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对捡垃圾提不起兴趣的绯光顺手推舟地应承下来,专注坐镇小破屋三十年,应付前来挑衅偷盗的第十街人,以及。。。给飞坦当保姆。
绯光拧着一块破旧却干净的毛巾,对着正踉踉跄跄扶着墙学走路的飞坦招了招手。流星街的小孩早熟,也得不到外面小孩那样的呵护与关注,从前家里只有里昂和玛丽两个大人的时候,飞坦一般都被托付给邻居家行动不便的莱撒照管,作为报酬,里昂和玛丽每回弄回来的食物都会分给莱撒一些。
莱撒双腿不能走路,也没有育儿经验,所以飞坦快一岁半了,说话还很含糊,又因为营养不足,学走路的过程也十分地艰辛。
看见绯光冲自己招手,飞坦咧开嘴笑了笑,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绯光姨姨。。。”然后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地走过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啪地摔倒在地。
绯光没有去扶他,飞坦也没有哭,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继续晃晃悠悠地向绯光所在的地方走。等到飞坦走到她面前,绯光蹲下来用拧干的毛巾给他擦了擦脸和手,然后把从八街偷来的牛奶插上习惯,递给飞坦。
飞坦接过来用两只手抱着,小口小口地吸着,一边喝牛奶,一边还不忘对着绯光傻笑。
绯光也被他逗笑了,在里昂的木板床上坐下来,一手托着下巴,看着飞坦一脸的傻笑,看着看着思绪就飘得有点远了。
她先是想起了佐助小时候,佐助小时候也很喜欢笑,也喜欢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叫她绯光姐姐,但是佐助不喜欢喝牛奶,他喜欢番茄汁,只有喝番茄汁的时候才会露出现在飞坦这样一脸满足的表情。
其实飞坦也不一定喜欢喝牛奶,可能他会喜欢番茄汁,可能他会喜欢可乐,但是他哪有的选呢。om
想着想着,绯光的肚子咕噜地叫了一声。
她摸了摸肚子,想起最近玛丽和里昂带回来的食物越来越少了,大概是因为冬天要到了。玛丽说每年冬天流星街都要死很多人,饿死的和冻死的,其中饿死的占很大一部分,因为流星街的人几乎没有厚衣服,从小就冻着,冻着冻着就冻习惯了。
绯光一边伸手去掏昨天剩下的半颗兵粮丸,一边琢磨着前几天去红鬼会偷牛奶的时候,那个副会长的皮毛袄子看起来不错,可以偷回来给飞坦穿。
天冷了,飞坦可能会被冻死。
绯光正严肃地思考怎么让年幼体弱的飞坦挺过流星街的寒冬,嘴里忽然被塞进一个温热的、湿润的东西。绯光愣了愣,面前是飞坦放大的脸,他把手里的牛奶往绯光嘴边又送了送,含糊不清地说:“喝、姨姨喝。。。”
绯光接着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把吸管从嘴里拿出来,握住飞坦冰凉的小手:“姨姨不喝,阿飞喝。”
飞坦抿着唇,执拗地把牛奶又向她面前送了送:“姨姨肚子叫!姨姨饿!”
绯光脸红了红,盯着飞坦一脸认真的表情,又有点感动,于是凑过去抿了一小口,然后又把吸管塞进了飞坦嘴里:“姨姨喝了,阿飞也喝。”
飞坦这才重新含住吸管,绯光摸了摸他的头,继续思考起生存大计来。
生存大计没有思考上几秒,嘴里忽然又被塞了根吸管,飞坦举着牛奶说:“姨姨又喝!”
绯光感动之余又有点无奈,于是装模作样地沾了沾唇:“好了,姨姨不饿了,剩下的阿飞要全部喝完,不要浪费!”
见着绯光一脸严肃,飞坦终于笑了,抱着牛奶慢慢地喝完了。
绯光揉了揉飞坦毛茸茸的脑袋,暗暗决定下次去就把那件皮毛袄子给飞坦偷出来。
傍晚的时候,玛丽和里昂一脸疲惫的回来了。
“今天什么也没有找到,到了冬天,飞艇空投垃圾的次数就会减少很多。”里昂一脸歉疚地解释。
玛丽一拳砸在墙壁上,咬牙切齿:“第八街那些混蛋!趁着我们这边暗鸦社的主力在外面做任务,就大肆欺压我们!”
夜晚温度骤降,绯光用自己的毛毯把飞坦裹了个严实,然后问:“怎么了?”
玛丽咬着后槽牙:“今天其实是有食物的,在我们跟第八街交界的地方,但是红鬼会那群混蛋。。。”玛丽重重地又一拳砸在墙上:“混蛋!混蛋!”
里昂小声劝她:“玛丽,算了,昨天的食物还有剩的。”
玛丽瞪了他一眼:“昨天剩下的食物都是绯光的份!”
绯光看了一眼充当饭桌的大石头上摆着的半块干巴巴的面包和两块过期的饼干,摇了摇头说:“我昨天吃了兵粮丸,那些食物我用不上,可是就算给你们吃也不够。”她把系在腰上的护额取下来,翻了个面又重新系上去,把有木叶标志的那一面遮住,然后揉了揉飞坦的头发:“我去红鬼会一趟,你们饿了就先吃一点面包,不要给飞坦吃,我给飞坦找没过期的食物。”
玛丽和里昂对视了一眼,玛丽叹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绯光的肩:“辛苦你了,以后飞坦这小子敢不孝顺你,我抽死丫的!”
绯光看了看眨巴着灰紫色眼睛的飞坦,脑海里浮现出暴躁的断腿蜘蛛孝顺自己的模样,硬生生打了个冷战。
“哈、哈哈。。。”
让飞坦孝顺她?还是算了吧。。。
绯光再回来的时候,天已近黑透了。
她一进屋就引得里昂皱了皱眉,大步上前握着她的肩上下打量:“你身上有血腥味,受伤了?”
绯光摇了摇头,扯下面罩:“一点轻伤。红鬼会最近被我偷了太多次,警惕性增强了不少,守物资的念能力者从两个变成了四个。”
玛丽也凑了过来,担忧地问:“那。。。那你下次还是不要去了。”
绯光把偷来的食物塞进玛丽怀里:“没关系,如果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我是不会进去的。”对着玛丽眨眨眼:“我很惜命。”
玛丽想了想绯光难得的几次跟他们一起出去扫荡的谨慎行为,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倒也是。”
绯光笑着挥了挥手:“里面有比较新鲜的苹果,还有可以冲米糊的米粉,拿给阿飞吃吧,我去洗洗。”
玛丽点了点头,用脚踹了踹里昂,吩咐他去烧热水给飞坦煮米糊,绯光转身就看见飞坦坐在床上,见到她看过来伸手要抱。
绯光顾忌着自己满身的血腥味,只是象征性地拍了拍飞坦的背,谁知道飞坦一把扑进她怀里,咯
咯地笑了:“姨姨,姨姨,香!”
绯光:“。。。”
该说不愧是以后的人间大杀器吗。。。
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对血腥味的喜欢,飞坦钻进绯光怀里就不肯出来了,绯光就只能抱着他教他说话,一直到里昂端了米糊过来,米糊的香味终于令飞坦转移了注意力,经过一番痛苦抉择后离开了绯光的怀抱。
绯光揉了揉被飞坦压得又崩裂了的伤口,到屋后开辟出来的一个洗澡用的勉强不透风的小屋子用水擦拭了一遍身体,然后坐在院子里开始包扎。
其实她这伤,不是什么守物资的念能力者弄的。
红鬼会里虽然有不少的念能力者,但其实真正的高手都被元老会把握着,红鬼会里那些念能力者,充其量就是一个下忍水平,还是刚出忍者学校不久的那种。对有宇智波一族小天才之称的绯光而言,别说是四个,就是二十个也不一定伤得了她。
她受伤,是因为她去抢副会长的皮毛袄子了。
副会长大概是个中忍水平,按理说一对一她应该是压倒性的优势,但她实在没想到那个副会长的能力那么诡异。。。
总之她轻敌了。
最后绯光手臂被划了一条长口子,那个副会长被她一刀毙命,但是那件皮毛袄子她也没拿。毕竟闹出了人命,死的还是副会长,红鬼会一定不会善罢甘休,这时候把那件皮毛袄子拿回来,简直就是啪啪啪地往红鬼会脸上甩耳光,告诉他们来啊傻/逼,你们副会长就是我杀的。。。
绯光放下衣袖,进屋去看见飞坦已经吃完米糊了,于是脱了鞋子钻进被子里,拍了拍飞坦的的背:“我有点困,今天不给你讲故事了,你跟玛丽姨姨睡好不好?”
飞坦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绯光叹了口气,只能把飞坦抱进了怀里,敷衍地讲了一个丑小鸭的故事。
红鬼会副会长死了,但是绯光把尸体收拾得无缝,也确定没有目击证人。于是红鬼会副会长之死虽然在外八街闹得轰轰烈烈,但是到底没有抓到嫌犯。
日子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四年。
四年后的某一天,红鬼会新进了一个有特殊念能力的成员,这个成员是那位横死的副会长的儿子,他的特殊念能力为“再现”。
正在辅助暗鸦社对抗红鬼会的玛丽与里昂被第八街的复仇者们捕获了。
5。万花筒名为天明()
接到里昂和玛丽被红鬼会抓走的消息时,绯光正和飞坦排排坐在莱撒家里,听这个脾气暴躁的小老头拍着桌子骂他们一个比一个蠢。om
绯光感觉有点委屈,她一个精通两门语言的姑娘再去学第三门语言,那速度能跟把通用语当做母语的飞坦快么。。。
莱撒现在是她跟飞坦的通用语老师,这个老头虽然双腿残疾又脾气暴躁,但在流星街的生活却过得挺滋润。原因很简单,因为他是流星街稀有的文化人。
流星街拥有一千多年的垃圾城历史,各方面都比较落后,但大家却很明白知识就是力量这个道理。所以看重后代的流星街人会定期准备一些食物作为报酬,请莱撒教自己的孩子基本的读写,时间久了莱撒还得了个外号,叫垃圾堆上的教书先生。
对莱撒这个外号,绯光只想表示她好想笑。
流星街这几年的冬天特别冷,所以饥荒也闹得特别严重,第十街跟飞坦年纪差不多的孩子很多都夭折了,剩下的就算没夭折家里也拿不出多余的食物来供这些孩子到莱撒这里来认字,所以这两年莱撒这里就只有飞坦和一个叫格林的男孩在学通用语书写。
至于绯光,她充其量是从偷偷摸摸地偷师转为光明正大地偷师。。。
莱撒口才好,特别是他骂人的时候口才就尤为地好,一个脏字不带地把人骂的生无可恋,一大两小三个学生生无可恋着生无可恋着也就习惯了,莱撒拍着桌子骂人,绯光捂着嘴打了个哈欠,飞坦还转过脸冲她狡黠地眨眨眼。
迟到了的格林就是这个时候赶来的,叉着小肥腰喘了两口气,胆大包天地无视了莱撒的吹胡子瞪眼,冲着窗边打呵欠的绯光大喊:“绯光姐姐不好了!里昂叔叔和玛丽阿姨。。。他们被红鬼会抓走了!”
红鬼会?
绯光愣了两秒,然后站起来拔腿向外冲,冲到门口的时候又猛地刹住,后头叮嘱莱撒:“替我照看一下飞坦!”
叮嘱完也来不及等莱撒的回应,在大街上助跑几步,跳跃上房顶,以最适合奔跑的姿势将身体微微弓起,踩着一个个房顶狂奔起来。
这几年她偷盗的对象大多数都是红鬼会和红鬼会的下属成员,虽然她出手的时候都十分小心,几乎没留下痕迹,但红鬼会或多或少地猜到了犯人是十街的人,八街和十街的关系也恶化的更加严重。
抵达八街和十街的交界处,暗鸦社的人正在跟红鬼会对峙,里昂虽然不属于暗鸦社,但玛丽却是在暗鸦社里有一定话语权的人物。om绯光悄无声息地落地,随便抓了个暗鸦社的人问:“玛丽和里昂呢?”
被她随手抓的人楞了一下:“是绯光啊。”
暗鸦社很早之前就有招揽她的意思,不过她表示自己的志向是当个称职的保姆,十分感动地拒绝了。暗鸦社掂量着她的实力也没做什么武力胁迫的事,倒是暗鸦社的成员大多数都认识她。
绯光点了下头,那人就继续说:“被迪斯抓走了,迪斯就是几年前不知道怎么被人杀了的那个红鬼会副会长的儿子。”
绯光的眼瞳微微一缩。
见绯光没说话,那人继续:“红鬼会那群混蛋非说他们副会长是被玛丽和里昂杀的,死命地逮着玛丽和里昂进攻,我们防守不住,他们就被抓走了。”
绯光攥紧拳头:“那抓到哪里去了?”
那人想了想:“可能是红鬼会的老巢吧。”
绯光松开抓着他肩膀的手,调动查克拉,瞬间消失在对峙的人群中。
红鬼会的地盘绯光已经光临了上百次,对它的熟悉程度不亚于木叶村,很快她就锁定了目标。其实就算她对这个地方一无所知,仅凭那座小院里散发出来的一阵皆一阵的念力波动就能猜到玛丽和里昂在那里。
很明显,这是个陷阱,玛丽和里昂都是诱饵,而绯光就是被引诱的那只猎物。
但是她不得不去。
绯光习惯性地把系在腰上的护额翻了个面,然后几个跳跃,轻巧地落到了离关押玛丽和里昂最近的矮墙上。
她只向院子里看了一眼,血液就仿佛凝固住了。
院子里很多人。
那些人三两成群,站的很分散,院子中央空出来一块,空地上躺着个栗色头发的姑娘,她脸色苍白,身下是一大滩鲜红的血,汩汩的鲜血还缓慢地从她身体里流出,但是她还在笑,笑得张扬又嘲讽。
“怎么样?老子眉头皱一下了吗!”
话音刚落,站在她两三步远的青年转身给了身边的中年男人一巴掌,嗓音阴冷:“废物!谁让你动手的!”
中年男人被打了也不敢吭声,青年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眉眼依稀有那个短命的副会长的影子。绯光杀意凛然,俯身就要冲下去,被人摁在地上的里昂却忽然抬头大吼:“绯光!不要管我们!”
绯光微微一愣,青年的目光已经如利刃一般刺来,里昂仍然用力大吼:“不要管我们!你现在就走!飞坦。。。飞坦就交给你照顾了!”
这个温柔又懦弱的男人用尽全身力气似的:“拜托了!!”
绯光握紧了手里剑。她其实刚刚有一瞬间的动摇,蚂蚁虽然微不足道,但是一群蚂蚁也是能咬死人的,她没有把握在红鬼会这群人手里全身而退,甚至她没有把握能保命。
但是下一秒,挣扎着看向她的里昂就被一只飞刀穿透了胸膛。里昂的血从胸膛里漫开,渐渐染红了身下灰色的地皮,他嘶哑的声音仍然在叫她快走。
绯光觉得自己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宇智波被灭族的那一夜,爸爸桑和妈妈桑的尸体横亘在客厅,爸爸桑的尸体叠加在妈妈桑的尸体上,他们同时被一把手里剑穿透了心脏,但是他们的手却不约而同地伸向她卧室的方向。。。
无法压抑的愤怒渐渐侵袭了她的思想,绯光从墙上一跃而下,在半空中查克拉线已经刺出,明线上绑着手里剑,暗线分散开刺穿了几个男人的心脏。同时她伸手结印,查克拉在经脉里流转到极致,绯光大吼:“火遁凤仙花之术!”
这是她来流星街之后第一次使用大型的忍术,一击之后,凑数的喽啰少了大半,绯光撤回查克拉线,趁着火势还未减小,再度结印:“风遁风之刃!”
狂风四起,火势急剧地在院落里蔓延,绯光趁机冲到里昂和玛丽面前,一脚踢开压制着里昂的男人,刚准备把里昂和玛丽提起来,几把飞刀破开空气射来,目标正是她伸向里昂和玛丽的两只手。
绯光不躲不避,手臂微微一转,细微弧度的改变令她的双手只是被割了两道狭长的口子,却免遭了被斩断的厄运,同时她已经触碰到了玛丽和里昂的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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