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重重一拍案几,怒道:“丢人现眼!还不入座!怠慢了几位贵客,瞧我怎么责罚于你!”
另一只手却是不动声色的将那酒罐隐藏在了身后。
张奉不甘的应了一声,正准备悻悻退开,却是南鹰心有不忍道:“张兄休急!在下迟早必为张兄再觅一罐便是!”
他心道,说不定那贵霜马商阿基克斯尚有存货,不妨再向他讨要一罐便是。
张奉双目大亮,一拍南鹰肩头道:“这才是好兄弟嘛!”这才笑逐颜开的退下。
张让显然有些尴尬,讪讪开口道:“我儿失礼!请南先生不要见怪!”
南鹰肚中暗暗好笑,口中却谦虚道:“我与奉兄是过命的交情,一向亲近惯了,哪有什么失礼之说?”
此言一出,不但张奉偷偷向南鹰伸出大指,连张让也是面上一喜,长笑道:“如此甚好!那么恕张某托大,称先生一声贤侄了!”
众人一齐称善,堂上气氛趋融洽。
很,便有婢女、仆役将美酒佳肴流水价送了上来。
张让心情大好,笑容可掬的举起酒樽,频频劝酒。
典韦、高风等人甚少吃得如此美味,是吃得不亦乐乎,却是何真和强仝二人坚决不肯入座,二人一齐按剑立于南鹰身后。
酒过三巡,南鹰浅酌着酒樽中那白若米汤的酒水,却是论如何也喝不出好味道来,苦笑道:“敢问张大人,在下不过是送了区区一罐葡萄酒,为何大人和张奉兄却是如获至宝一般呢!”
张让仰首将樽中酒水一饮而尽,半眯起眼睛,若熏熏然、陶陶然,半晌才意犹未尽道:“贤侄不是爱酒之人,却如何能懂品酒之乐?这绝美的仙露入口,佐以佳肴,再配合这份推杯把盏的浓浓情意,耳花眼热之后,便是恍然如梦的感觉!唉!真是绝妙啊!”
南鹰听得差点呆滞,这个大阉人竟然也有这份雅兴和情趣,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张让瞧着仆役再次为自己面前的酒樽注入酒水,眼中闪过回忆之色:“说到这葡萄酒,不怕各位见笑,以张某如此身份,生平也不过饮过区区数次而己!上一次还是十数年前,前凉州刺史孟陀费尽心思,才为张某寻得一罐!”
他举起酒樽向南鹰道:“贤侄请想,事隔多年,再有此缘,怎能不爱若珍宝呢?”
南鹰这才恍然,定是此时大汉仍然不曾传入葡萄酒的酿法,才使此物如此珍贵。
他微笑着举樽回敬道:“老大人请放心,在下定然会尽心竭力,再去多寻一些葡萄酒来,供大人和张兄享用!”
他心想,这东西在后世根本就是遍地皆是,只要从阿基克斯处求得葡萄种子和酿法,今后还不是想要多少有多少?
张让父子同时目光大亮,一齐喜道:“有劳了!请满饮此樽!”
南鹰愁眉苦脸的一口饮尽,告饶道:“在下定当尽力,只是在下确是不喜饮酒,能否……。”
张让酒兴正浓,瞧南鹰也是越来越顺眼,连忙劝道:“贤侄何出此言?人生难得一醉嘛!休提不饮之事,只当是给张某一个面子!来人啊!还不为贵客奉酒!”
堂下一个仆役慌忙走上堂来,跪在南鹰身侧,伸手从旁边的酒鼎之内舀酒入樽。
南鹰突然觉得身上一寒,一种可怕的yin寒之气侵了过来。南鹰是一个多次徘徊于死亡边缘的战士,是一个杰出的猎杀者,他从不相信世上有所谓的杀气,但是每当危险降临,他都有一种本能的直觉,这种感觉曾经救过他的xing命。
他心中震骇,浑身的肌肉立时绷紧,面上却装作漫不经意之色扫过面前那仆役。
那人低着头,右手持酒舀的动作明显有些僵硬,这种僵硬绝非紧张,而是因为生疏,左手却没有自然下垂,而是半抬着护在胸腹,似乎是为了遮挡什么。
南鹰哈哈一笑,立起身来,持樽向张让道:“大人言之有理!在下便满饮此樽,以谢大人!”
张让微笑着抬手回敬,正yu开口相谢。
突见南鹰身体一晃,酒樽直直的向地上落去。
没有落地之声,那酒樽离地尚有数寸,已经被一只手牢牢接住。
所有人不能置信的望向那只手的主人。
那仆役完全是出于本能的抬手接住酒樽,自己也呆住了。
南鹰想也没想,一脚重重踢在那人的面上,口中厉声道:“刺客!”
ps:不是专业写手,果然是有极大差距的!足足三个小时才码出一章,赶紧火热出炉!准备内牛满面的续写下一章,不然明天上班可就没有时间了!
卷二 黄巾之殇 第二十章 诡异袭击()
南鹰一脚撑在那仆役面上,心中完全没有一击得手的喜悦,反而升出诡异比的感觉,仿佛那人的脸上涂了厚厚一层油脂,竟将脚上的劲道卸去近半。欢迎来到阅读
那人出奇的没有惨叫出声,应脚仰面而倒,身体直直的从木板地上滑了出去,在旁人眼中看来,似乎是被南鹰那突如其来的一脚蹬得余势不衰一般。只有南鹰暗呼不妙,知道那刺客已经再次成功卸力,自己的突然袭击并没有取得预期的效果。
果然那刺客滑出七八步后,在后脑即将撞上一根立柱时,突然奇怪的扭动了几下身体,那是一种由头至脚的波浪形扭动。
所有人都产生出一种错觉,那不象是一个人,而是一条蛇,蜿蜒身体顺着立柱攀行而上的蛇,借着那几下奇异的扭动,那刺客的身体不但没有撞击到立柱,而且已经靠着立柱从容站定。
何真、强仝二人长剑出鞘,闪身将南鹰护在身后。
高风触电般起身来,他没有配剑入府,只得随手拎起摆放酒肉的长几,护住张机。
只有典韦仍坐在席上不动声色,却一伸手举起身边数十斤重的酒鼎,张开大嘴,将酒水向口中倾泻而下。
南鹰心叫可惜,今ri张府赴宴,为表示出对张让的尊重,除了何真等几名卫士腰间的宫庭礼仪用剑和强仝象征xing的带了一把配剑,众人谁都没有携带家伙,不然刚刚自己便可一刀斩下那刺客的头颅,或是令他重伤难以反抗。
那刺客半边脸庞高高肿起,他伸手拭去唇边流下的血迹,再瞧向南鹰时目光中已经闪现出一丝凝重的杀意。
南鹰本能的感觉到,那刺客的目标并不是自己,他的注意力似乎完全集中在了张让的身上,否则以这刺客的身手和jing惕,绝不会轻易被自己击倒。
“砰”一声,张让面寒如水的重重放下酒樽,眼中闪过慑人心神的厉芒:“好大胆子!给我斩了!”
多年以来,能令张让亲自设宴款待的机会可说是屈指可数,宴请的客人也个个都是非同凡响。尤其是今ri之宴,不但请的是天子红人,是他张让刻意结交的未来贵,偏生是在这个时刻,竟然有不长眼的贼人前来行刺,生生搅散了气氛渐趋高涨的酒宴。让张让心中郁结的是,这刺客扮成张府家仆,自己却懵然不知,反是被身为客人的南鹰首先识破。这疑是打在自己面上的一记沉重耳光,若不能将此贼千刀万剐,休说天子迁怒,客人怪罪,他张让今后还有脸立于朝堂之上吗?
两侧长、正堂大门外,人影如穿花蝴蝶般纷纷扑入,尽是张府高手
张奉第一个发难,他长袖劲风拂动,身前的长几陀螺般急速旋转起来,向那背倚立柱的刺客袭去。
那刺客向腰间一探,手中寒芒疾闪,半空中的长几立时四分五裂。
众人一齐向那刺客手中瞧去,却见他手中已经多了一柄两尺左右的短柄钢剑,正在烛火的映射下发出灼灼光芒。
南鹰心道果然如此,这刺客之所以在跪下斟酒时,会不自觉的以左手护住胸腹,必是为了掩护隐藏于衣内的短剑。
人影闪动中,冲入大堂的张府卫士已经不下十余人,将那刺客围得水泄不通,堂外四面八方,轻微密集的足音却依然响个不停,显然是府中卫士仍在不断赶来,对整间宴堂形成了合围之势。
南鹰见那刺客身处重重包围之中,仍是一副木然之色,全然没有紧张之意,心中涌出一丝不安。他也曾经多次从事过暗杀的差事,通常身处险境时最基本的反应只有几种,第一是趁敌人尚未合围,选择薄弱之处拼死杀出,第二种是东拉西扯,示敌以弱,趁敌不备时胁持人质,第三则是策手就缚,先保住xing命再等待后援的营救。偏生这人既不主动突围,也不开口说话,就这么眼睁睁的瞧着自己被围,这太不正常了!
这刺客难道会有什么后手?南鹰想着连自己都摇了摇头,虽然此人功法诡异,但是己方强手众多,又有过百张府卫士,凭他一人想要有所作为只能是痴心妄想。
只见那刺客缓缓抬起手来,突然露出一个诡异莫测的笑容。
南鹰心中不安甚,脱口道:“将他拿下!”
“砰”随着那刺客重重向地上一掷,伴随着一声脆响,地上蓦的腾起一团火光。
堂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之声,大群黑衣蒙面的杀手如同幽冥中的恶鬼,自漆黑的夜色中显出幢幢身影,从背后向张府卫士展开了偷袭。
南鹰的心猛的沉了下去,一瞬间他终于明白了那刺客为何有恃恐,因为他根本只是一个诱饵,目的是为了将张府的防卫力量吸引过来,使早已埋伏在张府之外的大队人马可以顺利杀入。
这根本不是一次刺杀,而是一场强袭!
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实力和气魄,竟敢公然在didu大规模出动来刺杀一位当朝首屈一指的权臣?一瞬间,南鹰几乎认为只有灵帝才敢肆忌惮的公开行事,但这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情况!
张让森寒的声音响起道:“奉儿,给我先杀此贼!卫士们出门御敌!”
已经入堂的张府卫士眼见堂外形势吃紧,听到张让的命令后,亦纷纷冲出加入战团,一时间,兵刃交击声和惨呼怒喝之声不绝于耳。
张奉离那假扮仆役的杀手最近,怒睁着一双血红的双眼杀了上去。今ri之事,已令他父子二人丢尽了颜面,堂堂张府,竟然在大宴宾客之时被人大举围攻,这事说出去只怕会贻笑天下!若不能手刃这尚在包围之中的贼子,他有何面目苟活人世?
此时,场中异变突起。
“轰”头顶瓦片破碎,不待尘屑、碎木纷纷洒落,一个雄伟的身形从天而降,众人尚未从惊骇中醒悟过来,那人已经重重一掌印在张奉背后。
张奉口中喷出漫天血雾,身躯如同喝醉了酒般晃了几晃,重重倒在地上。
张让口中发出悲愤yu绝的可怕尖啸,身体从案几后原地拔起,右手箕张向那偷袭的黑衣人头顶抓去。
那黑衣人一击得手,亦毫不犹豫的向张让攻去,显然张让父子才是今次刺杀的主要目标。
两人招招搏命,劲气轰击之声震得附近几名宾客和从人跌跌撞撞的四处奔逃。
强仝反应极,他翻手将长剑掷向高风,狂叫道:“保护我!”跟着利索的将倒在地上的张奉一把负在背上,向大门外冲去。
南鹰明白过来,张机有何真等六名卫士保护,亦并非刺杀的目标,安全上应该可保虞。但张奉的情况则相反,他此时重伤垂死,若人救护必将死于乱战之中,强仝自知在南鹰等人之中武艺最弱,所以立刻做出明智的选择,将唯一的长剑交给了擅于剑术的高风,自己却承担起苦力的差事。
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没想到羌人之中也有如此人物!南鹰jing神大振,当先向大门杀去,典韦武艺虽然在他之上,但是此时却并称手兵器,张让又被那黑衣蒙面人死死缠住,自己已经成为其余人中的第一战力,能否杀退群贼,坚守待援,自己将是一个决定xing的角色。
一名杀手已经攻进大门,见南鹰赤手空拳,立即欺身杀上。
南鹰嘴边露出冷笑,真当自己没有鹰刀在手便可欺吗?
他不退反进,左手电闪般拨开劈来的长刀,右手一拳重重轰在那杀手的喉节之上。
那杀手眼珠凸起,触电般浑身剧震,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倒地时已经如大虾一样弓起身体,兀自痉挛着抖动不停。
南鹰一脚踩在他的脸上,可怖的骨碎声响起,那人再也没有了动作。
几名刚刚杀上台阶的杀手见了这等声势,脚下一顿,缓缓散开,呈半圆形将南鹰围了起来,却是谁也不敢先行攻上。
南鹰听着身后张让与那黑衣人的怒吼之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让、张奉父子绝不能死,否则自己今后将会失去一个强有力的支柱。
他头也不回的举起右手,连续打出手语。
身后的高风瞧得面色大变,终于低声道:“属下明白!”
南鹰狂喝一声,顺手拎起立于门口的青铜灯台,左右挥舞开来,沉重的灯台带起呜呜的风响,声势惊人,将几名杀手一齐迫退下去。
一名悍勇杀手狂叫着杀上,却被南鹰一记横扫砸得腿骨尽断,仆倒在地,未等他呻吟翻滚,那灯台已经被南鹰轻轻巧巧的手腕翻转,直劈而下。
“波”的一记,仿如是西瓜破裂之声,红白之物四处飞溅。
几名杀手终于色变,再也不敢攻上。
高风欢呼一声,长剑闪动将一名手忙脚乱的杀手刺倒,趁机护着背负张奉的强仝和张机、何真等人一齐冲了出去。
南鹰眼看着一队张府卫士在包围圈外成功与高风等人会合,护着众人向府外冲去,终于松了一口气。
论是张机、张奉,或是高风、强仝,都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损失,他们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重要了。而且,张奉伤势极重,也只有张机才可能挽回他的xing命。
南鹰微微一笑,高风这小子也正是明白这一层,才会可奈何的听从命令速速撤去,否则依那小子的脾气是论如何也不可能丢下自己不管的。
他抬手掷出那沉重的灯台,将一名杀手砸得口中喷血的跌倒,趁机活动了一下酸麻的手腕。刚刚那几下虽然气势惊人,却实在是消耗力气不小,自己终归不是一个暴力型的战士,若是典韦倒还差不多。
南鹰回身瞧了瞧典韦,他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身来,手中仍握着那支酒鼎,正双眼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张让和那黑衣人的战局。
战局的另一侧,则是那名身手诡异的仆役杀手,他此时再也不似方才那般镇定,正紧张的注视着张让与黑衣人狂风暴雨般的互攻,还不时向典韦瞧上一眼,眼神中颇有些惊疑不定。
南鹰突然很想放声大笑。很好!谁说典韦是粗人,他其实一点也不比高风愚笨,一个能够认清形势,分辨出谁才是可怕劲敌的人,如果谁还当他是个笨人,那么这个人一定会死葬身之地。
典韦和自己想法一致,那个出手击伤张奉的黑衣人才是今夜刺杀的首脑,只要能够左右他和张让的战局,堂外的黑衣杀手们其实不足为虑。杀手们虽然在一开始杀了张府卫士一个措手不及,但毕竟人手有限,只要等到府内援兵和府外军队源源不断的开来,这些人的命运已经被注定。典韦之所以留在堂中,没有立即加入对黑衣首脑的围攻,完全是为了等待一个最佳的出手时机,同时也能震慑另一个敌人-------那个被南鹰识破了身份的仆役杀手。不过南鹰有一万个理由相信,那仆役绝不可能是典韦的对手。
南鹰嘴边浮现出一丝笑容,他双手负后,望着台阶下蠢蠢yu动的七八名杀手,傲然道:“想死的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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