飞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安寝不得,思量着明日的比武大会要如何应付,不过他年龄尚小,瞌睡本多,子夜之时还是入了梦乡。    
  云飞一大早便起身,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开始比武,紧张之情对于他来说还是存在的。端坐在床,把真气运了一次大周天,心情渐渐平静下来,气息也正常了。梁建兴兴冲冲地跑来,云飞道:“二师兄,说不定我还没和大师兄比武就败了。”梁建兴剖析了一会,道:“那样也好,大师兄武艺高强,又心狠手辣,和他比武定要吃苦头。要胜他,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哩。”    
  吴秀兰弄了早饭,喊云飞吃,又问梁建兴:“吃了没?”梁建兴挠着脑壳,不好意思道:“吃了。”吴秀兰笑道:“再吃点吧,等会子可要力气出呢。”云飞与梁建兴到了客厅,坐在桌前,见桌上摆着三碗挂面,云飞把一碗面推到梁建兴面前,笑道:“梁师兄,再吃点吧。我娘下的面,比那些个火头弄得好吃多了。”梁建兴不好推辞,在云飞与吴秀兰的笑盈盈下,又填了一回肚子,说实在的,教内一日两餐的粮食份量太少,哪够他们这些个正长身体的毛头小伙子下肚呢?    
  出门之时,吴秀兰向云飞道了一声小心,又拍了拍他的身子,直把梁建兴这没娘儿看得眼眶欲湿。吴秀兰又道:“我等会子去瞧你。”母子绸缪之时,梁建兴乘机背面拭泪。随后,两人边说边行,不一会儿到了操练场上的武台旁。    
  青衫客盘坐于后台首席,俞松林等侧坐左右席。随着“咚~咚~”两声钟响,俞松林起身走到武台正中,朗声道:“各位青城弟子,我派一年一度的比武大会现在开始!”随着台下一阵沸腾,俞松林道:“本次大会共有一百名第三代弟子参加,初赛分成五十对,现将名单公布,云飞与梁建兴、金荣与顾尽忠……”云飞的第一场便和梁建兴对上,这是万万没有想到的,两人互望了一眼,都是一脸苦笑。吴秀兰忙完了家务事,已到台下立定,云飞望向母亲,她满目牵挂之情,知道她又怕自己上台、又想自己上台搏斗的矛盾心理。    
  随着俞松林宣布第一场开始,云飞与梁建兴应声入场,两人互揖了拳,但都不愿动手。俞松林喝道:“傻站着干什么!”容情不举手,举手不容情,云飞咬牙使出飞天剑法,两人练的都是同一种剑法,每一招都很熟悉,胜负的关键就看谁会活用、拆拼,速度和内力也很重要。过了五十招,云飞和梁建兴越斗越勇,已经放开打了。    
  台下的弟子都为他俩喝采,金荣哼了一声,道:“这种软脚虾怎么可能胜得了我!”又过了五十招,他们气息渐渐变粗,也愈来愈杂乱了。梁建兴的内力虽较云飞强,可云飞又练过百毒神掌,对本身的内力也有较大帮助,亦是同等疲倦。云飞大喝一声“起”,梁建兴的钢剑被云飞挑离脱手。    
  俞松林见状喝道:“两人停手,第一场云飞胜!”云飞走下台,不满道:“梁师兄,为什么让我?”梁建兴道:“与你搏斗,我突然想让你和大师兄战一场,以你现在的武功是可以撑到最后一场的,我不想再浪费你的体力了。”云飞为之默然,梁建兴道:“我收回今早的话,我相信你能打垮他的,加把劲!”云飞握拳庄重地点了点头,看着母亲又担心又惊喜的目光,心中一热,自己决不能辜负大家的期望。    
  后面几场云飞都胜出,金荣也一样,比赛一直持续到次日午时。青城派的伙食本是两餐供应,因比武大会事情特殊,遂加了中餐。各弟子正在餐堂进食,云飞领了稀饭、馒头,没吃上几口,因母亲招他说话,且走出门外。吴秀兰替儿子拍了拍身上的灰土,道:“吃得消么?”云飞笑道:“不知其他的师兄们怎么搞的,好像都没吃饱似的,出手又慢又没劲。”吴秀兰一笑,道:“比武且莫斗狠,若知道自己不是对手时,不要硬撑。”云飞点头道:“本来就是切磋武艺嘛,又不是打架。”    
  代赢思量:“云飞这小子武功好强,若让他打到最后一场,金荣未必能赢,不如作个手脚。”见云飞走开,稀饭又放在桌上,旁边没人注意,心中窃喜,便走过去,把碗端至桌下,摸出一包泻药倒在稀饭里面,搅匀了重放回桌上。代赢正欲离开,金荣与郏育深走了过来,道:“这是谁的稀饭、馒头,怎么没人吃?”代赢道:“是云飞的,他刚出去了。”金荣笑道:“我正好没吃饱。”抓起馒头就啃,端起稀饭欲喝。郏育深道:“留点给我吧。”从金荣手里拿过稀饭就往嘴里送。因他们动作太快,代赢阻挡不及,见郏育深一口就把一碗稀饭喝得底朝天,不禁大为失悔,又不好说出来。    
  云飞这时走了进来,见金荣正在吃自己的午饭,心中好生有气。金荣望云飞笑道:“味道不错哩!”郏育深也笑道:“稀饭好爽口哩!”云飞一阵恶心,扭头就走。金荣笑道:“别走啊,我还没谢谢你的午餐呢,哈哈!”代赢望着郏育深直摇头。    
  战到未时便到了最关键的一场,云飞与金荣脱颖而出,到底谁的武功更高竿,即刻便见分晓,只是郏育深肚里抽筋,还在茅房里蹲着呢。青衫客笑道:“想不到高魁之争竟是三代弟子中最年长和最年轻之争,却是出人意外。”俞松林叹道:“他俩本就水土不服,这也是天意。”晁虎一笑,也不表态。隗洛英则望着云飞,陷入沉思中。俞松林站起身来,高声宣布:“这一场的冠军可学得飞天剑法最后一式‘直冲云霄’,金荣、云飞,谁能学得‘直冲云霄’,就要看你们的真材实学了。”    
  听得“直冲云霄”这四字,台下落选的弟子无不叹息,金荣听得咬牙握拳,发誓一定要重创云飞。吴秀兰只觉得心脏扑扑地乱跳,生怕云飞出事。隗洛英在座上朝着云飞竖起紧握的右拳,云飞会意,着力地点了一下头。隗洛英向晁虎道:“云飞聪明机智,底子又好,负责会赢的。”晁虎道:“那也不尽然,金荣身为上届高魁,又是大师兄,可不能轻视啊!”隗洛英只是一笑。    
  云飞上台之前,代赢故意伸长脚绊他,被他轻易跳过,代赢轻蔑地一哼,眼睛珠子斜得就像那射箭的。梁建兴看得心中大怒,日后定要替云飞出这口恶气。云飞与金荣分别立在台上的东西两侧,两人因有过节,故不行礼。金荣心想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待俞松林一声令下,首先一招“挑云拨雾”舞着朵朵剑花刺向云飞,下手毫不留情,云飞力弱,便先躲避。    
  俞松林看在眼里,金荣前心犹是未改,照样不顾师兄弟之情,不由长叹数声。二十招须臾即过,云飞只是一味闪避。不过,云飞渐渐掌握了金荣的弱点,原来他只是不断用蛮劲;而云飞的躲避其实是一种战术,用以消耗金荣的体力。金荣愈战愈乏,云飞的体力消耗则小得多,五十招过后,金荣的速度明显迟钝了许多。只是台下众多弟子都在替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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