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幸福 by 分秒不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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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的幸福 by 分秒不争-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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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禹晖只说了自己小区附近的一个大厦名字,
  到了,禹晖开了车门想说点什么,还是没说。陆海震轻轻问了句:“没事儿吧?”
  “嗯”算是回答了。
  看着禹晖渐渐消失的背影,陆海震没马上发动车,把头后仰在靠背上。闭着眼睛想这一天来发生的事儿,刚刚他想问禹晖的腿还疼不疼?心里的难过少点了没有?被他那样对待的双唇有没有不舒服……可是他只问了一句“没事儿吧?”
  他们都没吃晚饭,想来禹晖也是吃不下了。陆海震也已经饱了,他仍在回味着刚才那个吻,一想到禹晖冰凉、湿润柔软的嘴唇,他的心一阵悸动,干渴的心象是流过一道清泉。他的心里好象被什么装得满满的,想找个出口释放;又觉得空落落的,象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谁拿走了。
  禹晖步履蹒跚地爬上楼,开门进了家,顾不上脱掉带着寒气的外套,就扑倒在床上。他心里乱急了。这一天是怎么过来的,怎么象演电视一样,可能的不可能的,想到没想到的,一股脑全来了。自己完全没准备,理不出头绪来。脑袋里面也象是不断有风吹过,呼呼直响。他强打精神走到卫生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眼睛、鼻子、嘴巴都红红肿肿的,一张脸象是揉皱了的白纸。头发被风吹得乱蓬蓬。全身上下又酸又疼,膝盖也疼得发木了。洗个澡睡一觉会好点吧。想到这,插好电热水器的插头,开始脱衣服。
  等脱下裤子才看到右膝盖青紫一片,轻轻一摸“嘶——”立即痛得深吸一口凉气。抬腿、弯曲、直立下蹲都不怎么受限制。估计没伤着骨头,就放了心。站在喷头下,让水流直冲在头顶上,象瀑布一样流下来的水流包裹着他的口鼻,一种窒息的感觉,让他忍不住探出头,深深喘了一口气,这样的感觉一下子又让他想起了那个吻。在陆海震的嘴唇贴上他的嘴角那一刻,他心里一阵战栗。却不想反抗,任他将自己牢牢控制在怀中,当自己连呼吸都被掠夺的时候,他的头脑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那种感觉好轻松,不禁想就那样下去好了。他的吻炽热缠绵,他的怀抱让他安心留恋。心里不曾爱过他,却享受着他给予的温度,他给的是爱吗?他为什么要吻自己?因为自己在哭,用吻来哄一个哭泣的孩子吗?原来自己也是一个贪恋温柔的人。那却是一个并不温柔的吻。那是一个火热得把自己烧着了的吻。
  向征也吻过他。向征的吻是温柔的,带着湿润的清凉贴在嘴唇上,又轻轻地钻进牙缝里。刺探他的舌尖,让他在漫漫夏夜里感受到清爽和兴奋。
  那是他们搭错火车的那个夜晚,他们沿着铁轨天真地想要走回目的地,在一座铁桥上他们差点被通过的火车碾成相片,他们紧贴在桥栏上。当危险过去时他们互相询问着,都因对方的平安而庆幸。向征后怕地说:“我真怕就这样害了你!”禹晖望着黑夜里那双依稀闪亮的光芒说“向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你也别怕。我只想看到你总是快乐的。那我也——快乐了。”这只是禹晖的心里话,没想到却让向征因此而紧紧地拥抱了他,还吻了他。
  那令他快乐了一整晚、一夏天的吻,那个让他想念了无数个黑夜、白昼、忘记了春夏秋冬的吻,让他因为得不到而越发想念、越发痛苦不堪的吻。

  《激|情燃烧的岁月》之石晶

  热水的确安慰了疲惫的身体,刚刚经历了冰冻、烈焰的心却仍未平息。躲在被窝里,平静下来能够思考的禹晖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那个人的确不是向征。应该是他的哥哥——向阳。
  向阳比向征大6岁,初中没毕业就当了兵。后来向阳在部队上了军校。毕业后本来前途光明,可是他非要转业。为这事跟家里闹翻了,他父亲大怒不许他回家,而他真的就没回家,去过俄罗斯跑边贸,还去北朝鲜到弄过铜。总之很快就有了本钱。后来自己去了南方。那是90年代初期,向阳头脑灵活,做生意敢冒风险,他看准机会就下手,身家翻番儿地涨。他又善长人际交往,三教九流都有接触。很快在那边立足。记得向征上大学时说过,向阳去看过他,还带着他跟学校里的一些管事的吃过饭,嘱咐人家照顾他弟弟。可是他一直没回家。
  这么多年了,禹晖早不记得他当年是什么样子了。也许是禹晖没带眼镜,可是远远地看到他,就一下子想到了向征,那就是禹晖记忆里的轮廓。是岁月的痕迹,还是向阳本就沉稳干练?他不会是向征,那不是向征的眼神。是禹晖反应过度了。他应该不记得禹晖了。
  可是禹晖记得当时还有一个人,那个拦着他的人——是“蓝冠”的总经理,他为什么要拦着自己?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去追向阳吗?他认识向阳?也——认识向征?一连串的问题,让他想起了那个人从第一次见面就那样看着他,那神情象是早就相识,又象是经常见面,那眼神热烈,还有点深情。他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么多事?禹晖真想现在就去找那个人,让他说清楚解开自己心中的疑团。或者他可以带着自己去见见向阳,他想,只想知道——向征他好不好。
  向征现在也该事业有成了吧。男人到了这个年龄,成家立业都该完成了吧?他对于这些年来向征的悄无声息,作过各种猜测,他曾想过如果有一天,向征带着妻儿回来,他会笑着恭喜他,让他自豪,让他开心。不让他有一丝不安,不会告诉他自己等他等得多辛苦,想他想得多难受。
  如果他同一个男人在一起了,他会替他们隐瞒,帮他们遮挡。自己一定不能当着他的面哭,因为他选的那个人一定比自己优秀。保送清华、又出国,既使回国来,现在海归也是很吃香的。自己只是大专毕业,怎么配得上这样的人才呢?既使那样,他一定不会恨向征,真的,他只盼着他好,他优秀,他幸福!
  禹晖很少象今天这样的痛哭,这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因为看了一部名为《激|情燃烧的岁月》的电视连续剧。反映的是戎马一生的军人在和平年代里家庭生活。石光荣和诸琴的感情生活,让很多有过相同经历的中老年人找到了共鸣。而禹晖则是因为石晶才看入了戏。看到了石晶与胡达凯在火车上重逢。石晶听说胡达凯已结婚生子,她说:“我恨你”,他知道,石晶心里要多么痛,才能说出这句话!禹晖真希望自己也能那么做,也许恨了,心就不会痛那么久了。不知道自己在什么情况下才会恨向征。难道自己痛得还不够吗?
  石晶对胡达凯说:“从分开的那天到现在,我就象个病人一样守着这份感情。从22岁到29岁,直到我心里面长满了荒草。”……禹晖哭了,先是眼泪刹不住闸地流,到后来他放声大哭。哭得筋疲力尽。这是第一次禹晖这样哭,过去,他难受却一直哭不出来。可是因为石晶说出了他心里的苦闷、他的症结,他的心病。连自己都说不清楚的病因!他不知道这些年来身边的人,有没有觉察到他的伤感和失落。他只是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直到他心里装得满得不能再满,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哭过了,他觉得放松了许多。
  从此以后,《激|情燃烧的岁月》成了他电脑里唯一的一部剧。每当心中不痛快了,他就会看,看多了连剧中的对白他都能背下来了。“你成了我心里头的一块心病,影响着我的人生,影响着我对未来生活的判断。”向征,成了他心里永远的痛,一块永不愈合的伤口,这么多年,他不只是在等着向征回来爱他,他是在等着向征或是谁来给他一个答案,给他的等待一个正确的定义,为茫目等待的他宣判他是该无罪释放,还是该接受有时限的惩罚,告诉他多久才算完。为他这十多年不正常的生活和精神画一个终结号。这个问题不解决,他不知道以后的人生怎么走。
  石晶见到了胡达凯,她结束了无望的初恋,开始了另一段感情。成栋全爱着她,她可以心无旁骛地去爱,接受爱了。禹晖呢?谁来拯救他,他还能再爱别人,接受别人的爱吗?

  乔梁

  “蓝冠”大厅里,禹晖走到前台,接待员是陌生的面孔。他说要见总经理。
  “请问先生,您怎么称呼?”
  “禹晖”
  接待员拿起电话:“总经理有一位禹晖先生要见您,嗯……他现在大厅里,嗯,好的。总经理再见”
  “禹先生,总经理请您在这里稍等,您请这边坐。”接待员将禹晖领到了窗前的沙发前,并将一杯水放在前面的茶几上。
  “谢谢”禹晖总是受不了别人对自己好一点儿。这么容易就见到了吗?自己请了一周的假。看来是自己把事情想得太难了。过去,也想过要去向征家问一问,多少次走到干休所门前。门卫拦住他,请他联系老首长给门卫打电话之后才能进去。他就放弃了。他怕向征父母根本就不认得他,不会接待他。
  乔梁从电梯里走出来,就看见了窗前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的禹晖,他双手握在一起低头望着面前的水杯,窗外的一缕阳光正投在他的脑后,将他的秀气的脸置于阴影中,显得说不出的伤感,那么天真可爱的少年真的变成了悲情的小男人了吗?
  这个年纪的男人不是正该意气风发,为事业奋斗打拼,为女朋友大献殷勤的时候吗?知道他一定会来找自己,不想让他吃太多苦头,所以一直在等着他来。
  来人已站在他面前,禹晖才抬起头来。看着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睛。慢慢张了张嘴,禹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还是乔梁说:“到餐厅坐一会儿吧”。
  坐在餐厅里,因为不是就餐时间,餐厅里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乔梁请人拿来两杯橙汁。禹晖迷惑了,这是偶然的吗?他倒底是谁?
  显然看出了禹晖眼中的疑惑,乔梁拿出一张名片放在桌子上从对面一直推到他面前。没有拿起来直接看着上面的内容:乔梁 蓝冠国际渡假酒店总经理
  禹晖仍没有得到答案。抬头看着对方:“乔先生,您认识向征?”
  “叫我乔梁吧”
  见他不回顾答,禹晖一直看着他。
  象是有些不忍,“是的,我在美国读的大学”模棱两可的回答,却让禹晖陷入了无边的痛苦中。很艰难地,禹晖盯着桌面说:“他——一直——都好吗?”不敢抬头看乔梁,他害怕看到听到说出不想听到的话。
  “我早就回国了”不想说慌,不想骗他。可是又不想让他难过。
  好象松了一口气,禹晖刚才几乎后悔问了这个问题。又想到什么接着问:“向阳,昨天是向阳吧?”
  “是”
  “他知道向征——吗”
  真的不知如何对付面前的人,不忍心真的不忍心。只有恨老天不开眼,制造这样的局面,这样的结果。到底是谁 的错?向征吗?
  听着对方不回答,禹晖有声音有些颤抖:“我只想知道他好不好?真的!”
  乔梁看到禹晖抬起头时,双眼中已满是晶莹的泪水。
  怎么办?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在禹晖找来以前,早已作好准备,想好了要打发他的话,可是现在乔梁知道自己还是没想仔细,自己没有准备好。
  “他很好,禹晖,别想太多,你自己好好的,你本该快乐的”
  “真的吗?他真的很好?他现在在哪?在作什么?还——回来吗?”看得出来,禹晖是真的高兴,泪水冲破了眼眶的包围落了下来。可是禹晖却笑了。那笑容看得乔梁心好疼。
  禹晖有点不好意思,是啊,自己嘴上说只想知道他好不好,可还是很贪心想知道得更多,用手抹着泪,嘴里说着“谢谢”
  一只手拿着纸巾从桌子对面伸过来,轻轻粘着禹晖脸上的泪。禹晖愣住了。
  乔梁心里恨自己为什么一见到他就忍不住了,掩饰地又摸了摸禹晖的头,慢慢收回手。
  “乔先——乔梁,是向征跟你说起我的吗?”
  他只是痴情,可不傻。
  有些狠狠地“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一丁点都不记得了吗?”轮到乔梁盯着禹晖的脸看了,象是要逼着禹晖说出他想要的答案。又象是恳求。
  是自己变化太大了吗?不过是摘掉了眼镜而已。还是他根本就没注意过自己。是啊,那时候,他的眼睛里只有向征一个人,现在呢?那个每次见到他,就陪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呢?他的眼中能容得下别人了?是该为他高兴走出了向征留下的阴影了吗,为什么还是心痛得厉害,为什么自己总不能走进他心里,他的眼睛里,他的世界里真的不能为自己留一小块地方吗?
  自己的世界早已全给了他。早在那个阳光灿烂得耀眼,在那个山脚下的草地上,他那么近距离地看着禹晖,那长长的睫毛,那挺拔的鼻子,柔软湿润的嘴唇,都让他情不自禁。他吻了他。而他好象很喜欢他的吻,他小小滑滑的舌尖轻轻地动着。太美妙的感觉,让他为此再付出十年他也愿意。要不是向征那无情的话,一切都完美得让他一生无悔。“别自作多情了,他只是在梦里把你当成了我!”……
  乔梁心里也很苦,从美国回来前,他的名字还是梁乔。不过在国外,没人太注意。不管是外国人还是中国人都叫他Lance ,无意中得知这个名字暗指等待他人的人。他觉得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
  12岁以前,乔梁被寄养在自己的表舅家,12岁才被母亲接回D城。18岁又被送出国。直到向阳告诉他他才知道,赫赫有名的乔氏企业总裁是他的亲生父亲。母亲直到现在还不愿意让他姓乔。他知道,母亲不是不爱他,只是,他既是母亲和父亲爱情的结晶,又是他们背叛亲人违背道德的罪证。这些都是慢慢才知道的。他不怪母亲,她过得并不好。她一直想赎罪。她为了照顾因她而受伤害的孩子,在他不懂事时就把他寄养在表舅家,等到那个孩子上了大学才又把他接了回来。等那个孩子毕业回来需要人照顾又把自己送出了国。母亲一直感到愧对自己,更对不起那个孩子——乔宇。他同父异母、自己本该称他母亲为姨妈的兄长。
  乔宇最近才隐约知道他的存在。虽然早已知道父亲对于他母亲的不忠,但是真的面对时,还是免不了会气愤吧。母亲为此又是自责得无以复加,整夜整夜睡不着。不知道乔宇把整件事情来龙去脉都弄清时,会怎样。他的母亲又会怎样?他不知该如何应对那一天。就象不知道禹晖知道真相后的反应一样。他只好鸵鸟地躲过一天是一天。
  他没想过乔宇会不会恨他,他也不想兄弟相煎。如果乔宇不接受他。他愿意放弃乔家的姓氏。他只是为了给父亲分担一下,才来“蓝冠”的。他回到D城是为了禹晖。他是真的怕禹晖会恨他。
  向征早就知道他对禹晖的感情,可是他到死也不想放手把禹晖交给他。向征说你只能远远地照顾他,如果他正常地结婚生子。你就不要去打扰他。如果他走上了这条路,你要让他少吃些苦头,他太天真、太善良。别让人欺负他。如果他到了30岁还是一个人痛苦,你要想办法让他幸福、快乐!最后的一句,向征仍不想亲口把禹晖交给他。向征爱禹晖,到死还在爱!他也爱,他甚至不想接受向征的眼角膜,因为接受了,他就不能按自己的想法去爱禹晖。
  手里拿着厚厚一缧禹晖的相片,那是从他7年前在美国遇到向征到去年向征去世六年间。记录禹晖一切日常学习、生活。伤心、孤独的照片。有乔梁照的,也有向阳找人照的。照片被向征看得很旧了。有些照片上禹晖的脸已模糊,那是向征的泪和抚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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