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赶紧的从屋后面走出来,就看到一个彪型大汉弯着腰,憨笑着接受老婆婆的摸头。
一看到这男人,谢九总算是明白了,为啥婆婆对慕文昭好,为什么会那么热情的收留他们……合着婆婆的儿子也是一个大胡子。
“你们是谁?”彪形大汉一看到他们,眼里精光一闪,立马巧妙的护在了老婆婆前面。
“柱子,挡着娘的眼了,快让开。”名唤柱子的大汉连忙让开,老婆婆指着谢九和慕文昭笑道,“这是在咱们家借宿的客人,不得无理。”又对慕文昭和谢九道,“这是我儿。”
“大……,”叫叔还是哥,看到老婆婆的年纪,谢九果断的叫道,“大叔,我们路过此地,幸得老人家收留,才没有露宿山里,多有叨扰了。”
美貌的小孩彬彬有礼的道谢,柱子放下了心,抱拳道,“多礼了。我在前面县城的粮店做工,每旬只能回来一次,家父早逝,家母一人寂寞,时常救济些路人,世道虽好,可歹人也不少,失礼之处,两位切莫见怪。”
老母没有见识,可柱子是见了点世面的,尽管慕文昭一言不发,可那浑身的气度,让人望而生畏,一看就知道这不是寻常人。
“你在粮店做工?”谢九还没来得及再说客套话,慕文昭突然问道。
“是。”柱子恭敬的道。
“粮店的掌柜是我家老头子的好友,柱子在里可受重视了。”老婆婆愉快的笑着道,“这几年,下乡收粮的都是我家柱子。”
“大叔可是账房,很有前途呢。”谢九笑着赞道。
“柱子不是账房,他是负责拉粮入仓的。”
老婆婆继续炫耀,可柱子看着慕文昭和谢九眼里隐隐有着尴尬。
谢九和慕文昭对视了一眼。
拉粮入仓可不是好活,这活又累有苦,还得不到好处。
看来这不是受重视,这应该是受排挤了,因为担心母亲惦记,就说了善意的谎言,谢九对柱子霎时有了好感,笑着道,“婆婆有福了。”
“那是那是,柱子,你陪着客人闲聊几句,我给你热饭去。”
“婆婆,我和你一起去。”谢九忙道。
“好。”
………………
谢九和老婆婆进了厨房后,慕文昭指了指外面,柱子很有眼力劲的跟着出门去了,交谈了一会儿后,柱子就回屋吃饭。
吃完饭后柱子就出去了,老婆婆提着衣服到河边去洗,谢九一见两人都不在就想躲进厨房,慕文昭一伸手,提着她的衣领,把人拽回了屋。
不拽不行!
暗示也暗示了,明说也明说了,这小丫头就是不肯跟他单独相处。
“干嘛,干嘛,男女授受不亲,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惹来闲话的。”被提留起来的谢九再一次下定决心增肥。
“你看了我的身子。”慕文昭盯了她半天突然道。
谢九“……”马丹,你是烈男吗?还是贞男?!就那,那破身子,姐都没说看了要长针眼了。
“你亲了我的嘴。”
谢九“……”求不提这茬!要是时光能够倒流,绝对一脚把你踢下河里去毁尸灭迹!
“所以,你要负责任!”
谢九“……”世道颠覆了,男人要女人负责任?!
“这是我家的家传之宝,从来只有正妻可以得。”慕文昭不由分说的把随身玉佩戴在了谢九的脖子上。
从晕眩中猛地醒过来,谢九就想要扯下脖子上的玉佩还给慕文昭,双方一个扯一个阻挡,谢九没取下玉佩不说,还被挂玉佩的绳子拉伤了手。
一点殷红的血珠出现在手指上,谢九习惯性的想要甩一甩,谁知道接下来,就被一个温热含住,手指头没入了慕文昭的口里。
呆若木鸡的看着慕文昭黑鸦鸦的头顶,谢九更晕了,这,这是怎么发展到了这一步?
口里不再有咸味,看来不流血了,慕文昭抬头,温柔的握着谢九的手道,“我们可以回京城了。”
“什么,什么?”一句话把谢九振回了神,顾不得计较慕文昭之前的举动,着急的道,“我们还没查看完呢,还什么收获都没有,你,你不能过河拆桥!要是就这么回去禀报皇上,他不信有旱情怎么办?”
怎么没有收获,最大的收获就是你……最大的,不能放手了!
要想转移一个人的注意力,就要提她最为关心的事。
看着老实的带着玉凤佩,已经忘记了自己刚刚轻薄了她的小丫头,腹黑陛下微笑着道,“不用查看了,我相信有旱情了,当然会如实禀报陛下的。”看来要去见一见聂藏鱼了,在得到他的承认之前,先不能曝露身份,省得吓跑了机警的小猫。
“咦。你这态度改变的太快了吧?”大胡子总算是信了,谢九也松了一口气,可还是很好奇,明明一路上都是漫不经心,把她说的话没当回事,怎么一眨眼就信了呢。
面对谢九的好奇,慕文昭解惑道,“柱子,也就是刚才的那个汉子,他做工的地是黑家的一个小分店。”
“黑家?”只要一牵扯到黑家,谢九的神经就紧绷,直觉这没有好事。
“他们在大量的低价收购粮食。”慕文昭的脸变的冷冷。
若谢九没有说过旱情的事,对黑家大肆收购粮食的举动,慕文昭不会多想,但上位者就是比别人多想了十步,百步,所以才能掌控全局。
………………
黑家做事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从见了那个叫黑冥的小子开始,明面上,慕文昭对他大加赞赏,实际上暗地里早就把他严密的监视起来了。
开始时,慕文昭对这个谈吐不凡,总有苏独特见解的小家伙很有好感。
若想和一个人结交,慕文昭总有办法让他如沐春风,黑冥渐渐的放下了警惕后,他才发现,尽管努力掩饰,也掩饰不住黑冥骨子里对皇权的轻视……他瞧不起大齐的皇帝。
别人或许会以为黑冥小儿是因年幼无知,才不知道害怕,可慕文昭知道他是真心的狂妄,那骨子里唯我独尊的霸气和邪气,只有同类人才能嗅到,恰恰慕文昭就是这类人,只不过他选择的是一条为国为民的路。
暗卫做事慕文昭还是放心的,但不知道黑冥怎么就觉察出了不对,毅然的选择了离开大齐。
逃了吗?绝对不会!
慕文昭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
有人要问,为什么不杀了黑冥?
试问,怎么杀?
此时黑冥非但没做坏事,还造出了玻璃水泥,做了利国利民的好事,只因为黑冥不敬的态度和不太好的猜测,就去杀一个神童,慕文昭自认不是个昏君。
他秉行的是,仁至方可义尽!!
对安和郡主如此,对方家如此,对黑家如此,对黑冥也如此!!
再说他这一生遇上了太多的惊风波浪,一个小小的黑冥,还不值得他费心费力。
他是皇帝,是大齐的皇帝!
不说无敌,也是至尊!
谁都可战胜!
………………
“我在京城有些门路。”整个完整的情报系统就是他的门路,慕文昭解释道,“之前从来没听过黑家有收购粮食的举动,可今年不但收购了,还是私底下运作的……为什么黑家要这样做呢?小猫,你要知道,这几年都是大丰收,粮食是不值钱的。”
听到慕文昭的提示,谢九就明白了,“看来黑家能人不少,周大人,陛下是不是略傻啊?”黑家有人看出了即将发生旱情,便想来个奇货可居,准备大发一笔。
黑着脸的慕文昭怒问,“为什么说,说皇帝傻?”
“我知道你忠君。”谢九道,“可这明白着,黑家都能得到有旱情的消息,可大齐的皇帝却什么消息也得不到,其实,也不能说傻,就是觉得堂堂皇帝怎么不如小小黑家?”
你说的我竟无言以对,看来黑家的能量还真是不小,让人不容小觑……回去再查!恼羞成怒的皇帝道,“当今陛下日理万机,偶有疏忽也是难免。”再怎样也得在小猫面前多为自己说两句好话,省得日后显了真容,小猫会失望。
谢九盯着慕文昭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打量的他汗毛直立,惟恐她看出了什么。
“哎…………”谢九幽幽的叹了口气,说了一句慕文昭不懂的话,“皇帝的脑残粉,没治了!”
尽管不懂脑残粉是啥,这不妨碍慕文昭听出这不是一个好的意思。
伸出魔爪捏起谢九脸蛋上的小嫩肉,心满意足的揉着,慕文昭陛下觉得现在一天不揉小猫的脸,浑身不自在,看来以后要多想几个借口,方便下手。
敢怒不敢言的谢九不知道自己的小脸已经被人惦记上了,正在努力掰开他的手,想着溜走。
看着正在嬉闹的两人,刚回来的柱子连忙背过身,红着脸大声道,“老爷,驴车我找来了。”
慕文昭遗憾的松开手对谢九道,“走吧。”
“上哪?”
“回京城。”
终于要回去了!
谢九虽然很激动,但还是没忘记问最关心的问题,“要如何对付黑家?”
“山人自有妙计;小猫等着就好。”慕文昭神秘的道。
这次出来有了个媳妇不说,身体还出现了恢复希望,得了几百万两银子,即将得到黑家剩下的另一半财产……真是不枉此行!
第33章()
在老婆婆殷殷的挽留下,谢九和慕文昭告辞离去。
要是临走的时候,老婆婆不是当着慕文昭的面说,不可过早圆房的话,谢九大概会很有不舍之情,现下,现下只能落荒而逃了。
驴车这种运载工具唯一的优点就是省了两脚走路的功夫,其他优点……没有!
走乡下的路除了颠簸,谢九找不到第二个形容词,所以她光荣的晕车了。
晕车的时候,旁边有一个嘴里叼着根草,翘着二郎腿悠然自得躺着的人,这就招仇恨了,狠狠的瞪了一眼慕文昭,谢九趴在驴车上继续完成呕吐的大业。
”小猫,娇气。“慕文昭无奈的坐起身来,温柔的拍着谢九的脊背。
“我们用脚走,不是更快吗?”干嘛自找罪受,做这辆慢吞吞的老破车。
“我让柱子找的是轿子,可惜这里没有,所以……”慕文昭略微不好意思,生平第一次想为一个不同性别的人做点事,得到的结果却并不美妙。
这意思是怕她走路累着了,所以嘱咐了柱子找交通工具,结果找来了一辆颠死人的驴车,反倒弄巧成拙了……怎么有点感动,但,容她吐个先!
“停车。”慕文昭无奈的让柱子把车停下,与其看着小猫在车上受罪,不如走路来的好些。
柱子一勒驴子,就把车停在了路旁。
下了车,慕文昭蹲下身体,对谢九道,“上来。”
这,这是要背她走?
“不用。”谢九喘了几口气道,“休息一下,我就恢复了……哇!”
不等谢九拒绝,慕文昭就抱起了他,笑道,“原来小猫不喜背着,喜抱着。”又掂了掂她道,“身无四两肉,小猫要好好吃饭了。”
“周大人”
“怎么了?”
“不要白费心机了。”
“哈哈哈。”笑意溢满了眼睛,慕文昭道,“原来小猫看出来我在费心机,嗯,还是有收获的,不是吗?”
凑近了才发现,慕文昭的眼睛竟然是漂亮的丹凤眼,虽然整张脸都被大胡子遮住了,可是谢九直觉的这人定是风神无双之辈。
这样的精彩绝伦的人,如何看得上一个孩子?谢九很有自知之明。
那么他这样做,为的是哪般?
“周大人,你并不喜我!”谢九肯定的道。
“以后会喜你。”慕文昭轻声道,现在就觉得小丫头很不错,很不错……就是太小了,不好下口。
谢九“……”你如此诚实,我竟无言以对了。
“周大人,我出身贫寒,不自谦的说是有几分姿色,但,容貌胜我者还是有的,娶妻娶贤,纳妾纳美,你要娶一个没有家世的,还小你很多的小丫头为妻,别有用心这词,我没形容错吧。”
憋了这么多天了,谢九干脆决定开诚布公的说开,因为她发现,大胡子糖衣炮弹的攻势有点加强了,她,她快招架不住了。
她不是真的十岁,她是一个心理年龄两世加起来超过几十岁的熟女了,面对一个除了口花花,其他都还不错的男人的攻势,也会动心的!
但明明知道大胡子别有所图,还动心的话就太没格调了;所以拆穿他,拉开两人的距离。
慕文昭看着臂弯上小丫头清澈的眼神,心头猛地荡漾了一下。
他遇上的女人很多很多,但是能这么坦率的,敢这么坦率的,只有眼前这个。
他从懂事起,就被教导,任何时候都要带着面具活,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在皇家活的长久,可是现下好容易遇上这么一个好孩子,慕文昭突然不想再耍些什么手段。
把谢九放在地上,慕文昭决定试一试坦白,如果不行再想其他法子,“小猫,我是有事相求。”
“何事?”这才是正常的。谢九长舒一口气,也吐掉了那份淡淡的,很淡很淡的失落。
慕文昭伸出手,“把一下脉。”聂藏鱼的闺女医术自然是顶好的。
早就偷偷把过了,你个童子鸡!
谢九还是伸出手,仔细的查看慕文昭的脉象,良久,收回手道,“除了身子里有股阴气,气血两亏外,其余无大碍。”
果然如此!
天下名医能找的都找了,其中一二说的和小猫一样的诊断,其他人却都说他身体健康的很。
健康?!!
荒谬!
一个健康的男人会挺不起来吗?一个健康的男人会每日都会做光怪陆离,逼得人发疯的噩梦吗?一个健康的男人会不定时的咳血吗?一个健康的男人会身上长满了花纹吗?
精神和*双重折磨,若是换了别人,怕是早就压垮了!
但他是慕文昭!
虽然活着似背着泰山,沉重而艰难,虽然有时候真的想放弃,可他能坚持住……不仅是因为大齐需要他,更是因为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不允许自己被病魔打到。
“小猫……我可能要死了。”
“什么?!”
谢九惊讶且惊慌,慌忙又拿起慕文昭的胳膊,郑重的,认真的把脉。
没有问题啊!
难不成慕文昭又在开玩笑?可是,谁会拿生死开玩笑?
看出谢九的疑惑,慕文昭轻轻扯开衣襟给她看,花纹一夜之间又长了出来。
这是,这是什么?
好似有人拿着彩色油笔,在慕文暄的胸膛上花下了似印第安人身上的花纹,不,比那还要鲜亮,恐怖的鲜亮。
伸出手摸索着,没有突出皮肤,看来是和慕文昭的身体融为一体了。
本来不该认识的,谢九却觉得灵魂深处有东西在喊……这花纹她该是熟悉的,而且,她该是知道这是什么,可就是想不起来。
谢九的小手不断的在慕文昭的胸膛摸索,素了二十四年,在前几天刚苏醒男儿本色的慕文昭受不了了,再让小猫摸下去,就要当众出丑了……虽然很值得回味,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抓住了捣乱的小手,慕文昭道,“小猫,我没有撒谎。”
“知道。”不应该知道,但谢九就是明白,这些花纹长满慕文昭身体的时候,就是他蒙佛祖召见的时候。“你是活不长了。”都长到胸膛了,还有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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