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女大学生的日记--叙述涉世未深的女孩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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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本女大学生的日记--叙述涉世未深的女孩的心情-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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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少向爸妈开口要钱。

    钱真的是个好东西。不管它是不是万能的,但没有它确也是万万不能。钱是什
么?也就是几张意味深长的纸票。忽然想起小时候听过的一首歌,便就轻轻地哼了
起来。

    是谁制造了钞票?你在世上称霸道,有人为你卖儿女,有人为你点头哈腰。

    ……



  
               八月二十五日

    白天一直在看书与干活。再过几日就要开学,也不能多帮爸妈干点什么了。晚
上,又有几个同学来了,相约去聚聚。便随他们出门。

    大家仍是言语甚欢,我也淡淡笑着,说着些凑景的话儿,没有让心里的任何波
动出现在脸与话语上,更没有谁察觉到,我正在用心悄悄打量身边的每一个人。看
过才知,每个人的眼角眉梢都有着自己的心事;每个人在欢笑过后,却在不经意间
脸上又迅速地浮上几丝寂寞。或许大家都心知肚明这是唱戏。可生活不就是台戏吗?

    唱功要好,脸谱要妙,台步更要走得巧。

    只有这样,你才可能赢得更多的鲜花与掌声。

    我忽然发现那个从南方回来不久的男孩儿一直在沉默寡言。只是安静地站在人
群外,脸上始终有着职业性的微笑。能依稀感觉到他也在偷偷打量我。目光移动得
好快,像只兔子般匆匆地跳来又跳去。我在心底笑了起来,为能够吸引他的目光而
有点自豪。

    我走了上前。“嗨,你好。”

    他点点头。我发现他的脸上微微红了下,不过很快就恢复正常。

    “你也好。”

    “怎么今天不说话?那天你不是很会说的吗?大家听你的笑话都开心的要命。”

    “那也只是逗他们玩玩。笑话说多了,也就没啥意思。”

    “为啥没意思?别人开心,你不也就开心?”

    “这又不是感冒,还会传染?开心与否只也是因为自己。”

    “不说这些,对了,在外面还好吗?”

    不知为何,我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弟弟,心里微微一痛。

    “只是一般,只也是混饭。听说你弟弟也在外面?”

    “是,可家里还不知他具体在哪儿呢,打电话写信回家,总也是没头没脑,让
我妈担心死了。”

    “你弟那么聪明,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弟不去卖了别人,那别人就要大呼万幸,
谁还敢惹他?”

    但愿如此。我在心里轻叹口气。

    “你什么时候走?”

    “再过几天就走,这个月那边的事儿不多,就回来看看。以后几年可能都回不
来了。”

    “哦。”我应了声,二人就都沉默下来。

    但在这不知不觉中,我们已走出聚会的房间。

    过了会儿,他忽然开了口:“你知道吗?你与这些同学相比年纪不大,但却最
为沉稳,一点儿也不像个女孩子。”

    我笑了起来。心里一酸。又有个男孩儿这样说我了,而且还是个我曾经很有好
感的同学。“不会。我怎么不觉得?”

    他站住脚,伸出手,指着来往人群:“你知道吗?在回来的这个月,几乎每天
夜里,我都要在这街上逛到两至三点。那个时候差不多所有的正常人都已回家睡觉
了。冷冷清清的街道上只有着叫化子、疯子,还有我。”

    我无语,而他似乎也不需要我的回答。

    他又开了口:“你会是我们同学中最能干的。要好好把握。对了,回去,别让
大家说闲话。”

    我点点头。脑袋里却一直回旋着他刚才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叫花子,疯
子,我。

    心中一阵冰凉。



  
               八月二十六日

    在家看了会儿书,便开始起行李来。预则立,不预则废。莫要事到临头,
手忙脚乱。

    爸爸妈妈仍是平静地上班下班。这日子过得真是让人不敢大声喘息。

    看着弟弟的相片,他也在相片上微笑着看着我。坐看弟弟脸,相看两不厌。我
朝他吐了吐舌头,他则在相片上淘气地摸着自己的耳朵。

    弟弟,谢谢你给姐姐寄来的钱。姐姐想着你。在外面可不要聪明过了头。木秀
于林,必遭风折。枪打出头鸟,凡事要三思。也不知我与你说这话,你是否能感觉
到?不是说血浓于水吗?弟弟你应该明白得。上次我在信中说的很清楚,也不知你
是否收到。你的来信为何这么短呀?总不会忙得连那十分钟的时间也舍不得?

    过年回来,我是要好好骂骂你。爸妈嘴上不说,心里却因此愁得要命。你这样
懂事,为何在这方面就不会体恤一下父母呢?多说些废话,他们也是会很开心的。

    对了,我以后也要注意这点,要养成每个星期给家里写封信的习惯。不管有没
有话说,最起码得问个好。

    我把弟弟的相片小心地放入通讯录中。弟弟陪着姐姐。

    下午点点小金库,还有一百多。便满打满算地买了些土特产。屈起手指一算,
班主任刘老师那儿一份是少不得的,管党员的李老师那一份,管文学社的陈老师那
儿也得一份。只能是这样,再多算上几份,也就太过寒酸。话说回来,就现在这样
也薄得很,管它呢。不管他们是怎么样想,我权当尽尽学生的心意。我想要与他们
搞好关系,最重要的不应该是物质的问题,而应该是通过言语在感情方面的联络与
加强。当然自己也一定要表现出适当的实力出来。昔世贤文里不是有句话吗?稀泥
糊不上壁。我想我应该不是那么块稀泥。

    人要有信心。我就有。



  
               八月二十七日

    早上出门买菜,遇上前几天那个骑三轮车的白发老头。在人群中大喊大叫。本
来我是极不喜欢凑这各种热闹的,但在不经意间也就瞥见老人那张涨红的脸。心中
一动,便也挤了进去。事情很简单:老人是属于无证蹬车,刚被工商执法人员查获,
不仅要没收三轮还要处以几百块的罚款。老人显得不服,大声嚷嚷,说从没有人对
他说过这些,这辆车才刚从别人手里买下。边说老人的手边拼命地拽着三轮,不让
执法人员拉走。他穿着短袖汗衫,臂上的肌肉便清晰可见地正在一块块蹦起,像是
几只愤怒的老鼠。

    老人说的话,我信。其实办这样的三轮登记证也根本就不要很多钱。虽说规章
制度应该要遵守,但这样的处罚却也是重了点。

    我看见老人那近乎于暴躁的脸,心中有些黯然。我很清楚这辆三轮车对于他来
说意味着什么。可我又能帮他什么?我无意识地往那几个执法人员的脸上瞧了瞧。

    那个女的不就是高二辍学顶替他爸来工商所的同学陈玉梅吗?

    我从人群外悄悄地走了过去,拉了拉她的衣角。她诧异地回过头。

    “是珠儿,好久不见你,总想找你去玩儿,可一直忙着。对了,有什么事吗?”

    “玉梅,你过来,我有点儿话对你说。”

    她点点头,便与我来到个偏僻点儿的地方。

    “玉梅,有点事想请你帮个忙,那个老人是我乡下的一个远方亲戚。你看能不
能照顾点?”

    “珠儿,我说什么事让你这个才女这样神经兮兮的。没问题,我去与队长说下。”
说着话便又往人群中挤去,并在一个瘦高男人的耳边嘀咕起来。那个男人则不断地
点着头,就像是一只正在啄米的公鸡,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很快,她又跑过来。“好了,珠儿。不过证还是要办。这你也知道,二十块钱
也就够了。才女,要如何谢我?要知道本来是打算没收这车并罚款二百的呀。”

    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悔,得了,这位老同学把账记我头上了。人情不可欠,欠了
还不清。可见我心肠真的是太软了,下次可再莫做这样的傻事了。

    我微笑起来:“玉梅,你说要怎么个谢你?晚上请你吃冰淇淋总得。”

    “我才不稀罕呢,只是与你说的玩。对了,我元旦结婚,你有空会回来吗?”

    “不会这么快吧?恭喜你哟。对了,新郎是谁?”

    她有点得意地指了指那个瘦高男人。

    我笑了起来:“你们可真是对革命夫妻,同吃一锅饭。”

    “好了,才女果然牙尖嘴利。我要过去了。”她笑着对我挥挥手。

    我点点头:“玉梅,今天的事真是多谢你了,还有不要让他知道是我叫你帮的
忙。”

    老人已经走远。也许他一辈子也不会弄明白刚才那些凶神恶煞模样的人,为何
在忽然间就慈悲心肠大发。他不停地回过头对那些执法人员说着感恩的话。

    他始终没有看见我,而我却一直在默默看着他。我又多份人情债了。



  
               八月二十八日

    爸爸脸上的愁色越来越重了;妈妈也没有再唠叼什么。家里静得就像是有根针
掉地上,也能听见那巨大的回音。

    我想爸妈应该不是为我的学费愁。说实话,如果省点花,弟弟寄来的那一千块
还是够用一个学期的。可我不敢再多问爸妈正在愁什么。我想可能是爸在那私营企
业工作上的事。

    心里隐隐约约感觉很不好,有点风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我有点怕。可我还是不敢多想。

    我不想因为提出来的问题让爸妈更是烦忧。何况,每个人的心结应该只有自己
才能解开。

    晚上睡觉前,我听见爸妈在房间里压着嗓门说的话,才这明白了是发生了什么
事。爸在那家私营企业做会计时发现那存在着比较大的偷逃税现象。若是去检举,
爸爸可能就要没了这份工作;若是不去,爸爸的良心上却总是不安。而妈妈则在一
旁劝说爸爸不要去;说现在工作难找,再说那私营老板对爸爸还算可以。

    竖起耳朵,听了许久,心里闷闷的。终于忍不住敲响爸妈的房门。

    爸爸开了门,有点奇怪:“珠儿,这么晚,还不去睡,有什么事吗?”

    我鼓足勇气,犹豫着还是说了出口:“爸,你们刚说的事,我都听见了。爸爸
这样,你把去的好处与坏处写在一张纸上;再把不去的好处与坏处写在另张纸上。
我相信你最后会有答案的。”不知这个法子是否幼稚,可我真的是不希望爸妈再对
此事犯愁。

    爸爸露出吃惊的样子,点点头说:“珠儿,爸知道了。你去睡。”说完又轻轻
把房门合上。我听见爸爸小声地对妈妈说道:“珠儿长大了。”

    不知道爸爸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最后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或许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要有勇气去做选择。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慢慢地发起呆来。



  
               八月二十九日

    天气依然很热。明天就要去学校了。胡思乱想着,也不知爸爸是否有了决定。

    看样子,我在家里是看不着这个结果了。我忽然失声笑了起来。我为何要这样
在意这结果?没这个必要。爸爸不是说过吗?人在世上就是不停地走着,也只有走
到生命的最后,那才叫结果。也不知爸爸自己是否还记得他说过的这句话。

    说过并不意味着真正懂了它,懂了也并不意味着能做到它。这或许就是知与行
的道理。

    道理,什么是道理?道理,歪理,其实也就是同一事物不同的两面罢了。至于
你想把某事情或者是某句话看作是道理,或是歪理,就看你自己是怎么看,怎么想,
怎么用了。所以说,“道理,歪理,存乎一心,汝自取之”。但道理还是要说。道
理不说不明。要把它说明来的原因是因为还有一部分人,他们需要你所想要说明的
这个道理,是他们需要你这个道理,而不是他们需要你在这个道理中所想要告诉他
们的东西。他们会按自己的阅历、经验去理解,去阐释你原本说的这个道理。他们
还会把自己的这种行为叫作发扬光大。就像你告诉他们1+1 并不什么时候都等于2
后,他们便也会论证出什么时候1+1 等于3 ,什么时候等于4 ……简直弄得你哭笑
不得一样。这还算好的,有的干脆用自己以为严密的逻辑从你所论的道理中演绎出
一个与你所说完全相反的道理出来。你只好又得说出个道理来说服他,而他却又从
中演绎出一个来。你还能怎么办?只好是目瞪口呆,所以说,道之道,非常道,这
话也是挺有些道理。

    写到这儿我都把自己写糊涂了。也罢,今天的日记就到这儿。

    凡事都应须其自然,写日记更是这样。不要定去钻什么牛角尖,非得与自己的
脑袋过意不去。这世上不会有什么救世主的,能打救自己的也只会是自己的心灵。



  
              八月三十一日中午

    前天还在家里,今天就已来到学校。恍然间就像做了场梦。也不知在哪里的才
是最真实的自己。梦里不知身是客。在哪里我才会找来那个主人的意识?

    把行李铺好,在寝室里独自坐下。来得最早,那些同寝室的女孩们还没有来。
这也难怪,只有我是小县城里的,而她们几乎都是省城人。更何况明天才算得上是
正式开学。

    想了想,这应该是个好时候。便提着从家里带来的土特产开始逐一去拜访那三
位老师。

    正是午休时候,校园里很静。一些来得早的新生正在父母陪同下到处闲逛。他
们的脸上多是兴奋憧憬与微笑。看着他们年轻的脸上那些真诚的笑容,心里很是感
动。

    没有经过黑色七月的人,是永远也体会不到那种近乎是在悬崖边踮起脚尖跳舞
的感觉。

    风就在你身边呼呼地吹着。而你身边的人却如蚂蚁般头挨着头,脚够着脚。眼
前的悬崖上有根独木桥,你能成为走过去的幸运儿吗?

    整整那个七月,心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拎起着,空空荡荡,整个人就像一个没有
灵魂的躯壳。脑袋里只也是无数个定理公式函数字符字母等等。

    他们是幸运儿,我弟弟不是。弟弟真是来错了时代。若是在那封建时期,就凭
着他那近乎神迹的过目不忘与对中国文字的深刻理解,就算弄不来个状元,那榜眼
探花郎什么的,想必少不了他的大名。人是真的要有运,不论你的天资多好,你也
必须得适应现在这个时代。因为你毕竟是活在现在。



  
              八月三十一日下午

    我敲响了班主任刘老师家的房门。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说真的,这确是
破天荒头遭给人送东西呢。把手上那个塑料袋从左手换到右手,又从右手换到左手,
可我还是不知用哪只手拎着好。

    门开了,露出刘老师微笑着的脸。

    “是陈珠同学,进来坐坐。”

    刘老师的房间里很是干净,很难想象一个单身男老师会如此爱整洁。看起来他
应该是属于那种完美主义者。对这样的人不用说太多客气话,最重要的是把自己的
实力展示给他看。

    “刘老师,这是我暑假在家写的' 诗经周南十一篇之解析' ,您给我说说,看
看哪里有理解错了的地方,行吗?”刘老师是教我们大学语文的,听说正在报考古
汉语的博士生。

    “陈珠,你对那个感兴趣?一个女孩子这样可真是难得呀?给我看看。”

    “不学诗,无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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