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透着一股疏远和冷淡，钟万华的心里也很不是个味儿。
他知道，自己要是再不紧跟形势，抱住刘洋这条粗腿，把自己调走、或者是在湖陵县给自己调整个位置，那也就是眨眼间的事儿。
人大副主任和政协副主席那种食之无味的位置，多一个少一个没什么紧要，为自己在这两个地方增加一张桌子可不是什么难事。
所以，这段时间钟万华一直都在反思自己，痛定思痛，还真让他琢磨出来一点道道儿。其实这也道理他也不是不懂，只不过原来还是在骨子里面觉得刘洋年轻，不愿意屈身俯就就是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干部，对领导要忠诚、要绝对服从，这点儿道理谁还不懂？但你懂得是懂得，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钟万华觉得，自己就是在这两方面做的不够到位。
这一次刘洋在大会上宣布，让组织部做好人员调配的调查推荐工作，钟万华觉得，这可是一个拉近自己和刘洋关系的大好时机。所以，他就借着这个缘故找了上来。
听到刘洋一如既往很冷淡的问自己有什么事儿，钟万华的心里苦笑了一下，却还是拿出烟来递给刘洋一颗，并亲自打着了火等着刘洋把烟叼到嘴里，给刘洋把烟点着，这才笑着说道：“刘书。记，我来，主要是请示您一下，你打算怎么进行干部调整？您提出具体的思路，我们组织部坚决服从，保证和县委保持高度一致，扎扎实实的做好工作……”
钟万华这个话，虽然是犹抱琵笆半遮面，但却也算是把要说的话说出来了。刘洋心说你个老家伙，居然能矜持到这个时候，还真的是难为你了。不过，现在你能明白过味儿来，也不枉我当初给你留了一线生机。
按照张静当初的设想，可是要把绊脚石给全挪开的。自己当时倒是觉得，钟万华也不过是意志有点不坚定，但要说到敢站出来和自己唱对台戏，他还是没有这个胆子的。
果然，现在老钟就已经明白过来了，这哪是来商量工作啊，这分明就是找自己投诚来了。不过，这次自己在会上说要把不合适的人员踢下台去，本来就是故意悬在大家头顶上的一把利剑，目的是督促大家把工作干好，威慑的成分大一点儿，却也不能真的再把各个委办局的头头脑脑再折腾一遍。
那样，是给工作添乱子，可就不是真的有利于工作了。
刘洋笑了笑，指了指钟万华说道：“钟部长，怎么光让我抽烟你不抽啊？来来，点上……”一边说着，刘洋拿出自己的烟给钟万华扔过去一只。
这个话，可就比刚才要亲切的多了。
钟万华接过刘洋丢过来的烟，点上之后才说道：“刘书。记，我有个想法啊，你看看可以不可以……我觉得，在推行循环农业这个工作上面，咱们可以实行一个末位淘汰制，谁的工作做的不好，咱们实行量化考核，落在最后面的干部就地免职……”
刘洋越听钟万华这些话，脸上的笑容越浓。
钟部长还真是个秒人啊！这老家伙其实一点儿都不糊涂。他也知道自己刚才在会议上说的话是假的，并不是真心要大批的调整干部。弄出这个量化考核、末位淘汰，却是再好不过，正对了自己的胃口。
刘洋笑眯眯的给以鼓励：“恩，不错，钟部长这个思路不错，完善一下写出个章程来，下一次咱们在常委会上过一下，完全可以当做今后湖陵县规范性的文件下发嘛。”
得到了刘洋的肯定，钟万华浑身的骨头都好像轻了二两似得，一颗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了下来，他的神态更加恭谨的说道：“那……刘书。记还有没有什么具体的指示？”
刘洋点了点头说道：“我还真有一个事情想和钟部长商量，是这样的，开发区那边现在群龙无首，为了加强开发区的向心力和凝聚力，我打算让县委办的张主任以县委常委的身份，到开发区把那边的工作抓起来。”
刘洋要换办公室主任，这更是和钟万华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儿，他自己就更加不会反对：“恩，刘书。记这个提议非常合适，张主任原来就在开发区工作过，带着常委的头衔过去，一定会把开发区的工作抓起来的。不过，县委办这一摊子事情也很重要，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手也是不行的。这个人选，你看是不是一起提出来……”
刘洋一听就笑了：“是啊，我也正为这个事情头疼呢，原本，我倒是想把政府办的陈主任给挖过来的，可林县长说政府那边正打算报请让陈主任担任副县长，这个墙角我也就不好挖了。”
原本，钟万华还想着刘洋是打算把张东强撵走，让一直跟着他的陈德凯过来呢，现在看起来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
陈德凯要提副县长，还是林县长提议的？你骗鬼去吧。现在你还兼任着县长的职务呢，没有你的授意，林玉芬喝糊了犯晕大约也不敢操这份儿心。
不过，他既不想让陈德凯过来当这个办公室主任，那刘书。记心里到底属意谁？
幸好，这个时候刘洋也没用他费心思去猜，而是直接说道：“办公室主任这个位置很重要，一时半刻我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办公室这一块，就让副主任郑秋霞暂时先管着吧。”
办公室很重要，找不到合适的人选就让郑副主任先管着？这分明就是把办公室交给郑秋霞的意思嘛。只不过，郑秋霞的资历浅，一步登天直升正主任有点太扎眼了，暂时先过渡一下罢了。
啧！这个办公室主任可是很容易就挂常委的！！
孙书。记调走，却把秘书留了下来，刘书。记不仅仅马上给提了一级担任了办公室副主任，这还准备让她进常委。都说刘书。记原来和孙书。记不对劲，看起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儿啊。钟万华在心里面咂吧咂吧嘴，终于憋住，没把惊讶的神色露出来。
既然自己打定主意要坚决服从刘书。记的领导了，那其余的话自己还是少说为妙。
“那……刘书。记，政法委书。记现在还空缺没有人呢？是不是下一次常委会上也把这个拿出来议一议？”
孙清美没走的时候，刘洋原本是打算让开发区的朱云茂来当政法委书记的。幸好，这个事情自己也只不过是在孙清美的面前提了一嘴，并没有拿到会上说，朱云茂就因为安平的那个案子栽进去了。
想想还真的是自己的运气，要不然的话，指定会落一脑门的话柄。
想到这里，刘洋就点了点头说道：“恩，拿出来议一议吧，也好尽快给市委组织部那边推荐上去。你们组织部看看，黄德成这个人怎么样？他是不是够格？”
钟万华想了想说道：“黄局长原来就是局政委，在正科的位置上已经满两年了，提一级也是很正常的，不算是破格提拨。再说了，自从黄德成同志担任局长以来，很是破了几个大案子，我个人的看法他是够格的。”
这个他倒不是拍刘洋的马屁，黄德成的事情境况在那摆着呢。
刘洋一开始的时候不想让黄德成接任政法委书。记，是因为不想再出现政法委书。记兼任公安局局长的局面。那样的话，这个政法委书。记的权利就太大了。
一个不小心，就又会形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刘洋可不想让黄德成成为魏日新第二。
但那个时候孙清美是县委书。记，如果自己提出来让黄德成当政法委书。记，不再兼任局长，崔凯都未必能够顺利地接过局长这副担子。
毕竟崔凯才来了湖陵县没几天，从指导员到所长再到副局长也没几天的功夫，现在在当局长，肯定会成为别人攻击的话柄。孙清美和曹汉成等人暗中一使劲，很可能就会把这个局长的位置挣过去。
公安局这个位置太重要了，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刘洋心里没底。
但此一时彼一时也，现在自己是书。记还兼任这县长，这个时候就算让黄德成离开，估计也没人敢胡乱伸手，打公安局局长这个主意。
所以，钟万华已提出出来要讨论政法委书。记的人选，刘洋马上点头同意。
“好。我回去之后马上安排人对这些同志进行考察，到时候我在会上提出来。”钟万华觉得今天和刘洋的谈话效果不错，看看差不多，也就站起身准备走人。
刘洋也站起身笑着说道：“好吧，那就让钟部长多费心了。不过，考察的重点还是要放在公安局局长的人选上面，这个位置很重要，关乎到湖陵县社会治安稳定，一定不能大意。”
“呃……好的，我知道了。”钟万华听到刘洋这句话之后，心里顿时一惊。心说原来刘书。记不想让黄德成继续兼任局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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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刷洗干净
钟万华这边刚走，林玉芬就进来了：“刘书。记，关于循环农业的事情，我有点不成熟的想法，想和你交流交流……”
刘洋请她坐下之后，看看她脸上的神色有点凝重的样子，不由就笑着说道：“怎么了？你是不是来劝我的？”
“劝你什么？劝你别冲动？不要好大喜功？”林玉芬说着摇摇头，沉思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说句实话吧，从您来到湖陵县的第一天起，我就发觉您和其他人不一样，您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股子朝气，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支持您。只不过……实在是没想到，您居然这么快就从县长……”
说道这里，林玉芬就看着刘洋笑了笑：“不说这个了，有点跑题了。您来到湖陵县之后做的这些事情，大家伙都看在眼里呢，我相信您这次提出来要搞循环农业，必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个事情你肯定是要做的，别人劝也没有用。我过来，只是想告诉你，我肯定是站在您这边，绝对无条件支持。”
刘洋就看着她苦笑：“林县长，你这么说，我怎么觉得，我就跟南霸天似得，有点不让别人发别意见呢？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作为支持县政府的副书。记、常务副县长，你要是也不敢给我说真话，那我这个县委书。记大约是当到头了。”
说着，刘洋的脸上已经显出了一脸的凝重。
林玉芬却摇了摇头，开口说道：“不是这个意思，我来主要是想说一句话，这种事情与其继续讨论下去，不如至上而下的下命令。”
刘洋愣了一下，不由问道：“哦，这是什么意思？”
“循环农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为什么其他的人都不愿意搞？就是因为这项工作并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看得到成绩。说实话，您想搞这个东西，一开始还很出我的意外的。只不过，也就是因为我知道这个工作的艰难，才愈加的佩服你。”
说着，林玉芬还是犹豫了一下，看着刘洋，眼里露出担忧之色：“这么大的项目，需要全县倾尽全力，穷数年之功，才可能做得出来成绩。如果上面领导不满意，下面群众不理解，拍板做出这个决策的领导，也是要担责任的……在今天的会议之前，您并没有召开常委会讨论这个问题，就是要自己一力承担是不是？可是您想过没有？我不管别人怎么想，我林玉芬可是湖陵县的常委、常务副县长啊，有功劳我肯定会分一分，有责任我也要承担才行……”
刘洋实在是没有想到，林玉芬来自己办公室，居然会说出这个话。说实话，林玉芬的这一番表态，让刘洋心里忍不住还是有点感动。但是，这个事情自己的确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却不是像林玉芬说的那么艰难。
当然，困难是有，但刘洋不认为自己迈不过去。如果那样的话，刘洋自信自己也不会傻乎乎的去闯雷区。
之所以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拿出来讨论，刘洋只是觉得这个事情在常委会上拿出来说，实际上没有多少意义。前前后后数年之间，可能要动用几十亿的投资，对于湖陵县这些一直还过着穷日子的官员而言，这无疑是泼天大的投资项目。他们是不可能有共同承担的勇气和能力地。
话再说回来，刘洋现在有着足够的自信，自己在湖陵县的掌控力度空前，其实也不需要他们的承担，只要他们听话做事就行了。
但现在当着林玉芬的面，这个想法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照实说的。
刘洋笑着摇头说道：“这种事情，刚才你说的很对。假如真想成功的话，就必须由上面发话支持。市里我自信没有问题，现在的关键是在省里。没有提前召开常委会讨论这个事情，其实还是不想让大家为难，也不想听到杂音。呵呵，我怕大家说的困哪多了，把我自己吓住。等农科院和省农大的专家过来做过实地考察之后，咱们还是要搞出一份报告上报省市两级政府的。如果林县长到时候没有什么异议的话，可以和我一起在文件上签字。”
不管在什么时候，必要的盟友还是很重要的。既然现在林玉芬主动找过来想分担风险，那就分给她一点儿好了。
不管这个风险是不是真的存在，但在林玉芬想来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也只有肩膀上压了担子，她才可能真心的和自己站在一起。
这，也是促使林玉芬和自己一道前进的动力。
林玉芬显得有点激动的样子说道：“好，那咱们就说定了，到时候我肯定是要在文件上签字的。”
林玉芬走后，刘洋一直都在想着这个问题。其实她的话也提醒了刘洋，如果想把这项工作做好，最好就是要有一位省里的重量级领导出面，对湖陵县搞循环农业这个事情做出肯定。
只不过，这个领导既要有一定的重量，又要旗帜鲜明的站出来表态支持自己，一时半会儿刘洋还真想不出来应该找谁。
章书。记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只要有他说话，保管自己在这边把天捅个窟窿，都没人敢说半句。再说了，章书。记还是赵静静的姑父，自己去找他也不是没有一单可能性。
但是，这个事情搞得好了是一大政绩，搞不好就是被人攻击的重点，如果章书。记现在就出面表态梦娜可就没有了一点儿退路。现在能够不动用他老人家，还是尽量不要动用。
其实在省城的时候，刘洋就想过去找一下分管农业的副省长于丰年。他是省委常委，分量应该算是够了，同时，他还分管农业，他出面说话也更顺理成章。
只不过，当时方玉珠去了京城开会，自己贸然找上门去，于省长可不见得会认识自己是谁。如果自己冒冒失失的找过去，被于省长一口回绝的话，就算方玉珠回来之后也不好再和他沟通这个问题。
鉴于此，刘洋才没有去找于省长。但想来想去，自己还是要打打这位常委副省长的主意。
好几次，刘洋都抓起了电话，想给方玉珠打过去求教，随即又放下，在内心里否定了这个念头。事情越重要，越是不能操之过急。还是等那些专家过来之后，完善好了方案，自己拿着在去省城当年讨教才是正理。
这个念头转悠到后来，就连刘洋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是出于对工作的考虑，还是因为上一次去省城没有见到方玉珠，心里总是觉得很惋惜，在给自己去省城见方玉珠找一个拿的出手的借口。
下班的时间那是哪个时间，但回到家门口的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看见小梅和小萍两个人正站在院子里面摘菜，刘洋就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现在自己这个家，才总算是有了一点家的感觉。
只不过，从外表看，这两个女孩子就是很平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