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样,和土匪又有什么区别呢?”福来自言自语。
我慢慢的进入梦乡,那里,没有别人,只有我。
三十日后,我们赶着驴车进了城,就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
京国的南方那个富饶的海圳国。因为南边和东边两面临海,物产丰富,生活水平和京,金国就是不一样。
“您有什么打算?”周掌柜近日来因为生活过的过于滋润,除了拨弄拨弄他的算盘,其余的时候都是盯着我,防贼似的。
“你说呢?”
“我还真不敢随意猜测。”装得毕恭毕敬的,小样儿。
“您要是真的打算安定下来,我也无话可说。”
“你想说什么?”我打了个哈欠。
“老爷,您最近不是心烦,觉得翠花和福来越来越不听话了。他们这么做并不是因为我们的环境变了。而是。。。”
“而是什么?”我眯着眼睛,看着他。说话总是吊半瓶似的。讨厌。
“而是他们也在努力的适应新的环境,特别是在您的精心教导下。”周掌柜说完,看了一下我的眼睛。“他们也需要时间适应。毕竟以前的环境和现在不一样。我们周围不再危险重重,看多了可怜的贫民,他们两个也开始相信这个世上还是有无辜善良的人的。防备心不那么重了。所次才会掉以轻心,才会犯错。”
“你说,这个地方这么富裕,我做些什么小本买卖好?”
“全凭老爷做主。”
“?”这么听话。
“老爷不管做什么都会做的顶好。”
“嘻嘻。你什么时候学会福来那调了。”我调笑。
“我说的是实话。老爷。”周掌柜微笑着,掏出了算盘。
“海圳明文规定,不能放高利贷。而且这里的当铺也不少,酒楼也不少,花楼也不少。就看老爷准备往那方面发展了。当然,老周只管算账,其余的全凭老爷定夺。”
“好吧。那么我们就来。。。”
“做什么?做什么?”福来走进来,后边跟着几天不敢现身的翠花。
“吃喝嫖赌拉撒睡一条龙。”我打开我的扇子,忽闪忽闪的得意了起来。
吃喝嫖赌拉撒睡一条龙还没有开起来,我竟然又干回了老本行。卖狗皮膏药。
也不是因为我们没有资本,而是最近风声比较紧,若是我们一行人突然出现在福州城,二话不说拿出一箱子带着官印的金元宝来开什么赌场,不是被眼红的坎死,就是被有心的一纸告上官府,到时候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更何况,几日来,夜夜抱着金元宝睡觉。我已经养成了离开它们睡不着的习惯,自然不愿意和我可爱的孩子们分离。
想了半晌,还是给自己换了一张窟雏的脸皮,贴上了三撇小胡子,让自己看起来仙风道骨,让后挑个大木棍,上边歪歪扭扭的写着甲半仙,保管算命卜卦治病开药一条龙服务。
在翠花和福来的眼皮底下,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周掌柜倒是干起了老本行,算账,不过这回不是在酒楼,而是在典当行。专门理财,也就是俗称的收纳。翠花去了福州城排名第三的酒楼当厨娘,顶着她日复一日的一张黄脸婆的脸皮,操起了她的宝刀。也就是杀猪坎羊剃鱼骨。福来也在福州有名的花楼二元堂当起了跑堂的,也就是所谓的龟公,俗称拉皮条。
我们的小日子过得还不错。分工合理。收入良好。而且小道消息就这么自留自留得涌入门来,不至于与大好形势脱离轨道。
话说金国灭了京国后,烧杀抢,现在京国的稍微有点门路的都逃到了西方的云,南边的海圳,还有东边的东盐,没有门路的都被金国折磨得差不多了。
堂堂京国,二三百年的历史,就这么嗝儿辟了。
不过因为金国的突然入侵,和莫名其妙的大获全胜。
原本就不怎么和平的九国蠢蠢欲动。要不是大家都心知肚名那个笨蛋金国的皇帝一事无成,鼠目寸光,得了京国也成不了大器,其余的人马早就动了。
不过,目前来说,一时半会儿富裕的海圳也不会突然垮台。所以我还是乐得半日悠闲。
也对,看了看对面那些卖糊涂面条的小贩,卖糖葫芦的外婆,扎灯笼的,捏面人的,还是一片平静,乱世的风头未起,谁会在乎,就算战乱开始,关我们这些市井小民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我摸了摸胡子,又开始吆喝起来。
“甲半仙,算卦,看风水,不灵不要钱了!”
“大婶,看你愁云惨雾的,是不是家中有什么小病小灾。让我甲半仙给你卜上一卦,保你一家平安。”
“大叔,看你印堂发红,可是有喜事临门,在我这里求个满堂彩的符咒回去,保你三喜临门。”
“大娘。。。”
凭着我三寸不烂之舌,和察言观色这娘胎里带出来的本事,小本生意也很火热。呵呵,虽然铜板不多,但是丁丁当当的响起来也是很招人喜爱。
正当我听我的钱袋的乐和劲,一个半大的丫头把我拉到了角落。
“哎呦,小美女,干什么和?让我甲。。。”
“闭嘴,你就是甲半仙?”小姑娘凶神恶煞的,我赶紧拍拍胸口。
“对啊。呵呵,甲半仙就是我,我就是半仙,一半神仙,虽然未曾位列仙班,但是也得到成仙,等过了七七四十九年,我就可以直升化飞了。”
“少罗嗦,跟我走一趟。”小丫头开始动手帮我收拾我的摊子。
“姑娘,我们这是往哪里去哪?”被塞到了密闭的马车上后,我毫不担心的问,反正我的身上有上等的追踪香料,只有周掌柜能循香找来。
况且,我的冤家对头早几年就被我一齐送到阎王那里报到去了。一时间,也不担心有人对我不利。尽管我不会武。
“哼,你不是半仙呢,你告诉我啊?”小丫头脑袋上的两疙瘩头发包包一晃一晃。看得我头疼,丫我最讨厌这样地头发造型,愣是让我想起来了以前看咸蛋超人时的感觉,没错,那两个包包好象苍蝇的大眼睛一样让人。。。呕!
“姑娘,我这半仙可是开过天眼的。只不过平时不到关键时刻不能现象。”我边吐边抱怨。早说过我不能做马车,只能骑驴车的,这不,吐得臭气熏天,估计现在就是苍蝇见了我也要绕道而行了。
“到了。我可警告你,一会儿见了老夫人小心点,别瞎说,否则。”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拉着我瘦弱的身躯下了马车。
乖乖,这哪个暴发户的宅院,门口有溪水,院后有苍山,四周有竹林,大红的院墙将里边围的严严实实,除了那2人高的大门上和那金灿灿的“唐门”大字外,我什么都瞄不到。
哎呦,暗自叫不好,难道,这,这,这,这就是金爷爷传说中的四川唐门?那个用毒世家?
“你胡说什么呢?那哪是唐门,明明就是厦门。”丫头片子鄙视的看了我一眼,把嗒嗒嗒的跑走了。
“原来是厦门,谁让那个厦字那么从简。吓我一跳。”(逆境:参考厦门大学那几个金字,逆境第一次看照片,真的认成了唐门大学。白激动半天。被友人唾弃。)
大门打开,还是很宽敞的嘛,中间是红色的正堂,镂空的窗户,金色的柱子,一个浓妆艳抹的老妖婆坐在正位上,喝茶。
“你就是那个贵州城有名的甲半仙?”妖婆的声音让我抖三抖。
“正是。老佛爷有何吩咐?”我立马献媚。
“我儿最近身体不适。找了全贵州的大夫也没看出个毛病。你。。。也给他看看吧。”
“小得明白。”我就纳闷了,什么毛病大夫治不好,要看神棍。
“老夫人就这么一个儿子,自然心疼得紧,害怕有什么不好的东西缠身,所以才请你过来,告诉你,好好看看。定有重赏,不然。。。”
“姐姐,我明白了。”我挥挥手,赶跑了那苍蝇包丫头。
进入了厢房,立即捂住鼻子,靠!有钱人家就会浪费,用这么浓重的循香,就算蚊子都能熏死,何况是人。甩甩袖子,我靠近了那特大号的床。
床上躺了猪一头,大冬天的,光着上半身,正打着呼。看那肚子上三层肥肉随着呼吸一颤一颤的。我赶紧放下帘子。
“半仙,可有办法?”书童1号问道。
我托着下巴。“有倒是有。不过。。。”
“半仙,只要你吩咐,没有厦家买不起的良药。”家丁一号附和道。
“办法是有,不过需要长久。这样吧,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你帮我请两个人过来。他们是我师弟妹们,一个擅长煮药,一个擅长推拿。他们来了,我就方便动手了。”我捋着胡子,装模作样的说着。
“这。。。”
“咂?信不过我不是?我就知道,那么让我说一下你们老爷的症状如何?你们看看是否对上?再说信我与否?”
“。。。”两人点点头。
“他是不是食欲不振?睡眠不良,性生活不稳定?”
“啊?”大眼瞪小眼。
说得过于现代了,“咳,我是说老爷他最近吃不好,睡不香,连夫人们也很少宠幸了?”
两人面面相虚。“半仙,您怎么知道?”
“佛曰,不可说。总之,把我师弟妹们请过来,就好了。快去,快去。”
看着两个笨蛋出门,我嘿嘿一笑,从袖口拿出来一排针线。
最近周掌柜老说我混吃骗喝,不思上进,于是我决定学医,翠花又怕我医死人,死活不让我抓药。于是我就从福来那里借来针,开始学习学习古代的针灸。
这肥猪,什么毛病也没有,有,也是富贵病。吃的油水太多,睡得时间太长,加上无所事事,纵欲过度,现在身体垮了。
没关系,看在你们这么蠢的份上,我会好好医治你的。可爱的针灸试验品,我来也。
“老。。。师兄,您这个方案可行么?”翠花看着我左手一把针,右手一把刀。摇摇头。对于我的任性妄为她一清二楚。但愿我不要玩出命来。
“就这么办。告诉门外边的,这一个月所有的事情都要听我的,否则这只猪就活不了了。翠花,这是他的食谱,你就按着上边的东西做。周,这是锻炼方案,你照着上边的督促他锻炼。”
“那师兄你呢?”周掌柜收好了算盘,看着我。
“我么,呵呵,我高兴了给他扎两针,不高兴了给他开两刀。相信我,一定能成功。”
“呵呵呵呵~”明媚的清晨在我的奸笑声中开始。方圆十里内的乌鸦就被我的奸笑逼迫的搬了家。
“师兄早。”周掌柜拎着他的算盘,和我们养的那头小猪过来向我问好。
翠花早早的将我的早点摆放好。这一个月来我可谓骗吃骗喝的好快活,天天给厦家开的药方子,从山珍海味,到鸡鸭鱼肉,一样不少,都给翠花做成了上等的美味献给我。
这一个月来,那头猪缩水了一半,我却胖了好几斤。拍拍小肚皮,满意地剔着牙缝中的羊肉。
“早啊。哈哈哈哈。”看着那只小猪无精打采的脸和恶狠狠的盯着我碗里的鱼肉的样子,心情大好。
“师兄今天有什么打算?”翠花也过来,开始收拾我的碗筷。看着小猪那哈喇子快流到地上的样子,我挥挥手。
“本大仙今天准备开始你的最后一个疗程。”我眯着眼睛看着小猪。现在已经算不上是胖猪了,充其量算是可怜的小猪。本来圆形的脸现在竟然出现了下巴,水桶腰上出现明显的折痕。还有现在他的宽度总算是比长度短了。不再像是个四方体了。
“大仙今日往哪里去?”小猪米精打彩的地看着被翠花倒掉的剩菜,深深脖子,吞吞口水。
“花楼。”我平静的说。
于是乎,一行四个人,坐着我的专用驴车吧哒吧哒的赶进城。
“老爷,您确定要去那种地方?”周掌柜在我的耳边小声说。
“放心。”我安慰他。“要治愈厦老爷的不举,当然要去那种地方。”
“可是。”
“安啦。”
“我去找福来安排一下。”周掌柜的嗖的一声不见了踪影。
我摸摸小猪的肚皮,当成枕头躺下来。
蓝天,白云,二月底的天空,即使是在海圳这样的南方,还是有些寒冷。
迷茫中,似乎看见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老鹰。一定是海鸥,看错了,一定是。
“哎呦,这不是厦老爷么?怎么一个多月不见,您越发的精神了。”尚未踏入二元堂的大门,就听见了比母鸡还难听的声音。废话,在我的魔鬼减肥方案下,瘦了一半,当然精神了。只见厦商嘴角裂开,腰板挺得更直了。
这个地方他想必不陌生,因为他那八位妇人中有六位就是这里的出身。
倒不是说夏商他家有多开放,不在乎门当户对,而是这个二元堂里出身的娘们不简单,竟然让老奸巨滑的厦老妇人妥协了一次又一次,娶了一位又一位不生崽的母猪。
我跟着厦小猪的后面,不吭声,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老鸨,似乎没有什么过人之处。莫非她身后还有什么靠山。
“阿福!快点,贵客来了,愣什么愣,倒茶上酒。”老鸨冲着看到我有些不自然的福来吆喝着,接着拖着她那圆规似的身材替她替大的上楼。
“楼上楼下的姑娘们,厦老爷来了,接客喽!”
(逆境:太经典了,早就想说这一句话了,总算让我有机会说出来了。 )
于是我和厦小猪,还有女扮男装的翠华坐在金光闪闪的包房内,喝着不知道放了多少春药的茶水,看着福来领了一批又一批地浓妆艳抹的女人进来,我挥挥手,赶走,再进来,我再挥挥手,再度赶走。
“老爷,这都不满意,您到底要什么样的啊?”福来苦着脸,看着我。
“半仙,您说呢?”厦小猪对于我有一种潜意识里的畏惧,什么都听我说。估计是做针灸试验品的不良症状。
“叫你们的头牌出来。又不是掏不起钱,这些胭脂水粉,还不入我的眼呢!哼!”我抱怨。
“可是。爷。”福来凑过来。“听说这头牌可不好见,”压低了声音。“我来了几个月,也没有见到过呢。”
“废话少说。厦商,掏钱。”
啪啪,一万辆银票扔到了桌子上。
“呵呵呵呵。”福来收起来银票,笑眯眯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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