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刻它们依然努力将自己最美最动人的一颗绽放着在世人的面前。
朵朵花瓣儿随风飘落,在她白衣女子的肩头和发梢她看起来更加素白洁净,清新动人。
慕容逸风一不小心抬头,便看到白衣随花瓣儿迎风轻拂的模样,青丝带着点点花香,抚过她精致绝丽的五官。
花美,人更美,这幅如在仙境的画卷,顿时让他看着有几分醉了起来。
早就想过她来看自己的一幕,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他有点措手不及。
他的腿还没好,还不能轻易将她抱起来,在地上狠狠转上数圈。
他……连两条长臂都没有太多的力气,如何去抱她?
低垂眼帘,眼底有几分不与为人所知的酸涩,努力将那份酸涩咽下,再抬头时,七七已经走到他跟前。
“大皇兄。”她哑哑唤了声,看着他手里的拐杖,想好不能在他面前落泪的,只是眼泪忍不住就滑了下来。
酸涩的泪来势汹汹的,止都止不住。
看到她流眼泪,慕容逸风顿时就慌了,手忙脚乱地想要执起衣袖给她将泪痕拭去,手才刚抬起来,手里的拐杖便差点丢掉,人也摇摇晃晃的,连站都站不稳。
他叹了一口气,恨自己的无能。
“大皇兄想做什么?”她沙哑着声音问道。
“想……想抱抱我的七丫头,就是……就是有点站不住。”他急得红了脸,是真的想抱她,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撒谎,但现在……真的连抱一个都困难。
“那……大皇兄拿我来当拐杖,你就当抱着拐杖那般。”她擦了擦眼泪,那张苍白了两天两夜的小脸上,终于挤出了一点点笑意。
慕容逸风看着她,用力看了好一会,忽然随手一扬,将拐杖丢了去,狠狠抱上了她。
两年前他以为她死了,楚玄迟告诉他他的七皇妹还活着,可他一点信心都没有,只是单纯相信玄王不会骗他。
所以他等,一直再等,这一等,直接便等了整整两年多。
直到听说她回来了,可她又似乎失忆了……失忆!
“丫头,可还记得大皇兄?”他才想起来这个,心头一惊,忙放开她,盯着她站满泪水的小脸,一脸不安:“他们说……说你忘记了过去的事,丫头……”
“看到大皇兄,什么都想起来了。”她笑了笑,执起衣袖在他眼角擦了擦,笑得哑哑地:“这么大个男子居然落泪,也不怕被人看见了说笑话。”
他不知道呢,根本不知道自己眼角有泪,只是一直感觉眼睛酸酸的,谁知道眼泪这些东西是怎么跑出来的。
再次把她抱在怀里,耗尽了他的力气,只恨不得将这个两年多未曾相见的丫头用力揉进自己的骨血中,以后,再不怕她会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不见了。
不知道抱了多久,直到他真的彻底没力了,两条长臂才从她身上缓缓松开。
角落里,落尘和东篱蜘儿已经哭成了两个泪人儿,姑娘,终于又见着了。
七七扶着慕容逸风,与他一起往寝房里返回,他出来太久,该回去休息了。
回去的时候,老巫医正好取了药过来,向他打听了下这两年来都是如何医治慕容逸风,听闻是老巫医一直以蛊虫从楚玄迟骨髓里吸取骨血,才让筋骨彻底被毁的大皇兄慢慢好起来,七七心头又忍不住被揪痛了几分。
一想到他疲累的两年,想到他那头白发,心都要碎了。
昨夜她和沐初所说的并非只是随意说说的话,要是没了她,或许,他就可以不用活得如此疲惫了。
和她一起的人,似乎,总是没有太多好日子可以过。
“大皇兄什么时候可以彻底好起来?”七七看着老巫医,问道。
老巫医看了慕容逸风一眼,又看着她,眼底有着为难:“本来王已经决定,三日之后再为慕容将军做最后一次治疗,不想王现在……”
“他能醒过来吗?”不理会自己这事,慕容逸风看着七七,急问道:“可有听仙医说过,他何时能醒来?”
“不知。”七七摇了摇头,这次,就连阿初也没有把握,更别说是她。
仪器再先进,技术再好,总得要他自己愿意醒来才行,能做的,他们都已经做了。
“或许是他这些年来真的活得太累,这次……想要好好睡一觉,好好歇一会。”她浅浅笑了笑,在大皇兄面前,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你别担心,他不会有事,一定能醒来的。”
……在寝房里与慕容逸风简单说了下这两年自己遭遇的事,不到一个时辰,七七便让慕容逸风躺下歇息,她自己离开寝房。
出来的时间不断,她得要回去看着楚玄迟了。
刚出门便看到老巫医在院子里晒药草,她迟疑了下,便举步走了过去:“先生,能不能告诉我,大皇兄这情况,可以换其他人给他输最后一次骨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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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2 故意折磨我么()
换人……
老巫医摇了摇头,无奈道:“娘娘,人与人之间不用的骨血,想要融合在一起的可能性并不大,王和慕容将军有缘,恰巧能相融,这是他们的缘分。”
他顿了顿,道:“当初让王和将军尝试,也是在将军很清楚自己极有可能会死在过程中的情况下才进行的,若是两个人的骨血不相融,势必适得其反将军好不容易好起来的筋骨再次损毁。”
七七颔首,听明白了。
要让大皇兄彻底好起来,如今只能依靠楚玄迟,但他现在这般,如何还能再替大皇兄输骨血?
辞别老巫医,她踏上了回无尘殿的路。
殿外,小玉儿婷婷的身影站在树下,看到七七,忙迎了过来:“七公主。”
“凉亭下说话。”
湖心凉亭之下,七七坐在石桌旁,看着湖面上粼粼波光。
这里是湖中心,四处并无影卫,小玉儿在她身旁坐下,轻声道:“瑾贵妃失踪两日,如今殿里并无她的存在。”
“可有打听到她现在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七七长指落在桌上,沿着花岗岩纹理无意识地划过。
“不确定,但两日前有一队人马匆匆离开玄都,往楚国方向而去,虽然个个打扮和寻常商人无疑,但据我们的人观察所知,那些人极有可能是药人。”小玉儿看着她,将打听到的一五一十告知:“玄王病重的消息已经流传开来,街头上开始有百姓在议论这事,相信过不了多久,各国的探子都会将消息送回去。”
七七没有说话,沉下的眸子微微黯了黯,不知道在思索些什么。
小玉儿又道:“姑娘,要不要找人将那队人马截停下来。”
她总感觉,人马里头定是有什么的人物在,尤其,还是那个黑衣人亲自带领人马护送。
“如果我没猜错,里头的人……或许就是瑾贵妃。”七七看着远方。
小玉儿惊了一把,姑娘让他们的人暗中观察瑾贵妃,难道是因为她早知瑾贵妃不妥?“姑娘,那,南王爷……”
“当日我和师兄出门,便是因为看到和瑾贵妃相似的人,才会一路追到驯养药人的密室。”当时是什么都想不到,毕竟对过去的事情已经丢了太多的记忆,如今想来,事情十有**便是这般。
“可,南王爷那里……”小玉儿还是有几分担忧,瑾贵妃是楚江南的母妃,她若是和药人以及那个在背后操纵的人有关系,南王爷怎么办?
“师兄深明大义,对玄王从来又是爱护尊敬,就算事情与瑾贵妃有关,他也不会有动摇。”她抿了抿唇,好一会才道:“你若担心,可以多去无暇阁陪他说说话他心情好起来。”
“姑娘,我对南王爷绝无半点奢望,还请姑娘明鉴。”小玉儿吓了一跳,吓得霍地从凳子上站起,低头,呼吸乱了:“姑娘……”
“都想到什么地方去了?”七七落在湖面上的视线收回,看着她,若不是因为心情一直太沉重,此时此刻,定会取笑她此地无银三百两。
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这些,只道:“师兄心脉受损,病情尚未好,便又因为替玄王抚琴治伤再伤一回,我琢磨着你和他还能说上两句话,才让他有空多去陪陪他。”
她浅叹了声,想起楚江南淡若的脸,心里也总有几分怜惜:“若那日受伤的人果真是瑾贵妃,他们现在护送她回楚国,多半是让楚王听信她的话,想玄国发兵。”
“姑娘……”小玉儿闻言,心情顿时也沉重了起来。
一旦楚国对玄国出兵,其他几国只怕也不会安份了。
“若这场战役果真有瑾贵妃促成的一份,师兄怕是也会难过吧。”七七不再看她,站了起来,从怀里取出一张纸,塞到她手里:“皇宫里头有他们的人,有些话不便多说,你去陪陪师兄,开解开解他,或许,大家都会好过些。”
小玉儿只是微微愣了下,便将手里的纸条收起来,看着她离开凉亭,她从身后轻声道:“我明白了,姑娘,有空我会多去无瑕殿,看看南王爷。”
七七没再理她,从凉亭离开后,直接回了无尘殿。
寝房里,沐初正巧刚给楚玄迟施过针,正在收拾东西。
见七七回来,他道:“你来得正好,我要去看看北王爷,玄王就交给你了,这段时间千万被让人乱动他的身体,否则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心脉大乱,到时候情况会很糟糕。”
“我知道。”七七点了点头。
沐初收拾好东西,离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就站在床边,垂眸看着昏睡在床上的男人,短短数日而已,身形又见单薄了。
“他情况能稳定了,只是不知何时会醒来。”看着分明已经陷入自己思绪的她,他眼底染着无人能见的寂然,好一会才道:“今夜我和宝儿睡,你在这里陪他。”
“阿初。”他的话七七仿佛一下受到了惊吓那般,猛地回头迎上他的目光,急道:“阿初,我……”
“我怕宝儿夜里睡不好,她夜里醒来要吃粥,南王爷不一定能照顾得来,更何况,和你一起,我也会睡不好。”他笑了笑,眼底的落寞早已不见了影踪:“昨夜,你一整晚都在呼唤他,故意折磨我么?”
不再理会她,他转身举步离开,唇角那点笑意,在他转身那一刹早已消失无踪。
不是他的,不管守候多久,始终不会属于他。
他只是还想和宝儿多相处一段时间,如此可以么?宝儿……以后总归会回到他们身边,那在她还没有长大,还不需要肩负些什么责任之前他多与她相处几日,可好?
七七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直到他修长的声音离开内堂,也直到分明听到了他开门之后又关门的声音,她才失魂落魄地在床边坐下,执起楚玄迟一缕银丝,摊在掌中。
紊乱的心思慢慢平复了下去,习惯性告诉自己,不管心头是什么滋味,压下就好了,只要压下,用力压在心底,就这么走下去,一切都会好的。
眼底的酸涩散去之后,她开始认真端详起掌中这一缕银丝。
想了好久了,还是想不到能用什么办法让他一头银丝恢复原貌,难道,真要他一辈子顶着这么一头白发活下去么?
倾城绝色,却是红颜白发,太让人惋惜。
她将长发放了下去,闭上眼。
天地镯的容量已经大到可以媲美五间这么大的寝房,对过去的她来说,根本用不到这么大的空间,但,现在她却嫌空间太小了。
过去两年,在师父身边居然没有好好认真练功,简直是浪费,果真是失去了才知道后悔,要是她能不分昼夜潜心练功,如今,就算不能和楚玄迟沐初一流对敌,应付一个像赫连夜这样的高手,总是可以。
现在才后悔,会不会太迟?
她就坐在那里,偶尔垂眸看看睡在身边的男人,更多的时间,是在专心修炼。
晌午的时候,小纯子送来膳食,七七一个人在房中用膳,忽然便看着在一旁伺候的小纯子道:“你跟在玄王身边多久了?”
“大半年。”小纯子一边给她盛汤,一边恭敬地回道:“王来到这里的时间并不长,奴才几乎是在王住进无尘殿开始便一直在这里伺候了。”
“你老家在哪里?从前在何处做事?”七七喝着汤,慢悠悠问道。
小纯子微微怔了下,看着她:“娘娘,是不是小纯子做错了什么你不高兴了?”
“怎么?”七七抬头,挑了挑眉,讶异道:“我说你什么了吗?”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他又低垂了下头颅,才道:“娘娘怎么会问起这些?”
“没看到我就一个人用膳么?孤单寂寞,找你说说话也不成?”
“奴才该死!奴才多事娘娘别见怪。”小纯子吓了一跳,忙道:“奴才本是西楚皇宫里的一个小太监,王的大军进驻西楚后,选了西楚皇宫居住,这里其实和过去的皇宫没什么区别,王大概是见奴才手脚还算灵活,便将奴才留下来伺候了。”
七七没有说话,已然慢悠悠喝着汤,小纯子紧张死了,连大气都不敢透一口。
七七却没有再为难他了,只是交待了句王现在身子不好,不许闲杂人进来打搅之后,便只顾吃了起来。
入夜之后,七七依然独自一人守在楚玄迟身边,其间华恬商曾在无名的相扶下来过一次,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过来。
直到夜色深浓,一声娇滴滴软绵绵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冥思:“娘。”
一抬头便见楚江南抱着宝儿进了门,原来已经有人走进来,她居然丝毫没有注意到。
张开双臂将宝儿抱了过去,狠狠亲了一把,才把她放在床上。
宝儿爬到楚玄迟身旁,伸出胖嘟嘟的十指,学着七七今日教她的动作,给楚玄迟笨拙地捏起了胳膊。
楚江南拉来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看着七七轻声道:“三城兵符在我手里,你何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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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3 情义;都是假的吗()
两人不知道谈了多久,声音一直不大,也没有惊动到床上一大一小的两个家伙。
宝儿坐在楚玄迟身边,弯下腰,十指一点一点揉着他坚硬如铁的手臂。
揉一揉,她又喊一声:“亲亲爹。”
躺在那里的男子还是没有半点反应,但她一点都不气馁,依然揉一下喊一下,如此乖巧的模样,不管是谁看到都联系得很。
但她始终是扛不住困意了,在给她亲亲爹揉了不到半个时辰之后,便一头栽了下去,软软的脑袋栽在他的臂弯上,和亲亲爹躺在一起,睡得极其安心。
小巧的唇瓣之间,还不小心滑落了点点湿濡的银光。
结束了一个话题,楚江南站了起来,取来软巾给她将唇边的口水拭去,回头看着七七:“今夜沐先生会过来带宝儿回去休息,需要我在这里陪你吗?”
“好。”她点头。
“那你稍等。”他转身出了门。
尚未回来之前,沐初已经赶了过来,进来看到宝儿睡在楚玄迟怀中那副温馨的模样,他忍不住浅叹了声,无奈道:“始终是父女。”
将宝儿小心翼翼抱起来,她还嘤咛了声“亲亲爹……”之后便又沉沉睡了过去,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沐初将她抱在怀里,垂眸看着一直盯着自己的七七,温言道:“看什么?我今夜哪里不妥?”
自他进门之后,她便一直看着他,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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