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须将这些凶手铲除,只有以血还血,才能令死者安息,这也是对已经接受招安者的一种最大抚慰!
南鹰只提出了一个条件,请张燕派出熟悉太行山地理的精锐好手随行助阵,他们不仅是最好的向导,更可以成为亲眼目睹大仇得报的最佳证人。一旦除凶成功,通过他们口口相传,将会令南鹰在太行山的威望提升到一个新的高度,更加有利于下一步的全面招抚。
南鹰提出的这个建议立即得到了张燕、白雀、杨凤三人的坚决拥护和全力贯彻,他们各自挑选出一百名好手拨入汉军之中。张燕更是激动的难以自已,若非惨案之后诸事繁重,几乎要亲自跟随南鹰行动。
张燕三人的部属多达两万余人,这百里挑一的三百人马自然是兵强马壮,然而真正令南鹰吃惊的是,这些人全部是久居山中的山民,不仅攀山登岩如履平地,更兼个个都是埋伏设陷、伪装潜踪的好胚子,自己不过是稍加点拨数日,这三百人居然不弱于久经高风训练的汉军斥侯。
千里太行山啊!蕴育出多少优秀人才呢?若是从二十五家首领处一家骗来一百好手,稍加整训,便是一支无敌的山地部队啊!
南鹰陷入深深的思索之中,鹰巢所属,骑兵已是日渐完备,其轻骑兵和弓骑兵大部都是羌人精锐,配上鹰巢的优秀装备,战力已经不同凡响,只差从那贵霜马商阿基克斯手中再购得大批重型战马,便可尝试着打造一支这时代前所未有的重装骑兵。
而步兵方面,也有板盾蛮族的大批战士,原当他们便可算得上同时具备平原、山地作战的综合战力,然而今日与这些太行山的土著们一比,却是差了一截儿,今后倒是不妨人尽其材、物尽其用…。。。。
正当南鹰心中想得天花乱坠之时,却有一个声音很不适时的打断了他的思路。
“将军,有空吗?”李进那沉稳的语声从身后响起:“末将有事相询!”
“说!”南鹰对于这个智勇兼备的忠实部下一直颇为欣赏,在他见过所有的将才之中,更认为唯有他与徐晃二人才是最近似于自己的人----一个纯粹的军人!
“末将支持将军的观点!”李进如实道:“在这样的形势下,发生了如此肆无忌惮的行凶事件,很明显是针对我们的招安任务而来的!所以,追凶行动势在必行!”
“然而,末将不明白的是!”他疑惑道:“为何将军那日在谷中一见到遇难者的尸体,还有那些在山腰中发现的滴滴黑油,却是面色大变,竟至于亲身领队!末将以为,是否有些小题大做?本次任务,完全可以委派部下们来做便已足够!”
“你是这么想的?”南鹰微微一笑,他正欲回答,却看到其他几名部将也行了过来,开口道:“都是来回复任务完成情况的吧?相信你们也一定与李进有着同样的困惑!”
马钧、高风等人相视一眼,以微笑做为回应。
“很好!去叫甘宁、苏飞他们一起来吧!”南鹰点头道:“本将一次性回答,否则便要多费口水!”
“是的,将军!”马钧迟疑道:“可是还有典韦,需要末将一同唤来吗?”
“那个傻小子?待本将有空时一对一指导吧!”南鹰哈哈一笑:“不要指望他现在就能和你们一样聪明!”
很快,高风、马钧、甘宁、苏飞、曹性、裴元绍和李进七名部将一起坐到了他的身侧,加上正在率领士卒们巡查的典韦,他今次一共带出了八大亲信将领。
发生了张牛角的惨案,引起了南鹰、高顺和贾诩的高度重视,在南鹰坚持率领五百精兵追击之后,高顺和贾诩只有领司马直、张节、杨昆、管亥、侯成、赵明、强仝、枣祗、高清儿、郑莲等人率三千二百兵马留守大营,加上马元义、波才、张曼成几名降将,也算得上是人才济济,虽然攻略不足,防御却是绰绰有余。
“很好!人都到齐了!”南鹰随意的坐在一块青石上,挥手示意众将环坐四周。
“各位兄弟都是跟随着我一起同生入死的兄弟,当然知道我南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招安大计正在紧张进行,这关系到朝庭的整个战略布署,我似乎不应该在此时此刻擅离职守,来亲自跟踪那些凶手进入这茫茫大山之中!”南鹰的口气波澜不惊,却字字说中众将的心底:“你们是这么想的吧?”
众将听得他并没有用上“本将”的自称,而是以兄弟相称,均是心中涌出一丝暖意,一起恭敬道:“正要请将军明示!”
“我当然能分清事情的轻重缓急!”夜色渐临,黑暗之中再难看清南鹰的神色,只有他的一双眸子闪动着明亮智慧的光芒:“然而杀戳现场,却有两起疑点令我寝食难安,若不亲自查明真相,我岂能高枕无忧?”
众将一起吃了一惊,将军果然是有所发现!可究竟是什么疑点竟能令他震惊至此?只有李进口中“啊”的一声,失声道:“果然是这样!可是竟有两起疑点吗?恕末将眼拙,只发现了一处!”
“能发现一处已是难能可贵!说说!”南鹰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喜意,这小子先前说什么有事相询,原来是想印证心中的困惑,果然是个心细如发的良将!
“是的!将军!”李进立即答道:“末将仔细查验过遇难者的尸体,发现张牛角首领的近卫死状大都相同,均是一剑穿心,杀人者毫无疑问是同一个人,且是一名用剑的高手。这样的伤处不禁令末将想起不久前的一桩命案……”
“果然被你看出来了!”南鹰微笑道:“不错!很象是在咸阳原惨遭灭口的子二,他亦是被人以一剑穿心,对吗?”
“什么?”高风大叫道:“子二?他不是被子一孙宾硕杀的吗?难道这些凶手便是天干地支的杀手?而亲手杀害张牛角的人,便是孙宾硕!”
“张牛角武艺不俗,能够轻易将他杀死的人岂同等闲?孙宾硕具备这样的身手!这是其一!”南鹰竖起一根手指:“而根据幸存者述说,那些凶手个个功夫惊人,竟以数百人之力将三千守军杀得溃不成军,虽然是占了夜间偷袭的便宜,但是拥有如此实力的势力,除了天干地支统辖的会任之家,我暂时还没有想到别人!”
“还有,便是他们的动机!”马钧恍然大悟道:“只有他们最不愿意看到河北群盗被朝庭顺利招安,因为他们才是这世上最唯恐天下不乱的人!怪不得主公要亲自来了,这天干地支确是我们的心头大患!”
众将一起陷入沉默,这些奸人当真是无孔不入,天下间几乎都闪现着他们的魅影,有如附骨之蛆令人头疼不已。
“末将明白了!”李进沉声道:“请将军继续说第二个疑点吧!”
“其实你之前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南鹰的声音终于凝重起来:“便是那些在山腰间发现的黑油!”
“什么?”苏飞愕然道:“那些应该就是贼人们用来火攻山谷的火油吧?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当然,很特别!”南鹰严肃的声音令众将心中一凛:“不要小瞧这些火油,因为它说不定便是令我们日后陷于灭顶之灾的源头!”
“这么严重?”几名将军一起难以置信的叫出声来:“不至于吧?”
“糊涂!轻浮!为将者岂可如此草率?”南鹰厉声道:“再若如此,你们直接降回去做都伯,胜过日后因为自己的愚蠢害死无数部下!”
他极少有如此疾言厉色,吓得所有人都是手足无措,一时间场中静了下来。
南鹰轻轻叹了口气道:“你们打胜仗打的太多了,是要好好反思一下了。水火无情,其威力岂是人力可以抗拒?”
他手指一一指过众将:“本将记得《孙子兵法》中便有《火攻篇》,你们谁能背得出来?”
众将大都一呆,不由面面相觑,只有甘宁起身道:“末将倒还记得大半,孙子曰:凡火攻有五:一曰火人,二曰火积,三曰火辎,四曰火库,五曰火队。行火必有因,因必素具。发火有时,起火有日。时者,天之燥也……。”
南鹰听他滔滔不绝的背诵下去,赞道:“甘宁的根底果然扎实,今后所有的将军们都要熟读兵书,不然本将打他板子!”
众将一起吐了吐舌头,马钧讶然道:“将军,火攻的重要性咱们明白了,可是那些火油为何引起你这般重视?”
“那些油并非寻常,若是本将判断无误,那应该是石油!”南鹰听着众将一言不发,虽然天黑难辨,却也能想象到他们目瞪口呆的神色,不由叹息道:“看来你们都没有听说过,对吗?”
他耐心解释道:“这石油产于极深的地下,燃烧起来极为可怕,因不溶于水,所以以水浇之不仅不灭,更会令火势蔓延,实在是用于火攻的大杀器!”
众将听得呆了,有人脱口叫道:“怪不得那夜山民们灭火,却根本无济于事,原来如此!”
“将军,末将不明白!”苏飞大叫道:“既然这石油产于地底,应该极难获取才对,天干地支的人是怎么得到的?”
“你说中了本将的疑惑!”南鹰苦笑道:“本将虽然只是一知半解,却也知道这石油几乎都是隐藏地下极深之处,靠人力是根本不可能得到的!”
他那日发现疑似石油的液体,不由悚然心惊。须知在没有内燃机的时代,绝对不存在所谓的石油勘探,如果天干地支真的掌握了石油获取的渠道,将是所有与其为敌之人的恶梦。这也是他亲自领兵追击的真正用意!
“将军!”马钧的声音响起:“或许您的消息并不完全准确,可能这些石油不光是在地下才有,至少末将便曾经听说一些传闻,与您说的石油极为相似!”
“你说什么?”南鹰不由精神大振,马钧这小子从小便博览群书,更兼天资聪慧,弄出的古灵精怪之事不可胜数,或许他真的什么有用信息也说不定。
“末将也是听说,西域有大山,山中有如膏者流出成川,行数里入地,状如醍醐,甚臭,燃之可成冲天大火!”马钧缓缓道来,似乎正在不断追忆:“《易经》中亦有记载,说‘泽中有火、上火下泽’。班固也曾说过高奴有淆水,肥可蘸。从上述形容,倒是与我们发现的那种粘稠石油极为相近!”
南鹰听得心中大震,难道这便是古代关于石油的最早记载?从其性质上看,有九成便是溢出地表的石油,这么说来,天干地支掌握石油的运用并非没有可能。
他沉默无语,心中只觉沉重之极,良久才道:“本将自出道来,两次运用火攻,一是火烧天师道,令数千敌军葬身山中,二是火烧棘山,更令两万黄巾军片甲不留。其火之烈,至今仍然心有余悸,如今形势倒转,反而倒是咱们要担心被人一把火烧得鸡飞狗跳,真是讽刺!”
望着黑暗中众将的身影,他郑重道:“你们且记,夫五兵之中,惟火最烈!故古今水陆之战,以火成功最多。今后若你们成为一军主将,必定要慎之再慎!”
“是!”将军们听得南鹰口气如此沉重,均是心中一沉,无不凛然受教。
“今日,话便至此处!”南鹰霍然起身:“传令,从今夜起加派双岗,谨防敌军来犯!其余众将也速去休息,明日行动提前一个时辰,咱们一定要尽快追上敌人,查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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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三 两京风云 第五十四章 太行绝地()
乱石遍地的山谷中,一支小部队正在艰难的行进着虽然他们个个身手敏捷,但在高低起伏尖锐嶙峋的石块上左纵右跃,身上还有不轻的负重,时间一长仍是大感吃力
“全体就地休息!”南鹰瞧着挥汗如雨的战士们,心中生出无奈之感!入谷前,谁也想不到这条山谷会这么难走,大半日过去了,前方仍然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白花花石头连三百山民都有些招架不住了,汉军们更是累得半死,完全是靠过硬的身体素质和坚韧的心理意志才强撑到现在m
“高风!你的判断是否准确?”他皱着眉头道:“这条该死的山谷如此漫长崎岖,敌军真的可能从这里通过吗?”
“将军,应该是吧?”高风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什么?什么叫应该是吧?”南鹰一愕,随即怒道:“你是怎么追踪的?”
“将军,之前我们从一些枝叶的倒伏情况和浅浅的足夹断出敌军的动向,一切的蛛丝马迹都指向这里!”高风无奈道:“可是自从进入这片乱石谷,一切迹象便全部消除了!没有足迹,没有树木,没有任何线索,只有遍地乱石,末将现在也有些迷惑了!”
“对了!”他突发奇想道:“您不是擅于伏地听声吗?是不是可以……”
“放屁!”南鹰气得一脚飞去:“本将只能在平地上听出数里外的动静,这里到处是乱石,怎么听?而且敌军是最少领先我军一日路程,隔着十数里的大山,你让我听个球啊”
“不走了!”他气哼哼道:“放出天眼,再派出最好的斥侯向前探路,若这山谷还有十里,我军便要立即折返因为即使是敌军,也绝对不会蠢到选择这么一条撤退路线!”
雄鹰在半空中做出各种各样的鹰舞,突然振翼俯冲下来,在众人目瞪口呆的眼光中,直接落在了天眼战士的肩上
那天眼战士迎向南鹰疑惑的眼神,却是欣然道:“主公宽心,从鹰舞上看,最多三里外便可出谷,谷外应是一片密林!”
“哦!原来如此!”高风拭了一把汗水:“怪不得鹰儿刚刚升空,便又落了下来!”
他扭头道:“将军,既然眼看便要出谷,末将是否要召回刚刚派出的斥侯?”
“不用,让他们观察一下谷外的情况也好!”南鹰却是露出深思之色:“你不觉得有些怪异吗?我们出发已经六日了,前几日仍然不时能遇上各部首领属下的巡山队伍,可是这两日却是连鬼影子也没看到半个!比如这石谷……”
他抬头瞧了瞧上空:“此处地势险要,竟然无人警戒,这不是太反乘吗?而且若有敌军在此设伏,只怕我们要吃大亏!我之所以觉得可能追错了方向,也是因为此地毫无异动,令我生出了犹豫!”
高风听得连连点头道:“那么不如末将亲自去谷外察看吧,定可将最真实的情报以最快速度报于将军!”
南鹰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身影,向侍立于一旁的马钧沉声道:“传令下去,所有人抓紧时间进食休息!若谷外真是一片密林,只怕咱们还有得辛苦!”
“诺!”
三里之外确实是谷口,而谷外也确实是一片森林
只不过,这一片森林只能用林何容当南鹰亲自站在林边,即使以他的镇定,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望无际高达数丈甚至十数丈的参天巨木似乎一直连接到天际,连远方高耸的山脉都被遮住了大半层层叠叠的枝叶将整座森林彻底覆盖,几乎没有半分光线能够渗透,从森林边缘望去,目力只能达到林中几步之处,再往前,便是无穷无尽的幽暗
一阵寒风从林间吹过,发出可怕的呜咽之声,刹那间,这座幽深难测的原始森林显得阴气逼人,似乎蕴藏着无数意欲择人而噬的凶兽厉鬼,教人不寒而栗
高风苦笑道:“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我们终于再次于乱石谷与森林之间的泥地上发现了很多足迹,证明了我们追踪的方向并没有错;坏消息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