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闪过轻松的笑容:“原来我还的贼军们会分兵从东门和北门一齐攻城,那样我军兵力的部署就会有些吃力!却不料他们自作聪明,只是选择了北门狂攻!想法是好的,因为握紧的拳头才最有力量,可是事情总会有些意外!”
“比如!”南鹰指了指那些庞大的战争器械,“马军侯的这些玩意正是进行覆盖打击的最佳利器!如果敌军人少,反而有些浪费资源了!毕竟这些石头搜集起来也是很费事的!”
“覆盖打击?”曹性突然觉得自己一向灵活的脑子,今天却很有些不太好用,“那是什么意思?”
“就是使用数量众多的远程打击力量,对区域目标进行密集攻击,以求最大限度的杀伤敌军!”南鹰转过头来微笑道
“可是,这里面有一个问题!”曹性毕竟是射击方面的行家,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大人!投石车杀伤虽大,却根本无法瞄准,如何能够准确杀伤敌人?”
“知道马军侯为昨日什么一定要造出两架投石车吗?还有他为什么一定要挖掘那几道并无多大阻敌作用的沟渠吗?”
曹性茫然摇头
南鹰点了点头:“那么,就用事实来解答你的疑惑吧!”
高风的令旗快速的挥动着,一条条旗语被传达给了城下的投石车部队
投掷杆前端的木笼中被整齐的放入了十几块甚至数十块的碎石,半圆形的笼口保证了碎石不会在飞出木笼后任意改变方位,否则连前方城墙上的南鹰等人都可能被临时改向的石头殃及池鱼
最后,数百兵士们大吼着号子,同时拽动了二十架投石车的抛射杠杆,令人头皮发麻的“喀喀喀”之声连续响起
睛朗的天空似乎微微暗了一下,城楼上的所有士兵们同时感觉到头顶卷过若有若无的气流,但其实,连飞得最低的一块石头都没有擦到城上望楼的边缘射击的角度和射程折距离,早已经过了马钧最精确的测量和大量的实验
近千块向着天空翻滚而上的飞石在经过短暂的飞行后,渐渐拉开了彼此的间距,编织成一张黑压压的大网,雨点一般狠狠砸向正在第二道沟渠旁拼命填埋的黄巾军士卒
无数的碎石凭借着本身的自重和远程抛射的力量,彷佛流星雨一般落下,砸得地面传来一阵阵的震颤,土黄色的烟尘迅速弥漫开来,将长达百余步的一段沟渠完全笼罩起来
远方的严立不能置信的睁大双眼,骇然以对待烟尘散粳他瞧清了眼前的景象,不由狂呼一声,险些从马上跌了下来
在覆盖打击范围内,约七百余名黄巾军士卒几乎没有一个能够幸免,血肉模糊的躺满一地和箭雨攒射的贯穿伤截然不同,碎石的威力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只要被直接击中腰部以上的位置,黄巾士卒没有任何甲胄护持的脆弱身体毫无悬念的筋断骨折,士兵们甚至来不及吐出大口夹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便如同一块破布般被压倒在地只有极少数幸运者在血泊中拖着残腿呻吟翻滚
当所有人尤如置身一场无法觉醒的恶梦时,城内的投石车微微的转动了一点方向,再次挥动起死神的镰刀
近万名黄巾士卒们已经彻底愧,无论是背负沙袋的工事兵,还是持盾掩护的盾牌兵,所有的人都在哭喊着逃命在漫天石雨的持续打击下,盾牌已经成为一个笑话,任何被正面轰击到的木盾都会在清爽的撕裂声中四分五裂,然后带着丝丝缕缕的木刺一齐没入盾牌主人的身躯,再也不可能有一丝生机
连续十几轮的远程射击终于停止,马钧匆匆赶制的投石车毕竟不是鹰巢苦心打制的精品,在连续发射中,它们纷纷无可奈何的断裂弯曲崩散甚至是直接解体事实上,即使它们仍然无损,临时采集而来的石块也已经告罄
这便是鹰巢远程部队间接的第一次实战,虽然操作人员和数量规模以及器械质量上,都无法与真正的鹰巢远程部队相提并论,但无可厚非,这是一次完美的防御战!是一支前所未有的新型兵种的初生之啼!
望着身旁欢呼雀跃的汉军士兵们,南鹰撇了撇嘴,这些鼠目寸光的家伙懂什么!在这样一个落后的时代,如果能够拥有大量的投石车,毕其一定的机动性,提供充足的弹药,将是这时代当之无愧的战争之神!
黄巾军大帐内,一名部将正声音颤抖着向着严立的背影道:“大渠帅!我军,我军仅在第一波攻击中,就有近五千名兄弟当场阵亡,还有近两千伤者!”
他见严立的身躯微微的颤抖着,不由心中一慌道:“大渠帅,您千万不要发怒!实在不行的话,我军干脆撤吧!”
严立旋身般转过身来,面上却诡异无比的露出狂喜之色,哪有一丝怒意?他大叫道:“放屁!本将什么时候发怒了?还有,本将正想着如何攻下此城!再有人敢言撤退者,立斩!”
帐外一将匆匆行入,正是严立的心腹大将,他闻言愕然道:“大渠帅立誓要攻下此城,末将完全理解!可是为何大渠帅会兴奋至斯?末将原是想赶来相劝的!因为您伤势未愈,绝不可动怒!”
严立笑了,笑得象支狡猾的狐狸:“你且说说,本将为何要发怒?”
那将讶然道:“可是我军攻击受阻,将士死伤惨重………”
严立摆了摆手,道:“本将问你,你可曾见过今日那些汉军使用的投石车?”
那将苦涩道:“投石车末将当然见过,可是今日汉军使用的投石车威力奇大,杀人如同碾死蚂蚁!似这等投石车,末将不要说见过,连听也不曾听过!”
严立双手一拍道:“正是!所以如此一来,本将更要攻下此城!”
他似是自言自语道:“我道那阴南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然胆敢螳臂当车!现在终于明白了,原来是这内黄县中有高人啊哼!那小子有这些投石车做倚仗,怪不得如此有恃无恐!”
那部将突然明白了,脱口道:“原来,大渠帅打的是这个主意!”
严立脸上现出贪婪之色:“不错!若能将如此人才控于麾下,制造出数量庞大的投石车!你说说,普天之下还有何处是咱们无法征服的呢?”
他低着头,在帐中来回踱了几圈,猛然抬头道:“若本将所料不差,那些投石车应该是用尽了石头,现在已经成了一堆废物!事不宜迟,绝不能等他们再弄来石头!我军要立即不惜一切代价,攻下内黄城!”
ps:哈哈利用上班时间来写小说可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好吧白雪承认这么做有些不妥但是晚上有无法推却的应酬只好如此而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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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 黄巾之殇 第三十八章 浴血相搏()
约一万二千名黄巾军士卒分成几个波次,向内黄县发起了悍不畏死的攻势汉军的情报有些失误,这支黄巾军的军力并不是三万,而是达到了三万五千这使黄巾军在首轮攻城时虽然付出了近七千人的巨大伤亡,却仍然有足够的兵力支持他们继续发动攻城
他们首先是充分利用了前不久令他们损失惨重的满地碎石,再加上遗弃在附近的沙袋,在最短时间内填平了第二道沟渠dm
紧接着,大批黄巾军弓箭手涌了上来,虽然他们的弓箭较为简陋,并处于仰攻的劣势,但是由于庞大的数量和严密的盾阵防护,却使他们在弓箭战中足以牵制住六百名精锐的汉军箭手很快,黄巾军便在最后一道护城河边建立了牢固的防线,使后续部队源源不断的将沙袋和土石运了上来
南鹰在第一轮的攻防战中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他绝对没有料想到严立在目睹投石车群发出的恐怖威力后,不但没有心存畏缩,反而被刺激生出强烈的野心,恨不得立即夺之而后快
南鹰的本意是利用投石车大量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并对其形成震慑心理,尽可能将下一轮的攻击延后因为至目前为止,本次诱敌计划已经全部实现,剩下的便是等待等待主力大军在敌人不知不觉中完成合围,聚而歼之,一想到一日之后就将全面取胜,南鹰便实在不想再有太多的死伤
当汉军们看到黄巾军仅留下了约三千名预备队,其他约二万五千名士卒全部投下了攻城战时,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他们只要再撑一日便算大功告成,但是从现在的情况看,黄巾军显然连一日的时间都不想再留给他们敌军根本不打算通过围城来困死汉军,而是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在最短时间内破城
南鹰呆呆的望着城下道:“我真是糊涂了!现在已经快要日落西山,难道黄巾军狂妄至此,想要在一个时辰内攻下内黄?”
“不!他们是铁了心了!”高风随手将望远镜交还给他,“长官你瞧,他们的预备队似乎正在后方准备火把等物,看来是抱定了夜战的决心了!”
“夜战?”南鹰呻吟道,“老天!他们真是疯了!到底是什么刺激了他们?非要如此孤注一掷的急于求成?”
高风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有几种可能!第一是他们的斥侯发现了即将合围的汉军主力,所以急于攻下此城以为据点!但是这可能性极鞋因为他们的马匹奇缺,并不具备大范围远距离的侦察能力,何况卢将军的主力中光是长水和越骑两部,便有精锐骑兵五千,应该不会犯下令黄巾军侦骑漏网的低级错误!”
“那么,可能性最大的一种解释就是!”他苦笑着向南鹰道,“是长官你的投石车威力太大,令他们悚然心惊,为避免我们再次修复和补充石料,只能不顾一切的全军压上来,以脱离投石车的打击范围!”
南鹰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看来是我聪明反被聪明误了!谁能想到这些乌合之众竟会如此悍不畏死!我真的有点轻敌了!”
“不!”高风轻轻摇头道,“这不是长官的错!是你想尽力减少我军的伤亡对吧?老实说,这么简单的事情不但是我,连侯通和曹性也一定会心有所悟!”
“其实所有的部下都很感激长官的好意!”高风缓缓拔出腰间的长刀,“但是正如长官曾说过,打仗,便一定会死人!从跟随你的第一天起,至少我已经有了这样的明悟!”
“如果一个将军始终将士兵的生死放在首位,那么他会是一个好人,却不是一位良将!士兵们会喜欢这样的将军,却绝不会敬畏,因为他已经失去了刀锋般的锐气!”高风向南鹰坦然道,“老实说,我认为长官的心肠比起当年要软得多了!”
南鹰愣了半晌,终于哑然失笑,他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看来我的心真得是越来越软了呢!竟然连你都开始教训起我来了!”
“呛啷”一双鹰刀从背上抽出,在手腕间灵巧的挽出几道刀花南鹰望着渐渐将要填平最后一道护城河的如蚁黄巾军,淡淡道:“传令!所有将士放开手脚!让我们杀个痛快!”
高风的目光亮了起来,他习惯性的双足一并,用尽最大的力气吼道:“是!传长官令!让我们杀个痛快!”
在付出了近千人的死伤后,黄巾军终于成功填平了北门一侧的大段护城河,早已急不可待的士卒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扛起数百架攻城长梯,向城墙边疯狂涌至
一架架长梯被搭在城边,颤颤悠悠的晃动中,无数黄巾军士卒挥动着手中的利刃,向城上攀援而上仿佛是被他们的气势所慑,城上射下的箭雨稀疏了起来,这更加使黄巾军们鼓起了斗志,一道道身影如猿猴般更显矫健
但是很快,所有长梯上的第一名敌军都遇到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障碍,那便是一长溜固定在城墙垛口外的尖锐木架
当一名黄巾军士卒笨手笨脚的想要翻过那道木架时,没有等他的前脚落在垛口上,一根又长又粗的竹杆便通过木架的空隙,狠狠的撞在他的胸口他发出绝望的惨呼,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的仰天摔了下去,重重的砸在几名同袍的身上
无数强壮的汉军官兵们退离了紧挨着城墙的位置,这使城下射上的长箭再也无法沿着微弯的射击曲线威胁到他们而他们手中都持着一根相同的竹杆,只要看到一名敌军从城下冒出头来,便会机械的推动长竿,象扎老鼠一样将敌人推落城下
惨呼声响彻云霄,一名又一名的黄巾军象下饺子一样纷纷重重摔落,而紧随其后的黄巾军则因为视线受阻,根本搞不清状况的继续攀登受阻,摔落,这对所有参战的黄巾军士卒的士气造成了重大影响长梯上的士兵们已经开始骚动起来,很多人正在试图重新回到地面,而城下聚集的大群士兵也因为头顶上接连不断的人体轰炸而惊慌的闪避着
远远指挥的黄巾军将领很快弄清了攻击受阻的原因,他们大吼着发出一条条命令
正在长梯上的黄巾军纷纷攀爬而下,一些人在高度适合的位置干脆一跃而下,城下的士兵们纷纷将盾牌高举过头,掩护着其他的同伴们缓缓后退
城下的弓箭手们毫不吝惜的继续向着无人的城头射出箭雨,防止汉军们重新占据城墙的边缘,那样将会使城下乱成一团的黄巾军们在自上而下的打击下,更加趋于崩溃
数百名黄巾军中的健儿和大力士被紧急集中起来,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被分发到了一柄沉重的铁锤或是大斧,然后他们在弓箭手和盾牌兵的合力掩护下,率领着重新整队的黄巾军们向城头继续发动了攻势
当这些健儿和大力士贴近木架时,他们瞪着血红的双眼,使出全身的力量用手中的重兵器狠狠砸了过去沉重的轰击声中,木架木屑纷飞,被打破出一个个可以容身通过的缺口
汉军们察觉到了黄巾军的异动,他们纷纷放下手中的长竿,重新抓起雪亮的长刀,向着城边大肆破坏的敌人当头砍落,一道道血光冲天而起,一颗颗头颅滚滚落下
虽然黄巾军临时组织起来的精锐们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死伤殆粳但是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城头边缘的障碍终于被破坏了
黄巾军们再次爆发出震天呐喊,向着城墙上继续疯狂爬上他们并不惧怕面对面的生死相搏,只要不是刚刚那种完全被动挨打的窝囊死法,他们便可以坦然面对,同时,无数同伴用血肉之躯强行为他们打出了一条生路,这已经足以引燃他们同仇敌忾的心中热血
守城的汉军一共只有三千五百,除了主要防守的北门,还要分出一千人至其他城门巡守,以防止敌军的突然袭击,这使他们原本就并不充裕的兵力更加捉襟见肘
很快,二千余名汉军在失去了木架的掩护后,面对十倍以上的黄巾军渐渐有些力不从心,城头上的防线已经开始松动,少数几处地方甚至已经被敌军冲上了城头,正展开激烈的白刃战,交战双方不时有人长声惨呼,从高高的城上无助的摔下
一名黄巾军头目跃上城来,一刀刺入一名汉军的腹中,如泉的血水溅满他的面孔,他伸手一抹面上的血污,回头暴喝道:“兄弟们,跟我冲啊占住城头我们便……。。”
夕阳的余辉下,一道绚丽的刀光闪过,那黄巾军头目的声音戛然而止,他颈间鲜血狂喷,手足抽搐着向城下摔去
一名披散着满头黑发的年轻将军收回划出的一刀,一脚飞去,将一名刚刚攀上城头的黄巾军踹得凌空翻滚着向后摔出,同时口中怒吼道:“做梦!”
那将军杀得性起,手中双刀闪电般交替挥出,将附近所有已经攻上城头的敌军全部逼落城下,最后他干脆跃上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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