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琉皇朝5-皇帝镇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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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琉皇朝5-皇帝镇魂歌-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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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莫名地留宿在这栋奢华的寝室里。 
  柔软的床铺,美丽的纱幔,宜人的熏香。和过去所处的洞|穴有着天壤之别,却一样是不得自由的牢笼。 
  双腿上仍然挂着铁链,而门外不用想也知道有人看守着。 
  (为什么?我不懂,司珐尔,你将我换一个牢笼的用意何在?这是新的折腾我的法子?让我在久别的舒适 
中沉浸片刻,再把我仍回又脏又臭的洞|穴中吗?) 
  唇色嘲讽地勾起,飒亚闭上双眼。随遇而安吧!他对生命己经没有什么期待了,什么都不需去思考了。 
  经过这段日子,司珐尔苦涩地吞下失败的滋味。他承认自己输了,站在这扇门的前面,自己竟有一丝怯意 
,他不知该如何开启这扇门。自己都无法接受,为什么才七日而己,就忍不住地想跑来这儿,看看他。 
  绞尽脑汁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迟迟没有宓勒的消息,干脆直接来盘问飒亚不就得了? 
  (说谎,你比谁都清楚,如果飒亚肯说,他早就跟你说了。) 
  有太多、太多的机会,飒亚可以告诉他实情(假如有的话),在他们俩互不相让的决战之际;在他挥刀向 
他之际;在他命人为飒亚封上铁罩之际……只要飒亚想,可以说的机会多得是,他却不曾说过任何话。 
  飒亚不会说的,没错。 
  (孤王要来看看一名罪人是否活着,何需任何理队,就当是来确定他有如女侍所言,身体日渐有起色,这 
又有何不可?) 
  一咬牙,司珐尔命人为他开启了门。 


  屋内灯火黯淡,夜己深,人儿早也就寝。越过大半的屋子,司珐尔缓缓走向那座寝床,不发出任何声响地 
靠近。淡粉色的纱幔为篱,区隔他和他,探索着那张熟睡中的脸庞,心底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着。 
  (的确,看来是好多了。脸色也变红润了,微微开启的唇就像是上等的丝绒、花瓣……) 
  司珐尔一惊,对浮现脑海的瑰丽言词感到羞耻。 
  (孤王怎会对一名罪人想着这种垂涎美色的话语,他是否无辜,还未有定论,就急着想要跳上这张床了吗 
?) 
  「喀啦!」在怔仲间,司珐尔没留意到脚边的铁链,一脚踩踏到。 
  赫然被惊醒的…… 
  灰眸对上蓝瞳;错愕对上讪然。无话与无语间,尴尬挥舞着彩带扮丑。 
  司珐尔可以就这样转身离去,飒亚可以就这样闭上眼睛继续装睡,可是两人的眼眸离不开对方,就像是被 
牢牢黏住的磁石,各有各的情,各有各的愁,不知该如何才能不看对方。 
  要是你没有背叛我…… 
  如果我没有策反你…… 
  一眼宛如沧海桑田;一眸有如日月星辰。一切都不该发生而发生了,无法挽回的又要如何挽回? 
  率先扯开视线的是飒亚,长睫遮掩起了银芒,也巧饰心慌。 
  这个举措,千不该万不该,诱惑又挑逗的,等同于在饥饿了许久的禽兽面前摆上香喷喷的猎物是一样的道 
理,点燃火药的引信,一发不可收拾。司珐尔被一股盲目的欲望所吞噬…… 
  (我不要再抗拒了。没错,我是恨地,我恨他很得入骨,我也恨他恨得要命,我恨无论何时何地他的银瞳 
总是勾引着我,而我又像是最愚蠢的蝶扑火而去。但我是王,我现在拥有天下,为什么我不能拥有一个罪人! 
?嘲笑我、鄙视我、唾弃我是只低等的禽兽,轻易就被欲望所蒙蔽好了,我就是要他!) 
  不发一语的,司珐尔掀起了垂幔,打破那微薄得再也无法隔绝两人的纱,一膝移上床。 
  男人化成了一匹野兽。 
  以自己凶猛的角穿透着柔弱而无助的牲口。 
  强取。豪夺。 
  其实是没有力量抵抗的双手,在象征性的推了两下后,便放弃地瘫下。 
  野兽的牙,尖锐的啃食;舌,饥渴的舔舐。 
  颤抖得有如秋风落叶,身子犹存过去残酷的记忆,不能自己的瑟缩着。 
  可是野兽并未如预期的,残暴。 
  占有的手,抚摸过每一寸。深的、浅的,红痕随着嘴唇所到之处,绽放。在碰触到那尚未愈合的伤口时, 
要是小心翼翼,施以最火热的疼惜,纾解开那迟迟不肯开放的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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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除了堕落到忘我的呻吟,还有什么能做的? 
  摇晃。摆荡。 
  不同于以往的是那唇再也不肯呼唤野兽的名,那颗心始终把自己隔离于身子之外,而眼瞳是消极的闭紧, 
倘流出眼角的泪,被汲取之后,仍不断地流着,停不了、止不住。 
  虽说情到深处无怨尤,但他是怨的,怨这野兽似的男人,不肯让他解脱。 
  结束之后,司珐尔并没有沉醉在那具身躯所带来的快感中,也没有以前定会赖在床上拥君入睡的意思,他 
抬起掉落于地上的衣袖,迅速套上。 
  床上的人儿拉过了被褥,遮住羞耻。 
  「孤王决定好要怎么处置你了。」 
  背对着,司珐尔冷声诉说,不管他爱听或不听,回答或不回答。「现在我正在查清一件事,如果宓勒告诉 
我,你就是支持这整桩叛变谋事的幕后黑手,那么……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相反地,如果事情并非如此,那么你 
罪人的身分不变,也依然是我的囚犯,我会囚禁你的,在我的床上。以后,未来,直到我厌倦为止,你都会是 
我的。」 
  顿了顿,司珐尔下定决心地回头说:「你不打算自己说出来吗?飒亚。是不是你派人……派宓勒解救我,并 
给予我大笔资金好谋反?」 
  「……」 
  「哼,你果然不说。」耸肩,早料到这一点,司珐尔点头说:「反正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你说或是宓勒 
说,都一样。」 
  走到寝室门边,司珐尔最后望着那背转过身的人儿,欲言又止。 
  (我能相信,你其实仍爱着我吗?飒亚。在刚刚分享过的一刻中,你的温暖,仿佛在告诉我这一点,即使 
你不肯看我,但我希望这会是真的。) 
  (你能明白吗?我多么、多么希望这是真的。使我真的能「相信」,天底下还有一份爱是不会变的,我并 
不全然孤独于这天下的!) 
  到底,还是一句话也没有说的,司珐尔离开了。 
  飒亚听见门被关上的声音后,才缓慢地起身。他揪着心,默默地掉着泪。 
  (于万不要去问宓勒,司珐尔,你不必知道的。) 
  (尽管把我当成罪人就好,为什么要去问这种事,问了又能怎样,你打算怎么给我交代?你还要再教我更 
痛苦吗?我要的并不是补偿与赎罪啊!) 
  (我己经接受了战败的事实,这就够了,不要再……) 
  现在他唯一能祈祷的,是宓勒会遵守当初和自己的约定,绝不会告诉司珐尔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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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否则,他会无地自处,他会无法再苟活于世上的! 
  「王上,我把宓勒大人带到了。」毒牙在二十日内,将远离新西王国,跑到月之海上去钓鱼的男人给找到 
,可说是奇迹中的奇迹。 
  「那他人呢?」 
  终于,是揭开谜底的时候。 
  「他说在见你之前,不先去祭拜前皇帝陛下不行。所以现在人在西琉的皇陵,等一下就会来晋见。」 
  那笨蛋,去拜一个衣冠冢有何屁用!司珐尔昨了咋舌。「去帮孤王备马,我等不及,直接到皇陵去找他好 
了。」 
  「是。」 
  短短的路程,在司珐尔的矫健爱马蹄下,须臾便抵达…… 
  遥遥就可看到一名正在跪拜的白衣男子,而司珐尔大声的一吼,让那人惊讶地跳起。 
  三步并作两步的,司珐尔冲到宓勒面前,冷声问着:「你给我老实说,当初是谁给你机会把我放出大牢的 
!?」 
  「王上,恕臣久未请安,不知您最近别……」宓勒眨眨褐眸,想拖延一点时间,好弄清楚状况。 
  「废话少说,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接受西琉飒亚的帮助,来让我脱困!?」急切地想获取答案的司珐尔 
,逼瞪着他。 
  宓勒吞咽下一口口水,虽说飒亚陛下己死,不过约束就是约束啊! 
  「你不要沉默不语,给我说!」 
  「您……怎么会突然问这么奇怪的事呢?」先打哈哈再说吧!宓勒怀疑是谁对司珐尔嚼舌根的,照理说知 
道此事的人就他、陛下,还有那个平满吧? 
  「不要想扯开话题,只要回答我,是谁援助你的。否则凭你一人,如何能顺利地逃离追捕,甚至进入警备 
森严的大牢将我救出?你不会说这些事全是你一个人就能办到的吧?」宓勒越是不说,司珐尔心中的怀疑也越 
深,同时恐惧也越深。 
  他跟飒亚说大话,说他会给飒亚一个交代…… 
  可是倘使一切都是真的,那么自己曾加诸在飒亚身上的种种酷刑,那些到底要如何偿还才能还得清? 
  「既然您都能预测到这里了,请不要让臣做个不守信用的小人吧!」在勒决心以敷衍替代正面回答。 
  轰! 
  司珐尔脑中一片空白。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飒亚怎会如此…… 
  我来做你的阶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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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踩着我,尽管踩着我,通往你想通往的任何地方。 
  那一夜,两人亲密的对话猛然回溯到眼前。司珐尔低喃道:「我想通往的地方?你所说的是……王位?」 
  他一直以为,所谓的阶梯,是指飒亚的爱,飒亚给予他的相信,却没有想到是飒亚的君主之位啊!他从来 
就不想要君主之位!不,他会想过,只是他早放弃那个想法,而打算作飒亚最忠诚的…… 
  「可怜的飒亚陛下。不过我想他己经成仁得仁,死得其所。只要王上您好好地治理天下,相信在九泉之下 
的陛下也会欣慰。」 
  处于震撼中的司珐尔,懵懂地听过,也懵懂地回道:「他没有死。」 
  「是这样啊……啊啊!?」 
  司珐尔悔恨地以十指插入自己的头发中,低咆着。「天杀的,我怎么会如此愚蠢,没有发现到他的想法, 
竟一直都把他当成罪犯,让他在那种地方吃那些苦头,我究竟做了什么!?」 
  宓勒扣住了他的手臂嚷着:「您说的是真的吗?王上!」 
  「不要叫我王上,我不配。天啊,飒亚、飒亚,我对你做了什么?」恨不能自己把自己吊死。 
  「您先别急着自责啊!您是说真的吗?飒亚陛下真的还活着?」 
  司珐尔不耐地点头,指着身后几里外的行馆说:「在那儿,在我的别馆里,差一点就没了小命,可是现在 
被救回来了。」 
  「噢,我的天啊,那么……我得马上去见他。」冲去牵回自己的马儿。 
  随即,司珐尔也跃上了马背,他不知要如何跟飒亚纤悔,但他会找到法子的。 
  喝啊!鞭子重重击上马臀之际,大地突然剧烈摇晃起来。那不是普通的小震动,而是剧烈到连马儿都站不 
住的天摇地动。接着几声巨大的响声,天空转为一片黑暗,虽是白昼却宛如黑夜。 
  七神山中的央山,史无前例的大爆发。 
第五章 
  天崩地裂,风云变色。 
  无数燃烧的石块,被火包围为颗颗巨大的殒石,四散、撞击、坠落。 
  哀嚎声此起彼落。 
  路不再平坦,森林成为火海,鸟兽纷纷逃窜。 
  驾驭不住缰绳,失去理性的马儿高高抬起前蹄,嘶鸣着,拒绝前进那危险的地带。马背上的人狠狠地摔落 
到地面上,跌得七荤八素。宓勒还以为自己会被摔晕过去,可是当他从地面上爬起,看到司珐尔仍不放弃,靠 
着双腿也要前进时,也不免要说:「放弃吧,王上,前面的路根本被这些灰尘遮掩住,看都看不到了,要如何 
才能前进呢?」 
  司珐尔像是没有听到他的劝告,逆着风,和那些供命逃亡的人朝着完全相反的方向,在晃动的地表上,戮 


力前行。 
  「王上!」 
  怎么会这样呢?宓勒边与呛鼻的灼热空气对抗,半爬半走地,跟随着前方那若隐若现的背影前进,脑海中 
只是不断地疑问着: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阻止他们?若是上天的旨意,要灭亡这块土地上的人们,让这对异 
命鸳鸯葬生于此,那么好歹也让他们死在一起吧! 
  原来陛下没有死。 
  原来当他沮丧地跑去海上钓鱼,放弃人生的时候,陛下和司珐尔仍在水深火热的折腾当中,无法自拔! 
  他怎么会如此愚蠢,竟然连确认都没有,便傻傻地接受了现实,不多降扎一下呢? 
  可是想这些又有何用?做着死亡前的纤悔,也改变不了什么嘛! 
  每前进一步,情况只有更加恶劣。 
  焦味弥漫,空气里不再有供给人呼吸的纯净,而是毒。刺痛双眼的除了大量的火山灰尘外,还有那股几乎 
要把皮肤给掀开、穿透的热,仿佛下一秒,头发就会被它所引燃。 
  再也无法前进了! 
  宓勒挣扎地呐喊着。放弃吧!不管是谁,要是现在没有离开那儿,都再无力回天了!即使是过去,也不过 
是去替他收尸,不,怕是连尸首都找不到了吧! 
  然而,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宓勒绝望地看着那勇往直前的男人,义无反顾的身影,领悟到自己是跟不上去,也阻止不了了——倒下, 
跪地。 
  「您就放弃吧!王上!」 
  这场惨绝人寰的上天试炼,以区区的肉身,能与之抗衡吗? 
  飒亚。飒亚。 
  一心急着这名字。 
  就算这副躯壳跟随着灰飞烟灭于此,也没有关系。 
  绝对要在一起。 
  踏在燃烧的土地上,心是无比的冰凉、恐惧,一想到不能再前进,就等于放弃生命中所有的所有时,那么 
这双腿就还能走的。即使这双眼瞎了也无所谓,只要有腿能动,身能爬,手能匍匐,就要往前、再往前。 
  ……飒亚,等着,我马上就赶到了。 
  紧盯着那座正在倾斜的屋宇,将它视为唯一的指针,迈进。 
  灿灿火红的岩浆像是条巨大的蟒蛇婉蜒过每一寸土地,坚硬的地面此刻脆弱得一击即破,无数条纵横交织 
小小的细川融入了巨流,扩散再扩散。滚动的焰星浪祷,把天地万物都卷了进去,消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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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头流下的不再是霭霭白雪消融成的水,而是袅袅化为烟雾的生灵。 
  啾啾、啾啾啾。 
  鸟声唤醒了深陷于毫无知觉状态中整整半个月的男人。他张开了双眼,眼前却是白茫茫的一片。愕然的, 
想伸出自己的手查证一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不听使唤。 
  「您醒了,王上。」 
  直觉地,朝着声音的来源,转过头去。 
  「您放心,现在看不到是暂时的,脚医说可能是直视刺眼的光太久,导致您目前的状态,但只要细心调养 
,很快的就会复原。」 
  这声音是……宓勒? 
  「真是的,咱们俩还真是命大啊!普通人大概不只死了一次或两次喽。」喀啦!椅子被拉开,声音就在附 
近。「您还好吧?应该不会不记得我们是怎么逃出七神山区的吧?」 
  不记得,什么都不记得。 
  「您的心腹率了一小队人马,死拖活拖的,总算是把您拖离那儿,然后也顺便把倒在路上的我,从地府的 
门口给拎了回来。据说那时候您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还害得他们费了好大一阵工夫呢!」 
  火红的东西,在眼前闪逝。 
  「所以啦,眼睛受了伤,手脚也都被烫伤了,您现在全身上下都被纱布捆博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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