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是本账册?”大刀用剑挑开地上的布包,再三检查无毒后,上前查看后肯定的道,“是账册!是我们要找的账册!”
“是真的!”几人轮番查看最后终于确定,
慕文暄和林纾面面相觑。
这叫什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状况是好还是坏?
这人是敌还是友?
有什么企图?
莫非是另一个陷阱?!
…………想多了,射箭的人已经回去睡觉去了。
………………
第二天天一亮,辗转一夜难眠的林纾来到了慕文暄的房间。
“陛下养的两只猫熊眼睛跑你脸上了。”林纾好笑的打趣慕文暄。
”彼此彼此!”
林纾摸着自己的眼睛哀叹道,”想我这花容月貌,现在凋零的似残花败柳,殿下,您要对人家负责……嘤嘤嘤。“
”可以,以后你和我住在一起。“
“啊……!”没被踢也没被虐打,林纾反倒不适应了。
“宫中除了我和皇兄,只有一种男子可以住进内宫……一会儿后,我让大刀给你净身。”
“歹毒啊!……是不是人,我们林家五代单传,就指望着我这万顷地里一根独苗传宗接代,你这是让我们家绝后。”捂着裤裆,跳出三米,林纾一下子蹦到门外。
守候在一旁的大刀就不明白了,殿下当初为什么选了这么个不着调货为伴读呢?
”进来,有正事!“
…………
“不走,绝对不走!“林纾难得的正色道。
慕文暄是他的知己好友,更是他的主子,怎么能把他自个儿留在这里。
“我最信任你!”
被这样充满信任的黑黝黝的眼神直视着,直的也要变弯了……绝对不是,想歪了!
稳定住怦怦怦的心跳声,尚余一丝理智,林纾挣扎着问道:“为什么?”
“账册是公事,很要紧!接下来是私事,对我……更要紧!”慕文暄看着林纾诚恳的道,“护送账册回京并不轻松,但只能拜托给你了!”那些人听到放声,鱼死网破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
两人一道回去,顾及着他的身份或许还有一丝手下留情的机会,林纾独自一人,就…………,让林纾独自涉险,他有愧!但好不容易得到他的消息,绝对不能放过。
若想找到他,必定费时费力。
可账册事关重大,不能拖延,所以只能先让林纾回京。
兵贵在神速,布置一番,说不得一路会相安无事。
林纾最终被说服了。
能让一向公私分明的宣王弃公就私,唯有事关陛下的事,做臣子的遵命就是了!
………………
送走林纾,慕文暄看着包着账册的灰布发呆。
上面一块一块的黑迹,刮了一点放在水里,有了丝丝香气,这味道似曾相识……可偏偏思绪像被堵住,怎么也想不起来。
花了一晚上的功夫,记忆力超群的慕文暄终于想起来了,这是……玉颜膏。
但怎么可能呢?!
用玉颜膏的良妃没了,造出玉颜膏的聂老也早就消失了。
亮出身份,还帮了他一把,是不是代表着聂老要重新出山……不,绝对不会的!
慕文暄苦笑自己的异想天开……聂老的恨比海深,怎么可能轻易原谅皇家!
天下名医无数,可活不了皇兄的命,为了皇兄,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试上一试。
……………………
早起,谢九洗完脸,闭着眼摸索了半天,也没找到唯一的擦脸布。
想想,嗷……拿去包账册本了。
反正也脏了,丢了就丢了吧。
用袖子擦干了脸,谢九扛着扫把欢快的扫地去了。
与此同时,慕文暄撒出去的暗卫精英,开始在祁阳县到处找人。
第8章()
明媚的秋天,却明媚不了太师府众人的心。
十年功夫,谢老夫人的头发全白了,本来平和的人现在只剩下满腔愤恨。
“送家庙吧。”
“……怕是不行的。”谢方臣疲惫不堪……又一个妾室的孩子没有了。
快五十的人了还是没有儿子,这一切都是拜安和所赐。
从七年前纳了第一个妾室,他和安和的战争就开始了。
拼命的想护下一个儿子,可凤仪留给安和的人总能找到空子,至今没有一个儿子能成活……安和这是想让他断子绝孙呀!
也曾狠下心处理过,可安和几次都闹到了陛下面前,看着陛下似笑非笑的脸,谢方臣无地自容。
从那以后,像是抓到了他的软肋,安和行事越发肆无忌惮……整个太师府变的乌烟瘴气。
再等等!再等等吧!总是能找到机会的!!
………………
“娘,爹……会恨您的。”谢三姑娘谢璎珞红着眼睛劝道。
“我才恨!”安和郡主歪躺在临窗的榻上,拿了帕子给谢三擦了擦眼泪,“儿啊,娘不能生儿子了,你爹就坏了心肠,我如同活在地狱,他想舒心的过日子,做梦!……你放心,府里的事传不到外面,你和玉环未来的婆家不会听到一星半点的不好。”
“谁要说这个!”说起婚事,谢三没有羞涩,脸色倒是难看起来……她心里有人了,可娘不同意,硬是要绝了她的心思
“熄了心吧,娘是不会让你进宫的!”安和郡主眯了眯眼,女儿的心她都懂,所以更不可以!
“娘!”
”叫祖宗都没用!”
“陛下对您好。”这么看重娘,岂会不看重她!
“好?”阴郁在眼里聚集,有些话安和郡主不敢说,说了恐有灭门之灾,“你懂什么……明儿你跟我去金山寺上香。”
上香有时候就意味着相亲。
倔强的闭上嘴,谢三的眼泪似珍珠般掉落。
安和撇过头,狠下心没有安慰她,金尊玉贵养大的女儿,不能眼睁睁送她进火坑。
谢三出了寒梅院,犹豫再三,还是转向了爹爹的正阳院。
……………………
谢九幸苦的抓着毛笔,吴掌柜幸苦的看着她写字。
字倒是都写对了,可……狗刨啊狗刨。
抓了抓脸,略红,“这个用着不趁手。”没钱买纸笔,平时用树枝练字,现乍用高级货,谢九表示用不惯,“有没有烧过的炭?有就拿来,用那个写的快。”上百张方子,用毛笔得写到猴年马月。
“烧过的炭倒是有,不过,有一种新出来的铅笔更好,用吗?”
吴掌柜不但有上进心,还是个时尚爱好者,尽管身处穷山恶水之地,但几月之间总要往返京城那么一趟,总会带回一些新出的玩意把玩一番,以防回去祭祖被人嘲笑是个没有见识的土包子。
铅,铅笔……是她以为的那个吗?
“是黑家出的吗?”
“当然,说来也怪,这一二年,凡是新奇玩意,都与黑家有关,不愧是大齐第一皇商。”
看着自己的菜单子,想想人家的玻璃水泥和铅笔。
自卑了呀!
那个黑家神童是不是黑冥还不肯定,但看着弄出来的玩意,完全可以肯定这就是穿越老乡!
但都是穿越的,怎么差距就这么大呢!
怪就怪上一辈子没好好学习,除了射击拳脚破案和吃喝玩乐,奇巧淫技,什么造福人类的玩意也没记住。
要不是家里是开私家餐厅的,大概连个菜方子也记不住吧。
受刺激了……站起来撸!奋起来撸!
谢九接过铅笔,拿起白纸,刷刷刷的奋笔疾书,写下了饭馆经营十大策略……偷师上一辈子哥哥的计划书。
两眼冒光的吴掌柜,激动的抱起豆芽菜谢九举高高,“小财神爷,小财神爷,怎么这么可人疼呢!有了这个,就是脱离吴家,爷也能挣个皇商当一当,这脑袋瓜子是怎么长的呀!”
把人放下,上手就摸头,摸掉了帽子,摸到了一个圆溜溜的光脑袋。
“……”吴掌柜瞪圆了眼,保持着摸头杀姿势一万年不变。
自手掌下移开脑袋,带上帽子,抬起小脸,谢九淡定的双手合掌,”贫尼……还没有法号,吴掌柜随意就是。“
小黑脸是女,女的……不是,是尼姑!!!!!!!!
…………………………
敲定了合作事宜,让神思恍惚的吴掌柜答应去查黑家神童的底细,谢九满意的带着五只烤鸭走了。
尼姑……吃烤鸭?
吴掌柜的心飘了一飘又落地上,良久,笑出了声……有趣!有趣!
路过狗娃家的炊饼摊子留下了一只烤鸭,得到了一坛子腌好的酸菜和母子俩热情的笑容。
抬脚继续走,看到了对着金银铺子发愣的克尔曼。
正想着找他,倒是不用走远路了。
“克尔曼,把烧鸭带回去给孩子吃。”
克尔曼弯下了高大的身子,迟疑了半天,红了脸嗫嚅的道,“还,还要虎骨吗?”
不是说母虎还在产崽吗?
谢九看着羞愧的克尔曼,又看了看金银铺子……这是缺钱了!
掏啊掏,掏出吴掌柜刚给的二十两银票,“够吗?”
“够了!”
谢九裂开嘴笑了笑,踮起脚拍了拍克尔曼的大手,“别去杀虎,产崽前后的母虎最可怕!”
“呼肯……”
“是借给你的,有银子就还我……走了。”走了几步停住,回头问,“上一次的虎皮买了多少银子?”
“胭脂的弟弟……帮着卖的,说皮子不好,有洞,只能卖五两。”克尔曼憨憨的道。
“有洞吗?”
克尔曼困惑的道,“当时一箭射了老虎个对眼。”
也就是没破,“怎么不追问?”
“胭脂说,说我们是贱民,对方找借口压价也正常,还说他弟弟能帮着卖了,就是情分,再去追问,恐伤了两家和气。”断断续续的说明白了。
谢九朝他挥挥手,转过身脸色就变了。
闲聊时,吴掌柜说过一张完好无缺的老虎皮能买上百两,在京城还能买上几百两,……那对姐弟真是贪心呢!!
…………
“又怎么了?”
“被奸夫淫/妇气到了。”
聂老头撕下鸭脖子塞到谢九手里,”吃吧,解气!”俩人都喜欢这部位,难得聂老头没抢,谢九也好哄,一个鸭脖子就眉开眼笑。
“克尔曼的老婆不妥当,这事管,还是不管?”
“切,老子让你不管,行吗?……做吧,出了事,还有我呢。”
谢九愣住了,良久后,哑着嗓子道,“好。”
上辈子爸爸和哥哥也长说,想做什么就去做,出了事,大腿给你抱!
谢九端过烤鸭,细细的把肉撕下来,又从小背篓里掏出从吴掌柜那里摸来的两壶酒,红着脸推到聂老头面前。
哈哈大笑着,聂老头抓起酒壶就喝……他的小闺女哟,连感动都表达的这么羞涩!!
………………
“确定吗?”慕文暄抖了抖手中的纸问道。
“确定!”
“那就去会一会她!聂老……咱们是撼动不了的,那就选一个容易的下手。”
“……是!”
第9章()
谢九背着柴火回寺庙,路过厨房,凶猛的嚼着肥肉的清乐向她招了招手。
略迟疑,还是走了过去。
“香吗?”清乐夹起一块肉递到谢九鼻子低下,“想吃吗?”
刚啃完一只鸭子,一路上还在打饱嗝的谢九只好点点头……一个总吃不饱的小可怜见着香喷喷的肉不喜,有点不合情理。
“吃吧!”筷子一松,肥肉掉到了地上,清乐过来把谢九的头向地下按,笑嘻嘻的道,“吃呀,吃!!不是想吃吗?!”
耳朵里都是清乐充满恶意的笑容,努力向上支起脑袋的谢九开始思考人生。
人的行为怎么就能这么恶劣呢?!
若真是个正常的十岁孩子,受尽了这样的虐待,她现在会变成什么样呢?
为了一张户籍,她是不是忍耐的够久了……不忍了,再忍就成神王八了。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夜色已黑,秋天的晚上已经带了丝丝凉意。
谢九关上了厨房的门,开始教清乐思考人生。
再有后台,再没脑子,清乐也知道吃肉这事不能拿上台面,就挑了个无人之时,正好,此举方便了谢九行事。
夜还很长!!
………………
太阳还没升起来,谢九的一天就开始了。
吃完藏起来的食物,在山上山下跑一圈,扫干净了寺庙内的落叶,可以到厨房领一碗能照见人影的粥……称为米汤更合适,和一个小孩拳头大小的窝窝头。
没资格进正殿和众比丘尼一起用餐,谢九就随意找个地对付着吃完。
吃完早饭,不用和任何人打招呼,就去砍柴,只要能保证第二天光宁庙的柴火够用,谢九一天不回去都没关系。
第二天,谢九像往常一样起床。
正打算像往常一样吃完饭运动,就听到了钟声……这是紧急集合的钟声!
莫不是清乐告了状,代主持圆嗔要罚她?
如此想着,谢九的脚下不停,向着大殿跑去。
光宁庙大殿中央,圆嗔圆盘似的脸上布满了阴影。
“昨晚……清乐死了。”
………………
没有报官,因为明天主持就回来了,毕竟死的是她的侄女,有什么事等她回来再处理。
寺庙里人心浮动,圆嗔也无心管理,其他比丘尼怀着忐忑不安的心各自分撒开来。
死人耽误不了活人活,所以饭还是要吃的,柴还是要砍的。
谢九背着箩筐,晃晃悠悠的下山了。
清乐竟然死了?
人缘太坏的下场就是敌人太多,看看,不明不白没了命了吧!
………………
慕文暄坐到谢九对面时,谢九正在一个破烂的茶馆喝水。
“茶好吗?”慕文暄看着满脸都是玉颜膏的谢九,只叹小尼姑暴殄天物。
“不懂!”某位殿下搭讪方式太拙劣了,但想想那五两银子,谢九便没计较他是不是别有用心……主要是自觉得身上没什么可让人觊觎的。
“……”本来就不善于聊天的人哑火了。
“看,看什么呢?”鼓足勇气再开口。
“看贱人!”谢九看着对面正在拉拉扯扯的人皱眉。
犯了嗔戒和恶口了呀,小尼姑。
慕文暄转过身看到了一对男女背影,不感兴趣,再回过身,谢九……不见了。
脸黑。
”爷……”
“跟着。”
“……是!”
两人尾随在谢九身后。
………………
在一座荒凉的屋子的墙上,谢九刚爬上去,慕文暄就来了。
随意的瞥了一眼跟着她趴在墙头的慕文暄,谢九低声道,“把头低下。”
慕文暄缩了缩,学着谢九只露出一双眼睛。
这是个偏僻的地方,人迹罕至,四处漏风的屋子里很快传出了男女欢爱时的高唱低吟。
小尼姑来偷看春宫戏?!!!!
听着越来越激昂的声音,慕文暄尴尬的不要不要的。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一僵,回过头,慕文暄不可置信的看着把猫狗打架学的惟妙惟肖的小尼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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