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公主 作者:[美]苏珊娜·布罗克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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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身公主 作者:[美]苏珊娜·布罗克曼-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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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解开她的衬衫,从肩上脱去时,她浑身一颤。当他动作仍然那么缓慢,但却更加热烈地吻她时,她叹了口气。这是蓄意的行为,她显出倦怠的神情。
  如此错误的东西怎么会变得完全正确的呢?特雷不再试图分析它。至于此事,他不愿有道德败坏的感觉。以后他有足够的时间那样去感觉,但是现在,他只有感觉良好。
  有关此事的一切都感觉很好。非常、非常、非常得好。
  昨天晚上,他不相信自己能在不失去控制的情况下与凯茜做爱。每次他们一接触,他就会爆发出近乎疯狂的激情。但是今天晚上,他知道自己错了。今晚,他要慢慢地品尝她的爱。今晚,他要品味每一个战栗,每一声叹息。
  他扶起她,把她抱上床去。
  她试图帮他脱掉自己的牛仔裤时,他轻轻地拉开了她的手。这是他的事。他只是动作迅速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接着躺到了她的身边,从容不迫地触摸着她那光洁如玉的完美肌肤。他抚摸遍了她的全身,心里明白,就这样轻柔缓慢地与她做爱对他俩都很重要。她如此美艳惊人,而且属于他。
  彻底地。
  这种想法并没有让他感到震惊、害怕,他的嘴随着手的移动而移动,不断地向下吻着她的身体,品尝着她的滋味,分享着她的甜蜜芬芳。
  他缓缓地、极富挑逗性地进入了她的身体。她睁开眼睛,嫣然一笑。
  面对她的凝视,特雷觉得被电击了似的,仿佛整个电路接通了。她把他拉向自己去吻他,与他一起扭动着,依然是那么缓慢、那么美妙。当她最后浑身瘫软的时候,他也在缓慢的动作中瘫了下来。激情的火花在他眼帘后点燃,斑斓的色彩在激增,使他完全彻底地旋进了外部空间,脱离了先前一切熟悉的领域。
  他明白自己错了。当他与凯茜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就没有能够好好控制住自己。
  凯瑟琳听着特雷有节奏的心跳。
  就这样会轻而易举地、不知不觉地进入沉睡状态。全然无视世界上其他的人,无视过去的现实存在,只沉溺于此时此地的强烈快感之中。
  此时此地,她刚刚与海伦娜的丈夫发生了最为美妙的性爱关系。
  现实强迫她睁开眼睛,她不由得叹息一声。
  海伦娜怎么死的其实不该有什么关系,但是,它确实有关系。在他们谈论它之前,这种不确定性一直存在,横亘在他们之间,就好像海伦娜自己在这张床上一般。
  特雷在她身下移动着,放松了对她的搂抱,仿佛预感到她需要自由似的。他也叹息一声,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样,明白这种寂然无声的时刻结束了。接着,他说起话来,在幽暗的灯光下,声音竟也显得幽幽的。
  “海伦娜诊断得太迟,无法救治了。”他说,几乎是从故事的中间开始叙述的,“我还记得坐在医生办公室里听着他说最后期限。我听到了这个词,但却认为不可能。她看上去有点疲倦,最近体重减轻了一些,但是……他开始时给了两个月,如果有限期的话。”
  凯瑟琳闭上眼睛想象着,坐在那里听别人说着他爱的人将要被迫离开他,那对特雷来说一定是非常难以忍受的。他的心依然在她耳朵下有节奏、强有力地跳动着。但是她知道,这是一颗肯定受了伤的心,可能到了无法修复的地步。
  “她并不那么坚强,”他尴尬地告诉她,“她从来就没有坚强过。她就像那些五年当中能戒十二次烟的人那样,意志薄弱可以想见。临终时,她疼得死去活来,对她来说,活着是非常痛苦的。”
  凯瑟琳想要抚摸他的脸,但是他的眼睛却露出一副漠然的神情。他已回到了三年之前,又成了海伦娜的丈夫。她的抚摸似乎已经足够,再多就会显得失当。“这对你和孩子们来说一定也很艰难吧。”她低语道。
  他的胳膊用力搂紧了她,“她请求我帮助她去死。”
  凯瑟琳往后一仰,用探究的目光看着他的眼睛,“哦,上帝,特雷。”
  “妈的,这事至今仍然让我感到非常气愤。有负疚感而且……”他眼里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我想,她怎么能要求我做这种事呢?接着,我又想她怎么就不能要求我这样做呢?我是她的丈夫呀。她知道我爱她。上帝,如果她还知道什么,那就是我爱她。”
  “你有没有……”
  他摇了摇头,说:“我没有,我不能。这是惟一一次她真正要求我做什么,而我又无法去做。所以,她最后请我们的保姆梅伊告诉药剂师,说她把一瓶止痛药掉到厕所里了。梅伊根据处方重新拿了药,海伦娜自己动的手。她一下子吞下了所有的药丸,最终孤独地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倒在了浴室的地板上。”
  “哦,特雷,我感到非常遗憾。”
  他盯着她的眼睛,仿佛那是一道生命线。“凯茜,我只是无法帮她做这件事。我明白她要死了,但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只有想她已经比医生的判断多活了几乎一个月了。可能这种肿瘤会停止生长,她还会再多活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上帝,要是我的话,我决不会放弃奋斗。我只是……我无法帮她放弃生命。”
  他的眼里充盈着泪水,但是,他硬是眨巴着眼睛把它逼了回去。
  “不过,这是她的选择。”他轻声往下说,“我觉得非常内疚,也很生自己的气,因为在她由于缺乏坚强而需要我时,我却不在她身旁。”
  “但是,如果你帮助了她,”凯瑟琳轻声指出,“你也会觉得内疚的。特雷,在这种情形中,不存在对与不对。”
  他笑了起来,但却丝毫没让人感到有什么幽默。“是啊,这是一场真正的双输局面,对吧?而且在所有人当中,我是最大的输家。”
  “你得按照自己的信念办事。”凯瑟琳坐直身体,决意让他听听她的,“海伦娜认为该离开人间了。你认为这绝没有到死的时候。为了帮助她,你得放弃一些你自己绝对相信的东西。如果你帮了她,你会在自己的余生中不得不常常感到疑惑,如果……会怎么样?如果你帮了她,两天后有人发现了奇迹般的治愈方法会怎么样?”
  “没有发现。”特雷抬起胳膊,遮住了眼睛,“三年过去了,但是……”
  “但是,你当时并不知道。那些年月对你来说会如同在地狱里煎熬,因为即便你帮助了她,你会不断地认为她放弃得太早。”
  他沉默不语。她知道他在听她说话。
  “不过,你也得试着从海伦娜的角度看问题,”凯瑟琳继续说道,“她在痛苦之中。你并不真正知道,那对她来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认为她并不坚强,她不是个斗士。所以,她选择了放弃,选择了死亡,甚至没有得到你的帮助。特雷,你得原谅她。你得原谅她请求你帮助她做不可能做的事,你得原谅自己比她坚强。”
  他勉强挤出了一丝不自然的笑,“说说容易做起来难哪。”
  “为什么你让那些谣传四处蔓延?”她问他,“城里有人真的认为海伦娜被谋害了,而且谋害她的人就是你。”
  “她是自杀,凯茜。”他说,“自杀。非常丑陋的字眼。我并不介意,她已经不在了。当时我对任何其他东西都完全不在乎。但是,她的父母不想让这个消息传出去。他们不想让自杀这个丑陋的字眼与她的名字联系在一起。所以,我们从来没有发布任何声明来公布她的死因。”
  他叹息一声,两手揉了揉眼睛。“不过,这把事情复杂化了。她很可能是在倒下时头撞到了浴室的梳妆台,因而流了大量的血。救护车来了,警察也来了。我试图救活她,结果搞得全身是血。上帝,我尽了一切努力,就差下地狱去把她拽回来了。但是,她还是走了,从表面上看,此事可能显得像是谋杀。”
  “我当了三小时的杀人嫌疑犯,直到后来他们联系上了正在度假的警长。这位警长是海伦娜父亲的密友,他清楚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知道她病得多么厉害,也知道我不可能杀害她。”他抬起眼看了看她,“验尸报告支持了我们,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给你看。警长也没把结果说出去。我母亲认识一些有权势的人,她没让报界介入其中,但是地方电视台的新闻节目已经报道了我被警察带去询问的消息。他们采访了救护车司机,而司机可能使用了诸如谋杀、疑犯这样的字眼。我想,谣言开始传播是因为故事结束得太突然的缘故。海伦娜死了,我成了嫌疑犯,接着突然之间,一切都归于风平浪静。记得此事的人认为,我确实有买通关节的嫌疑。”
  “所以,现在与海伦娜的名字以及你的名字相连的不是自杀,而是谋杀。”
  “我可不管别人怎么想,只是在乎你怎么想。”
  只有在凯瑟琳最疯狂的梦中,这个长着一双蓝眼睛的俊美男子才会对她一个人说这样的话。
  梦。
  哦,天哪!“特雷,斯塔茜今晚做了个噩梦,而且……海伦娜死的时候,她就在现场。斯塔茜很可能在你到达浴室之前就在那里发现了她。”
  “什么?”
  当凯瑟琳迅速地将他女儿告诉她的一切报告给他时,特雷明显地感到震惊,“哦,上帝,我可不知道啊。”
  “她向我准确地描述了这件事。浴室地板,鲜血。我想,当你设法抢救海伦娜时,她一定都已经看到了。”
  “我……感到不安。”他改口说,“我感到无法描述自己烦乱的心情,不过,我仍然无法相信我怎么没看到斯塔茜在场。”他眼里出现了一层深蓝色。“她不认为……”他又试探性地说,“她认为我应该为……负责任?”
  “我不知道她怎么想。但是,我知道你明天早晨第一件事就是该和她谈一谈。”她以毋庸置疑的口吻说,“你得告诉她全部真相。她现在已经长大了,应该知道了。”
  特雷点了点头说:“我会的,你放心。”他不自然地对她笑了笑,“你知道吗,当你赤身裸体地用保姆的口气对我说话时,我真的非常喜欢。”
  凯瑟琳以大笑来掩饰自己的窘迫。真的喜欢……听到这些话,她的心竟然不知所措地跳了起来,认为下一个词就会是你。我真的喜欢你。
  “我真不知道没有你该怎么过,”他对她说,“我如果要想说服你留下来的话该做些什么呢?”
  凯瑟琳只是摇了摇头。虽然她极想留下来,但是却不可能。没有一个真正好的借口是不可能的。把做长期保姆当作自己的事业可不是个什么站得住脚的借口。
  温博罗的宫廷在等着她。作为凯瑟琳公主,她有职责,需要出席诸多事务性、礼节性的场合。毫无疑问,她已经缺席了许多场合。
  凯瑟琳坐在那里,几乎想告诉他自己是谁,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不能留下来。但就在这时,特雷一把将她拉入怀中,动情地亲吻她。她也就放任自己的自私了。她要让自己成为敢于冒险、性感十足的凯茜·温德,只想稍稍长久一点地吸引住特雷的注意力。
  毕竟,一月份后,前面的整个生活都会非常孤独,她将会以稳重端庄的凯瑟琳公主的身份出现。
第17章
  “特雷,你见到斯塔茜没有?”
  特雷正在给道格切英国松饼当早饭,凯茜的声音使他抬起头来。他将两个半片塞进烤面包炉,按下了按钮。
  “你从这儿拿的?”他问儿子。道格一边点头,一边将木制大烤炉钳的两脚并拢。“太好了。”他转身面向刚刚站在厨房门内的凯茜说,“早上好。”
  他知道,自己的微笑近乎荒谬可笑,但是他却不由自主地笑了。只要一看到她,他就禁不住想放声歌唱。她离开他的房间到现在才刚刚过去两个小时。
  上帝,他对她怀有一片痴情。他甚至在期待着今天下午在母亲家举行的聚会,因为凯茜将会去那里。
  而且她……
  她眉头微皱,灰眼睛里充满了不安的神情。
  他不再冲她龇牙咧嘴地笑,“出了什么事?今天早晨我还没有见到斯塔茜呢。”
  “道格,你见到没有?”凯茜问。
  “没有。”
  “特雷,我可以与你到走道里去谈一谈吗?”
  “你能看好烤面包炉吗?”特雷又问了道格一遍。
  “我说过能。真是的。”
  听到道格说话依然让人感觉那么好,他甚至不介意孩子的愤怒,只要这种愤怒是用英语表达出来的,而不是用狗叫声表示的。
  特雷随着凯茜进了大厅,“出问题了吗?”
  “我想可能吧,”她说,“我正在打电话的时候,正好显示有电话进来。那是机场客车的调度员打来的,她打电话为的是一件私人行李。这件行李是早晨七点钟从我们这里上车的一位旅客落下的。”
  “什么?”
  “特雷,我想斯塔茜跑了。那位调度员告诉我,从苏德兰庄园乘车的那个女孩去了机场。”
  凯瑟琳无法想象。洛杉矶。为什么斯塔茜没有向任何人透露消息就离家出走,并试图飞往洛杉矶?
  特雷立即采取了行动,打电话给机场,打电话给警察局;随后又打电话给阿妮塔,让她迅速过来陪道格。
  不一会儿,阿妮塔已经上了路。
  几分钟后,特雷和凯瑟琳就匆匆赶往机场。
  没等他们赶到机场坡道,特雷的手机响了。毫无疑问,机场保安部门已经发现了斯塔茜。她正在等待登上美国航空公司九点钟的航班飞往洛杉矶。
  凯瑟琳从未见过特雷如此焦急不安的样子。他面有愠色,阴沉得可怕。
  当他们走近斯塔茜被扣留的机场办公室时,凯瑟琳止住了他。“如果你这样走进去的话,她一定会采取守势的,这样我们就要花很多天时间才能从她那里得到解释。”
  “我该怎么办呢?考虑一下见到她时对她说些好听的话?‘孩子,你选择了很好的航班。是怎么知道那些次数比较多的航班的?’”
  凯瑟琳笑了起来。她身不由己地笑了。令她感到欣慰的是,特雷也设法笑了一下,虽然极不自然。
  他把她拉入怀中,紧紧地搂住她。“谢谢你陪我来这里。我生来就不是个当父亲的料。”
  “你不能那么说。”凯瑟琳仰头注视着他,“你是我所知道的最好的父亲之一。”
  “我的十三岁的孩子竟然试图逃往加利福尼亚。现在不要颁给我本年度的最佳父亲奖。”他长叹一声,将肺里所有的浊气排出体外。“我以为我们现在相处得很好。我以为我们已经度过了最困难的时期,而且……”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为什么她要这么做?我只是不理解。”
  “那就是你必须走到那里去说的话。”
  “我不理解。”
  特雷与斯塔茜面对面地坐在一张简陋的塑料桌子两边。女儿从他和凯茜进门后就一直将眼睛盯在地板上看。
  “我们是不是可以就这么回家?”她说,仍然没有抬头。
  “不行。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去洛杉矶。”
  “这有什么关系?”
  特雷尽量保持声音的平和,“如果你不告诉我实情的话,那么,我怎么能决定是否让你离开呢?”
  斯塔茜几乎从椅子上跌落下来,她最终抬起头来说:“什么?”
  “我猜你已经找到要去那里的理由了。除非我知道那个理由,否则我不可能让你走。但是,如果那是个真正的好理由……”他耸了耸肩。
  “您是不可能让我走的。”
  “对,你说对了。”特雷说,“但是,我听你说话了,不是吗?你知道我为什么绝不可能让你走吗?”
  “因为我太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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