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亚道:“不好,我大哥怎地糊涂起来了,他们要抓的就是他,怎地还要回去,他应该向东走,这西去不是自投罗网么?”
乌刚道:“我也是这么问他,他一再说要回去,他说:‘我半人半魔,但心在魔地,族中发生大事,我不回去,更加不成话了。’临走还告诉我关于你的事,我听他说你异能开发出来,真力当世无敌,准备带领‘西海上痒’走出迷雾森林,不再独身世外,不禁佩服三弟的胆识。因此更要来瞧瞧三弟了。”
昌亚道:“这一次我的命是大哥所救,难道他是为这事遭来族人的排斥么?他这一去只怕凶多吉少。”
乌刚道:“大哥在魔族地位尊崇,一时半会无人敢杀他,就算被抓,也是不敢明目张胆地杀他,必要想一番欲加之罪的说辞,又叫人暗中下手,以蒙蔽人眼,平息众怒。但我想大哥必不会就这么容易为人暗算。”
昌亚道:二哥说的是。”心中稍稍宽慰了些。
慕莲理道:“我这个‘王木神箱’,是个惹事的祸端,世人都想着它,更想着我。我可不知要躲到哪一天。”
乌刚道:“我这柄宝剑也是惹事的祸端,还有我也是惹事的祸端,这些魔兵是找我报仇来了。”说着解下七天剑拿在手中,道:“三弟,你的剑法中可有横打一片的招数?”
昌亚想了想道:“有个破军式的剑法。”
乌刚道:“破军技真力需大到极致,你那柄剑只怕承受不住,用这个剑试试。”
昌亚握剑凝气转身横劈,万千剑气发出,那二十几个魔兵哪知道剑气说来就来,事前毫无征兆,立时倒下十几个,这一来只剩四个了,但那四个魔兵还是不走,站在那里手握弓箭弯刀。
乌刚赞道:“好剑法!”拿出酒大喝。叫昌亚也坐下喝酒。
昌亚喝了一口,忽然想起那天在西乡“花海楼”前听慕莲理似乎认识自己的父亲,便问:“慕婆婆,你叫家父孩子,可见你阅历无数,一路闲着,不如说说你的所见怕闻吧?”
慕莲理道:“我是什么族类,你可知道?”
昌亚道:“你美貌异常,长寿过百而不老,如果不是仙家,这可教人难猜了。”
慕莲理笑道:“百山之子果然聪明不亚于其父,你单名一个‘亚’字,可又作何解释?”
昌亚道:“自打我记事起,就没见过爹爹,到了懂事的那一年,也曾问起过母亲,我母亲说当年爹爹为我取名‘亚’,便是要我做人做事不可太过出头,要学会谦虚谨慎,总说是‘亚’比‘冠’好。”
慕莲理笑道:“这也是有道理的,可见你爹爹是何等谨慎之人。我当年曾为你父亲、乌天仆和谌铁龙三兄弟指点器械部打造兵器,我修罗一族,男丑女美,你可知道?”
昌亚点头,这修罗族男的奇丑,女的奇美,修罗人常与天神大战,又常常战败躲入藕孔之中。
慕莲理道:“修罗人是半人半仙,容颜不老也不甚稀奇,我慕家在修罗中是个大族,又以善制兵器出名,这神器的炼制没有火候是不成的,火候便要个好的风箱,我祖上去到三十二天砍来王木做成了这神箱,传到我这一代,人丁都在大战中消亡了,只留下我这一根独苗,这天界之中窥视我的又何止一人一族,我不愿世上再添新的神器制造新的杀业,有心躲藏,还是处处遭人追踪。”
乌刚道:“慕婆婆心地仁厚,受乌刚佩服。慕婆婆,三弟,百里姑娘,你们可曾听闻刀剑不经主人允可私自杀人的故事?”
三人都觉得稀奇古怪,世上哪有如此灵性的刀剑,都说没有听过,乌刚道:“若是刀剑私自杀人,可不成了妖刀魔剑,主人可还能控制它么?要是它有一天对主人不满,便可趁主人睡得熟了将主人杀了。世上便说是无此等刀剑,就算真有这么一把刀剑,又有谁敢带在身边?”
众人这才知道乌刚是在讲故事,世上并无此等妖刀妖剑。乌刚道:“魔刀之所以是魔刀,是因为这刀被魔法高深之人下咒,持刀之人刀在手中,恶便在心中,从未有人逃出这个诅咒。三弟,谷攻峰魔性不大,其言谈举止堪称大家风范,亦且能够处处容人,你可是见过的。”
昌亚道:“是啊,他最终还是胸中除恶不尽,要与人族为敌。”
乌刚道:“正是,想来他与胸中的魔咒抗争已非止一年两年,魔刀魔性强大,最终不是人控刀,而是刀控人。”
昌亚听了悚然一惊,道:“刀控人,刀控人,大哥他,他会不会,会不会也走上他父亲的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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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金兰之义无相忘(二十三)()
乌刚道:“不得而知,刀剑本无罪,有罪的是拥有它的人。箐蘋廖咋大哥要真走上那一步,可教你我兄弟难处之极了。”
慕莲理笑道:“乌小子果然厉害,你想劝我,却绕了个大弯。”
乌刚恍然惊醒,笑道:“哎哟!没有没有,只是说着就扯偏了,反正是闲聊,婆婆可还有故事?”
慕莲理的脸蛋被火光一照,红扑扑地,她想了一想道:“有一年我在欲界,忘了哪个天界,见证了这样一桩奇事:有一个将军膝下有个可爱的女儿,已经成年,与另一少年两心相爱。这将军看不惯另一座大城的人,早已恶心在喉,他有一把刀,举刀一挥,便可将这座大城的百姓尽皆屠杀。偏生他深爱的妻子是个最最善良之人,每次见他恶从心起,便力劝他打消这个念头。这一年他妻子死了,临死前交代女儿这个任务,女儿也是个善良之人,代替母亲劝止父亲打消这个念头不止一回,有一次将军又恶从心起,他想:‘这一次无论如何我也不听女儿的了,那座城的人早已让我不爽,屠了他们我心中才得以舒服。’他将屠城的日期选在女儿结婚那一天,不想这个消息还是被女儿知道,女儿与将来的丈夫商议道:‘结婚那一天我会把父亲的刀偷出来,丢入神庙山的神火之中融化,我一口气跑不到神火池,你在半山等我,我到半山时已经没有力气,你要接力跑上山去毁刀。’那小伙子也是个善良之人,又有亲戚在那座城中。便决定与将来的妻子一起做下这件善事。可是这里有个风俗。要是结婚之人赶不上时间结婚。便会被认为伤风败俗,要被沉塘。两人都准备在丢刀之后跳崖自尽。这一天新郎在半山腰等他的新娘,果见他妻子抱了那把刀背了一个包袱一步步爬上来,他接过那把刀,又背了妻子往山上爬去,到了山上,拜了神庙中的神仙,便将刀丢入神火中融化了。然后走到最高崖处,穿上新娘带来的婚服双双跳下,听得丝竹鼓乐鞭炮声声,睁眼看原来到了婚礼的现场,两人如在梦中,原来庙中的神仙为他们所感动,在他们跳下时将他们送到了婚礼现场。而那个将军此时正在为找那把刀而恼怒异常,怎么也没想到是自己女儿毁了他作恶的刀。”
三人听到最后都鼓掌起来,好女最是喜欢,问道:“慕婆婆。你说的这个故事可好听了,那个小伙子愿意为了将来的妻子而死。真正是感人。”
四人又说了一会故事,天已大亮,乌刚站起朝石后看去,“呜”的一声破空响起,一箭射到,他探手抓住,折为两断。见那四个魔兵仍守在那儿。
乌刚一跃出了大石,昌亚也跃起而出,两人向那四个魔兵走去。那四个魔人有一个是箭手,两个是刀手,一个长钩手。那箭手手法伶俐,一口气将箭射完,都被乌昌两人接住,昌亚于暗器一道也极熟悉,到最后一枝箭接了,反手甩出,只听一个刀手闷哼一声,胸口的血喷涌而出,那刀手看也不看自己的伤势,提刀跃上三丈,劈了下来。昌亚在他胸口一剑穿过,一闪而开,那刀手仍然恍若不觉,横刀又劈了过来,昌亚大怒,正待提剑刺他,见他终因失血过多,那一刀还未劈到就软倒在地。他见了打一个寒噤,这个魔兵果真是没有感觉的,要不是乌刚提醒在前以及自己武功比他高出十倍不止,只怕早已与他同归于尽。
那边听乌刚大喝吼叫,已将那钩手和另一名刀手拦腰斩为两段。乌刚见那名箭手仍站立在原地,见了同伴战死,嚎叫几声,昂首而立,不禁大起敬意,挥手叫那那名箭手逃跑,意欲饶他一命,转身走向大石。那箭手摇摇头,拾起地上一柄弯刀,照着乌刚搂顶劈下,乌刚听得风响回身伸手在他胸前一抓,将他的铁甲捏得变形,手臂震处,真力吐出,那箭手身子倒飞出十几丈远,掉在地上一动不动,想是在离开乌刚手掌时已为掌力击毙。
昌亚看了心里直发悚:这些魔兵明知不敌,却一个也不胆怯逃跑,就算战至最后一人也不会投降退却。不知秋容冬是如何训练出这般强悍的兵来。
两人回来见买来的两匹马已经射死,乌刚顺手牵来的那匹马还在,可以拉“王木风箱”。
慕莲理与好女同乘金聪绝影,慕莲理看看好女这个假少年郎,笑道:“美少年,咱们终于同骑而乘。”
好女道:“慕婆婆,要我叫你婆婆,真叫不出口,好想叫你姊妹。”
慕莲理道:“我怕被你这么一叫,我会乐得滚下马去。”
好女低头笑了起来,觉得这个婆婆真是个开心的仙子,与她在一起,从此不怕沉闷。
乌刚对金聪绝影赞不绝口,问昌亚从何得了这天下第一品的好物,昌亚告诉了他,乌刚道:“金聪是个匹神物,它感激你的救命大恩,从此对你不离不弃。”
昌亚道:“只是机缘凑巧,让我碰上了而已,我和金聪两个有缘。”
少了两马,速度便慢了许多,乌刚指着东边的层层山峦道:“那里便是五伦山,我们要去的便是那儿。”他行在前边,一行人便折而向东行,昌亚断后。
一路无事,看见一些城镇都荒废了,有些城镇屋子宽大,街道纵横,想见原来是有多繁华。
乌刚道:“再往前便是吾乃湿地,小时候我和我奶奶我娘过湿地,远远望见‘东厢圣阁’的武士追来,眼见得再也逃不了,便躲入草中,不想是一片泥淖,一脚踩空就直往下沉,我背上的七天踏雁剑又沉又重,把我一直往下拉,就沉得更快了。我娘拉着我的手,想哭又不敢哭,但凡有一点点哭出声来,便被草丛外的那帮武士听见。幸亏李败坏那厮以为我们只是普通百姓,见了他们吓得躲了起来,只叫武士射了几箭就走了。他们走后半个时辰,确定已经离开了,这才敢放声求救,可是哪里有人来,我奶奶和我娘两个一起拉,可是我的身子已经被泥淖紧紧吸住,哪里拉得动我,越拉越往下沉,我已经快透不气来,我吸一口气就只能呼出半口气,再过得一会我便不能呼吸了,我说:‘奶奶,妈妈,你们自己逃命去吧,别管我了。’我奶奶说:‘傻孩子,你死了,奶奶岂能独活?’说着便也跳了下来,和我一起都陷在了泥淖中,她,她老人家抱住我说:‘乖孙子,你不要怕,奶奶和你一起死。’”他说到此处声音微微有点哽咽。
昌亚道:“二哥,你天生神力,怎地爬不上来?”
乌刚道:“三弟,四处无着力点,如何能用力上爬?只能任自己下沉。那时见我娘哭得更伤心,听了不忍,把奶奶托住往上一抛,奶奶就已经出了泥淖,奶奶往上我自然就往下,这一来泥土就淹到我的胸口了。我又把七天踏雁剑抛上硬地,那时候我知道再也不能生还,又见奶奶妈妈哭得厉害,我硬忍着不让泪水流出来,如果我哭了,我奶奶我娘就更伤心啦。”
众人虽然知道乌刚最后都没死,却听得一阵阵心酸难过。
慕莲理道:“乌刚,你从此再也不哭了,是么?”
乌刚道:“是啊,你却怎地知道?”
慕莲理道:“但凡一个人经历了磨难,便心里像块铁般坚定,再大的困苦也不在眼中,自然哭不出来了。”
好女道:“乌二哥,哭不哭又打什么紧,最重要的是你福大命大,最后还是不死。”
乌刚道:“百里妹子,你说得对,我乌刚没别的好,就是命大。那时候我十分之中已经死了九分,偏生这草地之中闯来一只狼,从草中出来就直扑我奶奶我娘,我奶奶被我抛出泥淖后正爬向我,她俩就在我眼前不到两尺远,大狼扑来的时候我只一个头和两只手露在外边。我感到狼嘴里喷出腥臭的味道从我的脸边上晃过,咬向我娘,我也来不及看仔细,抓住狼腿就往泥淖里拽,狼张开的这一口就咬了个空,那狼拼命地挣扎,我拼命地拉,心里只想把它拉得离她两个远点,没想到的是这只狼竟把我拉出了泥淖,我一离开泥淖就把它扔出几丈远,我拿出宝剑要剁了它,奶奶说:‘孩子,是它救了你,你要感激它。’我这才醒悟过来,它还真的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放开狼追过去看时,原来是只母狼,还养育着五只狼崽,我拿着剑护住自己,那只狼蹲在窝前护着五个孩子。幸亏奶奶不让我杀了它,要不然那五只狼崽也会饿死,我打了几只山鸡扔到窝边,这才离开。”
慕莲理感叹道:“人生真是奇妙,你认为是恶的,在某一时某一刻会变成善的,你认为是善的,在某一时某一刻却成了恶的。”
众人一致说这话有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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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金兰之义无相忘(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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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终于走出湿地,地势渐渐高了起来,到后来终于见不到草地,一眼望去山林石壁像屏风也似的挡在前头。山道狭窄,马车已经不可通行。乌刚把马车御了丢在山道边,把“王木风箱”扛在肩上,他们越过天央国的防线的时候走的是人的荆棘丛,由昌亚在前头披荆开路,后面的跟着前行。两个女子并不叫苦,好女反而有放脱的愉悦感。那匹普通的马也走不过来了,浑身被挂出点点的血斑。昌亚看它可怜,把它给放了,好女一连声的不舍,毕竟人与马之间相互陪伴了这些天。金聪绝影也是挂出好多血迹,但它不愧是匹神物,伤口好得非常快。凤凰在天上飞,并不下来与人共同穿行在林中,遇有状况便鸣声警示。
当越过一处人防守的山脊,走上大道时,众人回头看了山顶的颈云关都松了口气。这一天终于到了“得心亭”。乌刚想起当年从这里掉下去大难不死,还学了魔刀刀法与魔刀解法,武功大进。到了旧魔都亲眼看见卫红被伊策杀死,直到他救出卫见后,仍是不能忘记那凄惨的一幕,特别是伊策那个阴人谋杀卫红的手段阴暗,让他就在那一天认识到一个人竟能够这么耻。他站在崖边给大家讲了这段往事,三人不断感叹。
是夜,乌刚带着三人住进高古当年搭建的茅庐,一夜话。
翌日,昌亚三人起来已经不见了乌刚。忽的从“得心亭”那边传来鸟叫。三人从未听过如此大声的鸟叫声。奔向崖边,远远见乌刚与一只大鸟在一起,那只鸟伸展开奇大的翅膀,一只巨嘴竟有乌刚一个人大小。三人奔了过去,都是又惊又奇。大鸟有些敌意,张开大嘴不断鸣叫,乌刚则拍拍它让它安静下来。
乌刚对慕莲理道:“慕婆婆,我为你找的地方就是这下面。你道这下面云雾之中隐藏的是什么地方,便是五百年前的旧魔都,世上人识得这里,可相信得我?”
慕莲理美眉微翘,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乌少侠,相信得你,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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