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亚笑道:“那就要仲父大人放下成见,令皇后道歉之意十分恳切,想必她有话可说。”
令秋红虽然神色羞愧,一时不知从哪说起,还是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敢要仲父与我们合作,只要獠人两不相帮,将来如果我们胜了这场战,我们一定会与獠人世代友好,将蟹州划给你们,实现你的愿望,獠人可以自由出入暗无天日沟和蟹州城。如果我们战败,李授音也不会来怪你。不知仲父大人意下如何?要是仲父大人一意与李授音合作,现在正是立功的好机会,你把我绑了。那恶贼定会大大奖赏你。”
她不愧为皇后,懂得礼让。
这个条件还真是优厚,宝林道:“爹,魔人与李授音都不值得我们去信任,他们不会把我们獠族放在眼里,最后总是会对我们下手。皇后的条件你答应了吧?”
仲父摆摆手,沉思起来,要他脱离与李授音的同盟关系,他一时下不定决心。
令秋红起身道:“我们告辞。”她是一个感恩图报的人,只要她在这里。就会让仲父为难,对于獠人,现在只有安抚。
这时仲父手上的那只琉璃杯一闪一闪亮起来。接着杯子里出现一张脸,这张脸不是别人,正是李授音。
众人心想:原来这就是“鸟鸣猿啼”,竟能与千里之外的李授音通话。
李授音道:“仲父,你胆子不小,竟然违抗李总管的指挥。放走令皇后和北方联盟的盟主。那个姓昌的小子,当初我一掌没将他打死。现在竟然敢闯入我天朝。”
仲父汗流下来,颤声道:“太尉明鉴。李总管他,他连我也要杀。”
李授音道:“你以为你是谁?你打乱了我战局的布置,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限你三天之内把那两人送到宜州城交由李总管。不然叫你暗无天日沟不复存在?”
仲父突然觉得自己什么也不是,在李授音眼里,他连一只蝼蚁也不如,虽然十分气愤,碍于在众人面前也不好发作。
李授音见他不答应,又加了一句:“贲仲父,别想跟我讨价还价,你没资格违抗。”
仲父听了终于喷发道:“李授音,你别忘了,我们之间只是同盟关系,你凭什么命令我?”
李授音哈哈大笑,道:“什么狗屁同盟,从今天起你一切行动都要听我的,你胆敢说一个不字,叫你万劫不复。”
仲父气得浑身发抖,脸胀成猪肝色,将“鸟鸣猿啼”用力摔了出去,道:“我贲仲父与你再无瓜葛,从此各自为营。”
他扶着椅把站起身来,狂声叫道:“左右给我传令下去,急令十沟沟主前来商议保卫家园的事宜,我暗无天日沟将有大事发生。”
那名卫士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突然之间要保卫家园,这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暗无天日沟中自然环境不适合人族居住,但是那十沟的名称却美丽,叫做蓝天沟、青山沟、绿地沟、花锦沟、果脯沟、犁牛沟、兔起沟、麦香沟、晨雾沟和江河沟,分别代表的是獠人部落的各种美好向往。
有些沟主带着勇士外出采食,一时哪里能聚齐。仲父心急如焚,像热窝上的蚂蚁团团转。半天后,那些沟主一个个风风火火地才陆续到来。
有些沟主脾气暴躁,人未到,声音已到。
昌亚一众见他们要讨论族中大事,觉得不便参与,便欲退出。仲父叫住一同参与。
他道:“众位兄弟,我昨日成了北方联盟盟主的人质,天朝太尉责怪我没有以命保战,影响了他的计划,他刚才亲自撕毁同盟约定,要我们听他的调遣,你们说,这样的人有没有必要合作?”
那蓝天沟沟主是个中年大汉,道:“东厢圣阁的所作所为,众兄弟早就看不下去,这样的同盟其实就是与他狼狈为奸,不要也罢,免得日后落个臭名声,为世人所不耻。”
其他沟主纷纷赞同。
宝林上前道:“我江河沟的兄弟们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仲父点头道:“如今天朝皇后在此,她请求我们两不相帮,日后送我们蟹州,允许我们獠人自由,与我们獠人世代友好,众位兄弟共同参详参详。”
众沟主道:“听凭族首大人定夺。”
仲父道:“好!我已经与李授音那老贼翻脸,想来他不日就会派军进犯我暗无天日沟,众兄弟如何应对?”
青山沟主身材高大健壮,亮起他洪钟般的嗓子道:“有敌人胆敢于我不利,我青山沟的兄弟第一个上前搏命,誓与家园共存亡。”他的大爪在空中虚抓一下,仿佛战争已经开始。
一时群情激动,獠人挥豪勇猛的气概洒在“十沟宫”,似乎听得见“当当当”落地有声。
仲父见了十分满意,说道:“各位沟主回去准备战斗,一切生产暂时停止,随时听候调遣。”
众沟主道:“是。”各各回去召集部下,进入战备状态。
昌亚道:“仲父大人,昌亚不才,请求参加战斗。”
仲父惊讶道:“这事与你无关呀!别人避之尚且不及,昌盟主,你为什么还要往上凑呢?”
“我有一个杀母仇人,我与他不共戴天,这人如今托避在李授音处,这是其一。还有那李授音当初在西海上痒就欲致我于死地,我与这两人实则有隔世的仇怨,我不参战,天理不容。因此愿听仲父大人的差遣。”昌亚说起这些仍然是愤恨不已。
仲父想不到临阵还得一猛将,大是兴奋,道:“好,那你编入宝林的江河沟如何?宝林年轻,经验不足,有你在他营中,我就放心多了。”
宝林喜笑颜开,有昌亚入营,很是开心。
晏荡天也请求参战,他道:“皇上交代我就是不要这条命也要保护皇后周全,如今李贼已经露出面目,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神色之间,忠心耿耿表露无遗。
接着碧丝道:“我与宝林千辛万苦重新相聚,我们活要在一起,死也要在一起,因此我也参战。”仲父眼含老泪,扶起这个未来的儿媳,微笑着艰难地点了点头。
百里好女与楮离也要参战,她们没有理由,只因她们的亚哥哥参战,她们无条件地要支持他。
仲父感动不已,把他们统一都编入江河沟的队伍。
却说昌亚到了江河沟,见精壮勇士个个精神抖擞,手持长刀长枪,原来是个攻击战队,心下喜欢,但也暗暗担忧三个参战的女子。
他到库中挑了杆长枪,这杆枪通体银白,百十来斤,他握住枪杆,将真力贯通右臂,往前一送,“呜”地一声,空气震荡,石沟中“嗡嗡”作响。圈转手臂,那大枪横扫一片,打在一块几百斤的大石上,火花纷飞,那块石头飞散开来,不由得赞道:“好枪!”
众勇士初时还不信,待见那大石头碎末纷飞,突然爆发起喝采声来。
宝林暴喝一声,身体变得如铁塔,双手各握一大锤,对撞一下,
“蓬——”
教人心惊肉跳。
他叫道:“你们用箭用暗器打我。”
众军士纷纷射箭,那些箭射在他身上,纷纷掉了下来,竟像是射在石壁上一样,不能伤动他分毫。
引得众勇士又是一阵喝彩。
于是众勇士个个表演自己的绝技,人人都有那奋勇作战的血气,战斗气势昂昂向上。宝林见了十分满意。
昌亚见虽然士气高涨,却兵力不足,江河沟战队只有区区三千兵力。十个沟联合在一处也不过三万。
试想李授音攻打西京宝都在即,偏偏这时仲父与他为敌导致后方不稳,因此獠人不灭,到时腹背受敌,所以这一仗关乎他阴谋的成败,必定要对獠人一举歼灭。想那来犯的兵力肯定是非常庞大。加上蟹州的兵力,可以说到时必定是成倍于獠人,非暗无天日沟这点力量所能应对。
要是这里的战事拖延下来,就能给乌刚争取时间。这一日,他绞尽脑汁,将《塔王遗篇》中的用兵之法一条条想去,竟无一条可用于现在的情况。(未完待续。(llwxs520 ……》
第二十四章 游子归来东曦照(一)()
再往前去就是那个世间顶顶繁华的西京宝都,乌刚将黑灵焰君放在一处密林中,见太阳缓缓滑向了天边,估计再过得半个时辰就要完全沉下去,急急地走出林子,要赶在城门未关的时候入城。
大路上拖家带口的逃难的人也在像他一样要急着入城。
他从一伙难民身旁经过时,听他们说是从海河东岸来的,那边的城镇已经失陷了两个,魔人已经开始吃人,奇怪的是那两个州城的守军竟然没有抵抗,而是开城迎敌。
乌刚思忖:“没想到李授音这么快就开始了,他的大军将与魔人的五伦军团一道,将战火一直向东推进,沿途十几个城池都将一一被他收入囊中,他的力量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所到之处,将一切都吞噬殆尽,最后直到西京宝都。”
忽见城门口大乱,先是有人大声喝令,隔得远听不明白,叫得几声,就动上了手,这时暮色已经降临。
他想:“时局已经非常紧张,从这事上已经能闻到皇城中剑拔弩张的气氛。”
他见这时候已经不能入城,便想找个空虚的地方跃过城墙而入。他不是不能越过这座高墙,而是不想那样做。
他一路找去,盼望有一处的军士不在岗位,他好趁机跃入。
突然城头两声轻轻闷哼传了过来,知道有高手打死了上面的军士。他的修炼到了这时候,任何轻微的响动都逃不过他的耳朵。正好他身边是一片半人高的草丛,他矮下身去想看仔细点。
果然城头并排跳下三个人,都是大袖飘飘,全然是宛若无事、从容自得的神色。
左边那人方脸长须,他认得是李授音。心想这个恶贼这时候还敢到禁卫森严的皇城来,而且出入如自家后院一般。
右边那人身材高大、壮如健牛,戴个风帽,看不清面貌。
中间的是个老者,清瘦健朗,身材矮了左右两个人一截,被两人挟持着如飞而去。
城内上来几十人,正要跳下来,已经被城头上军士发现,从两端包抄过来。那些人见走不脱,放起箭来,守军也射来箭枝。两下里对射了一阵。互有伤亡。
这时有人叫道:“潘大人,你先下!”一个矮胖的中年人当即就跳了下来。城头上那些人与守城军士打了起来,不一会就被消灭干净。
城上的军士职责所在,并不下城追击,而是派人去禀报。
“好一个李授音,这声东击西的手法用得十分巧妙。牺牲了城门口的那些军士。自己却轻易从这个偏僻处逃脱了去。那个潘大人,好像在哪听过。只是忘记了。”
他的手碰到怀里的那块军牌,恍然大悟。原来这些极力出逃的是东厢圣阁的十六营,那姓潘的就是十六营的丈头,这是上次在西岸那两个调戏碧丝的武士说的。
有几人向他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说:“快走,潘大人和太尉在东岳庙等我们。”
另一个道:“我的脚受伤了,只怕不行了。你不要抛下我。”
他站起来道:“兄弟久等了。”那几人猝不及防,就要撞上来。乌刚将拳划出,火光一闪,那几名武士哪里还有命在。
他把一个身材高大的武士的衣服脱下,这件武士服已经浸满血浆,发着腥味,但对他来说正好,眉头也不皱就穿在自己身上。
又想自己与李授音见过一次,这样去东岳庙,叫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在泥地里滚了两下,在脸上涂了些泥,心想这样一副妆容谁见了都会以为自己是激烈战斗后逃出来的。
那东岳庙他小时候跟母亲去过,离西京宝都有五十里路。
他行走如风,走了十几里,前边有人在呼喝着打斗。
他奔过去见树上挂着一个灯笼,地上一个灯笼正烧着。树下是那个潘丈头被两名御林军的好手堵着,正被逼得手忙脚乱,眼见就要败落,一名御林军的武士一剑刺中姓潘的手臂,姓潘的大叫一声,往地上一滚,另一人刺来一剑,那人修为很不错,那一剑剑气如虹,就要刺入姓潘的大腿。
看来那两人不想杀死他,只想活捉了他。
他双掌推出,将那两名武士震飞起来,心里说道:“对不起了,你们要做的事,还是让我来做吧。”他只是将这两人推飞,并没有要他们的命,而是用了个巧法,先将两人震昏,然后用气流推送开去。
姓潘的以为那两人死了,站起来捂着伤口,十分痛苦。
乌刚从衣服上撕下一块布将他包扎好。姓潘的感动不已,见是自己营中的武士,道:“就你一人逃出来么?”
乌刚点点头道:“是,他们都死了。”
姓潘的说道:“好兄弟,没想到你身手这么好,你叫什么?”
“潘战,与丈头大人同姓。”他随便取了个假名。
“好,再别叫我丈头,你救了我,就是我的兄弟,叫我大哥。以后有我的就有你的,我潘得胜永远当你是最好的兄弟。”潘得胜感动得一塌糊涂。
两人赶到东岳庙时,见主庙黑暗,只在东首的偏殿第二层有一星光亮,不禁佩服起李授音的胆量,这里离西京宝都只有区区五十里路,随时都有京师的军队到来,他们竟能在皇帝的眼鼻底下做事,也可见是胆大妄为之极。
潘得胜发了声夜鸟的“咕咕”声,楼上也传来两下叫声。
潘得胜带了乌刚上得楼来,这个大殿也不大,东西座上各有三人。
东首上坐的是李授音那三人,西首上坐的三人身穿战甲,中间那个中年人不算高大,但一双眼睛却是精光四射,神色间十分坚毅。两旁立着两名卫士,那两名卫士一看就知道是修真者,而且级数相当高。
潘得胜向前见礼:“得胜前来向太尉报道,向秋国主、宰相大人问好。”
那两个看也不看他一眼,只顾闭目端坐。
乌刚心中一跳:“那秋国主不是魔人吗?这人不知用什么方法篡夺了我谷大哥的族首权力,自立为国主,可见这人是个阴谋家。”只见秋容冬风帽遮头,并没有露出真容。
再一看那精瘦的老者,原来这人就是宰相陈不由,心想:“天朝宰相一身正气,如今落在这两个枭雄手中,还不知会有什么结果,待会我一定找机会救他。”主意一定,站在一旁。
突然听得偏殿中宣一声佛号,走出一个三角眼的僧人,往中间的蒲团上坐下,乌刚打从第一次到庙里烧香就认得这个和尚,是东岳庙的方丈慧观,那时他对这个大和尚极是敬佩。
心想:“慧观方丈一定是被李授音逼迫的,等会也救他一救。”
慧观说道:“太尉大人、秋国主大人,我的好友,两位再次莅临我处,令敝处小地,蓬荜生辉,小僧大感荣幸!”
只这一句,乌刚在心里直“呸”了他几十下,想不到小时候极敬佩的这个和尚,对这两个大贼竟是这样一副奴颜相。
慧观又道:“陈大公子贵为两惠总督,降临我处,欢迎之至。”显然没有对先前两个更尊敬。他指指陈不由,笑道:“你们父子相见,天伦之乐,其乐融融,贫僧会你高兴。”
那个中年的将军就是陈不由的儿子陈再极,是天朝国惠南惠北两州总督,掌握了天朝四分之一的军力,势力范围极宽极大,但是他却不与李授音共同进退,几年前就宣布脱离太尉的领导,只忠诚于周皇。
李授音数次想拉拢他,都被他顶了回去。最后没有办法,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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