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小妹此次可以说是劳苦功高了?”那美女骑士嫣然一笑:“那么韩大哥打算如何褒奖小妹?”
她这一笑,有如鲜花盛放,晨星璀璨,说是倾国倾城亦不为过。
连韩遂都瞧得有点眼直,他呆了半晌,不由摇头道:“小妹,你越来越美了!待此战之后,你解甲归家吧,我和你兄长定会说一位绝世郎君与你为媒,从此相夫教子,金玉满堂,胜过你终日里刀光血影!”
“说起来,是我们对不住你!”他颇有些黯然道:“若非人才奇缺,我们又怎会狠心让你一介女流来做这么多危险的事?”
“你又来了!”那美女嗔道:“休想逃避问题!你到底如何谢我?”
“我是真心为了你的终生幸福……”韩遂瞧着那女子俏脸一侧的淡淡伤痕,心中一痛。
他见那女子一双凤眼恶狠狠的瞪了过来,慌忙举手投降道:“好好!为兄不是说过了吗?便为你挑一个如意郎君如何?”
“什么如意郎君?”那女子傲然道:“天下间有什么男人可以配得上我吗?”
她侧头想了想,道:“听说如今负责守卫洛阳的,又是那个鹰扬中郎将?”
“不错,正是此人!”韩遂眼睛一亮道:“听说贤妹几次行事,均是此人从中作梗?好!待为兄破城之后,便将此人千刀万剐,给你解气如何?”
“别杀他!”那女子淡淡道,她瞧见韩遂惊疑的目光,没好气道:“此人几次坏了我的大事,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了?一定要活捉了交给我亲手处置!”
“你是想招降他吧?依你,依你!”韩遂无可奈何道:“不过此人甚是厉害,你可不要养虎不成,反被虎伤!”
“用不着你操心!”那女子突然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也说我方人才奇缺,就应该明白我的深意!”
韩遂报以苦笑,默然无语。
“你既已兵围洛阳,一切行动都是按着计划进行的!那么,你可曾考虑过?”那女子一双美眸中闪过热切之意:“我大哥何时才能公开身份?”
“快了!现在仍非其时!”韩遂眺望着远方,悠然道:“此次我军主力仍然在前线与汉军主力对峙,留守凉州各地的兵力大半被我调来了此处,后方一片空虚。可以想象,此战无论成败,原本已经被我方控制十之六七的凉州地区,会被汉军趁虚夺取大半。而你大哥,他是最后一步暗棋,待他公然现身于世人面前之日,就是我方全面控制凉州之时!”
“我说你怎敢如此孤注一掷的兵围洛阳,全然不顾我们的老巢!”那女子恍然大悟道:“原来早已留下了后手,却是独独将我蒙在鼓里!”
“贤妹恕罪!”韩遂发出一声志得意满的轻笑,抬手一指不远处的洛阳,傲然道:“若是能够攻破洛阳,愚兄可以保证,贤妹之名将会足以载入史册!”
“好家伙!这么多!”南鹰在城头上也隐约瞧见了远方那密集如林的攻城器械,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将军,根据天眼的鹰舞来判断!负责押运这批器械的敌军接近两万!”高风黑着脸,在南鹰身后低声道。
“那么,敌军至少四倍于我!”南鹰喃喃道:“这些可不是黄巾军的乌合之众,而是战力不亚于我军甚至是超出我军的凉州精锐!这仗可不好打了!高风,你再去各处巡视一遍,一定要将所有可能出现的漏洞补上!”
“马钧!”他扭头四顾了一下,大声吼道。
“末将在!”马钧一路小跑着奔了过来。他的额上尽是晶莹的汗珠,面上也有一丝难以掩饰的疲倦。
“城防情况如何?”南鹰指了指远方的敌军集群:“拣重点说,本将只想知道,凭我军目前的城防,是否可以抵挡住敌军如此大规模的重型攻城器械!”
“是的,将军!”马钧毫不犹豫道:“若是敌军主攻西门,末将认为,短期防御不成问题。可是若敌军长期攻打或是转移进攻方向,我军将会十分被动!”
他指了指不远处,几名汉军正在测试一架刚刚装好的弩车道:“洛阳城共有三百架各类弩车,末将已将其大半拆卸下来,移装西线。同时,我们原本暗藏于徐府内的鹰巢弩车也有一百架,末将也基本安装结束!”
“当然,为了防止敌军转攻他门!”他笑了笑道:“这些弩车都随时可以拆卸移动,同时,末将还……”
“投石车呢?”南鹰打断道:“我在城上没有看到投石车,这是怎么回事?”
“将军,您说笑了!”马钧露出一个苦笑,他凑近压低声音道:“鹰巢可以在城墙上安放投石车,是因为我们在建造城墙时已经考虑到了足够的空间,这洛阳城墙可不比我们鹰巢,上哪儿找地方放去?”
“何况!偌大一个洛阳城竟然没有一部投石车!”他摊手道:“末将三日内全力赶制之下,才弄出三架,正在沿着城墙内侧筑起土台,瞧瞧能不能置放上去吧!”
“说真话!”马钧瞧着南鹰越来越难看的脸色,赶忙分辩道:“将军,不是末将推卸责任,而是洛阳城的城防有名无实,防务松懈,设施老旧,很多装具末将只得重新翻修,这才能够继续使用。
“干!”南鹰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不是说洛阳城是天下第一雄城吗?全是蒙人的,还不如咱们鹰巢呢!”
“还有你,你不是很牛吗?”南鹰有些气急败坏道:“给了你那么多人手,怎么三日之内才制作了三架投石车?”
“回将军!末将另有大事在做!”马钧委屈道:“之前您不是让我……”
“住口!给你半日时间!”南鹰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戳在马钧的小脑袋上:“一定要将仅有的这三架投石车给我架好,确保能够顺利发射,不然砍……”
他见马钧毫无惧色的瞧着他,心中更是大怒,喝道:“不砍你的头,砍你传宗接代的家伙,让你跟着张让做小黄门去!”
“妈呀!”马钧终于变色,转身抱头鼠窜而去。
“将军!”裴元绍来到南鹰面前,施礼道:“末将幸不辱命,三日内已经将洛阳城中所有火油、食油全部搜集完毕,现已运上城头!”
“做得好!”南鹰终于听到了点好消息,他随口道:“搜集过程中没有扰民吧?”
“扰民?”裴元绍神色复杂道:“平民百姓们家中哪有多少油?他们连照明都是用的灶火。这些油基本上都是末将凭着您的天子御令从那些豪门世家中硬抢的!请将军恕罪!”
“你奶奶的!恕什么罪?”南鹰听得咧开了嘴,猛拍裴元绍肩膀:“抢得好!抢得妙!最好再将他们家里的房梁和庭院中的山石也全给老子抢来,守城全都用得上啊!”
“这个末将不敢,也没有时间了!”裴元绍松了口气,微笑道:“因为,末将另有大事在办!”
“你也有大事?什么大事?”南鹰听得一愕。
“距离城墙不远的几处民宅,已经被末将悄悄征用了!”裴元绍鬼兮兮的向南鹰耳语道:“四百桶石油也在昨夜神不知鬼不觉的运了进去。马钧派了五十人,正在那里全力灌装!”
“灌装石油?”南鹰失声道:“难怪我没有在城上看到那些大桶,你们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怎么您并不知道吗?”裴元绍有些吃惊道:“马钧那日找末将商量,准备用数千只陶罐将石油分装密封,如此一来,不仅可以减少浪费,还不怕己方的火种误燃,更可以针对敌军的大型攻城器械进行远程发射!”
“原来如此!我冤枉那小子了!”南鹰听得目瞪口呆,赧然道:“难怪这小子也说在办大事,倒是我情急之下,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臭骂了一顿!”
“当当当”警钟之声突然间连续不断的响起。
“将军!快瞧!”一名汉军大叫道:“敌军上来了!”
“终于来了吗?”南鹰手腕一转,双刀在手,他长笑道:“若是此次本将不死,第一件事便是向小马钧道歉!”
他缓缓行至城边,凝视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攻城军阵,缓缓将刀举过头顶,突然间,他用足全身的力气狂吼道:“全军准备,有我无敌!”
“有我无敌!”一时之间,城墙之上,汉军们雄壮的呐喊之声有如石破天惊,直冲云宵。
当汉军们决死一战的誓言冲破宵汉之时,仿佛是冥冥之中的巧合,远在他们头顶上方数十万公里处,也产生了惊人的异变。
在浩瀚无垠的外太空,某处空间突然毫无征兆的现出一个黑洞,一艘庞大无比的星际战舰蓦的跃了出来,闪烁着乳白色柔和光芒的舰体上银光流转,一道道无形的能量波动以远超光速的速度四面八方激射而去,探测着太阳系中一切的星体。
大多数的探测光线径奔地球而来,而其中一道,很快便无声无息的笼罩住了大汉帝都--洛阳。
卷三 两京风云 第七十二章 战术欺骗()
数十个凉州军千人方阵猛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大吼,最前排的士兵们左手持盾,右手操刀,向前迈出一大步。
当他们迈出第三步时,第二排的士卒们才开始整齐划一的举步、抬盾,接着是第三排。很快,原本密集的步兵方阵被迅速拉散、放大成鳞次栉比的步兵野战冲锋阵形。
见叛军如此训练有素,城上的汉军一起失色,徐晃在南鹰身后低声道:“不是说叛军只擅骑射吗?怎么步兵也如此强悍?”
“所以说,不要轻信任何的情报,只有亲自实地目击才能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南鹰头也不回道:“此,为将之道!”
“可是奇怪啊!”苏飞喃喃道:“步兵冲城时,不是应该相互依托,建立起密不透风的盾阵吗?怎么叛军们反而自己散了开来?”
“韩遂果然高明!”高顺不知何时来到众将之前,他凝视着缓缓逼近的敌军大阵,轻轻道:“他心里很清楚,若令士卒们以密集盾阵冲城,必会在洛阳城上犀利的重型弩车贯射之下死伤惨重。所以,他连这一点点的损伤也不愿付出,摆明了要先消耗城中的箭矢,再徐徐攻之!”
“哼!这点雕虫小技也敢拿来卖弄,本将还没有那么好糊弄!”南鹰扭头喝道:“传令官,命令所有人一箭不发,就地待命!”
“不管他韩遂如何深谋远虑,本将倒想见识一下,他打算如何度过护城河!”南鹰不住冷笑道:“徐徐攻之?他有这个时间吗?”
“洛阳城的护城河乃是引自活水,想要在短时间内开渠引走,任谁也无能做到……”高顺沉吟道:“那么便只有利用推车运送土石以填塞!”
“韩遂网开三面,并非单纯是为了逼迫天子放弃帝都,更不是诱使帝都民众逃离如此简单!”一个淡淡的声音道:“他选择西线攻城,就是因为护城河!”
“文和?”几人一起大叫起来:“大战在即,你怎么上城来了?”
“待我说完吧!”贾诩眺望着远方渐渐停在一箭之地外的敌军方阵,眼中闪过忧心忡忡之色:“洛阳北靠邙山,南临洛河,这两面都不利于大规模军队展开。而东线,不仅是深入腹地,动辄有被各路援军合围之虞,更要面对着仅次于南线的护城宽渠!”
“只有西线!”他肯定道:“地势开阔,便于军队展开,其护城之渠也最浅、最窄,还是叛军撤退的最佳捷径!”
“所以说,任他韩遂说得天花乱坠,冠冕堂皇!”贾诩摇头冷笑道:“都是只为了掩盖一个事实,一旦无法达到短期内拿下洛阳的战略目的,他会毫不犹豫的放弃攻城,立即远遁!”
“文和,你的意思我们懂了!”南鹰几人听得张大了口,讶然道:“可是你究竟想要表明什么呢?”
“摒弃敌军会徐徐攻城的幻想吧!”贾诩蓦然转身,直接向城下行去,他头也不回道:“这只是韩遂迷惑你们的假象,一旦开战,将立即进入空前惨烈的状态,因为敌军会不惜一切代价,以最快速度攻取洛阳!你们最好有思想准备!”
“好个韩遂狗贼!”南鹰听得出了一身冷汗,他骇然道:“竟敢和本将玩起战术欺骗的把戏!”
“传令官!”他再次怒吼起来:“修改此前命令,所有箭手、弩手待命,只要敌军进入有效射程,全力打击!手中箭支给本将敞开了射!”
高顺亦是手心出汗,他沉声道:“文和提醒的太及时了!若是我们仍只当叛军只是开展常规性的试探攻击,极有可能在首轮交锋之中损失惨重!”
“原来如此!”几名部将一起变了颜色,徐晃却忍不住发问道:“敢问将军,何谓战术欺骗?”
“战术欺骗,是指故意让敌方决策者误解我方的军事能力、意图和行动,从而使敌方采用有利于达成我方任务的特定活动而采取的各种行动。”南鹰极目远眺,淡淡道:“果然,他们所有的攻城器械都在缓缓逼近,那么来吧!让我们瞧瞧你们究竟有什么花样?”
大片的敌军缓缓驻足于射程之外,他们仍然保持着间隔极大的整齐队列,似乎静待着身后那如林的攻城战车。
突然间,几十架怪模怪样的攻城塔加快速度冲出了队列,在无数士卒的奋力挥动下,它们很快顺着步兵方阵的间隙向护城河冲来。
“这是什么东西?”汉军中有人脱口叫道。
只有南鹰一眼瞧见那攻城塔前悬挂着的长方型挡箭板,心中不由喀登一声,他不能置信道:“这,这是濠桥?”
濠桥究竟是哪个时代的产物?这个问题似乎已经有了答案,虽然城上尽多见多识广之人亦是露出了痴呆之色。
那濠桥已经冲至城上汉军的射程之内,登时引来箭如飞蝗,可惜却在那庞大的挡箭板滴水不漏的防护下寸功未建,徒将宽大厚重的木板上钉得有如茂密的庄稼。
濠桥继续毫不停留的向护城河冲至,在汉军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濠桥的一对前轮猛然陷入河中,车体登时前倾,那面长长的挡箭板却是“哗啦”一声直直落了下来,恰好在河面上搭起一座悬空木桥。
汉军面如土色,叛军却是猛然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一队队叛军迅速越过缓缓跟进的攻城器械,穿插交替着将无数满载着沙袋土石的推车运了上来。
濠桥那面最长的挡箭板已经落下,成了木桥,然而其后却仍有木屋式的主体,可供士兵遮挡箭矢。叛军们以此为掩护,将推车上的沙袋土石顺着数十架濠桥搭成的木桥一线,向护城河内疯狂倾倒。很快,数百步之长的护城河渠不是被木桥覆盖,便是被土石填没。
眼见着倚为长城的护城河竟被叛军瞬间攻克,汉军们尽数瞧得呆滞,手中的长弓也缓了下来。一时之间,城头之上,只听得风声猎猎和众军粗重的呼吸。与城下叛军肆意忘情的呐喊声形成了鲜明而又诡异的对比。
一座攻城塔上,一名叛军将领挥动小旗,指挥着已经放下木桥的濠桥缓缓退却,一架架已经卸空的推车也退了下去。他们的目的很明显,短短数百步的地带仍然不足以展开大规模攻势。所以,刚才的填河大戏仍然要多上演几次才行。
正当汉军们手足无措,叛军们却是士气如虹之际,城上一支长箭爆出可怕的破空之声,直上苍穹。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此箭不过是某位汉军胡乱泄愤而发之时,那箭上升之势已衰,在半空中略一停顿,猛然间再次俯冲下来。
“噗!”血光迸现,在叛军们惊骇欲绝的眼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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