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看到我身上的吻痕了吧?知道我昨天晚上不是一个人过的吧?」
阿部辰弥低下头,颤着双唇,「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如果久藤林不提,他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他们之间不存在背叛,没有承诺又怎么会有背叛?所以他没有资格去在乎,或者去责备什么。但是,没资格并不代表他不在意。只要想到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客厅里绝望地等候久藤林的时候,那个男人却抱着另一个人纠缠,让别人享受他温暖的怀抱,他就嫉妒得快要发疯。
「你一点也不在乎?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我,我并没有资格……」
「不是没有资格,是不想被束缚吧?」久藤林冷笑着看着他,,「因为你从来不束缚我,所以,相对的,我也不能束缚你。遇到比我更好更温柔的男人,就会毫不留情的甩了我离开。是因为这个原因才什么都不管吧?」
「怎么可能?」阿部辰弥瞪大眼睛,觉得久藤林讲的每一句话他都听不明白。他怎么可能会这样想?
久藤林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他的下巴,啧啧出声,「明明是个平凡的家伙,却妄想把我玩转于股掌之间。」
阿部辰弥挣扎着,拼命摇头。
「不过无所谓了。」久藤林松开手,深深的吸了口气,「我们到此为止了。」
「到此,为止?」
「对。」久藤林伸手抓了抓头发,露出一个带着无赖表情的笑容,「我现在越来烦恼。我已经厌烦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反正无论怎么哄都不会爱上我,而别人随便一句话却可以让你感动得哭出来。我不想被你这样的人牵着鼻子走,所以我们结束了。谢谢你这么长的时间照顾我,我会给你补偿的。」
「结束?」
久藤林潇洒的挥了挥手,「就是你听到的意思。反正我也要离开了,把这房子送你吧。给你的信用卡你可以给自己买一些喜欢的东西,也可以自己去取一笔认为合适的费用作为照顾我这么长时间的补偿。然后你可以带着这些滚出我的生活,给自己找一个喜欢的男人。」
阿部辰弥觉得自己的心脏越跳越慢,整个人如同被关进了一个真空的空间,他什么都听不到,也无法呼吸。结束,久藤林是说结束吗?他不想要这房子,也不要什么礼物或者补偿费用,如果说是喜欢的男人,眼前这个男人不就是吗?
「你是因为我不爱你才生气的吗?」阿部辰弥紧紧的拉住久藤林的衣服,紧张的吞咽口水,「如果是这样,那要是我说爱你,你会原谅我吗?可以让我继续留在这里吗?」
「现在还欺骗我有什么意思?我说过你可以继续留在这里,这房子送给你了。」久藤林露出非常烦恼的表情,「是我要离开。」
「可,可是……」如果是久藤林离开的话,阿部辰弥大着胆子问道,「可以带我一起走吗?」
「你跟我一起走?我要离开这里去开自己的夜店,你跟着我干什么?」
「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可以照顾你……」阿部辰弥急切的说,抬起头突然看到久藤林冷漠的表情,剩下的话他再也说不出口了。久藤林额头上那曾经的伤口,现在看来其实根本微不足道,是纱布夸张了它的严重性,也让阿部辰弥错误估计了自己的重要性。
「是啊,我跟着你干什么呢?就算在夜店当服务生也不够格,年纪也大了,长得也不好看。」阿部辰弥轻轻自言自语。突然之间如梦初醒,原来他早就准备的这一刻终于到了。只是刚才他没明白过来,想必还是给久藤林添了很多困扰。
其实看到他身上的吻痕的时候,他就应该明白,但是,他选择装聋作哑,真是太自私了。明明千万次的提醒过自己,一定不能给深爱的男人增添任何麻烦,可是还是做得那样的不漂亮。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太笨了,真是一无是处。也难怪无论怎么付出也没有办法留住久藤林待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
久藤林点上烟皱紧眉头,「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直接找秋本。他,他会关照你的。」说到这里,他呛了一下,大声咳嗽起来。
阿部辰弥轻轻的拍着他的背,久藤林抬起头,双眼之中闪过一种复杂的感情,然后他闭上眼睛推开他,冷冷地开口,「不过,我要劝你一句,对秋本你还是死心吧。你是无论如何也抢不过松山的,他对秋本死心塌地迷得得要死。」
「我早就放弃秋本先生了,久藤先生不用担心我。」
「感觉好像还是很奇怪……」久藤林提高声音,然后又放弃的叹了口气,用力地挥手,「算了,反正你是个奇怪的家伙,果然是和你一起待得太久受到影响了。」
「是呀。」阿部辰弥轻轻的点头。他就是个奇怪的家伙,明明心痛的要死,脸上却还能若无其事的微笑。似乎当一个人的承受能力到达极限之后,任何表情都毫无意义,那只不过是一个他需要的面具,用来掩饰已经碎成粉末的灵魂而已。
「不过,我们现在就结束了。我马上就会变得和以前一样。」久藤林突然变得高兴起来,「我本来就是个自私又任性的家伙,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人又爱又恨,很有魅力吧?」
阿部辰弥点点头,面对久藤林的神采飞扬,他有着心痛的自豪。
「我……我是不会爱上平凡的男人的。」久藤林看着他,然后低下头狠狠的吻住他的唇。
阿部辰弥闭上眼睛,在心中向神许下不可能实现的愿望:让时间在这一刻停住吧!
第八章
秋天,久藤林的夜店「L」开张了。
除了本国的帅哥,还有他亲自去国外挑选的一批金发碧眼的男公关。因为素质非常优良,开业以来生意一直很好。身为老板的久藤林自然过得如鱼得水,继秋本之后成为了新一代的「百人斩」将男性魅力散发得淋漓尽致。
以前专注于一个男人玩感情游戏的事情在众多情人包围之中,渐渐变得遥不可及,甚至就像做过的一场梦一样的极为不真实。他的生活中到底是不是真的出现过阿部辰弥这样的男人呢?连说话和微笑都带着讨好和自卑;不管说多难听的话,做多过分的事都不会生气;迷恋着Xing爱从来不懂拒绝自己的男人。
久藤林也搞不清为什么,灯红酒绿也好浮华淫 靡也罢,热闹背后总有着填不满的空虚,到底是为什么他却无法得知。
「这是送给久藤先生的礼物。」微笑的男人带着胸有成竹的自信递上一只盒子,里面是价值不菲的名表。
「永田先生出手永远是这么大方。」久藤林礼貌的收下,深表感谢。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他新认识的客人,是一家企业社长,风度翩翩,出手阔绰。不过久藤林会迷上的他的原因却不是因为这些,而是这个男人有一个非常喜欢却无法出手的对象。如果可以让这样的男人臣服在自己身下,总觉得会弥补一些莫名的空虚。
「戴上给我看看。」
「现在?」
「是啊。」永田点点头,露出迷恋的神情,「我一直想送这块手表给他,总觉得和他的气质很配的样子。」
久藤林微笑着脱下自己的手表,换上永田送的这块。
「真的很合适。」永田喝了口咖啡叹了口气。
「只是送礼物应该不要紧吧。」久藤林冲他眨了眨眼睛,「又没有到表白的地步,永田先生也用不着这样烦恼吧。」
「太贵重的就不行。」永田垂下眼睑,露出苦恼的表情,「他是个自尊心非常强的男人,可是真的很合适他啊。」
因为心情没办法传达给对方,只好把想送的东西转送给慰藉寂寞的男公关,这个男人真是傻得可怜。久藤林在心里冷静的分析着,脸上却露出非常温柔的神情,伸手轻轻握住永田的手掌,「既然这样,就不要再想他了。我会让你忘记那个麻烦的男人的,永田先生。」说着伸手轻轻在他手掌心中勾划,给他明显的性暗示。
对方的气息越来越不稳,久藤林好笑地想,虽然这个男人表现得似乎很内行,可惜根本瞒不过阅人无数的自己,虽然长是得很英挺,不过看他的样子一定还没有阅过男人的好处,应该是个纯零号。他是非常乐意教导一下这位痴情先生Xing爱的美好。以后这个男人自然就会乖乖的臣服在自己的脚下。
「是很想做。」永田低下头,决然收回自己的手掌,「可惜不是那个人还是不行啊!」说着站起身落荒而逃。
「居然就这样扔下我走了。」久藤林无可奈何的叹气,这已经不是永田第一次从他手心里逃开了。明明已经被自己勾引的都快忍不住了,可惜总会在最后一刻逃开。开始几次还觉得有趣,可是时间久了,这个游戏却越来越乏味。
永田的心思根本不在自己身上,他只是那个男人花钱买来想的替身。因为永田想对那个得不到的男人献媚可惜又怕被对方识破这些下贱的招数背后隐藏的欲望,所以选择一个拜金的牛郎来满足自己的设想真是安全而周到。反正久藤林肯定是会百依百顺的讨好他,并且乐于接受这些礼物扮演一个完美的温柔恋人。既然已经决定这样做了,又何必假装清纯的不肯上床?遵从欲望难道是可耻的事吗?这样可笑的坚持反而会让久藤林觉得非常无聊。
给自己又叫了杯东西,久藤林看着手上昂贵的手表,觉得非常无趣的脱了下来扔进了盒子里。似乎喜欢上一个人就会想着给他买这样或者那样的礼物。想传达自己的示好的心意,或者是单纯的不想被忘记。
回到新的住所,久藤林把永田送的手表连盒子一起扔进了杂物箱。几乎全是客人送的礼物。有限量版皮包、手机、打火机、各类宝石的耳环、袖扣、铂金项链等等。手表是其中最常见的,久藤林甚至有三块一模一样的名表,价格都相当惊人。无聊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也很有意思,就像战场上得胜之后收集到的战利品,证明胜利的荣誉感远超过物品本身的价值。
在杂物箱底,久藤林看到一个非常不起眼的小盒子,打开一看是—只领带夹。虽然在众多夸张的礼物之中并不起眼,不过单独拿出来看也是很有心意的东西。久藤林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这东西到底是谁送给他的。好在领带盒旁边还有个信封,盒子就是从这个信封里滑出来的。他随手抽出来一看,是一叠数目不大的现金和一块破旧的手表。
怎么会把现金也放在这里?而且又不是数目很大的现金。还有谁会送这么破烂的手表?久藤林拿着盒子和信封反覆的想了想,脑子里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这东西好像是他和阿部辰弥第一次上床的时候,那个男人拿来抵过夜费的。大概因为觉得钱太少了,所以把自己的手表这个领带夹也一道留下了。在结束了两个关系近两个月之后,居然出乎意料的在这里发现了早就被自己遗忘的纪念品。
久藤林不可思议的拿起领带央,脑子里跳出的问题是,那个男人居然有钱买这样高极的东西?铂金材质镶上红宝石,式样中规中矩,的碓像那个男人会选择买的东西。不仅如此居然还留下自己的破手表。久藤林拿起信封里的另一样东西,皮带部分已经有些磨损了,表面也有淡淡的划纹,最夸张的是指针早就已经停止不动。哪有男人会送这种东西给别人呀?
虽然是这样毫不保留的取笑着阿部辰弥,可是久藤林却鬼使神差的把这两样东西紧紧的握在了手里。并且在磨损的皮表带处反覆用拇指轻轻抚摸,似乎可以借此感受到一些什么。
第一次上床的时候,阿部辰弥哭得真厉害。不是因为初次上床的疼痛,而是因为那个时候的他深深的迷恋着秋本,是因为放弃了心爱的男人而哭得那么伤心。好像在分手的时候他不曾为自己掉过一滴眼泪。再懦弱的男人,也会有执拗的时候。就好像阿部辰弥死了心不肯爱上自己一样。
「只是个很平凡又普通的家伙,反正我也不会爱上这样的男人的。」久藤钵自言自语地说,然后细心的取出柔软的丝布,轻轻擦了擦那块极其难看的手表,慢慢的给他上发条。在校准时间上过发条之后,式样难看的手表居然意料的精准。
「好像还可以走,真不简单啊。」久藤林发着感叹,把这块旧手表戴到自己手上。心上像什么东西被狠狠的割了开来,久藤林把手表贴到自己的脸上,紧紧的闭上眼睛。
「我是不肯爱上那个平凡的男人的!」
破旧的手表和华丽的领带夹似乎有一种魔咒,当必须选择同类配饰的时候,除了阿部辰弥留下这两样东西,久藤林似乎没办法做其他的选择。
衣着十分讲究的久藤林非常的注意细节,可是不管那块破手表怎么的不搭配,他就是不想拿下来。甚至不厌其烦地上发条,擦拭表面灰尘。没过多久,不论是店里或者是客人都知道L的老板最喜欢两样配饰,旧手表和那只永远不变的红宝石领带夹。
当然有客人投其所好,送古董和红宝石的饰品。可是自从戴上那两样东西之后,原本花名在外的老板似乎开始修身养性起来。居然乖乖的退居幕后当老板,不再亲自上场招呼客人。更不用提和客人约会或者出去过夜了。在夜店中过着和尚一样禁欲的生活,这简直比屠夫吃素更让人好笑和不可思议。
可是久藤林就是提不起和客人调情的兴趣,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变得寒冷的关系,他觉得异常疲累,根本没有哄客人高兴的力气和心情。因为死气沉沉的样子太过可怕,秋本甚至怀疑他是不是突然得了什么不治之症,让他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报告出来一切良好,身体的各方面机能均十分正常,似乎出问题的只是他的心情。
「你是不是……」坐在医院的长椅上松山看着一言不发的久藤林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久藤林看着四周枯叶凋零的树影无精打采的问。
松山看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问,「你是不是因为压力太大,那方面出现了问题,所以才这样老是有气无力的?」
久藤林想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松山隐晦的意思,冷冷抛下「不是」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松山看了看时间,离和秋本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于是婆婆妈妈地又说,「其实你不用不好意思,男人有时候压力大了会这样,但是不是什么不得了的问题。只要压力过去就会又,又活过来的。」
久藤林睁开眼睛,看着春风得意的松山,心里慢慢升起一股恶念头,「你似乎很有经验?你不举过?」
「很久以前的事了。」松山点上烟吸了一口,「那个时候和谦信分开过一阵子,才发现好像离了他连最起码的事情都做不到了,不管攻受都不行。身体是不会骗人的,你的心离不开一个人,身体就会老实的反应出来这一点。」
没想到松山会这么老实的说出来,久藤林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不相信我以前是攻?」松山不以为然地咂舌,「我以前还很想和医院的美人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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