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魂虚,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少有人还将其记在心上,只是对于十万年前,貌似人们对于魂虚的印象也并不怎么好。
毕竟,魂虚虽非魔修,亦不修暗力,只是这天天与怨魂恶鬼打交道,也免不了让这群大多数以腐朽古板为尊的人类或厌恶一番,或敬而远之。
思绪微微收敛,朝雨又顺着思绪走下去。
魔门与魂虚虽说处于同一地域,但北渊个部族亦是星罗棋布,居住在北渊的势力也不少。
两宗虽是交情不深,但也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
更何况,魔门与魂虚的实力差不多,门内洞虚境老祖也就那么几个,而元婴之流在这灭族大战上,根本没有多少用处。
有时候,一个势力的人数有多少并不重要,那只能觉得这棵大树的枝叶有多少而已,而那最能决定这棵大树生死存亡的,是深埋在土里的那区区数条的树根的粗壮和力量。
弹指间灭了魂虚数十个洞虚老祖,单单就这一条,必定是半步大乘以上的强者。
一根粗到可以一把把魂虚这颗大树连根拔起的胳膊!
朝雨眸子微沉,半步大乘,那距离她真的是太远的存在,以筑基战大乘,想想都觉得是个天方夜谭。
撑着身子一把跳了起来,朝雨看着那石壁上的刀痕,朝着那石壁走了过去。
管他什么大乘强者,既然不是对手,那先让自己变强便是,反正现在没有遇到,她还有的是时间。
人生得意须尽欢嘛,若是整天担惊受怕,那可不是她。
嘴角微微一弯,手中魂力凝成一把长刀,眸中闪现过刚刚沧澜手中所用的一招一式。
看着石壁上纵横交错的刀痕,朝雨眸子一扬,霎时刀锋一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光芒。
手中的刀不断转变,一步一刀,拨,挑,刺,一个个招数行云流水般从她的手中展现出来,脑中沧澜的身影变幻开来,朝雨一步步向着她重合而去。
“刀本无法,刀意,即是人意。”
耳旁冷冷的声音传来,朝雨手中的动作微微一滞。
“别停下,闭眼,自己感受!”
朝雨听罢,立即闭上眸子,手中执着长刀,耳旁寒风呼啸而过,眼前闪过朔夜的冰山,圆月当空,飞雪冰凌之间,一只雪狰猛然破冰而来。
那雪狰一口獠牙,粗壮的爪子朝着她抓来,似是要将她撕成碎片。
脚下微沉,手中长刀猛然举起,向着前方砍出――
那雪狰的身影轰然破裂,散在那寒风之间,溶于飞雪之中,而不过一眨眼,那朔夜寒山消失不见,出现在面前的,又是那一面满是刀痕交错的墙上。
“刀意随心而发,持刀为生,为战,为守,为嗜血,为杀戮,大道三千,刀道亦是无数,若你要学刀,别的都不重要,杀戮也好嗜血也罢,谨记一点,持刀者,绝不后退!”
沧澜的声音传来,嘭锵有力,学刀者,可以嗜血,可以杀戮,可以搅动天下风云做尽人间恶事,但绝对不能后退半步!
这点,是底线!
朝雨看向自己手中的那把魂力凝成的长刀,回味着刚刚斩出那一刀时的感受,之前与沧澜对招,不过是凭着本能见招拆招,毫无章法可言,可刚刚那一刀,虽是没有刀招,但却隐隐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沧澜看着朝雨,心中带着几分惊讶,之前看着面前的女子,并未感觉有多么特别,不过是身手敏捷了些,天资并未有多么不寻常,至少比起历任轮回令主,她平庸的让人找不到半分特别之处。
只是没想到,因为刚刚与自己交了那么几招,竟是让她给触摸到了刀意的门坎。
或许是无聊了,也或许是因为看着她的悟性,稍稍心动了,她忍不住从石壁之中走了出来。
朝雨看着面色清冷的沧澜,微微低眸,
“多谢前辈指点。”
沧澜摇了摇头,淡淡开口,
“算不得指点,只是告知你一声,持刀者,绝不后退。”
她淡淡的看着朝雨,并未有多说只是这一句话,好似是看清朝雨得某些秉性一般,持刀者,绝不后退半步,大敌当前,再怎么不可能,都要战!
朝雨听着微微一怔,随即看向沧澜,露出一个轻笑,
“朝雨绝不辱没刀之名。”
刀是沧澜悟了一声的东西,既然引她入刀道的她如此说了,那么她绝不会辱没了她引以为傲的刀之名。
现在的她,还未真正理解刀,更不怎么懂刀道,但手中持刀而站,绝不做逃兵。
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一直都印在她的脑子里,但朝雨姑娘在原则上的东西上,还是很有数的。
否则,她也不会在大周的时候数次潜入风云之中,搅的这一手乱子。
要么坐吃山空安逸等死,要么迎风而上作死到底!
她朝雨,可不平庸。
看着朝雨湛湛的眸光,沧澜眸色微扬,素手一挥,天空之中蓝波点点向着朝雨而来。
朝雨看着自己周身围着的那波光点点,微微抬眸,似是有些疑惑,沧澜面色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淡淡的看向身后的石壁,
“这石壁之上一万三千多刀,每一刀都带着我曾经的一次生死之战的刀意,你既习刀道,那我便赠予你,愿对你有些帮助。”
朝雨看着沧澜,微微张嘴,有些不可思议,她只是想要习个刀,她便将自己所有的刀念送于她悟道。。。。。。
“朝雨。。。。多谢。。。。前辈。。。。”
向来能拉能扯的朝雨姑娘,此时喉中千言万语,也只能化作一声无用的谢。
第162章 新生()
沧澜看着朝雨,微微闭眸,
“不必谢我,我能帮你的,也只有这些了。。。。。。。。”
良久,她张开双眸,看向朝雨,
“刀本无招,而自己的刀意,便也只能在自己的路上悟,别人的,其实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人人都有自己的道,有人为生,有人为守,也有人,只是单出的追求力量,也有人只是为了杀戮。
每种不同的刀意,都会有不同的领悟。
她的刀,向来都是杀招,刀刀致命,一生从未留情,从未失手。
或许对于那些正道而言,她的刀,也并非什么正道,杀戮太重,血腥太重,但对于她来说,并不怎么在乎这些。
在道的路上,守着自己便是,管他人作何?
朝雨看着沧澜,眉宇之中带走几分认真,拱手弯腰一拜,
“不论如何,今日朝雨都谨记今日前辈指点之恩。”
沧澜恍然一笑,好似这天地都失了颜色,她看着朝雨,一双如大海一般神秘的蓝眸之中,带着几分看不清的意味,淡淡开口,
“我在这里守了十万年,期限将至,你是最后一个来的人,也算是你我之间的一场因果造化,我沧澜一生执刀,一生持刀,今日将一声所悟尽数赠你,也算是缘分,只是最后那一句,不要辱没刀之名。”
持刀者,纵使并非为战而生,但也绝不后退一步!
持刀者,绝不能做逃兵!
朝雨听着微微抬眸,看着沧澜的眼睛,似是承诺,
“朝雨绝不辱没刀之名。”
沧澜听着洒然一笑,眸子微闭,
“这就够了,祝你。。。。。好运。。。。。”
声音落下,沧澜的身影消失在石墙之间。。。。。
朝雨看着沧澜的身影,眸色微微一缩,似是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可最后却是愣愣的呆在原地,任凭声音卡在喉咙里。
刚才她说了,最后的期限,她是。。。。。离开了吗?
还有刚刚她说,祝她好运。。。。。是为何?还是她早就知道敌人是谁,知道敌人的强大,所以才不告诉她?
朝雨微微摇头,这不可能,敌人再强大,也不可能是吓走沧澜的理由。
当年以筑基杀金丹,以元婴灭杀数千同阶,一把长刀,锁尽万千亡魂,以蝮蛇之血,灭了龙族大半,敌人强大,从不是沧澜后退的理由。
而且,沧澜并非死于魂虚神谴之战,在哪之前,她便已经没了消息,只是死后留了一抹残念在这里。
难道是魂虚长老的意思?
老神棍其实够强了,当年雷殇坡,他一把长剑可是扫了上百洞虚,可这么多年也只是在千华山躲着,在浅水镇上隐着,直到敌人追来,才不紧不慢的逃命。
这一次,他究竟又是算计了那些?
朝雨微微敛眸,有些想不清楚,空中沧澜空灵的声音传出,
“毁灭。。。。。即是新生。。。。。”
她的声音散去,那面满是刀痕的墙轰然倒塌,碎了一地的灰尘,朝雨微微后退两步,看着散在空中的那星星点点,眉宇直接掠过一抹沉思,
“毁灭。。。。即是。。。。。新生?”
这是什么意思,毁灭是毁灭,新生是新生,难道这两者还能混作一团不成?
朝雨了许久都没有想明白,只是那寒冰之上的尘埃里,一棵绿意钻出头来,将她的视线吸引过去。
她蹲下身来,看着那片只有一只叶子的小芽,寒风之中,虽是弱小,却是迎风而立,直直的向阳而去。
“毁灭。。。即是新生,难道是在说这个吗?”
沧澜最后的神识散去,象征着魂虚最后的传承之地也轰然倒塌,魂虚再无传承人。
不对,。。。。。朝雨眸子猛地一抬,魂虚传承依旧存在,魂虚再也没有了传承之地,可她。。。。却是传承了所有的渡灵诀。。。。。。。
朝雨看着片弱小的绿叶,良久,良久。。。。。。。
仙界,某个无名大山之上,山顶几片白云飘过,夹在着浓厚的灵息,一颗海棠树高高的竖在山顶,撑起一片树荫,树下,两个仙风道骨的男子正在对弈。
黑白棋盘之上,纵横交错,黑棋与白棋之间,正杀的火热。
那白衣男子手执白棋,举在空中良久,似是在思考。
他对面的藏蓝衣袍的俊美男子看着那白衣男子,咧嘴一笑,
“我说景坚,这次,你认输了吧!”
那白衣男子景坚并未理他,只是眸子轻轻一抬,淡淡开口,
“就你这个棋艺,也想赢我?”
说着,他将手中的白棋落下,瞬间灭掉一大片黑棋。
他对面的男子一双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不是吧,我这次可是练了三百多年才来找你的,又输了?”
景坚微微抬眸,淡淡道,
“那你回去在多练两百年吧!”
那男子微微咬牙,握了握拳头,
“算了,但这次我叫你想了这么长时间的对策,也算是进步了,总有一天,我一定赢你!”
景坚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叫他犯难?莫说是练上三百年,他练上三百万年也不是他得对手若非他一直迂回的留情,区区一盘棋,怎么可能下这么久?
对面的男子脸上带着洋洋洒洒的笑,
“景坚,咱们再来一盘吧!”
景坚微微摇头,看向远处,
“下次吧,我还有事。”
那男子微微疑惑,
“这仙界向来闲的很,十万八千年的没个事情,你怎么又有事了?”
景坚看向对面的男子,
“我为什么有事,你不知道吗?”
那男子听更是摸不着头脑,
“关我什么事?”
他常年在寒翠山,那里能够让他费心了?
景坚看着那男子,微微挑眉,淡淡道,
“一千年前我记得你带回来一个青衣女子。”
那男子听着脸上的笑容一僵,立即波浪鼓似的摇头,连忙撇清关系,
“不关我事,我就是那么一顺手,我跟她不熟,更不认识,不管她是又砸了擎神殿还是弄死了那个神君的嫡子,又或者砍死哪个仙君弄死灭了哪方神域,都与我无关,我不认识她!那个。。。。。景坚你先忙,下一个三百年我再来找你下棋!”
话音刚落,那男子便如火烧屁股一般一溜烟不见了人影。
景坚看着那男子离去的身影,渐渐收起脸上的笑意,眸中一抹阴翳划过。
魂虚最后的传承之地竟然倒塌了,最后的守灵人也散去了神识,他留着这个地方十万年就是为了钓鱼。
可如今,鱼没钓到,鱼饵却是没了。
景坚眸子微眯,看来他真的小看了魂虚最后的手段,竟然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传承给送了出去。。。。。。。。
第163章 不是树藤()
黑河古境之内,朝雨站在大地之上,看着四周漆黑的夜幕微微拧了拧眉头。
刚才练刀一不留神险些踩到那刚刚钻出来的小绿叶,情急之下她转身找了个地方转过去,结果踩到一颗碎石一下子给她滑到了这扇虚门之中。
不是说这黑河古境的大门是随着时间方向不停的变幻的吗,难道周期过去了,这扇门又转回来原地,还这么巧的让她给一脑袋钻了进来。
感受着这阵阴风,朝雨倒不是害怕,只是隐隐的感觉到丝丝来自老天爷的恶意。
她总感觉,来到这黑河古境,她会倒霉!
寒风中朝雨微微缩了缩脖子,灵海内回转起灵气,这才微微暖和不少。
看了看四周,迈着步子向前走去,刚才回去看,那扇虚门已经不见了,反正来都来了,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去前边走走看呗,或许有什么机缘呢?再不济,碰到个人找个路也成,毕竟她读的书再怎么多,也是世间有的书籍,这黑河古境内部的东西,可绝对不会被世人所知,往往都是宗门之内的绝密。
毕竟,宗门弟子与无名散修,总是有着一定的区别的。
可朝雨刚刚往前走了两步,还没等看见机缘的影子,人影倒是有一个。
那人一边跑着一边大喊着往前走来,朝雨定睛一看,咦,那不是云琅吗?身后还有一些移动的黑点,因为太远了,她有些看不清楚。
可当他走进,再仔细一看,喵的,他身后的哪里是黑点,那是一群暗黑土蜂!
喵的,这家伙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吗!
云琅看见朝雨,顿时眸子一亮,张牙舞爪的向着朝雨扑来,
“呜呜呜。。。。。朝雨,果然是缘分呐,救我――”
朝雨看着他身后那一团黑乎乎的土蜂,瞳孔骤然一缩,
“喵的谁跟你缘分!给老子滚!”
说着,朝雨姑娘拔腿就跑。
云琅看着朝雨仓惶逃命的身影眸子一瞪,
“相遇即是有缘,何故匆匆而去,朝雨,等我!”
朝雨听着云琅文邹邹的话语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喵的,能不匆匆而去吗,你丫身后的那可是黑暗土蜂,这要是让它咬上一口,那还有命在?
明明看到她还引着这群土蜂往她这里来,你有木有良心,要不要脸了!
可事实证明,云琅这家伙,没有最不要脸,只有更不要脸,看着朝雨的身影便是一阵狼嚎,
“朝雨,你我怎么也是同生共死山盟海誓过的,你怎能这样离我而去!”
朝雨听着这一句话嘴角一抽,忍住回头将口水一口喷到云琅脸上的冲动咬牙开口,
“谁特么的跟你山盟海誓了,山盟你大爷的海誓!”
云琅听着眉眼一竖,
“我们约定过的,之前的恩怨都不作数,从此重新认识做朋友啊!这不是山盟海誓吗?”
朝雨听着微微咬牙,瞥向云琅的余光都快要能够飙死人了。
云琅看着朝雨的眼色微微拧眉,满是无辜,
“我用错词了吗?那个我书读的不多你别见怪,不过朝雨,你不能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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