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起道:“为何这里人人都怕得躲了起来?天道,是你令他们害怕么?”
乌刚道:“请容稍后再讲,大敌当前,魔人满级武士‘星辰八子’立马就到,请六位将军作好迎敌准备,天道将与各位将军共生死。”
须起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乌刚道:“以我项上人头作保。”
六将军见他与须起相识,又听他之言似是不假,自然更不怀疑,立即人人抽剑拔刀,凝神站立。六个人都是在百战之中杀出来的神将,个个浑身是胆,便是天塌下来也只当是鸡蛋砸头,于生死之际眉头也不会眨上一下。乌刚见了他们这等威势心服诚悦,自己刚刚还有点慌张,此时见了心下即刻安定下来。
七个魔人出现在谷口,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到了城下,乌刚望去,当头一人老壮清癯,紫金色风衣披身,手持一根骨杖,杖头一个骷髅兽头发着森森鬼气。他身边一个女魔人身材如妖,红色风衣被谷风一吹往后飘起,绿色的脸上血红的嘴唇格外显眼,双目微微发红,最后连头发也是红的,整个一个红魔,手上的宝剑每隔一分钟就闪出一团火焰,怪异之极。其余五个奇形怪状,兵器也是五花八门。
那老魔人操着人族语言说道:“城上七人之中可有须起将军?老朽听闻他的名声,渴盼一见!”魔气毕现,却也不缺礼节。
须起往前一步,道:“区区便是须起,‘名声’二字可担不起,请问阁下是何人?还请恕我眼拙。”
“魔界‘星辰八子’,将军可否听闻?在下天魃子,在八子之中虚长几岁,推为老大,今日与众兄弟寻来这里,是听说六位将军各有惊人艺业在手,我们八子要挑战一番。”
须起道:“原来是‘星辰八子’,久仰大名,久仰!”
天魃子道:“这里谢过!此番挑战,与两国恩怨无涉,与人魔两族无关,只较艺业雄长,不结永世仇怨,生死各由天命!既然以死相较,便不许退出。退出者在脸上刺上‘我是败者’四字。”最后这一句杀气顿现,人人都感到一股阴凉之气弥漫开来。
天魃子已经说得很清楚,只是来寻人较艺,生死各安天命。这样的挑战,已经断了退路,特别是“我是败者”四个字刺在脸上,便叫你一辈子抬不起头,再也难以做人。
须起提身一纵,人未落地,咬牙叫道:“我第一个接受。”乌刚担心他受到袭击,便跳在他的前面落地。听得身后一连串落地声,那五位将军也是齐齐落地,一字排开。
缅纱谷中双方杀气陡然大涨,谷风吹过树梢,“呜呜”作响,更增添了肃杀的氛围。
春意轩中,昌亚自从听了那黄裙少女的声音之后,便想起了伊傛,她是这个世界上最最纯真的少女。虽然他心里爱的是好女,但是内心最初对爱的萌动却是由她而发。
浈妃与米遒走后,他发现春意轩增加了侍卫,增加的不在少数。到了半夜,馆外马蹄嗒嗒,兵器碰撞声传来,他往窗外望去,只见盔甲刀剑弓弩在远处的灯光下闪着光,竟来了许多的禁卫军,整个春意轩已经被围了个严严实实。不禁担心起好女,不知她在外头怎样了?
好女自从那日遇见风中龙,便再也不敢出门。高古不知为何也很少出门,问他为何,高古道:“这几日不知为何,整个中洲大城突然肃杀之气浓重,连禁卫军也出动了,皇宫那边更是里三层外三层,护得铁桶也似的,连苍蝇也不能进出,在小亚和刚儿未有消息之前,我们不可轻举妄动。”
好女听了心里突然隐隐感觉一丝不安,这种不安一半源自自己,她下意识到是否会因为自己而惹来一场灾难,使得这一次行动失败,另一半便是极度担忧昌亚的安危,虽然他武功卓绝,但是这京师之中,侍卫之中高手如云,加上成师的禁卫军,一旦有事,他便是第一个处于风口浪尖的人,她不安地在房中踱来踱去,心中只有一句话在反反复复地问自己:“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缅纱谷城墙脚下,天魃子道:“我们双方战死到最后一人方才罢休,兄弟们,亮兵器吧!”他生怕须起说出七比七,一个对一个,那样一来也许对方会有人不死,六个将军不全杀完,就不能完成任务,还是双方混战更有些把握,也不算破了挑战的规矩,因此先说了出来。
其余六魔一齐附和,个个摩拳擦掌,海魃子道:“兄弟们,如果战死,来生还是好兄弟,八妹,你就不要上啦,万一我们都战死,你就给我们收尸回家。”
岭魃子是个莽牛样的魔人,将一根大铁棍晃了几圈,呼呼作响,叫道:“开战,开战!我已经等不及了,快快让我大铁棍一扫,把你们全扫光。”
乌刚心惊不已:“这些魔人对死之一事似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竟看不出有一丝丝胆怯的样子。这一场混战下来,六个校尉难免个个遭难,六个校尉于行军打伏虽然在行,想来对于修炼还是不高,在混战之中我一旦被一个魔人缠住,就不能分身施救。”他心念电转,要寻找一个好法子。
乌刚道:“你们七人,他们却只有六人,混战起来,哪有公平可言。”
天魃子沉吟道:“你是何人?”
乌刚胸脯一挺,说道:“前锋营遇山开路,遇水搭桥,我一身蛮力,推山成路、抛石堵水是我的拿手好戏,众将士称我天道的便是。”他大话炎炎,什么“推山成路,抛石堵水”,把个神人的绝活统统归为己有,另外五个个校尉也是听得惊疑连连,除了须起都想:“这哪来的野小子,在这里大话不休!”特别是那前锋营校尉路舟直是大跌眼镜,要说他前锋营麾下五千将士,设若当中真有“推山成路、抛石堵水”者,他又哪能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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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稚豸萌初试锋芒(十七)()
天魃子道:“原来你也是营中将士,比试之时可算你一个,如此一来,咱们成了以七对七,公平决战,岂不是好?这就开始吧!”
乌刚道:“慢着!小的虽一身蛮力,比起我身后六位将军可又大大的不如,真知卓识更是差得远了,既算我一个,小的还有一点小儿般的看法。︾︾点︾小︾说,”
他也不等天魃子问起,便道:“你说的是挑战,自然比的是武功修气一类的狗屁东西,敢问天魃子前辈,混战之中你却如何去作评判?”
天魃子正要说话,乌刚又抢着道:“你会说死了就是输了,如果最后哪一方侥幸留下一人,便是赢了,对是不对?那好,我便不同意,在这里,我辈份最小,自然是站在最前边,我愿用我这身蛮力一一挑战你们七人,我死了才由着我身后一班将军,这也是做小的的职责。那个拿铁棍的老牛,你说要一棍扫光我们,我想了又想,不如先将你打死,用你的棍,把剩下的六魔分别挑上一挑,那才叫过瘾。”
刚刚那块大石就是岭魃子抛了起来,由其余六人的魔力合成一道推出半里外砸了一座城楼,他气得狂吼一声,从来没人敢这么藐视他,叫道:“大哥,就由他所说,我这便要扫他了。”跳了出来,举着千斤大棍一扫,立即风起尘扬。
乌刚不知底细,不敢硬接,飞身躲过。他说了要夺他的大棍,便真的空手相斗。岭魃子又扫第二棍,再扫第三棍。棍棍落空。众人围着的圈子也渐渐变在。黄令叫道:“年轻人。你小心点!”乌刚感激地望了望这个长脸将军。
三棍过后,他瞧准对方一棍扫来,抓住棍头,用力要拉,岭魃子见他要拉,也是拼劲向后拉。岂知乌刚只是做了个拉的样子,实则双手使了个暗劲,向前一推。岭魃子蹬蹬蹬倒退十几步,终于收不住,倒在地上。他站起来向乌刚砸下。乌刚天生神力,力随心生,力由心控,又抓住了铁棍的一头,猛喝一声,像扔枪似的把上千斤的铁棍和一千多斤的岭魃子扔了出去。岭魃子突然觉得棍子不由他所控,并且大棍自行飞走,还带着他向石壁撞去。那铁棍直插入石壁三尺深,崔魃子不但控制不住自己的兵器。连自己的身体也无法控制了,整个庞大身躯向石壁上撞去,摊在地上,不知死活。乌刚向前,拔下铁棍,挥舞转动,真是挡者死,拦者灰。舞了一阵将铁棍轻轻放在岭魃子身边,走了几步,举高双臂狂喊,声震山宇,气势威人。
他这一番打斗,完全是以力对力,没有真力,没有拳法棍法,像一个莽汉,活脱脱是个开路先锋。自从他元神修成,这力量真是达到神级般刚猛绝伦。
峰魃子拿一把重刀,刀身足足有他身子宽,这么大的一柄刀世上独有,他狂吼一声,出列大战乌刚。
乌刚本是用刀高手,可惜手中无刀,路舟将刀抛过来道:“用我的吧!”虽然乌刚冒充了他的部下,他却对乌刚倍添好感,是以抛刀助阵。乌刚见是长柄大刀,重量刚刚称手,却不知用法。原来这战场上使的都是长兵器,特别是将军,常常被一群军士围着乱砍,没有长兵器是不行的。
他将长刀一举,便是一阵风响。他跨前一步,手臂抖处,忽见寒光一闪,长刀横砍,迅捷无伦,气势惊人,直看得路舟暗暗心惊,心想:“这么有气场的一刀,我这一生也砍不出来。”
峰魃子来不及闪避,只得竖刀挡架,只觉乌刚刀锋未到,真力已到,将他的头发衣服吹飘起来。顿时觉得大势已去,心里一个念头冒出:这个叫天道的大汉绝不是什么开路军士,而是一个神级武士。“砰”一声大响,震荡波袭来,峰魃子身躯激射出去。他挣扎着仰头看时,只见乌刚动作未变,凝立在场,去是刀背撞向自己。
原来乌刚一看长刀不及峰魃子大刀锋利,怕撞缺了路舟的长刀刀刃,故而以刀背相撞,只是长刀去势太过快速,谁也没瞧出来,等他凝立不动之时,这才看清他是以刀背撞向峰魃子。况且对付峰魃子这种力量型的对手,根本不用什么刀法,只要以力打力就行。
峰魃子不知伤到了哪儿,只管抬头,想爬却爬不起来。
这两场决斗,六个校尉任哪一个也休想战胜,主要是没有一人有这么大的力气。
乌刚过去拾起峰魃子那柄巨刀,先从大盗刀法练起,又练到魔刀刀法,再练到钟四郎的破魔刀法,越舞越快,一片银光闪耀,直至飞沙走石,鬼哭狼嚎,后又越舞越慢,慢得气浪滚滚,凝重不可拒挡。看得场上之人气息滞涩,连呼吸也忘了。
乌刚将刀轻轻放到峰魃子身边,道:“承让!”转身虎目傲视,精光四射。
昌亚与卫见商议:“伊策对咱们这些民间的人不放心,只挑了官家小姐,看来此路不通,没有机会近得阴人伊策的身,便不能杀了这恶贼,不如找个借口,三十六计走为上,日后再另寻它路。”
卫见道:“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还没到山穷水尽之时。”
昌亚无法,只得留下。
不出一日,一众侍卫将秀女们都叫上大车,昌亚与卫见同乘一车,精神高度集中,一旦有异常,最要紧的是将卫见带出城隐蔽起来。行了一个时辰,到了一座不大的殿宇,秀女们在宫外空地上列成方阵。昌亚见四面站立着军士,但是也不甚多,便放下心来。
太监把秀女们一个一个叫进去,那些秀女又一个个气愤愤地出来,一时不知何故。站了半日,终于到了卫见进去。又过了一会,昌亚也进了殿中,但立即感觉气氛不对,原来厅中上首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莽袍男人,目光闪烁,旁边立着四名带刀侍卫,大厅四角还有几排全副武装的武士。卫见已经换上纱裙,面对着那个三十岁男人,接受浈妃的问话。昌亚想多看一眼,立即被推进一个偏房,里面一个嬷嬷上来,也不知要干什么。
只听外头浈妃问道:“见儿姑娘,你为何要来选秀?”
隔了半盏茶的时间,卫见轻轻道:“不知道。”
浈妃道:“嗯,如果你发现皇上不如你想像中的那般亲和那般爱你,你会如何?”
卫见道:“不知道。”
过了一会,浈妃道:“见儿姑娘,还有一个问题,宫中相斗激烈,如果皇上选你做皇后,你怎么管制后宫?”
卫见道:“我不知道!”
一个男人喝彩道:“好!真好!”
昌亚不解,卫见如此回答还能好么?忽然感觉嬷嬷异样,见嬷嬷为自己解衣,惊得停手道:“你……”昌亚惊觉,手作钳状,闪电般钳住她的喉管,那嬷嬷脸憋得通红。昌亚另一只手作刀形,向下一砍,意思是只要她声张,叫她头落地。嬷嬷点头,昌亚掐住她喉管的手一点一点放开,只要发现她要喊叫,立即捏破她的喉管,尚能赢得救卫见的一点时间。到得完全放开,嬷嬷也没有出声,一双手像筛糠似的发抖,额头汗如雨下。
外头那男人道:“张公公,即刻着人通知见儿的家人,将她家人迎进行宫接受我的赏赐,叫去的人一定要有礼,不可大声说话,不可讨要红包。”声音掩饰不住的喜悦。
卫见道:“这是为什么?”
张公公道:“见儿姑娘大喜,驸马爷看中你啦!你这回可光耀门庭啊!”
只听卫见道:“我的爹爹和妹妹都回家了,只是还有一个姐姐陪着我。”
伊策喜道:“快请!”
卫见道:“姐姐,你出来吧,驸马爷要见你!”
昌亚奔出,与卫见站在一处,道:“民女阿亚见过驸马爷,见过浈妃,见过张公公。”
伊策一双眼睛盯着卫见离不开半寸,也不看昌亚,只摆摆手,浈妃道:“你姐妹俩都这么标致,驸马爷,你看……”
卫见道:“回禀娘娘,我姐姐她只是来陪我的,没想到被接见的人不由分说也拉了进来了,求娘娘原谅。”
浈妃笑道:“这可奇了,还有这等趣事。”
张公公对昌亚笑道:“阿亚姑娘,驸马爷要赏你,快跪下谢恩!”
昌亚故作为难道:“张公公,我们山中的规矩只给死人下跪,驸马爷是个活人,我……我可跪不下去。”
张公公变色道:“哎呀呀!阿亚姑娘,说这话是要砍头的。”
伊策恍若无闻,道:“山里姑娘,就由着她吧!”眼睛一刻也没离开过卫见。
张公公躬身道:“是,阿亚姑娘,你可去到宫外等候,等宣你再进来。”
昌亚慌慌张张上前道:“我爹爹交代了,绝不可让妹妹一个人,我必要陪着她。”
张公公还要再叫,昌亚往地上一坐,死死抱住卫见的双脚,赖着不走就是,活脱是个山里的野姑娘,耍泼又耍赖。
昌亚偷眼瞧去,伊策正露出会心的笑,只是身边四个侍卫脸如木雕,毫无表情。
伊策道:“也好,我近一段时间都是极忙,见儿初入宫中,一切都还陌生,就由阿亚姑娘陪着也好。公公,你将她们带去安排寝宫。外头的姑娘们叫她们散了吧。”说完从后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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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稚豸萌初试锋芒(十八)()
乌刚连战两个硬手,全身充满真力,又连续发威,希望能够震慑天魃子。△¢四△¢五△¢中△¢文∷,只是开魃子一方连伤二人,天魃子等人并无伤心之色,更别说稍露怯意。
彼时太阳渐渐落山,须起向天魃子道:“天兄,天色将晚,不如明日再战。”他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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