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钧和贾诩同声大笑。
马元义一脸哭笑不得之色。
唯有南鹰心中却如同炸响一道惊雷,离的太远?难道竟会是外星生物?是那艘自己遍寻不果的外星飞船吗?
他的手都哆嗦了起来,心中涌出强烈比的希望,这希望已经泯灭了很久,却一直深深的潜伏在内心深处。自己仍有机会,返回到未来的时代。
假设这飞船确是来接引张角,那么张角决不能死!否则依据历史来看,最多半年之内,张角便会一命呜乎,那么外星飞船岂非便要半途折返?看来,自己的洛阳之行确是来对了,下一步就要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向灵帝争取到出战太平道的机会,而且是必须出战冀州战场的黄巾军,因为张角就在那里。
真是讽刺啊!不久前,自己仍放出豪言,与张角不死不休,现在竟然要千方百计的保住他的xing命,真是造化弄人。
几人见南鹰脸色变化不定,一齐安静下来,不敢打扰他的思路。
门外突然传来典韦浑厚的声音:“主公,府外有人求见,自称是宜阳故人!”
宜阳?宜阳的故人可多了去了,会是谁呢?南鹰站起身,向马元义道:“今ri我们刚刚入府,便打扰良久,马先生莫怪,且请休息!”
他刚刚行至门边,马元义突然冷笑道:“南先生,我这屋外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你就这么放心我?不怕我违约逃走?”
南鹰猛的转过身来,眼神如电,直视马元义。
马元义口中仍然不住冷笑,眼神毫不畏缩的与他对视。
室中蓦的静得针落可闻。
南鹰突然嘴边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他伸手指了指额头,再一指马元义:“你,头脑有病!”
说完,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马元义一呆,旋即怒道:“这,南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污辱我吗?”
贾诩也走到了门边,他慢条斯理的套上靴子,头也不抬道:“马先生的智慧真是令人失望呢!主公没有说错,你确是头脑有病!”
马元义大怒道:“有话直说!到底何意?”
贾诩终于抬起头来,他眯起眼睛道:“马元义,你是真不明白自己的处境吗?在太平道方面,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如果你再次出现,他们还会将你视作自己人吗?他们只会将你视作背友求荣的叛徒,否则,此次洛阳行动失败,上万太平道jing锐全军覆没,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马元义象是被人迎面打了一拳,再也说不出来话。
“还有!”贾诩的声音仍然是不紧不慢,“在朝庭方面,你却是一块肥肉,天子即将对太平道动兵,而你深悉太平道军机,有了你就有机会建立武功,加官进爵!试问有谁不想将你置于掌中呢?不过,你认为他们对你会象我家主公一样客气吗?只怕你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马元义脸色开始发白。
“所以,”贾诩怜悯的瞧向马元义。“逃?你能逃到哪儿?甚至你的至亲之人都在我们一方,你一旦逃走,其下场将会如何?想象一下吧,那种如同丧家之犬,众叛亲离,走投路,惶惶不可终ri的感觉!如果你喜欢的话,”
贾诩jian笑道:“你尽管逃走,我们决不拦着!”
说罢,哈哈大笑着行了出去。
马元义听得双眼发直,双手已经开始发抖。
马钧沉着脸走到马元义面上,森然道:“二叔,实话告诉你,主公为了救你一命,竟然亲自向天子求情,这已经是对我马家天大的恩情!”
“我已将此间事情飞鹰传书告知父亲,他现在放下一切公务,正在马加鞭赶来洛阳,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怕你害人害己!所以,他会亲自看住你!”
马元义又惊又喜道:“什么,大哥要来?我十年未见他了!”
马钧双目微红道:“二叔,你知道便好!我和父亲均盼你尽早回头,全心全意效忠主公,如此,我们一家便可尽享天伦之乐!”
他缓缓走到门边,回过头来,眼中射出令马元义亦为之震动的决然之色:“主公待我父子恩同再造,若你一意孤行,做出令我们蒙羞之事,我和父亲唯有自裁以谢!”
马元义止不住退后一步,骇然道:“你说什么!”
见马钧头也不回的去了,他呆了半晌才惨然道:“罢了,算你们狠!”
厅堂之中,一个青衣中年男子正襟危坐,斯文俊朗的面庞上泛出忐忑之色,向对面的高顺有些难以启齿道:“高兄,你说南先生会不会责怪于我?”
高顺微笑道:“先生放心,你与我兄弟患难之交,情义深重,何况我那贤弟又是一个至情至xing的仁厚之人,若是知道先生的苦衷,断然不会有责备之意!”
那人缓缓出了一口长气:“那便好!”
背后急促的足音响起,那人刚刚来得及回过头去,便被人一把揪住衣领提了起来。
那人瞧清了揪他的人,刚刚喜道:“南先生……。”
跟着便被人喷了一脸口水唾液:“好你个张机!什么神医?沽名钓誉、全义气的小人,竟然在宜阳一个人偷偷溜走!你今天送上门来正好,瞧我怎么收拾你!”
高顺目瞪口呆,不忍目睹的伸手挡住眼睛,自己刚刚说的那个仁厚之人,真的是他吗?
卷二 黄巾之殇 第十三章 强强联手()
张机涨红了脸,倒不是因为南鹰揪住了衣领,而是因为羞愧,他地自容的讪讪道:“南先生骂的是!张机自知有违厚道,今ri特意登门请罪!”
随后跟来的贾诩和马钧亦是张机的熟人,见状连忙上前苦劝,南鹰这才气哼哼的松开双手,坐回主位。:看小说
南鹰心中怒气不消,这老小子貌似忠厚老实,却实是偷jian耍滑之人,若非灵帝派出王越专门截住他,只怕当初他便鸿飞冥冥,不知所踪了!自己一行几人却为了他而困守宜阳,实是如同坐牢。他既然有办法偷偷出城,为何却不带上自己?确是不讲义气,可恨之极!
张机见南鹰低头生气,苦笑道:“令南先生发怒,机实是惶恐禁,只盼先生瞧在昔ri情份,宽宥则个!”
他一提到情份,南鹰的火气又冒了起来:“仲景,你当ri在宜阳扔下我们不管,只顾一个人溜之大吉,怎么不提情份二字?”
高顺见张机脸色发白,急忙开解道:“贤弟,张先生亲来谢罪,足见其一片诚心,怎可如此不依不饶?未免过于狭隘!”
张机趁机道:“正是正是!机此来谢罪,为表歉意,亦有谢礼呈上!”
南鹰冷笑道:“谢礼?我见你分明是空手而来的!礼物何在?难道藏在肚子里了?”
张机见他接口,显然怒气渐消,不由心中大定,神秘一笑道:“不错!此礼正是藏于胸中。”
他见南鹰眉头一扬,急忙摆手道:“难道南兄心中不奇怪吗?当ri我们一齐困守宜阳,你们寸步难行,而我却不费吹灰之力便可轻易出城?”
南鹰几人一齐大讶,这确是他们心中一直难解之疑。
见几人满面疑惑,张机微笑道:“原因他,因为我出城之时,换上了一副容貌,守门之人又如何认得出来?”
南鹰心中一亮,脱口道:“你是说易容之术?”
马钧讶然道:“可是张先生明明是天下神医,怎么会懂这些!”
张机傲然道:“我虽是医者,可是天下杂学,殊途同归,易容之术也非是通过药物的特xing对面部进行伪装,这又有什么可奇怪的?”
众人一齐恍然。
南鹰以前也学过一些易容之术,但那却是以塑型化装之法,将特殊材料用液体抛光器打磨上色,粘上眉毛、胡须等,制成仿真度极高的“人皮面具”,又或是以化妆术进行简单改变外形。这门药物易容之学他虽然没有学过,其中的道理却是明白的。
他点头道:“不错!这药物易容法确是易容术中的一门jing密学科,但仍然需要形体、动作和声音方面的配合。”
张机双手一拍道:“南先生果然渊博!天下药物何止万种,每一种皆有其特xing,如能将不同草药混合搭配,或煎熬成汁,或研磨成粉,或晒制成膏,便可根据需要,成功调整皮肤的肤色、松紧,达到改变外貌的效果!”
众人不由尽皆叹服。
南鹰心中一跳,想起那份谢罪之礼:“仲景,你难道是要将这药物易容之术……。”
张机点头道:“正是!若是南先生不弃,机愿将此法与南先生共同参详!”
南鹰心中大动,这可是潜伏渗透、刺探暗杀的最佳辅助,正适合目前鹰巢的听风营战士所学。
他连忙道:“仲景可不能反悔,如此奇技一旦传授可就再也收不回来了!”
张机失笑道:“我张机岂是出尔反尔之人,况我诚心请罪,医术之道我是不敢拿出来在南先生面前献丑的,也只有这等微末小技或可入得法眼了!”
南鹰大喜,一拍案几道:“张仲景世之名医,果然心胸不凡!来人,还不给我上茶!”
高顺摇头道:“前倨而后恭,真是丢脸!”
众人一齐大笑。
谈笑正欢之际,张机突然道:“南先生,机今ri登门造访,一为请罪,其二也是为求助而来!”
南鹰心情大好,挥手道:“仲景何出此言?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套?你的事便是我的事,但说妨!”
张机皱起眉头,缓缓道:“机自入京以来,每ri行医治病,虽然心疲体乏,却也从中获益良多,而救人xing命,使机欢欣限!然近ri却有两起病例,令机束手策,徒自夙夜思虑,亦不得其法。今ri恰逢丹尘道长,才知先生几位已经进京,便立即赶来请教了!”
南鹰摇头叹息道:“仲景兄原来请罪是假,求助是真,好不令人心酸啊!”
张机涨红了脸道:“南先生,天地良心啊!我……。”
南鹰摆手打断道:“戏言耳!你我身为医者,治病救人责旁贷。这样吧,你领我速去瞧瞧那两位病患,路上你再将这病情说于我听!如何?”
张机喜出望外道:“真的可以吗?可是我听丹尘道长说,先生正奉天子之命忙于……。。”
南鹰笑着起身道:“有个条件!今晚我会去张让大人府中造访,请仲景随行如何?”
张机满口答应道:“固所愿也,其实前些ri子我也一直居于张让大人府中,颇受照顾,正该前去相谢!”
南鹰大笑道:“太好了!还不为我引路!”
张让父子是当今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一直到董卓之乱前夕,张让对于朝政都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既然南鹰已经选择了入仕,便不可能将自己放在与其对立的不利位置,何况还有张奉这层关系。这也是灵帝在征询南鹰意见时,他为何会毫不犹豫的为张让辩护的原因之一,既然知道张让不会跌倒,也不是张角的同党,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语便可换回一份感激之情,何乐而不为?
而现在的形势,是迫使南鹰不得不与其深交下去,早在两年前,高风就曾经说起过,掌军之将若想带好部下,就必须妥善解决后勤之事,而军需后勤全部掌握在中朝之手。南鹰若想在迫在眉睫的黄巾之战中建立战功,张让是必须抓住的首选之臣。
那ri在宫中,南鹰为了以神医的身份在洛阳暗中行事,曾经请求张让做自己的保护伞,而张让亦投桃报李欣然应允,两人早已定下造访张府之计,只不过这出戏却因为马元义的突然发动而被延误了。
今ri正是再定之期,恰好又有张机送上门来,若二位名医一齐登门,名义上访的又是当朝太医令张奉,那么此事将加名正言顺,不露丝毫破绽。
南鹰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近ri来自己实在是有些运道,不管事态如何发展,自己好象都对付的游刃有余,是否是人品爆发呢?
只听贾诩笑道:“张机先生放心,不管是何疑难杂症,有当世两位神医联手,岂有不迎刃而解之理!”
南鹰突然又有些头疼起来,连张机都治不了的病,岂是等闲?自己刚刚答应的是否有些过于轻松了呢?只得走一步是一步了。
突见典韦神色古怪的走了进来,躯身道:“主人,门外又有几人来访,亦自称是主人的宜阳故友!”
南鹰一怔,向张机苦笑道:“今天是什么ri子呢?”
卷二 黄巾之殇 第十四章 孤陋寡闻()
“何真!是你!”南鹰讶然将拜于面前的壮汉扶起,“确是宜阳故人!你怎会至此?”
对于何真此人,南鹰一直颇为欣赏。那ri为了揪出天子近卫中的内jian,南鹰使出“摸钟辨盗”的手段,众卫士起初均是有些不忿,倒是这何真第一个慨然上前相试,确是一个真xing情的好汉。
何真抬起头来,恭恭敬敬道:“末将是奉上命随侍先生左右的!”
南鹰明白过来,定是灵帝安排他来充当侍从兼联络官的,不由苦笑道:“你家主人多虑了,难道还担心有人杀我不成?”
何真眼中闪过不加掩饰的尊敬之色:“先生误会了,先生天纵奇才,文武兼备,怎么会有人胆敢冒犯先生的虎威?我家主人是担心先生初至洛阳,人地生疏,故差末将前来听用,为先生执鞭牵马、看门护院罢了!”
南鹰长叹一声,将嘴凑近何真耳边道:“你们不会是天子派来监视我的吧?”
何真吓了一跳,急急道:“绝非如此!”
他瞧了瞧左右,才向后努了努嘴,压低声音道:“先生您瞧,天子一共只派了我们八个人来,全是宜阳幸存的老弟兄,他们谁敢对您有不敬之意呢?天子确是差我们来只帮先生做一些跑腿的小事!”
南鹰瞧向随何真一同前来的几人,果然个个眼熟,瞧向自己的目光也满是欢欣鼓舞之色,不由心中一动,明白了灵帝的苦心。这些人身为天子侍从,又经历了宜阳之战的忠诚考验,已经成为灵帝最信任的人。灵帝差他们前来听用,不仅有笼络自己的用意,多的却是希望他们能够历练一番,将来也好有所重用。
他放下心来,微笑道:“各位兄弟来得正好!本人今ri正要跑遍全城,有劳兄弟们为我带路吧!”
八名卫士一齐面泛喜色,轰然应诺。
洛阳城已经从前几ri的大乱中恢复过来,街面上再也看不到一个流民的身影,只偶尔有一队队汉军往来穿梭,对可疑人等和住户进行盘查。
南鹰等十余人策马一路缓缓行来,却是不曾有人上前问上半句。何真等人虽然未着禁卫服色,却仍是一身汉军骑兵的装束,一路上的汉军们只是抬抬眼皮便再不多瞧一眼,这令南鹰不禁有些暗呼运气,否则一路盘问下来,必定耽误时间。
“这第一位病人的病情非同一般,”张机面色沉重道,“我几可肯定她得的是虐疾!”
“虐疾吗?你可以完全认定吗?”南鹰摸了摸下巴,“你先说说那个病人的症状吧!”
张机沉吟道:“其实我亦是从病人的症状判断病因的,病人寒热交替发作,忽冷忽热,冷时全身发抖,面色惨白,热时却面色潮红,皮肤干热。”
南鹰点头道:“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与虐疾十分相符。这个病可是难医的紧,死亡率也相当的高,并不比当ri我们所破解的鼠疫差!”
张机面沉如水道:“正是!虽然这位病人的病情尚轻,但经我两ri治疗,竟然全半分成效,眼看着病情一分分加重,这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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