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因为疏忽而断裂,流出的,会是两个人的血与命。对自己的珍惜,就是对他的爱。不让他在操劳之外更加操劳,不让他在忧心之外更加忧心。
风月半眯著双眸,看见庆泽透过阳光伸来的手。
一朝执子之手,一生与子相伴,直至垂垂暮年,直至红尘尽散。
庆泽与他十指交握,一起走到长长的队伍最前边。身後,是跪了一地送行的臣子。
灿烂阳光下,他的昊王正意气风发。
庆泽让回良与淮中霆镇守青城,带了祝睢与青龙白虎前往岩京,桔香自然也是随行。
高高飘扬的大旗和黑压压的军队,风月震撼於他们的威武整齐精神勃发。便好奇问道:“我们要带这麽多人去吗?”
庆泽将他抱上六马车乘,不以为意道:“这是随行的。我昨天已命两千兵马先走,我们走後,还有两千断後。”
风月被抱进铺了厚厚羊毛毯子的大帐中,迫不及待地掀开厚帘,惊讶道:“这麽多?”
桔香也坐进来,将厚帘卷起,好让他扒在窗口看个够。
庆泽笑道:“这哪能算多?安全才是最重要的。而且,我堂堂昊国君主出行,不这样怎会有大国气势?桔香,告诉他们可以走了!”
桔香应了一声,又出去了。
庆泽立刻将厚帘放下,风月拉著叫道:“不要嘛,我好久没出门,让我好好看看!”朝阳软软的落在他肌肤上,美的跟画一样。庆泽抱住他,朝耳朵上轻轻一咬,笑道:“等一下再看!”一手已经不老实地摸进了衣服里。
风月立刻头皮发麻,这家夥昨晚上还没够吗!一把拽出去他的手,磨牙道:“这里可是马车,会让人听到的!你别胡闹!”
庆泽又贴过来问:“你哪天叫床没人听到?寝宫里的侍女们都能听见!”
风月一想起桔香与青龙白虎几乎夜夜都能听见自己那羞死人的声音,脸上便是一红。一个分神,庆泽已经把他刚穿好的衣服拉开了大半!
风月用脚踢他,反被捉住拉到一边压著了。自知逃脱不成,只好磨磨嘴皮子:“庆泽,你是个大色狼,每天都欲求不满!”
“既然月儿知道,那就不用多说,来好好满足夫君吧!”话音刚落,色狼的舌头已经侵犯了胸口那两朵粉红的小梅花。
“庆泽!”风月咬牙切齿,“你除了这个,脑子里还有别的事情吗?真是个昏君!”
庆泽邪恶的嘿嘿一笑,朝小梅花上用力咬了一口,风月一声惊呼。
“是不是昏君,等你见了平王永昌就知道了!为夫就算有再多事情,见了月儿,也只剩下情事!”又是重重一口。
“啊,疼!”风月有点恼了,用力推了他一把:“讨厌!走开!”
庆泽立刻脸一沈,威严浸淫多年著实有些吓人,虎目深深,直视风月。
风月被他吓得一缩,连气也忘了生了。
庆泽肚里偷笑,脸上还黑著,佯做生气道:“竟然敢说本王讨厌!定要重重责罚!”风月一听,委屈得小脸儿快要皱到一块儿了。
红润柔软的嘴巴不自觉地嘟起来,人还没回过神,两片湿热的唇就围堵过来,将它们全部含在口中舔了个遍。大手轻轻托起长发飘散的脑袋,浅尝变成了深吻。
车帐里连空气都变得淫靡起来。
桔香骑著马,走在车帐一边。祝睢策马过来奇怪地问:“桔香,你怎麽不进去服侍?”桔香呵呵一笑道:“你现在进去试试,定会被大王黑著脸赶出来!”看他一脸不明白,桔香歪头笑道:“不过也说不定你是流著鼻血自己跑出来的……”
祝睢恍然大悟,看了看捂的严严实实的大帐,心里一酸,耳边立即响起桔香不怀好意地笑声。脸上立即红了大片。
青龙见他尴尬,过来道:“桔香,你别逗他了。”
桔香点点头,策了马乐呵呵地与青龙并驾而行。
风月只觉得连骨头都酥了,只能赤裸著半躺在庆泽怀中张著殷红的小嘴喘气。
庆泽用惯兵器的大手在细嫩光洁的肌肤上游走,看似无意实则技巧的挑逗著风月所有敏感的神经。华丽的衣服早被扔到一旁,乱糟糟安静的衬托他们不灭的激|情。
又是一个深情的吻,从朱唇到皓齿,直到捕获甜滑小舌,燃烧的欲望几乎夺去所有的空气。快要窒息的当口,庆泽终於轻轻放开他,一根透明的水线顺著唇角落到他秀气的颈窝里。
庆泽低低唤了一声:“月儿……”华丽威严的声音透出情欲的暗哑,对风月来讲等同於魔音穿脑。
抬起无力的手臂绕过结实的肩膀,把自己所有的重量都交给他,风月心甘情愿地闭上眼,嘴角勾起不自觉的笑意。
这媚人的浅笑,对庆泽来讲何尝不是难耐的引诱?
握住已经悄悄抬头的小家夥,庆泽低头含住牛奶一样嫩白的胸膛上盛开的两朵红梅。手下渐渐用力。
酥酥麻麻的感觉只冲上头顶,风月软绵绵的搭在庆泽肩头喘气。气吐如兰,声声纳入庆泽耳膜,跨下早已擎天。
按耐著立刻冲|穴的强烈欲望,庆泽一口一口咬著风月的肌肤,所过之处,尽是引人遐思的印痕。撇眼瞧见他那朵小小的鲜红花瓣胎记,在往上就是翘翘的小臀。
天气已冷,风月赤裸著身体有些微微的颤抖,白嫩嫩的小屁股在庆泽眼前不住地轻轻颤动。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庆泽手下越发快速,立刻就听到了难耐的轻哼。
“嗯……庆、庆泽……”风月吐著不能成声的字句,周身一阵惊颤般的战栗,隐约看见一道白线扑飞於庆泽大敞的怀中。
庆泽亲亲他,伸手抹下,就著他的意乱情迷,把那些羞人的东西涂到後面那个小|穴扣,慢慢探入一根手指,引来一阵扭动。
“乖,一会儿就好!”一手将他放到毯上,一手小心地做著润滑。
你才不会一会儿就好!清醒过来的风月在心里大叫,可偏偏软的连声音都罢工。气愤气愤!一不小心又著了他的道!正想著说什麽都要骂他一顿时,慢慢爬到身体深处的手指引来让人如坠深渊的眩晕感。一瞬间,世界空白了一片,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在那一点,意识在一直下坠一直下坠,只坠到原始欲望的深渊。
风月呻吟一声。
庆泽满意的一笑,迅速抽出手指,将急不可待的宝贝对准湿润的小口,缓缓进入。
熟悉的感觉再次铺天盖地袭来。後面被撑大被填满,风月知道这是他们合而为一的时刻。庆泽足以傲人的尺寸,开始在他的身体里律动。
摩擦产生的快感,让庆泽粗声喘息,让风月大声呻吟。
顾不上什麽羞不羞的了,也顾不上会被谁听到,强烈的欲望急切的需要一个出口,冲天的欢愉需要一种方式来表达。
身下软软的羊毛织毯,却比不上庆泽粗糙的大手,宁可在他粗旷的温柔里欲生欲死,也不要在独自被包裹在细致的世界。风月用尽全力伸手,再次索要庆泽的拥抱。
被激|情吞没的两人却是真实的心灵相通,风月一个眼神,庆泽就明白他的需求。伸手抱起他放在怀里细细抚摸,细滑柔嫩的触感刺激著下身更加勇猛的冲向最深处。
风月连呻吟都不成声了,只剩下一声声尖叫。庆泽庆泽,这世界再没有其他。
最後一个挺身,甜蜜的种子遍撒身体最深处。庆泽紧紧抱著几乎昏厥的心肝儿,又是一通狼吻。
“好月儿……”庆泽绚丽的声音在迷蒙的意识中回荡:“此生此世,庆泽定与月儿同生死,决不负心……”
笨蛋,你是一国君主,未来的天子,怎能轻言生死?风月来不及反驳,便带著唇边一丝笑满心甜蜜的沈沈睡去。
39
朔风裹旌旗,马踏飞尘,轰隆声震天价响。
白虎策马奔到王帐前,低低叫了声:“大王!”
“进来!”
白虎轻身一跃,飘飘落於辕上,转身掀帘而入。
豪华的大帐里浮著一点淡淡的麝香味。庆泽屈著一条腿靠著软垫坐了,怀里躺著还在熟睡的风月。
白虎单膝跪地,垂首低声道:“朱雀传来消息,人已经安排好,绝对让大王满意!”
庆泽嘴角叼起一抹笑,问:“全部都安排好了?”
“是!歌姬是松岩後宫里调教出来的,还没露过脸。舞姬十二人,也都是新进的。”
庆泽点点头,又问:“来路都弄清了?”
“全部查清了,都是小侯国的奴家子女,没有昊国人。”
庆泽摸了摸风月沈睡的脸庞,满意道:“很好!要朱雀留在岩京等候。”
“是!”白虎领了命,又面无表情的出去。
过了中午,风月才昏昏沈沈醒来。
还正迷糊著,就听见桔香脆生生道:“公子醒啦!”
然後就是庆泽浑厚绚丽的声音:“醒了?饿不饿?”
睡意远去,想起庆泽毫无人道精神的兽行,风月只觉得他此刻笑得很欠扁。
“你再晚会儿醒来,就能赶上吃晚饭了!”庆泽揶揄他,惹得风月立刻牙痒痒:“禽兽,从今天开始到我们回来,不准你碰我!”
“哦?你忍得住麽?”庆泽笑著眯起眼睛,托起他无力的腰身:“还是先吃点东西吧!”那边桔香已经端来浓香的野山菇熬乌鸡汤。
风月欢呼一声,自动忽略庆泽的存在努力与鸡汤搏斗。毕竟从早上醒来到现在还没吃饭,中间还有那麽剧烈的活塞运动和口腔大清洗……
庆泽问:“闷不闷?想不想出去骑马?”
风月看著外面的好天气,心下雀跃起来。三两口喝完鸡汤,拉著庆泽嚷著赶紧出去。
庆泽见他高兴,便叫人牵来黑羽,轻轻一跃,稳稳坐在鞍上,看得风月好生羡慕。他长臂伸展,抱了风月坐在前面。
长腿一夹,黑羽兴奋的嘶鸣一声,撒开四蹄欢腾而去。侍卫们纷纷策马,紧紧跟在身後。
北方深秋的朔风已是冰凉,吹在脸上颇有些刺痛,阳光虽好,却挡不住扑面而来的寒气。
奔了一路,入眼尽是黑土松林,寥寥的一些村落散於其中,如寥落星辰般稀少。
庆泽策马奔上一处高地, 勒住马与风月一起看著大军行进的方向。朔风呼啸,穿越庆泽爱护的遮挡,风月打个哆嗦,紧紧缩在庆泽怀里。
“回去吧,别冻著了。”庆泽用披风包住他。
“不要!”风月执拗的摇头,“好不容易出来了嘛。”
他水润的眼眸闪著灼人的光辉,似乎能穿透一切。庆泽不语,就这麽抱著他。风过松林的呼啸声,远处大军马踏黑土的轰隆声,战马的嘶鸣声,仿佛远去。静寂中只有相爱的恋人,没有君主,没有国事,没有生杀,没有计谋。
只有爱。只有光。
这是比世上的任何事物都要珍贵的东西。
我愿倾我所有,换你一生相伴。庆泽收紧手臂,下巴放在风月头顶。
向晚,宽阔的河边扎起一个个帐篷。
正中间的,是王帐。
桔香端了烧烤的鱼、野鸡、野兔之类进来,七七八八竟也摆了一几子。
庆泽把烤鱼挑了刺,喂到风月嘴里问:“好吃吗?”
风月连连点头,含糊不清道:“熬吃……”庆泽笑笑,又挑了一块兔腿肉放到他碗里。
正吃著,祝睢求见,将一封信呈给庆泽。
庆泽示意桔香接了,却放在一边不看,只管喂风月吃饭,问道:“什麽事?”
“是老师送来的,王叔为孙子向大王请封爵。”
“井封洁?”风月还咬著兔肉,口吃不清的问。
庆泽没什麽表情,只淡淡说:“知道了。”随後又问:“你吃过了?”
“嗯……”
“坐下一起吃吧。”庆泽朝几边点个头,祝睢只好恭敬地坐下,桔香赶紧送上双筷子。
“庆泽,”风月吃的小半边脸都是油腻腻的,好奇地问:“请封爵是怎麽回事?”
庆泽好笑地看著他的小花脸:“王家子孙,生下来就有爵位和封地。”
“生下来就高人一等啊……”风月感叹道:“我们秦家的孩子,想要参与家族事业,一定要拿到一堆证书的,不然想都不要想。你家的孩子可真幸福……”
庆泽却没说话,只是又夹了一只烤鸡翅给他。
“可是,这很不公平嘛!”风月咬口鸡翅,顺口说:“这样整个国家都没有进取心!”
祝睢一顿,不安地看著昊王。庆泽却只是嗯了一声。
“诶,你好像很不关心嘛!”风月拿鸡骨头捣捣他,“应该让那些王家子弟去为你开疆扩土,谁的功劳大给谁爵位,没功劳的自己养活自己去!”
“好啦,”庆泽拿帕子擦了擦他的小花脸,无奈道:“我不是不想改变,只是需要时机和尽善尽美的方法。”
“方法就是用功勋爵制代替封爵制。”风月肯定地说:“否则还能有什麽好方法?现在刚好有桑脂和嵫逆,我们不妨就在这两地的郡县制上在添上这一项,我敢打赌,将来最忠心於你的人,一定首先出现在这两个地方!”
“哦?”庆泽似乎终於来了兴致,“为什麽?”
“我先问你,等你统一了天下,打算依靠什麽来统治这个国家?”
“权力。”
风月故做老道地打个响指,“只对了一半!”
“一半?”祝睢莫名其妙的问:“国君当然是依靠王权来统治国家!”
“那也要有人能善用权力,呃,这个鸡翅真好吃……”风月又咬上一口,才接著说:“你看,你现在的权力执行者,都跟你沾亲带故。还有你的那些血亲,他们生下来就有一切,所以在全昊国中,你的那些血亲们是最懒的!虽然他们也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来帮你,但是他们能力有限甚至毫无用途。但是民间有人才。比如祝睢,如果他没有拜回良为师,你就会少了一个精通算术的人才。这就是非王亲不封爵的局限之处。并且,松岩王朝就是分封血亲到了今天这种地步的。所以昊国一统天下之後,决不能再行分封!一定要把全国的大权牢牢控制在中央!如果实行勋爵制,无功勋不封爵,爵位和官职的提升都和功勋相称,各种特权又和爵位相称,如果你的血亲不能为你开疆扩土,不能为你守城,但是民间有许多人可以。而且这样,昊国会出现一个新的阶层,他们靠功勋起家,是受益者,同时也会是最坚定的拥护者,所以也会是你既定国策中动力最大的人群。你将来统一天下,最可以依赖的就是这一批人!也许你的血亲可以为了利益分歧背叛你,这一部分功勋阶层却会为了利益坚定的追随你。”
庆泽深邃的双目定在那张没一会儿又吃得油腻腻的小脸上,忽然开心地笑了。
祝睢被他这一大段惊的嘴巴合不拢。
“顺便加一句,”风月看他们的反应,心里其实得意的要大叫了,偏偏装出一脸满不在乎的潇洒样:“必须要有法律作基础,把勋爵制写进法里并且严格执行,任何人都不能例外,这样才有效!”
庆泽点点头,“说得好!我就知道月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风月傲视这两位,下巴翘到天上去:“那当然!”
庆泽笑看他无礼,捏了捏他的小鼻尖,正色道:“月儿想必明白木秀於林风必摧之的道理。”
风月了然道:“反正是你养我,你想怎样都无所谓。”
庆泽点点头:“你的这些见解,不能随便在人前说。只有我这几个亲信可以听,记住了?从今以後在外人看来,这些话全是祝睢说的,明白吗?”风月又开始和鸡翅搏斗,胡乱嗯啊两声。
“啊?”祝睢一下又糊涂了。
只听大王道:“祝睢,你记住!以後月儿对国事的见解和想法,要通过你的口在朝堂上说出来,决不能让人知道这些精思妙解全出於他!”
祝睢领悟,大王只是要他做公子的盾牌而已。心里一阵翻腾,不知道是高兴,还是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