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无法真正靠近。
“盘查之严,甚至超出了我们的预计!”一个一脸懒散之色的年轻人,以与其面相绝不吻和的郑重语气道:“凭着我们临时伪造的身份文碟……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若有充足时间,我们当然可以请高风将军的手下高手制造出足可乱真的凭证!”另一个面色安详的年轻人淡淡道:“现在,一切只有靠我们自己……最多半个时辰后。就会轮到我们了!何去何从?必须立即议定!”
“或许那些盘查的官员会瞧在杨家的情面上。。。。。。”第三名一脸英气的年轻人犹豫着。
“不要将自己的命运,交到那些虚无飘渺的变数上!”那神态安详的年轻人摇头道:“你们也都看到了,连九卿之一的光禄勋他们都全不买帐!杨家?他们是比光禄勋强多了,可如今在董卓的**之下,也不过只是仰人鼻息的弱势家族!”
“要不然?”那懒散的年轻人双目一睁:“我们设计一场乱子。然后趁乱鼓动人群一起挤入城中?”
“不妥!”其余两个年轻人同时道。
“我们的任务是毫无声息的混入城中,绝对不可画蛇添足,否则反而引起了董军的注意,可能会置身于险境!”
“不错!董军如此如临大敌,怎么可能会任由我们冲入城中?即使他们不强行弹压,也会将我们分隔、拘押,那时我们便真的成了笼中之鸟了!”
听着两个同伴的反驳,那懒散的年轻人头一低:“那好!由你们想办法吧…。。记住了。只有半个时辰呢!”
“你这个家伙!”那始终神态安详的年轻人终于露出了哭笑不得之色:“我们三人身负将军使命,可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小子还妄想着偷懒不成?”
他盯着那懒散年轻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淡淡道:“看来,你是不想要那个什么‘渤海蛟王’的称号了!”
“你说什么?”那懒散年轻人终于眼神锐利起来:“虽然明知你是使激将法,但我李少杰是什么人?那是迎难而上的表率!你们两个小子都不要罗嗦了……。待孤细思破局之道!”
瞧着他一脸的大义凛然,两个同伴同时愕然:“什么孤?你什么时候有资格称孤了?”
“废话!蛟王蛟王,当然可以称孤!”李少杰一脸不耐道:“都别吵了……适才孤仿佛正在福至心灵。说不定立即便能想到入城之策!”
“切!”两个同伴一起低下头去,隐去面上的不屑之色。
李少杰的目光突然落在那名城门前负手立于案几之后的官员上。久久没有移动。终于,一丝微笑渐渐浮现在他的嘴边:“行了!虽然有点冒险。但是我想,会有很大的成功可能!”
“究竟怎么做?”两名同伴略微有些紧张道:“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配合?啊,对了!”李少杰一本正经道:“当然要你们配合……那就是跟在孤的身后,什么也不做!”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两人几乎要叫了起来。
终于轮到了杨家的车队,李少杰向着杨羽使了一个眼色,两人一起向着那盘查官员行了过去。
“身份?人数?”那官员跪坐于案后,头也不抬道。
“这位大人,我们是司空府杨家的的人!”李少杰抢着道:“之前中途遇到贼军偷袭,我们与司空大人失散了,却不知大人他可曾安然入城?”
“司空府?”那官员终于抬起头来,点头道:“不错!司空大人已于一日前入城。而且也专门交待过有部分随员失散的事……。”
“只不过!”他突然板起脸来:“既然是司空府的人,那便更要守规矩!免得让别人说三道四!”
“那是当然!”李少杰不卑不亢道:“我家大人公忠体国,对天子赤胆忠心,对太师亦怀敬爱之情,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又焉能令主子蒙羞?”
“好!”那官员听得微感惊奇,再一眼瞧见那几辆大车上的特有标记,心中已对这一行人的身份信了个十成。他点头道:“那么便请手持身份文碟上前,我们仍将逐一搜身……得罪之处,还请莫怪!”
“大人客气了!”李少杰微微躬身道:“那么就由小人开始吧!”
瞧着他取出身份文碟在手,一脸坦然的双手张开。上前准备接受盘查,他身后的十几个人同时绷紧了神经。
那官员刚欲挥手令士卒们上前搜查,终于犹豫了一下道:“既是司空大人的属下,还是由本官亲自来吧!”
“有劳大人了!”李少杰微微仰起头来,将双手伸得更开:“请大人细细盘查无妨!”
那官员伸手捉住李少杰袍袖。正待从上到下的摸索一番,突然间眼光一凝……一小团黄灿灿的物事蓦然从李少杰袖中滑落,落在厚实的泥土上翻了几个身,恰巧落在那官员脚边,竟然没有发出什么声响。
“咦?”李少杰没有低头,却讶然道:“大人,好象有什么东西……”说着便想低头去瞧。
“没什么!”那官员不动声色的一脚踩在那物事上,淡淡道:“别乱动。本官仍在盘查之中……行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他一挥手道:“你们都可以入城了!”
“可是大人,小人刚刚好象有什么东西掉了!”李少杰有些愕然道:“还有,小人的这些同伴仍然没有接受盘查!”
“司空府的人。还是值得信任的!”那官员突然压低了声音微笑道:“都进去吧!应个光景就行了……否则,本官便有冒犯司空大人之嫌了!”
“不是……小人……”李少杰满面犹豫之色。
那官员见李少杰欲言又止,终于急不可耐道:“快一点,快一点,后面还有那么多人在排队呢!”
数十人簇拥着几辆大车一涌而入,很快便将喧嚣吵闹的城门远远丢在身后。
“少杰兄!”两名年轻人相视一眼。同时竖起大指道:“兄弟们今日,可真的算是服了!”
“没什么。小场面!”李少杰一脸风轻云淡。
“方才你的手脚,确是做得天衣无缝!”那面容安祥的年轻人点头道:“若非我们始终有心细观。在那么纷乱的环境中,只怕任何人都难以察觉……干得漂亮!”
“可是李兄!”那一脸英气的年轻人终于忍不住道:“既然一块金子便可以解决问题,你何不直接悄悄塞给那官员便罢?何苦费这么手脚,甚至装出自己都懵然不知的假象?”
“杨兄,墨兄!”李少杰双手负后,傲然道:“两位的本事,兄弟那是很佩服的……可是说到这临场发挥、观人辨心、随机应变的本事,小弟可就比你们强得多了!”
“愿闻其详!”杨羽和墨喆一起笑了起来。
“我注意到了那名城门官吏的眼神!”李少杰微微一笑:“入城者大多均为士族大家,所携细软颇多,虽然他的眼神时常无意间停留在那些物事上,却又能迅速恢复到严格的盘查状态……这说明,此人爱财,却又谨小慎微!”
他见杨羽和墨喆不住点头,又道:“若是我直接塞以财物,那么众目睽睽之下,他焉敢收受?而司空府中人无端贿赂守城官吏这种反常的行为,反而会引起那人的怀疑,令他加强对我们的盘查,那么大事休矣!”
“所以,我假装无意间掉落黄金,自己却似蒙在鼓中!”李少杰终于得意的笑出声来:“收贿索贿和捡到钱财,这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性质……而他果然入彀,在踩住黄金后必定生出做贼心虚之心,唯恐被我们发现索回!”
“这么一来!他岂会不急着赶我们走呢?”墨喆也笑了起来:“少杰目光如炬、心思缜密,令人佩服!”
“我真是服了!”杨羽亦叹息道。
“没什么了不起的!”李少杰一脸理应如此的平静之色:“墨兄忘记了吗?将军在渤海集训时曾经教授过我们类似的本事,用他的话来说,那就是什么来着……。啊!对了,心理战术!”
“是南将军吗?”杨羽目光尽是崇敬憧憬之色:“没有想到一代名将,竟然还有这许多本事!小弟……。”
“所以你好好表现吧!”李少杰老气横秋的揽住他的肩膀:“将军之能,岂是你所能想象,只要我们出色的完成此任,你还怕没有本事可学?”
“对此,本人深表赞同!”墨喆亦伸手搭上杨羽的另一边肩膀,沉声道:“就让我们三兄弟同心协力、各展所长,不辱将军所托使命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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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炎汉烈焰 第九十八章 天衣有缝()
长安城西北方,一队大约千人左右的董军士卒正押运着绵延不绝的粮车队伍直向长安城方向行,只是观其直连天边的庞大规模,这支运粮队运载的粮草最少也在十万石以上。
这队董军在司隶与凉州交界之处接收了来自韩遂军的支援粮草,一路行来均是如履薄冰,如临大敌。然而,随着长途跋涉带来的疲惫,目的地长安也一点点的临近,士卒们的身心终于松懈下来。
当一名前锋斥侯策马从队伍一侧飞速驰过,口中不断大叫道:“长安在望!”原本死气沉沉的运粮队终于沸腾了,不仅普通士卒们开始兴高采烈的交头接耳,满面疲倦的赶车民夫欣慰的擦拭着面上的汗水,连统兵的董军将领也终于松开了一直紧绷着的面皮,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没有人能够想象,就在下一刻,一场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便降临到了他们的身上。
在距离长安城不足十五里的一处弯道前后,没有呜呜号角,不闻震天金鼓,伴随着一阵密集的箭雨打击后,有如蚁群一般的黑甲骑兵们毫无征兆的突然从道路两边的山坡后漫出,他们甚至没有采取任何战术队形,便直接以最狂暴、最凶猛的姿态,杀入了完全惊呆的董军运粮队中。
只是短短一瞬间,兵器入肉的可怕撕裂声和怒吼惨呼之声响彻原野,一场完全一面倒的屠杀上演了。
这些黑甲骑兵们以难以想象的惊人骑战之术,控制着战马高跃而起,在半空中便挥出一道道凄惨的刀光,人头乱飞之中,战马再狠狠冲破、踏倒一排排仓惶列阵的董军,如入无人之境。
交战不足片刻,那统兵的董军将领便被一名黑甲大汉一棍砸落马下,横死在乱蹄践踏之下。原本便已分崩离析的董军终告彻底溃败。
惨呼哀号声中。董军们有如无头的苍蝇般向四面八方逃去,但是他们立即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战场附近所有的置高点上,都射来一支支索命飞箭,将董军的漏网之鱼们逐一点名。
不仅如此,战场外围更有一架架体形庞大的四轮战车现出身影,彻底封死了所有逃往外界的通道,令董军幸存者根本逃无可逃。
直至最后一名奔逃的身影倒在刀光之下,整个战场蓦的寂静下来,只余战马嘶鸣和驾驭马车的民夫们瑟瑟发抖的牙关打战之声。
“不必清扫战场!”那格毙董军将领的黑甲大汉目光扫过整个战场,沉声大喝道:“带上所有民夫。粮草能带多少都带走,剩下的一把火烧了!”
“是!”骑兵们轰然应诺。
再过片刻,隆隆的蹄声中,这支神秘的骑兵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漫山遍野的尸骸和处处火头。
血流成河的战场上,死一般的寂静……突然间,一个身着董军装束的身影出现在战场边缘。
他犀利的目光将战场一览无余,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然后,他施施然的向着战场行去。在一处熊熊焚烧的大车边蹲下身去,用一具董军尸体上的鲜血涂拭在面上、身上,再随意找了一个尸横交错的地方,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
须庾。长安方向传来阵阵马蹄声,一队董军骑兵终于在隐约望见火光黑烟之后姗姗来迟。
“这是……。”统兵的董军将军望着惨不忍睹的血腥战场,整个脸都变了颜色。他脱口狂喝道:“是我们的运粮队!快,扑灭火头。抢救余粮……还有救护伤者,找寻幸存者!”
他从牙缝中狠狠挤出几个字:“一定要弄清……是谁做的!”
数百名董军纷纷跳下马来,“呼啦”一声散开。手忙脚乱的开始了忙碌。那些灭火的人还好,只顾着扑打粮车上尤在燃烧的火头,被烟熏火燎的涕泪交流,浑然没有注意到战场上的诡异之处。然而那些负责搜救的董军士卒们随着逐渐深入,一个个都骇然失色……他们来援的速度已经不能说不快,然而偌大一个战场上,除了横七竖八的己方战士尸体,竟然找不到一具敌尸!
这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情况,只能说明两种可能,一是敌军行动神速,弹指间灭了这支运粮队后,还游刃有余的掳走了全部民夫,并携走了属于本方的全部死伤者,第二种可能就更可怕了……。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经受任何损失!
所有的董军都感觉到颈上的汗毛直竖了起来,上述可能无论是哪一种,都体现了那支敌军几近无敌的战力,如果他们仍在左近,那么……。
没有人再敢继续想象那种令人恐惧的结局,他们只能揣着一颗怦怦乱跳的心,期盼着早点完成任务。
“快来人!这里有伤者!”一个董军突然扯着嗓子叫了起来。
“什么?”那名董军将军目光一亮,亲自奔了过去。
他一把搡开围成一团的部下,向着那名胸前插着一支长箭,目光已经开始渐渐涣散的运粮队士卒厉声道:“究竟是什么人做的?快点说出来!”
“不……不知道!”那伤卒努力睁大一双无神的眼睛:“他们好,好快!全是黑色……”
“什么黑色?”那将军听着伤卒的声音渐趋低沉,大急道:“你不能死,你还没有说完!”
“将,将军!”旁边一名军官突然呆呆的拉了拉那将军,目瞪口呆的指向远方:“黑,黑色!”
“什么!”那将军骇然回身,只见远方一股黑流正奔涌而来,声势惊人,令人无法置信的是,所有人根本没有听到正常的奔腾蹄音。
“他们定是在马蹄上缠上了厚帛!”那将军毕竟经验丰富,瞬间猜到了真相,他瞳孔收缩的狂叫起来:“敌军又想突然袭击……我们绝不是对手,快撤回长安!”
“快跑!”数百名董军再也顾不得搜救和灭火,所有人都连滚带爬的冲向自己的座骑。然而战场上处处都是遗尸、粮车和兵器残体,却哪里能够跑得快?心慌意乱之下,很多人甚至摔得鼻青脸肿。
一名董军手忙脚乱的蹦跳着避过一具具尸体,眼看着已经冲到自己的的战马前。他心中一松,伸手便要去拉那马缰,突然间只觉脚下一绊,立即直挺挺的摔了个狗吃屎。没有等他头晕脑涨的爬起身来,一具尸体下倏的伸出一只手来,一把掐着他的喉节重重一捏。
很快,一名董军的身影重新从地上站了起来,狼狈的在身上拍打着,然而身上、面上都已被地上的污血沾染的乱七八糟。他慌慌张张的翻身上马,跟随着远近豕突狼奔的其余董军们一起疯狂打马,向长安城逃去。
慌乱之中,没有一个董军将士注意到,已经有一个陌生人在神不知、鬼不觉中悄悄混入了他们之中,更没有人发现那魔术般的换人**……即使有人远远看到,也只能当成是一个同伴摔倒在马下,又迅速起身上马的小插曲,这实在是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