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拿了一些手纸,快速走出屋子。他在厕所呆了一会儿,然后顺着“尿道”,溜出了银行大楼,逃回了宿舍。
打开房门,他一头扎在床上,一边用手擦着头上的汗,一边长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道:“孔浩然啊孔浩然,
我这做的是什么事呀!我,我可怎么办呢?”
躺在床上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他又从床上起来,在地上来回踱着步子,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当,当当。”有人敲门,他心里一阵紧张。这时候有谁来呢?他屏住呼吸,没有回答。
“当,当,当”。敲门声仍在继续,而且越敲声音越大。他忍不住了,轻声问了一句:“谁啊?”
“我。”外面传来伊娟娟很重很重的声音。一听这声音,孔浩然的心里“咯噔”一下,没有什么办法,他只好打开
屋门,伊娟娟满脸通红,瞪着眼睛站在门外。
“你,你怎么来了?”他开口问。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怎么就走了?说上厕所,怎么跑回宿舍来了?”伊娟娟大声地问着。
“我……我……我肚子突然痛,到厕所蹲了一会儿,受不了,就,就跑回来了。”孔浩然不会撒谎,一撒谎脸就变
得通红通红。
伊娟娟不满意地看了他一眼,大步走进屋子。孔浩然小心地把门关好。
“你说,你刚才的话还没有说完呢!董云凤到底跟你怎么说?”伊娟娟进屋连坐都没有坐,就急切地问。
“她,她也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就好。那你和她立即分手,咱们俩重新开始。”
一听分手,孔浩然的心里又紧张起来,他不敢看伊娟娟的眼睛,低着头,小声说道:“分手也不行。”
“什么,分手不行?”伊娟娟瞪大了眼睛,“为什么分手不行,你难道没有自由吗?啊?”伊娟娟的声音大了起来,
脸色变得更红。她觉得孔浩然一定还有什么秘密没有说出来,她大声地追问,那架势,不把问题弄清,誓不罢休。
在这种情况下,孔浩然已经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他只能是实话实说了。他仍然是低着头,不敢看伊娟娟一眼,
小声地说道:“她,她已经怀孕了……”
“啊?她怀孕了?!”伊娟娟大叫了一声,脸色顿时由红变白,面目的表情突然变得木僵呆滞状态,目光变得一片
茫然。她一屁股坐到了身旁的一把椅子上,坐下的声音很重,劲头也很大。
孔浩然突然抬起头,他发现在这一瞬间,伊娟娟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娟娟,你,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他大声地问。
伊娟娟就像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两眼直勾勾地看着房门,一声不响。
“娟娟,你,你怎么了?啊?”孔浩然吓坏了,他走到伊娟娟的身边,用手抓住她的手,大声地发问。
伊娟娟仍然是没有任何表情,她的手冰凉冰凉的。孔浩然使劲握了一下,她一点感觉都没有。
“娟娟,你说话呀,你快说句话呀!”孔浩然哀求着,就差一点要哭了。
“她怀孕了,她怀孕了。”伊娟娟面无表情地说着。而且是反反复复就说这么一句话。
孔浩然知道这是坏事了。事不迟疑,他立即打电话给120急救中心,又从伊娟娟兜里的本子上找到了她家里的电
话号码,把情况告诉了她的妈妈。
不一会儿,急救中心的车子来了,大夫们拿着担架进了孔浩然的屋子,见伊娟娟是这种状态,知道没有生命危险,
是神经系统的疾病,就让他把病人送到精神病医院进行治疗。
这时候,伊娟娟的妈妈文静进来了,她一见女儿,就扑过来:“娟娟,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娟娟看见妈妈,一点反应都没有,就像不认识一样,她两眼直勾勾的,嘴里不停地说着:“她怀孕了,她怀孕了…
…”
一见女儿变成了这样,文静心如刀绞,她一把抓住了孔浩然的手,大声问道:“你说,我女儿怎么了?她怎么变成
了这样?啊?……”
孔浩然哭了,十分痛心地哭了,他话不连贯地说:“娟娟她,她来找我,我……我说……”
伊俊达满头是汗地跑了进来。他是接了文静的电话火速赶来的。急救中心的大夫对他说:“您女儿可能得的是心因
性精神病,又叫反应性精神病。这是由于急剧的或持久的精神因素引起的精神异常。没有生命危险,但要抓紧治疗。最
好到我市的第四医院,那里是治疗这种疾病的专科医院。”
“好,我们马上去。”伊俊达说着上前扶起女儿,亲切地说道,“娟娟,听爸爸的话,咱们走,咱们去一个好地方。”
伊娟娟站起来,身子晃了晃,孔浩然马上扶住她。她目光呆板地看着孔浩然,就像不认识一样。她在伊俊达的搀扶
下,走出屋子,一步一步地小心下楼,上了门外的救护车。伊俊达和妻子文静也上了救护车。孔浩然站在那里,没有人
让他上,也没有人不让他上,伊俊达和文静的目光都是冷冷的。孔浩然的眼里含着泪水,目送着救护车和伊俊达的宝马
车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之中。他的泪水,辛酸的、苦涩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像涌出闸门的水,夺眶而出。他哭着跑回
屋子,一头扑在床上,放声大哭起来。这哭声,震撼着这幢楼房,这哭声,震撼着他自己的心灵……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