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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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三国-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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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动云梯车和攻城塔的士兵们仗着有器械遮挡,倒是夷然不惧,仍然躲在木挡板后继续向城墙靠近,却被前面大片蹲在地上的步兵们阻住了道路,不由纷纷破口大骂。

    南鹰面上露出一丝凝重,这些天师军士兵战力不强,保命倒是有几把刷子,三百五十名弓兵四轮箭雨,不过只射倒了二百余人,看来远距离打击的战术意图已经法实现,只有在敌军接近城墙时,才能有效展开大规模杀伤了。

    他心中长叹,向传令兵打出手语,那传令兵会意,高叫道:“长官有令,各队尽量保留体力,实施不间断射击,迟滞敌军步伐!”

    四色小旗被放倒了三面,鹰巢射手们发出一阵畅的欢呼,在各队长官的指挥下,尽情向城外之敌倾泻箭雨。

    张鲁来到南鹰身后,讶然道:“主公,既然箭攻效果不佳,徒然浪费箭支和战士的体力,为何仍要行此功之举?”

    南鹰转过身来,见张鲁亦如鹰巢战士般装束,浑身皆包裹在厚甲之中,面上也戴了护面,不由失笑道:“公祺不愧是天师道大祭酒,只瞧城外敌军表现,便知你们皆为惜命之人!”

    张鲁苦笑道:“主公还在取笑,我哪里是怕死,只是时机未至,我岂能让城外张修的部下认出来?”

    南鹰点头道:“不错,是我失言。对了,你刚刚说什么?”

    张鲁没好气道:“我说既然弓箭不能给敌军带来重大伤亡,为何仍然命士兵们继续射击,须知箭矢宝贵……”

    “宝贵?”南鹰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你知道这世上什么东西最宝贵吗?”

    张鲁一愕,思索道:“城池土地?还是金钱粮草……”

    南鹰冷笑道:“我来告诉你吧,这世上最宝贵的,便是生命!”

    他转过身瞧向城外,轻轻道:“尤其是自己的兄弟,他们的生命才是这世上最可宝贵的东西!莫说是区区军械的损耗,如果钱可以杀人的话,我很愿意用钱堆死城外的这些敌人!只因敌人多死一人,我的兄弟就可能多活一人!”

    他瞧着张口结舌的张鲁,叹道:“士兵们之所以追随他们的主公,固然是因为当一天兵吃一天粮,重要的是他们认为这个主公可以带领他们取得一个又一个胜利,自己有多的机会活下去。再勇猛的士兵也法面对死亡而动于衷,尤其是可能避免的死亡。若你没有这种觉悟,怎能教手下数大好男儿甘心为你抛洒热血?”

    张鲁怔怔的想了一会儿,缓缓点头道:“属下明白了!他长叹道:“不过,以属下看来,这个道理张修是万万

    不懂的!”

    南鹰瞧向城外狼狈万状的天师军,冷笑道:“不错!所以张修此战必败!”

    张修遥望裹足不前的攻城部队,气得浑身发抖,大喝道:“来人!”

    一名祭酒躬身道;“请师君吩咐!”

    张修拔出腰间佩剑,掷了过去,怒道:“你持此剑,去斩了那指挥攻城的蠢材!将首级传示众军,再由你亲自督战!”

    那祭酒骇然道:“什么?阵前斩将,这……。”

    张修眼中闪过疯狂残酷的光芒,森然道:“你耳朵是否聋了?”

    那祭酒只觉一股寒气从脚下直升起来,颤声道:“是!属下立即便去!”说着转身奔去。

    张修扫了一眼身后整齐排列的三千鬼卒亲卫,心中微定,这才是他多年来苦心练就的嫡系,天师军中的最强战力,

    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出动这最后的办量。”

    “报—”一名斥候飞马而来,单膝下跪道:“禀师君!刚刚接到马接力传来的消息,围攻成固的一万二千汉军突然拔营起寨,仍沿沔水之侧向南郑速开来!”

    张修面色一变道:“怎么回事?我不是派出大批人手专门袭杀他们的斥候吗?那一万二千汉军怎会仍然收到了南郑遇袭的消息?”

    那斥候垂首道:“这个,属下实是不知!”

    张修勉强压下心中的烦躁,挥手道:“非你之罪,你说,那一万二千汉军会何时抵达?”

    那斥候毫不迟疑道:“他们全是步兵,最亦要明ri午时!”

    张修瞧了瞧天色,心中大定,还有整整一ri时间,足够拿下南郑了。可笑自己竟然差点想动用三千鬼卒参与攻城,看来这份担心是多余的,最理想的结局是二个时辰攻下城池,然后士兵们便可轮番休整、巩固城防,即便明ri汉军回援,等待他们的也将是一个城坚兵足的南郑,只不过,这南郑却是属于天师道了,汉军惟有徒呼奈何。听说很多汉军的家属均在城中,说不定,自己可以用城中百姓相胁,迫使他们归降,那么天师军将实力倍增,攻取汉中全境,岂不是指ri可待?

    想到得意之处,张修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四周的一众部下茫然相视,浑然不知师君为何听到这个坏消息后,竟然转怒为喜,莫不是气糊涂了?

    只听张修自语道:“很好!只要拿下南郑,大事定矣!只不过却是便宜了我那好侄儿,也罢,便让他再多苟延残喘几ri吧!”

    他暴喝道:“传我喻令,五百鬼卒阵后督战,前军凡有畏敌不前、转身后退者,皆斩!两个时辰后,我要移驾城中太守府!”

    南鹰缓缓放下手中的单筒镜,自语道:“有点麻烦了!”

    张鲁不解道:“主公何意?”

    南鹰遥指城下道:“你没看到吗?你那叔叔派出督战队了,准备要砍人了!前后都是个死,只怕那些天师军要不顾一切的发动攻击了!”

    仿佛是在证实南鹰的判断,原本仍躲藏在盾后瑟瑟发抖的天师军战士突然又开始了冲击,攻城云梯也再次被隆隆的推动。

    “终于要开始了吗?”南鹰苦笑道,“虽然我一直在等待这一时刻的到来,但此时却真的很的矛盾!”

    张鲁亦苦笑道:“我明白主公的意思,没有一场血战,张修绝不会压上全部的兵马,城外的伏兵也不可能有突袭的最佳战机!”

    “虽然主公爱兵如子,而血战,”他瞧了瞧南鹰的脸色,“我军必有死伤!”

    南鹰恨恨的以拳击掌:“人算不如天算,我本来是打算以城中三千守军来当炮灰的,没想到他们却出了内乱!”

    张鲁不解道:“何谓炮灰?”

    南鹰给了他一个大白眼:“就是送死的!”

    张鲁倒吸一口气,这个主公虽然对部下仁厚,不过似乎并不把外人的命当成一回事,不过好在自己如今也是他的部下了。

    只听南鹰喃喃道:“一旦城中乱军占据主动,单凭方虎带的那点人可是万万堵不住的,那时我们岂非腹背受敌?唉!也不知老典他们究竟如何了?

    一个粗豪声音突然传来:“谢主公挂念,典韦回来了!”

    南鹰面上一喜,蓦然回首。

    典韦静静的站在几步外,黝黑面上流下几行汗水,口中也竟然微微有些气喘,显然是全力奔回。

    南鹰上前一拳擂在他胸口,笑道:“好!瞧你神色,校场中内乱应该没有大碍!”

    典韦憨然一笑道:“你放心!,几个带头的都让俺拍死了,其他的都是些小喽罗,翻不了天!”

    南鹰心情大好,大笑着狠狠的重拍他肩膀道:“很好!内部忧了,你回来的正好,可有兴趣陪我杀敌?”

    典韦龇牙咧嘴道:“你若再拍下去,俺这手可真杀不了敌了!”

    张鲁突然沉声道:“主公小心了,城下敌军已经要将城头置于射程之内了!”

    话音刚落,一支长箭远远射来,可惜飞上城头时已经力衰,被张鲁伸手接着,动作颇为迅捷潇洒,引起四周战士们的轰然叫好。

    南鹰却心中沉重起来,凭借城高弓强的单方面杀戳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将是面对面的血肉搏杀。

    他缓缓伸出手,打出了全面开战的手语,最后一面小旗立即被放倒了。

    天师军士兵们终于冲至城下,迎着密集的箭雨,将一架架长梯靠在城墙上,不时有人发出长声惨呼倒地,但多的人红着眼踩着颤颤悠悠的长梯向城头上攀来。

    鹰巢战士们努力扯动着半悬于城头的滑竿,将一口口盛满火油的巨大釜镬移动到长梯的正上方,再拉动系于釜镬一侧的长绳,将火油当头浇下,登时,城上一条条白练泼溅而下,蔚为奇观。

    长梯上的天师军士兵们刚刚发出绝望的嚎叫声,城上便掷下数火把,长梯上立时燃起了熊熊烈焰,很多人攀至一半,便成为一个个燃烧的火球,发出不似人声的凄厉叫声从梯上跌落,侥幸没有被泼上火油的士兵们也只得纷纷从长梯上跃下,压倒城下大片的同袍。

    那阵后督战的祭酒骇然道:“怎么会有这么多火油?!下令攻城器械暂缓攻击,待敌军火油耗尽再做计较。”

    他沉吟道:“命令所有弓箭手上前与敌对射,掩护攻城部队!”

    天师军中的箭手终于接近城下,他们开始进行压制xing射击,虽然成功射中了一些将身体探出城外投掷火把、石块的鹰巢战士,却没有对他们造成致命的伤害,相反却引来了鹰巢战士的反射。大批没有厚甲护身的天师军箭手被近距离发射的重箭轻易贯穿,血如泉涌的倒地呻吟滚动。但很,附近的天师军士兵纷纷聚拢过来,树起盾阵,护在箭手的前方。

    鹰巢箭手虽然弓强箭利,又占了地利,但毕竟人少,还要分出大半人手杀伤攻城之敌,渐渐有些压制不住天师军箭手,终于不可避免的出现了死伤。

    眼见着一个个负伤的兄弟被拖了下去,多的鹰巢战士杀红了眼,干脆将身体整个探出城去,将一锅锅沸油向正在仰着头攻城的天师军迎面泼洒,将城下敌军烫得豕突狼奔。但他们却犯了守城大忌,天师军箭手在盾牌防护下,向他们暴露的身躯射出一支又一支冷箭。一时间,鲜血飞洒,惨呼连连,焦臭漫空,城下转眼成了人间炼狱。

    南鹰一眼瞧见一名鹰巢战士正在向城上猛泼沸油,突然身躯一颤,直挺挺跌下城去,不由心中大痛。

    他一把推开持盾护在身前的战士,怒道:“传令兵!”

    身后一名传令兵大步上前,双足一并道:“有!”

    南鹰将他一把揪到面前,咬牙切齿道:“你亲自去告诉高铁,哪有这么打仗的?城上一共才多少油?有这么浪费的嘛!还有兄弟们也不能硬拼,要充分利用城墙和装备的优势!再出现谓的死伤,老子亲手宰了他!”

    见那传令兵一溜烟的奔去,南鹰才勉强压下心中怒火,到底还是一伙兵蛋子,打仗固然不能怕死,可也不能这般用己之短,补敌之长吗吧?

    他转过头来,见张鲁双眼发直,面容扭曲,竟似发呆一般,不由心中怒火炽,正要喝骂,突然心中一动,明白过来。这张鲁之所以对自己心中畏惧,进而轻易投效,完全是当年一把大火烧得他仅以身免,他必是此时心中有所触动。

    南鹰轻轻一叹,拍了拍张鲁道:“公祺,人若不能克服心中恐惧,便再不能保持心中那份从容镇定!”

    张鲁扭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道:“谢主公。我,唉,这城下冲天的火光,让我又想起了那个恐惧的夜晚……。”

    “够了!”南鹰打断他道,“今天是你最后一次软弱,因为,不但从今ri起,只有我们才能给敌人带来恐惧,重要的是,从今ri起,你将逐渐成长为汉中的领袖!”

    见张鲁的惊恐神色渐渐褪去,眼中也明亮起来,南鹰抽出鹰刀,微笑道:“所以,请随我一战!”

    ps:收藏、推荐有木有?有的,请参照本文中那位畏的鹰巢战士那样,向着白雪的脑袋尽情泼洒吧!

卷一 鹰飞汉末 第八十八章 城门血战() 
城上城下,惨烈的交战仍在继续,天师军明显后力不继,随着大量长梯被毁,士兵死伤累累,他们的攻势弱了下来。论是装备、战力,他们远不是鹰巢所部的对手,他们唯一的优势便是数量,然而士气受挫之下,任凭阵后督战队如何挥刀喝骂,很多天师军士兵仍然故意放慢步伐,不肯上前送死。

    一名鹰巢战士刚刚挥刀将最后一个攀上城头的敌军劈落,另一个战士突然叫道:“队长,你瞧,他们的云梯车终于上来了!”

    那队长掀开护面,护面内的年轻面庞上赫然也溅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他随手抹了一把,大笑道:“哈哈!他们的长梯给老子们烧光了!攻城车能不上吗?就怕他不来!你瞧,弩车小队的兄弟们早已急不可待了!”

    他望着又一波密密麻麻的天师军在数十架攻城器械的掩护下,又冲了上来,长刀一挥,喝道:“兄弟们,这次可是动真格的了!谁他娘的都不要给我装软蛋!怕死的趁早滚蛋!”

    身边一众部下轰然大笑,一人叫道:“队长放心,死就死了,有什么好怕?我们正要为刚刚战死的几个兄弟报仇呢!”

    那队长怒道:“放屁,你们哪有那么容易死?你们这些混蛋不杀三个,不!是五个敌人都不许死!给老子丢人!”

    众人是齐声大笑,士气高涨。

    一架笨重的云梯车终于率先被推上了坎坷不平的沟壑地带,这段短短的濠沟虽然经过天师军仓促填平,却仍是颠簸难行,推行的速度立即骤减,车身剧烈的晃动着,艰难的向着城墙靠拢,木质的车轮发出生涩的“吱嘎吱嘎”声。

    带兵的小头目大吼道:“兄弟们,稳住了!再加把劲!只要将云梯车靠上城头,咱们便算立了一功!”

    数十名天师军士兵顶着头上密集的箭雨,缩在高高立起的挡板后,大声的喊着号子,努力推动着。

    突然,“嗵”的一声,整架云梯车为之一震。

    那小头目一呆,喝道:“怎么回事?”说着冒险探出头来,循声瞧去,不由惊得瞪大了双眼。

    一支黑沉沉的粗矛不知何时正牢牢的钉在云梯车的上方,末端还连着一条粗绳,一直伸向不远处的城头之上。

    他脑中尚未想明白发生何事,只见那条原本仍是松驰的长绳猛然绷得笔直,云梯车竟被带得向前一倾。

    推车的士兵们只觉手上一轻,只道是终于将车推出了难行的地带,不由齐声欢呼。

    那小头目混乱的头脑终于清醒下来,骇然道:“兄弟们!不要再……。”

    “嗖”的一箭射来,正中他的胸前,他奈的中止了jing告,缓缓的倒在地上。

    在那长矛的拉力和浑不知情的天师军士兵们的共同努力下,云梯车终于后轮一点点离地,前端缓缓向前倾倒下去。

    推车的天师军士兵终于发现异象,齐声惊呼,可惜为时已晚。

    在所有目睹者不能置信的眼光中,那庞大的云梯车顶部慢动作般一点点向前倾去,终于不负众望的轰然倒地,压倒、带翻一大片茫然措的天师军士兵。

    须臾,又有一架高耸的攻城塔重重砸倒,塔中暗伏的数十名士兵尤如玩偶般颠覆翻滚,摔落一地,城下惨呼声响成一片。

    那阵后督战的祭酒惊得呆了,手中“仓啷”一声长剑坠地,梦呓般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可能?”

    他的副将倒是颇为清醒,抓着他的肩头一阵猛摇,吼道:“祭酒大人!敌军以大弩射出巨矛,拉倒了咱们的攻城云梯!下令继续冲击,只要冲至城边,他们便计可施了!”

    那祭酒终于省觉,嘶声道:“!发旗令!”

    南鹰微笑着静观一座座威武雄壮的云梯车和攻城塔轰然倒下,敌军乱成一团,不由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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