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群联军将士涌上前来,想要结阵阻挡,却在董军骑兵的万马奔腾之下。被毫不留情的冲散、踏倒。
被瞬间打垮的联军将士终于向后奔逃而去,崩溃的乱流反而冲散了身后一个个渐渐结成阵势的本军方阵,董军骑兵们狞笑着,有如虎驱牛羊般从后不紧不慢的追逐着,雪亮的长刀倏起倏落,斩得联军伏尸处处,人头乱滚。
华雄哈哈狂笑着,纵马穿行于联军大营之内。他手中矛出如电,将一个又一个惊惶失措的联军士卒刺倒在地,连胯下雪白的战马上。都溅满了点点红梅。
他心中充满了志得意满之情,更为先前硬着头皮接下了攻击拥兵二十余万的联军大营而暗自庆幸……。虽说联军兵力庞大,看似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然而深悉南鹰厉害的华雄却总隐隐感觉到,若选择攻击兵力不过四万的渤海、长沙两军大营却更为危险,于是乎。他在董军众将的众目睽睽之下,几乎是以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豪情。生生抢下了攻击联军大营的差事儿。事实证明,他的选择无比正确。
华雄一矛将迎面一员联军将领挑于马下。拨转马头向着西北方向眺望而去,虽然看不到张辽进攻渤海军大营的情形,心中却是更加惊疑不定。
远远的,渤海军大营中,一处高台之上,令旗翻飞,显然是正在有条不紊的调兵谴将,完全没有半分猝不及防的慌乱……。华雄心中一凉,渤海军果然非同小可,看来张辽的突袭怕是要无功而返了。
他猛一咬牙,大喝道:“儿郎们,再向前杀他娘的……只要烧了敌军粮库,立即撤退!”
“何人胆敢袭我大营?”怒吼声中,一名联军大将领着数百将士横身拦在华雄马前。
“哼!”华雄冷冷盯着那将道:“报上名来,本将华雄,从来不杀无名下将!”
“大胆凉州鄙夫,竟敢如此狂妄!”那将横马挺槊,直取华雄而来:“本将便是东郡太守桥瑁!受死吧!”
“哦?竟是一条大鱼?”华雄目光大亮,他端坐于马背上的身形倏的平空拔起,足尖在马鞍之上轻点一记,整个魁梧的身躯有如鹰击长空般向着纵马而来的桥瑁凌空扑去。
桥瑁骇然抬首之间,却听华雄暴喝一声,有如晴空响了一记霹雳,双手将一柄铁矛几乎抡成了一条弧线,夹着风雷之声向桥瑁当头砸下。
桥瑁避无可避之下,唯有横槊硬挡。
“当”震动耳膜的巨响之下,桥瑁双臂尽断,口中鲜血狂喷的倒撞下马。
华雄借着一击之力,庞大的身形再次一个凌空翻转,轻轻巧巧的落在了桥瑁的座骑之上。
他俯身盯着满面惊恐之色的桥瑁,冷笑道:“凭你?也配拦在本将马前?”
“嗖”的一声,长矛疾刺而出,贯穿桥瑁咽喉,大片恐怖的血花直溅开来。
华雄收矛跃马,怒吼道:“谁敢阻我?杀!”
“喝!喝!喝!”董军骑兵们纷纷欢呼着疯狂杀上。
而联军士气更是一落千丈,有人嘶声道:“不好了!桥将军死了,逃啊!”
恐慌的气氛有如瘟疫般扩散开来,一时之间,联军将士尽数放弃了抵抗,潮水般向后退去。
相比于华雄的势如破竹,张辽所统领的一万并州精骑却正面临着进退两难的危急边缘。
一片片悍不畏死的并州骑兵吼声如雷的向着高地上的渤海军大营杀上,然而欢迎他们的,却是死神肆虐。
数千名渤海、长沙军将士站成数排,轮番将手中强弓硬弩尽情施放。蝗虫般的箭雨居高临下的飞射而至,将仰攻而来的并州骑兵射得人仰马翻。密集的箭雨甚至将地面钉得有如荆棘丛生,连战马那狂暴的马蹄都为之泥土深陷的失足翻倒。
魏续身被数箭,座骑亦被射毙,全赖部属们舍命护卫。这才侥幸从阵前逃了回来。他浑身是血,跌跌撞撞的冲至张辽马前,大叫道:“文远,不能再强攻了……。敌军明显早有防备,兄弟们会全军覆没的!”
“胡说什么?”张辽冷冷道:“你听听远方联军大营的喊杀之声……。华雄的一万骑兵已经成功大破数十万联军,若我们不能攻破仅有区区四万余众的渤海大营。今后你我兄弟有何面目再在吕将军帐下听命?”
“可是文远!”魏续回想着适才扑面而来的死亡箭雨,心头尽是一片冰寒,他寸步不让的据理力争道:“渤海军虽然人少,其部属战力足可以一挡十的胜过联军那些乌合之众,你怎可纯以人数一概而论?”
他昂然道:“非是末将贪生怕死……。你道那华雄为何抢先跳出来接下攻打联军的任务?他也不是傻子。哪头是硬茬,哪头是软蛋,他心里明白着呢!”
“你说的,我何尝不知?”张辽瞧着又一波约四百名骑兵狂冲而上,却均无一例外的倒毙于斜坡之上,全体阵亡。他的眉头突突的跳动着,缓缓张开的口唇间尽是苦涩:“然而两部同时突袭,一部战果辉煌。一部却是惨败而回……我们并州军,丢不起这个人!”
马蹄声急,宋宪策马驰马。人未至声先到:“文远,必须改变战法了!哪有这么拿着人命向上填的打法?”
“然则你说,应该如何改变战法?”张辽低喝道:“敌军居高临下,据寨而守,我们才是主动攻击的一方……不攻便是败啊!”
众皆无语,突然魏续仰面而视。骇然道:“那是什么?”
七八个小黑点从渤海军大营中高高飞起,直向着并州军战阵抛射而至。
张辽骤然色变。大吼道:“散开……是投石机!”
话音方落之间,那七八个圆形物体已然落在并州军阵中。并非是想象中翻滚碾压而来的恐怖石球,那些物体一经落地,立即爆裂开来,迅速释放出大团大团的红雾。
“这是什么?”张辽、宋宪等人一脸呆滞的瞧着那红雾将大群部属们笼罩其间。
突然间,将士们的惨呼和战马的惊嘶之声响成一片,无数并州军战士手捂眼鼻的从马上跌落,大批战马更是发了疯一般狂跳乱窜,不仅颠落了背上的骑兵,更将不少摔倒在地的将士踩得惨叫连连。
“有毒!”一名涕泪交流的并州军战士从红雾中冲出,惨叫道:“啊!我的眼睛!”
张辽和并州诸将一起失色。
遥望着不远处那座巍然屹立的大营,张辽终于下达了痛苦万分的军令:“撤!”
这是无可奈何却又明智无比的决定,并州军连续攻势受挫,面对兵力占优的渤海、长沙四万余众,早已失去了闪电攻击的最佳时机,若再不趁着红雾未散,渤海一方亦无能追击的机会立即远遁,只怕……真是要全军尽没了。
望着潮水般退却的并州骑兵,渤海军大营中,一个响亮的声音大笑道:“什么并州铁骑?我呸!本将主菜未上,怎么就跑了呢?”
瞧着一脸洋洋得意的孙策,张梦依忍不住啐了一口:“是你的本事吗?制作这些毒雾弹明明都是姐姐我的功劳!”
“都一样!都一样!”孙策腆着脸道:“渤海、长沙,亲如一家嘛!”
张梦依正想挖苦他一番,只听身后狂蹄如潮,立即下令道:“全体弓弩手,散开通道……。放我军骑兵出营追击!”
狂龙一般的骑兵大队从营内冲来,当先一将正是甘宁,身后管亥、侯成、强仝、姜奂、裴元绍等人盔甲鲜明、银披飘动的紧随其后,竟是一举出动了十余名鹰将。
只听甘宁手持令牌的一路高叫道:“奉高顺将军将令,领兵出营追击……。还不开门放行?”
“甘家哥哥,你这可也太不厚道了!”孙策冲至甘宁马前,一脸不忿道:“我和梦依姐好不容易打退了敌军强攻,怎么你们便要来抢功吗?便是在叔父面前,我也敢这么说,战胜并州军可得记我们两个的头功!”
“什么并州军?谁和你抢功了?”甘宁愕然道:“适才高顺将军传达南将军将令,令为兄出营截杀袭击联军大营的华雄所部!”
“什么?”张梦依亦是一脸错愕道:“并州军新退,且阵势已乱,士气尽失,正是一举衔尾全歼的好时机……南鹰是不是傻了?不去痛打落荒而逃的落水狗,反而去啃华雄这块士气正盛的硬骨头?”
“梦依小姐,将军之命,即为铁律,本将自当遵奉!”甘宁一脸肃容道:“小姐请恕失礼……请您保持对将军的尊重,不要忘记,现在你也是渤海鹰将的一员!”
“是!知道啦!”张梦依吐了吐舌头,退至一边。
望着迅速开启的营门,甘宁长刀一指,大喝道:“兄弟们,轮到我们出战了!”
“杀!”近万名渤海骑兵有如一股黑色洪流,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出营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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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五 炎汉烈焰 第六十二章 虎牢大战()
虎牢关前,大地震颤,风云失色,一场舍生忘死的血战,已经拉开了帷幕。
吕布军约四万兵马正向东方联军发起了疯狂的攻势。与此同时,虎牢关城门大开,一*董军亦直杀出来。两支董军形成了两只巨大的铁拳,径向正因后方意外受袭而尽现乱势的联军猛挥而来。
突然间联军中旗令翻飞,一支军容严整的兵马直杀而出,于快速前冲中形成一个个密集的千人方阵,直接迎向万马奔腾的吕布军骑兵先锋。
“曹”字大旗和“鲍”字大旗下,曹操纵马穿行于方阵之间,他凝视着百步之外正在急速驰近的董军骑兵,眼中蓦然间闪动着狂热的光彩,脱口狂喝道:“盾!”
“呃哈!”战阵最前沿,平行的三个千人方阵一起踏前三步,前排那些最为高大强壮的战士吼着节拍,狠狠将带有尖刺的巨盾插入土中,形成一排排密不透风的盾墙。
“矛!”曹操身侧,鲍信目中厉芒闪动,亦是厉声大吼。“呼啦”一声,数千劲卒一起半跪下去,将大半身躯
隐于盾后,数千支长矛斜搭在盾上,直指狂涌而至的董军骑兵。
震动大地的奔驰中,董军骑兵终于与盾墙猛然碰撞。无数董军骑兵因为战马受挫而被强大的惯性摔出,或重重砸在联军阵中,引来四周刀劈矛刺,或被如林长矛贯穿,成为悬于半空中姿势千奇百怪的尸体。
而第一排的联军战士无不如殛雷击的向后暴退,很多人“哇”的张口吐出大摊触目惊心的鲜血,颓然倒地。就在战马的瞬间剧烈冲撞下。他们的内腑已尽为震损。
董军骑兵前锋受阻,却成功冲破联军最为坚固的第一道盾墙,潮水般的后队骑兵毫不犹豫的继续杀上。
骑术精良的董军骑兵们口中叱喝连连,驱使着战马腾身跃起,姿意践踏着联军步兵。更有人纵马腾起时,单手吊住马颈,侧腰探身的将手中长刀狠狠劈落,溅起此起彼伏的道道血浪。虽然不断有骑兵从马上被无情挑落,然而三个千人方阵已经呈现出溃散之相。
“第二波!”曹操瞧得心中滴血,一颗决死之心却是更加坚定。若不能阻住董军冲锋,一旦其步兵跟进巩固战线,全军近二十万联军将面临着全线崩溃的可怕命运……。更何况,身后联军大营内喊杀之声越来越近,形势已然是千钧一发。
第二列三个千人方阵缓缓压上。终于将失去了马速的董军骑兵生生挡住。然而纵然失去了冲锋优势的董军骑兵战力亦是不俗,他们纷纷弃去手中不宜近战的长矛,抽出马刀四下里狂砍乱劈,联军步兵即使缩于盾后,亦不时被劈得打着转儿栽倒,更被董军战马高高抬起的前蹄踏得吐血飞出。
“第三波!”曹操与鲍信相顾骇然,终于同时吼出了不顾一切的命令。
这支约两万人的联军兵马,约由三部组成。一部是鲍信亲自招募并训练已久的老兵,一部是曹操族弟曹洪召集的亲族子弟,另一部是中牟豪强任峻的私兵。单以战力而论,在所有联军诸部中可算得上首屈一指。这支一直默默无闻的兵马,在联军前后受袭,即将全线动摇的关键时刻,终于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在经受了难以想象的重大损失后。硬生生挡住了吕布大军潮水般的疯狂攻势。
在曹操与鲍信所部浴血死战的感召下,十余万联军将士发出雷鸣般的欢呼之声。随着将军们的一声声令下,联军各部重新形成了列阵。袁绍、袁术两部率先出动,四万兵马直迎着虎牢关内冲出的牛辅大军杀去,张杨部属约五千兵马踏着整齐的步伐,返身杀入大营截击华雄,其余各部亦缓缓散开,依靠着远超敌军的庞大兵力,反而形成了对吕布大军的合围之势。
吕布眼中尽是疯狂和失望之色,心知已然失去了最佳的破敌之机,然而整个战局却已是骑虎难下,一万名骑兵已经冲入敌阵混战,再难轻松撤出,更何况一旦撤军,牛辅大军将被四面八方冲上的敌军缠死歼灭,华雄、张辽两部更将陷入孤军作战的绝望境地……。一切的希望,都在董军远超联军的强大战力上。
“全军……。杀!”他猛一咬牙,纵马提矛,一马当先的向着联军方阵杀去。
正当二十余万敌我将士正在杀得你死我活,整个战场上血流飘杵、尸积如山时,西北角上的渤海军大营内,亦呈现出另一番忙碌景象。
南鹰满头大汗的从医帐中行出,在为孙坚伤处紧急动刀,一口气放出半盆毒血后,并内服外敷后,终于成功将孙坚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眼看着孙坚缓缓张开双目,一张原本铁青的脸庞也已恢复了正常的血色,满帐的渤海、长沙两军将领欢声雷动,不仅庆祝一位主将的吉人天相,更为另一位主将的博学广识而喝彩。
可惜,南鹰却没有这份闲情逸致,他顾不得喘息,便匆匆行至营内的高台上,用望远镜观察数里之外的那场血战。
当看到曹操、鲍信军以死相拼,终于力挽狂澜后,南鹰终于松了一口气,他站于高台之上打出手势,命令正在集结的一万名渤海、长沙军战士就地解散。
“南弟!”高顺疾行而至,迎头撞上缓步而下的南鹰,劈头就道:“既然文台兄无恙,为何不趁机发动攻势?吕布军目前仍占一丝上风,然而我军一旦加入战局,大胜可期矣!”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瞧了瞧南鹰的神色,叹息道:“然而仗打到这个份上,我军始终坐山观虎斗,怕是会引来非议!”
“大哥真是厚道人!”南鹰歪了歪嘴:“什么非议?我军仅有四万,正在张辽一万骑兵的袭营下苦苦支撑,而袁绍一方至少拥兵二十五万,敌我比例均是四比一,他们面对六万敌军有什么问题吗?”
“更不用说,本将刚刚领导联军众将打胜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斗将之争!”他振振有词道:“还有,我们为了解决袁绍一方的后顾之忧,分出了一万骑兵前去破袭华雄……。也就是大哥你,换成别人说我坐山观虎斗,定要与他好好计较一番!”
“你!”高顺哭笑不得道:“大哥是怕你树敌太多,若你此时雪中送炭的出兵助战,定会引得很多人感激终生!”
“为了这些眼中只有权与钱的诸侯?让我们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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