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与凯茜说话,看着她微笑。天哪,当她向他露出灿烂笑容的时候……他感到了一种满足,这是与海伦娜在一起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他感到了一种联系,一种……
他到底在对自己做什么,强迫自己远离她,以此来限制自己?凯茜想要探索可能性,但是,他却一意孤行,决意不让她最终受到伤害,也不想看到自己在这过程中受到深深的伤害。
因为如果……会怎么样?
如果她真有能力让他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中来,不是性生活,而是情感生活和精神生活,那该怎么办?天知道她不想要他的钱。但是,如果她真的爱上了他,那该怎么办?
“您为什么不再把她约出来?”斯塔茜问,“我可以照看道格。我已经长大了,您知道。”
特雷微笑着对女儿说:“对,我想也是,不是吗?”
“今年圣诞节我要两件东西,”斯塔茜说,“我想得到您的同意独自去逛商店;想要您至少带凯茜出去约会一次。”
“帮你买一匹你想了很久的小马要比这容易得多。”
“我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斯塔茜合上她的单簧管盒,“我不要小马,我要凯茜留下来。我要我们成为一家人。”
特雷感到喉咙发涩。他清了清喉咙,说:“我觉得我们最近做得不错。”
“为什么在我们能够做得很好的时候,却仅仅满足于做得不错呢?”
特雷看着他的女儿,只见她坐在那儿,一副大人模样,反应敏锐,明白事理。如果他们还没有停止经常的争吵,他绝不可能了解女儿。他绝不可能在一个郁郁寡欢的麻烦制造者身上看到这一切。
可能凯茜·温德真有魔力。
“她在为你担忧,你知道。”不知怎的,他发出的声音很平和,“凯茜在担忧。她认为有什么事情在困扰着你。她让我找你谈谈,看看你是否需要一些帮助,我真不明白。”
斯塔茜站了起来。“我很好,”她简短地说。显而易见,她不乐意坦率地谈论自己。“您想要帮助我?那就与凯茜结婚,保证她留下来。”
“我试着给她打电话,”凯瑟琳告诉她的妹妹,“但是,没人接电话,没有电话留言,没有传真机。”
“内华达的贝蒂·乔·帕克。”塞雷娜自言自语地说。
“我现在确实不能离开这里,”凯瑟琳说,“不然的话,我会亲自去找她谈谈。”
“我一直想去内华达,”塞雷娜决意道,“我会像蝙蝠侠那样穿上蝙蝠衫,去查一查她,看看能不能找到她提到的那个律师。比尔·刘易斯一点也不会察觉的,但是,他周围的罗网却在一点点收紧。有你机敏地藏在他最好的朋友家里,我准备好向他的前情人出击……”
“我不敢肯定她是不是他的情人。”凯瑟琳试图往塞雷娜的热情幻想中注入一点冷静现实的成分。“她只是显得极度不安,所以我才这么猜。”
“可能她怀孕了。”塞雷娜呼吸急促地说,“啊呀,凯瑟琳,你有没有意识到这个女人极有可能怀着温博罗王位的继承人?”
“我们现在最好不要想过了头,”凯瑟琳告诫道,“我们不知道这里面任何……”
“父王和母后会双双发心脏病的。它的震撼力超过了伊丽莎白这颗炸弹。”
“你说什么炸弹?”凯瑟琳不敢肯定她是不是真想知道。她的二姐伊丽莎白总是不断在丢“炸弹”。
“你没听说?”
“我怎么可能听说?”凯瑟琳心平气和地问,“自从我们上次谈话后,已经过去好几个星期了。”
“她怀孕了。”
凯瑟琳惊得几乎把话筒撂下来,“伊丽莎白?”
“确凿无疑。”
“我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她在见什么人。”
“她没有,”塞雷娜拉长声音说,“她不肯说出孩子的父亲是谁。她甚至连我都不告诉。”
哦,天哪!
“摩根不时地看着我,就好像在为我测量定做贞操带似的。”塞雷娜埋怨道。“我发誓,有他跟随左右,我不会有任何快乐可言。”
“我也有一个保镖尾随着,”凯瑟琳告诉妹妹。她听到伊丽莎白的消息后感到头昏脑涨。她的二姐竟然怀孕了。“不过,他只是呆在庄园外的汽车里,并不尾随我进去,谢天谢地。如果他跟进去的话,我要保持保姆的掩护身份就难了。”
“你最好利用这种不受干扰的独处条件,在可能的情况下,与你的这位潇洒的亿万富翁发展炽热的关系。等你回到这里后,你将会受到严格的看管。相信我,这决不是开玩笑。”
“我信,”凯瑟琳说,“哦,恐怕炽热的爱情关系不在我的优先考虑之中。”当然,那也不是她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
“他真以为你是保姆吗?”塞雷娜问道,“那有多么浪漫啊!特雷·苏德兰。”她叹息了一声。“甚至连他的名字都很浪漫。”
“没错,”凯瑟琳说,“哎,你和伊丽莎白说话时,别忘了告诉她……告诉她,如果她需要我,我就在这里。”
“我会告诉她的。”
“我过几天打电话给你,”凯瑟琳说,“小心点。”
她挂了电话,觉得恍恍惚惚的。伊丽莎白怀孕了。而凯瑟琳在这里,竟然为一个小小的毫无意义的吻感到震颤不已。
真愚蠢!她知道这很愚蠢,但是,她实际上是在妒忌她的二姐。妒忌那毫无准备的怀孕,那是此前夜夜激情迸发的结果。伊丽莎白做事很愚蠢,很冲动,这是自然的。但是,这种强烈的热情、炽热的激情,她当然也感受到了……
凯瑟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决心不去嫉妒,而是感到宽慰。她是幸运的。毕竟,当几乎每个男人都宁可与她做朋友的时候,她是不可能意外怀孕的。
当然,人们也会发现自己处于爱上朋友的不幸境地,这无疑会十分糟糕。
第14章
特雷坐在办公室里。他什么事也没做成。过去一周里,他处理掉了桌上所有困扰他的工作。今天,他仍然在桌前流连,已经到了在擦抹光滑桌面的地步。桌子在闪着亮光,就像一个每天打高尔夫球的人的办公桌,而不是一个有着十二个客户强烈要求交货的人的办公桌。
但是,他仍然坐在那里,眼睛茫然地盯着电脑荧屏。
思恋着凯茜。
他揉了揉前额,闭上了眼睛,设法消除掉过去一周以来困扰他的头疼。
与她结婚。
他失去了理智。
没有其他理由能解释为什么他一直在考虑今天下午他和斯塔茜进行的那场荒唐的谈话。
与她结婚。
凯茜使他快乐。这个事实他无法否认。
那么,他为什么这样玩命地工作来躲避她呢?
她曾经直截了当地对他说过,她发展这种关系为的是探索可能性。她必须明白保证是不存在的。她要么会找到真正的爱情,要么就什么也找不到。
特雷认为她找不到。但是,她可能会找到些别的东西,一些比较现实的东西。他就是这些东西中的一部分。可能对她来说暂时是会满足的。
也许他的冷嘲热讽摧毁不了她的希望,倒是她会给他注入光明与活力。为什么就不能那样发展呢?
那他到底在干什么呢?独自一人坐在这楼上,而她就在楼下?
特雷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没等他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已经下了一半塔楼的楼梯。他忽然醒悟过来,放慢了脚步。
这真是妙极了,太完美了。他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要对她说些什么。他没有计划,没有策略,没有事先准备的演说稿。这么说怎么样?“嘿,凯茜,你知道吗?一切都是我的错。自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后,我就被你深深地迷住了。让我们毫无顾忌地再试一试那种亲吻,看一看到底会发生什么。”
仿佛他不清楚到底会发生什么,不知道他们会直接去上床,或者可能就在他那紧锁着的卧室地板上行事一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这只出现在他的梦中。
他在通往出口的眺望台停了下来,双手抓住栏杆,眼睛盯着下面闪闪发光的墨西哥花砖,希望把这一切都想明白,然后再采取行动。
如果想明白了,他现在就会与她在一起了。在她的怀抱里,在他的床上,被她的热情环抱着。他可能会爽朗大笑,而不会有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但是,他心里清楚,凯茜今晚是不会与他睡觉的。在他那天作过那个“让我们做朋友”的可笑演说后,天哪,他觉得自己是个骗子,在过去一周他惟恐避她不及的表现之后,她一定会十分警觉的。
他这次见到她时,一定要真诚坦率。真诚、谦恭、愧悔。然后,可能接下来,她会同意与他在一起度过一些时光。
因为他现在真正需要的就是与她同处一室,与她交谈,看她微笑。性生活则是非分之想了。
他闭上眼睛,身体向前将前额枕在两手上。上帝,他可以出卖他的灵魂来博得她的灿然一笑。
“您好吗?”
他直起身体、转过来时,几乎跌倒在地。“你差点把我吓死。”
凯茜眼睛瞪得大大的,她退后一步说:“非常抱歉。”
他向她伸出了手,懵懵懂懂地想让她别走。但是,还没等碰到她,他就设法把手缩了回去。“不用,”他说,“我……我只是没想到晚上这个时候还会有人到这里来。”
上帝,这种说法对她来说难道不是同样站不住脚吗?他是不是看上去与他感觉到的一样眼睛瞪得好大?当她发现他站在那里时,她意识到了什么?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
不管那是什么,这使她不由自主地又向后退了一步。她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仿佛感到寒冷似的。“我正要……”她向塔楼指了指,“我看到您的灯还亮着。因此,我来看看您是否……还在那里。”
她将一缕头发捋到耳朵背后,紧张地润润嘴唇,等待他做出反应。但是,他能对此说些什么?她是来看他的。求你了,上帝!千万别让她告诉他是来向他提出辞职的。
诚实。如果这会有效的话,那么,他就必须诚实,而且他得从现在开始就这么做。
“那也是我正在做的事,”他说,“正要来看你。”
在黯淡的走道光线里,她眼睛里的灰色几乎被瞳孔中的黑色淹没了。当她凝视着他时,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拉入了外层空间无尽的空旷之中。
诚实。他必须告诉她他已经尽了很大的努力,但是,他无法远离她。他只有张开嘴,把话说出来。
不过,她先说了。
“我们需要谈谈斯塔茜的问题了。”凯茜说,“而且……”她低头看着地板,仿佛鼓足勇气似的,“我们得谈谈这个事实,即尽管我是您一直躲避的人,但是,您与孩子们在一起时间这么少是会产生不良影响的。而且……”她几近傲慢地抬起了下巴,“……我不能容忍这种事继续下去。”
特雷颔首称是。“我也想要和你谈论此事。我想道歉……”
她打断了他的话,“没有必要。我想出了一个计划。我会安排自己在晚饭时出去,这样的话,您就可以不必担心我,从容地去与道格和斯塔茜共进晚餐了。我会到大学里报名参加夜校学习,或者找出其他借口,这样孩子们就不必知道我们经历了这些……个人问题。”
“凯茜,我不……”
“我还没说完,”她对他说,“请别,这已经够困难的了。我知道您为什么一直在躲避我。您意识到我已经……以一种不太合适的方式依恋上了您,考虑到我的……我的保姆身份。”
特雷张开嘴,但是,凯瑟琳抬起了手,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我不否认,我一直很蠢。”她往下说道,声音微微发颤,“但是,我向您保证,我的情感、您对我的……诱惑力,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与您没有关系。问题很明显出在我这里,我会处理好的。您不必担心我会以任何方式向您搭讪,或者说任何不合适的话,做任何不合适的事,即便孩子们不在场也不会。我答应您这一切。”
特雷设法克制住自己,但是,他的心却不以为然。她刚才坦言相告,她对他的情感并不是纯粹建立在性欲基础之上的。上帝啊,现在他倒真的感到了恐惧。既恐惧不安又异常激动。
让她爱上您。
他能够做到。这几乎可以说轻而易举。从她告诉他的话中,他清楚地知道,她已经在半道等他了。
正如他所想象的,稍稍费一点神,他就可以得到她。
接下来会怎么样呢?
如果他无法给她应该得到的一切又会怎么样呢?他百分之九十九地肯定自己不能,肯定他会带来麻烦,而且对凯茜来说只能是麻烦。
但是,那个百分之一却是他不弃之而去的原因。那个百分之一可能会成功的机会让他站在那里,凝视着她的眼睛。
作为一个商人,这种情形可能会白费劲了。他会顺从大势所趋的。毕竟在商界,百分之九十九实际上就等于肯定了。任何东西,百分之一的机会风险也太高了,即便对于一个像他这样的久经沙场的冒险家也一样。
但是,作为一个人,当他站在这里,凝望着这个在他眼里比世界上任何人都重要的女人,这个百分之一看起来就非常好了,特别是因为设法得到这个机会就能使她重新回到他的怀抱。
“所以,”凯茜说,尽量做到简洁明了,“说完这个,我们就剩下斯塔茜要讨论了。您又没有得到机会……”
“我们可以到我办公室去继续谈这个话题吗?我可以好好地喝上一杯。”门上有锁。上帝,即使在隐秘的条件下,这也会异常艰难的。他可从来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而现在还是少说为妙。
她犹豫了片刻,接着就点点头,跟随他默默地向塔楼走去。尽管他试图精确地设计着他关上门后要说的话,但是,他的头脑里却一片空白。
他打开办公室的门,退后一步让她先进。上帝,她的体味这么好闻。今晚和我呆在一起吧。那就是他想要说的。直截了当。
她径直向他办公桌前的椅子走去,毫无疑问,意欲将这次谈话尽可能地公事公办。哦,那会变化的,而且很快,一旦他开了口。
他没有征求意见就给她倒了一杯酒,把它放在他那闪闪发光的办公桌边上。他坐到她对面的皮椅子上,慢慢地呷起了杜松子酒,希望得到那种工作结束后、上床睡觉前自己喝一杯解解乏时的轻松感觉。
他又呷了一口,但是,那种感觉还是没有出现。
凯茜碰也没碰她的酒。她两臂抱着坐在座位边上,依然一副不会妥协的样子。
特雷深深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躲避你是没有用处的,没有任何方法奏效。”
“那我离开,”她斩钉截铁地说,“当然,如果您希望这样的话,我明天一大早就走。”
“天哪,不!你不理解。”诚实。他可以更加诚实一点,必须更诚实一点。他端起杯子,一饮而尽,“问题在于……我想要你,凯茜。”
她眨着眼睛,显而易见,一时无法弄明白他说话的意思。
“那个吻我一直难以忘怀。”他解释说。直截了当地说出来,痛快淋漓地告诉她。这些都是他要报告的事实,说出来不该那样艰难。“我尝试过了。我对你说过那种要和你保持朋友关系的废话,我曾经试图说服自己相信这种话。在某种程度上,没错,我是想与你保持朋友关系。但是,我确实想与你在保持朋友关系的同时成为情人。我想要向你求爱,这比我一生中什么都重要。过去一周里,我大部分时间完全无法思考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