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表面上云淡风轻,实际上却热情如火的碰触,轻易地就让亚海和冰睫沉浸在欲火中。
亚海的舌尖不由自主地迎向在他唇缘轻舔的灵舌,那种又痒又舒服的感觉弄得他整个人飘飘然的。
“嗯……”
耳畔拂过一声带点撒娇意味的轻喘,在他明白这声吟哦是从自己的嘴里逸出并感到羞愧前,冰睫已经先一步转移了他的注意。
冰睫原本用手撑起的身体缓缓落下,让两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
这时有个灼热又坚硬的东西抵触在亚海的下腹,他不用多想就惊觉到情况不对劲。
“冰、冰睫?”
亚海忍不住用力地推着仍然吻得意犹未尽的冰睫,他睁大的眼睛里盛满惊吓和对无法控制情况的恐惧。
“什么事?”
看来他这声喊叫来得不是时候,因为冰睫抬起来的银眸里除了欲火之外还有一丝微怒。
很显然地,他不太高兴亚海打断他正要进行的事。
不过情况紧急,他可管不了这样会不会惹毛冰睫。
“那个……”
完全不晓得自己那半带惊惶的表情、犹疑不定的眼神和话说到一半就冻结在唇边的可怜模样会带给冰睫多大的冲击与诱惑,亚海又用力地推了推冰睫的肩膀,希望他能离他远一点。
但他的期待就如天边最不起眼的流星一样,咻的一声就消失了。
“我已经等很久了。”冰睫的嗓音低沉得诱人失神。
而他原本应该澄明如月的银色眸子里也染上了一抹红艳的火焰。
不晓得该作何反应的亚海只好选择沉默。
其实他也不是讨厌跟冰睫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只是人对于未知的事难免都会有些畏惧,加上此时冰睫注视着他的眼神那么可怕,让他有种会被一口吞下的错觉,所以会退缩也是正常的嘛!
亚海虽然想逃离眼前的压力,但那双锁住他一举一动的银眸显然不愿意让他逃避。
面对亚海,冰睫自认自己已经是耐性十足了;至少在他以往和其他人的交往中,他从没有这么“清心寡欲”过。
亚海是第一个撩起他性欲的同性,也是第一个让他明明就快欲火焚身,却还是用尽全力忍下,就为了要尊重对方意愿的人。
身为生性浪漫的法国人,和许多女性茭往过的冰睫却一点也不称职。
因为他丝毫不享受谈情说爱的浪漫,也从不认为恋爱是值得花费心思的。
他以往跟女人交往不过是为了满足生理上的需求罢了,与感情这种东西一点关系也没有。在遇到亚海之前,他一直都这样认定,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论点。
然而现在这个他向来深信不移的观念却不攻自破,原因就是眼前这个年纪明明比他大上好几岁,个性却一点都不沉稳,经常为了一点小事就火冒三丈,一气起来便不顾一切的可爱的上司。
冰睫一点也不觉得用可爱来形容比自己年长的亚海有何不妥,因为每当他赌气或是被激怒时,那双又大又圆的黑眼睛真的是很可爱。
活到现在,他才第一次有那种心头暖烘烘的感受;为了想看亚海的反应,他总是会故意刺激他,但那却是不含一丝恶意的。
而且在发现亚海会对比亲吻更进一步的亲密举动产生畏惧时,他甚至会心生怜惜——这可是连他自己都不晓得自己会有的感情。
就因为这样,他才会屡屡克制住自己的欲望,也让他们两人的关系一直在原地踏步。
能有耐心到这种程度是连他自己都始料未及的,而且有几次他甚至还是在紧要关头被迫踩煞车。
即使压抑得很痛苦,他也从来没想过要强迫亚海接受他,但现在他却发现要是再这样下去,危机就会离他越来越近。
这全是那个自称亚海好朋友的男人出现的关系!
冰睫原本以为自己根本没有谈恋爱的天分,但亚海却轻易就让他办到了;一直心如止水的他,没想到竟然也会嫉妒。
嫉妒的滋味一点都不好受,那种无法确实捉紧对方的不安更是让他决定要改变以往的做法。
他确信亚海对他也有相当程度的感情,只是仍对越过那一条界线感到不安罢了。
亚海那个不该在这里出现的朋友竟然能找上门来——不过他可不打算让那个男人有任何趁虚而入的机会。
即使可能一开始要强迫亚海,他也要让亚海在今天成为他的人。
“可以吧?亚海?”
这时,冰睫那充满诱惑的嗓音就派上了用场。
而且那个本来一直在房外拼命敲门的迪梭?泛?崔斯兰德,也在此刻停了下来。
这样最好,冰睫在心底冷哼一声。希望他不仅是别来打扰他跟亚海,最好是连他的人都可以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唔……”
被冰睫用那种低沉诱人的声音在他耳边刻意轻轻吹拂,亚海只觉得自己的力气仿佛像落在烧红铁块上的小水滴一样,瞬间被蒸发在空气中。
他原本抵在冰睫肩头的双手一软,僵硬的身体也跟着放松。
“可以吧?”冰睫又问了一次。
没点头,但也没有摇头,亚海只是怔忡地看着深深凝视着自己的银灰美眸。
他这个模样已经明白地告诉冰睫答案了。
尽管脑海里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警告亚海应该要及早抗拒以免悔不当初,但当那双美得惊人的银眸定定地看着他时,他觉得自己就像被一张施了魔咒的网子紧紧罩住,压根儿就动弹不得。
亚海全身无力地再度迎接冰睫欺上来的温暖,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就在此时,房门的方向传来一阵声响。
“亚海!”
突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传来,冰睫不悦地坐起身子,但并没有离开亚海身上。
而意识仍然处在模糊状态的亚海则困惑地看了冰睫一眼,随后也将目光移向门口的方向。
只见一男一女慌张地跑进门内。
“迪、迪梭?”
“亚海!”率先冲进房门的迪梭丝毫没有心情去理会他身后那个已被眼前景象吓住的女服务员,他的心全系在自己暗恋多年的亚海身上。
但跟在他后面进入房间的女服务员却是震惊不已的。
“这是怎么回事?”
她听说住在这间房内的顾客因身体不适,无法自己开门求医,所以他的朋友只好求助于饭店的柜台人员。
但眼前的情形……看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虽然床上两人的衣衫都还算整齐,但看地点和两人的姿势,再笨的人也猜得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就算他们都是男人也无关紧要,因为光是那个俊美得令人惊艳的银眸美男子,就足以让整个画面看起来丝毫不显突兀,反而还有种难以形容的美感……
不过现在应该不是想这种问题的时候!
都怪她在柜台时只是听到眼前这名棕发帅哥的一句话,就毫不怀疑地拿了钥匙来开门。
怎么办?这可是涉及顾客隐私权的问题,她这么做是会被开除的!
猛然思及现实的问题,心中涌上来的危机感让她倏地感到眼前一阵晕眩,手脚也跟着冰冷起来。
但房内的其他三个男人似乎都无心去注意她的存在,空气中弥漫着一触即发的紧绷气氛。
第二章
往前跨出一大步,迪梭·泛·崔斯兰德脸上的神情简直就像是被暴风雨笼罩一样地狂怒。
开亲眼见到自己心仪多年并视如珍宝的亚海被别人压在身下,这教他如何冷静?
“你这个——”
他伸出手想要揪住宅区冰睫的领口,但指尖才碰到他的衣领就被甩了开来。
“哼!你不晓得擅闯别人的房间是非常无礼且犯法的行为吗?”冰睫冷冷地斜睨着同样是一脸怒容不得的迪梭。
擅闯?
原本一进之间还想不通迪梭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亚海,在听完冰睫的话后瞬间清醒了过来。
说实话,要不是迪梭自己跑进来,他早已忘了冰睫把他这个特地前来找他的好友给关在门外。
突然,映入眼帘的女服务员,让亚海想起自己现在的模样是如何地丑态百出。
“冰、冰睫!”
他以微弱的声音低声叫着,就只希望他能尽快离开他的身上,以解除他现在的窘迫状态。
可是冰睫和迪梭只是全神贯注地怒瞪着对方,根本就没心思去理会他如蚊鸣般的挣扎。
“就我所知这里并不是你的房间,你没有资格对我这么说。”
“这里是不是我的房间用不着你来决定。”
听完迪梭的话,冰捷立刻冷冷地回道。
“是吗?同样是擅闯亚海的房间,我可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差别。”
“擅闯?我看你到现在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
冰睫冷笑一声,傲慢地眼神和自信的态度,让原本自认“进展”和他不分轩轾地迪梭有种不祥的预感。
“什么?”
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不管你有没有来打搅我们……”
刻意顿了一下,冰睫挑高一边的嘴角,慢条斯理地咧嘴笑道:“亚海都已经是我的了。”
尽管事实未成,但只要他认定亚海属于他,那么亚海这辈子就只能乖乖地待在他身边。
我行我素惯了的冰睫,一点也没有想过在这么说前,似乎应该要询问一下亚海的意见。
“什么叫已经是人的了?”
迪梭的脸变得有些狰狞。
“就如字面上的意思。”
明明知道这种不清不楚的说法会引起他的误会,蛤冰睫仍是这么做了,因为这正是他的目的。
而亚海仍然只能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两个越来截止莫名其妙的男人。
至于一心想和冰睫抗衡地迪梭则是脸色发白,久久无法言语,只能恨恨地瞪着仍压在亚海身上的冰睫。
他再度握紧拳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这混帐!”
眼看他一拳挥出就要打上冰睫那张俊俏的容颜,但却又被冰睫给挡了下来。
“我可没有挨你这拳的理由。”
冰睫只是微微地转动一下手臂,就技巧性地将迪梭那道攻势给化解了。
“先、先生?”
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饭店的女服务员登时吓得花容失色。
她原本以为事情再麻烦也不过是口头上的争执罢了,但要是这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真的打起来,那可就糟了。
“你们住手!”
亚海注意到僵在一旁的妇服务员脸色十分苍白,所以他想赶在两人大打出手前阻止他们,可是正在气头上的冰睫和迪梭却根本听不进他的话。
真是麻烦!
为什么这两个人见面的场面总是这么火爆?又不是仇人,干嘛每次都要怒目相向呢?
冰睫看迪梭不顺眼的原因他大概知道,因为冰睫总是误会迪梭对他别有居心,至于迪梭为何会跟冰睫合不来,他可就一点头绪也没有了。
既然好言相对没有用,也显然没有人想花时间听他说,那就别怪他使出蛮横的手段了。
亚海猝不及防地用力推开依然压在自己身上的冰睫,随即二话汪说地打了他一巴掌,然后再转过身子,也给了一脸惊诧的迪梭一巴掌。
“你们两个闹够了没?”
“亚海?”
看来这个方法还挺管用的,只见他们两人先是一愣,然后就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吵成这个样子,可是拜托你们别一大早就在别人的房里吵吵闹闹好吗?”
受不了!
难道在场的人只有他是正常的吗?
亚海双手叉腰白了顿时哑口无言的两人一眼,然后才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僵在一旁的女服务员笑了笑。
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吵成这个样子?
天啊!
怎么会有人迟钝成这个样子?
在饭店附属的高级餐厅里,冰睫坐在靠近窗边的位子,他一手端着刚煮好的香醇咖啡,一手则托著脸,以一种莫测高深的目光注视著坐在他对面似乎有些不自在的亚海。
比起被打了一巴掌,亚海的那句话反而带给他更大的冲击。
他以为已经将自己的想法很清楚地表现出来了,可是亚海那句话却让他有种在原地踏步的感觉。
的确,他并未做出直接的告白,可是他相信自己对亚海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但为何亚海会说出那种像是一无所知的话?
他这辈子从没做过什么心情表白之类的愚蠢举动,可是看这样子,近期之内他应该会被迫破例。
而且这其中,还有泰半是因为那个名叫迪梭的家伙!
为什么因为那家伙的出现,他就必须被迫去做一些非自愿的事?
不!
应该说若是亚海表示想听他的告白,那他就可以为了他而破例,而且不要说一次,就算是一百次。一千次他都无所谓;但现在却是因情势所逼,所以他可一点也不乐意说这种话。
嫉妒的滋味已经苦涩得让他觉得餐点难以下咽,再加上亚海那句无心却残忍的话,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冷静和理智渐渐剥落的碎裂声响。
冰睫越想心情越差,他身上散发著不悦的气息,就连路过的传者都能感受到他那股昭然若揭的怒意。
如果不是冰睫的外貌太吸引人,想必他那种毫不将他人看在眼里的态度一定会经常引起众怒。
好不容易捱完一顿难以下咽的早餐,亚海在吞下最后一口松软的炒蛋后,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子。
“你要去哪里?”
冰睫一把扣住他的手腕,不让他有逃脱的机会。
“可是我吃饱了啊!”
“那就乖乖坐著等我吃完。”
“可是我之前答应迪梭吃完饭后就要去找他,你当时也在场不是吗?”
冰睫跟迪棱合不来是任谁都看得出来的,既然如此,要是再让他们两人同桌用餐,说不定会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为了避免这种可怕的事发生,亚海只好答应分开陪伴他们两人,这才让原本要跟上来一块儿用餐的迪梭心不甘情不愿地转身走到另一间餐厅。
而且当他这么建议时,冰睫一直是沉默不语的,所以他才会以为他默许自己的作法。
可是现在……
“坐下来。”
冰睫一点也不理会亚海著急的模样,他手劲一使就让他跌坐回镶著金线的绒布座椅上。
“冰睫!”
“坐好,我这边还没结束。”
“可是——”
“你坐著就对了。”
冰睫仍然慢条斯理地吃著早餐。
“说不定迪梭已经吃完,在等我了。”
亚海焦急地看著他。
“你管他。”
冰睫冷哼一声。
他一手按住亚海蠢蠢欲动的手,不让他有离开的机会:一手则自顾自地著咖啡。
“我怎么能不管他?这是我答应他的啊!”在装演华丽且气氛高雅的餐厅里,亚海不自觉地压低音量。
他当然知道冰睫的心情不只是不好而已,而是差到不能再差的地步,可是他对朋友做出的承诺怎能轻易毁约?
奸吧!他承认他也很清楚冰睫会大动肝火是为了他,可是他明明对他强调过很多次,迪梭真的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嘛!
为什么不论他怎么解释,他就是不懂?
他心情不好也就算了,可是把事情闹得这么大,而且还在外人面前演出那种糗剧。
不过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当时目睹那个场面的人是这家饭店的服务人员,所以应该不必担心她的口风会不紧才是。
况且迪梭不过是因为担心他,才会找人开锁冲进他房间,冰睫实在没必要反应过度才对。
看著紧紧覆盖在自己手上的大手,亚海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幸亏这次他们是坐在最角落的位置,否则恐怕又会招来许多好奇的目光。
亚海莫可奈何地等到冰睫吃完盘子里的食物,才有机会跟著他走出餐厅。
“亚海。”
他们才刚踏入铺着暗红色地毯的饭店大厅,就立即传来一声略带焦急与紧张的呼唤。
“怎么,你还在啊?”
看著向两人走来的迪梭,冰睫冷冷地哼了一声。
而迪梭则是懒得理他,只是迳自走到亚海面前。
“我已经等你好久了,一直不见你出现,还以为你放我鸽子了呢!”面对亚海,迪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