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她也找过了我。从娟娟的身上,我又反思我自己,爱是伟大的,但爱也应当是有限度的。你的好意我完全理解。我
也更加敬重你。更加感谢你。我们毕竟有过一段那么美好的日子,这也是我一生中值得记忆的日子。我会十分珍惜这美
好的记忆。这么贵重的房子,我说什么也不能要。如果住在那里,我就会总想我们俩在一起的事情,那怎么面对刘英良?
我要经过自己的努力,买一套自己的住房,那样,我才能心安理得地生活。”蓝兰也是满怀深情地说。
伊俊达拿起桌上的那串钥匙,在手中反复看着,停了好一会儿,感叹道:“蓝兰,你,你真是一个好姑娘。认识你,
和你交往,我感到很愉快,很幸福。这房子,你如果实在不要,那也就算了。你和刘英良结婚,公司拿钱给你们买一套
房子。”
“俊达,房子的事就不要说了,我自己会想办法的。娟娟的事你要多加关心。她对孔浩然情深意切,可我那个大学
同学董云凤,却说什么也不肯退却,还说出了许多歪理论,我去劝她,也没有什么结果。”
“是啊,女儿的婚事我确实应当关心。可这样的事情,我又插不上手。归根到底,爱情还是要自己去创造、去争取。”
伊俊达感慨地说。
蓝兰从沙发上再一次站起来,和伊俊达告别道:“俊达,我该走了。你多保重。”
伊俊达赶紧从老板台前站起来,快步走到蓝兰的面前。蓝兰主动伸出了手,两个人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蓝兰,别恨我。永远记住我们之间这段友谊。”
“俊达,我会的。你永远是我的好朋友,我的好大哥。”
伊俊达把蓝兰送到了电梯上。两个人挥手告别。
走出俊达公司的办公大楼,蓝兰的心里,突然轻松了许多。
刘英良当上了夜来香歌舞厅的副经理,又重新赢得了蓝兰的爱情,可谓是“双喜临门”。他脱掉了穿在身上的那套
男服务生的统一服装,换上了一套新的深蓝色的西装,白衬衣,红领带,脚上穿了一双新皮鞋,新吹的头发,油黑瓦亮。
尽管脸上还有一块明显的伤疤,但丝毫也没有影响他年轻、英俊、潇洒的形象。
饶红打量着他,笑着说道:“刘经理,你现在怎么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样,我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刘英良听后,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我这也是为了客人,干这一行的,就要对得起消费的上帝。”
“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什么上帝,也是为了你心中的那个蓝兰吧?”饶红心直嘴快,一句话揭了刘英良的老底。
刘英良赶忙用手作揖:“饶经理,嘴下留情,嘴下留情。本人刚刚负点责任,请多关照,请多关照。”
饶红看了,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能关照你什么呀。你还是让蓝经理多关照吧!什么时候请我喝你们的喜酒呀?”
饶红的一席话,说得刘英良满脸通红,他自知招架不住,赶忙离开。
刘英良来到了蓝兰的办公室,敲门走了进去。蓝兰正在打电话,见他进来,忙放下了电话,用目光看着这个“焕然
一新”的刘英良。
“蓝经理,”刘英良开口这么称呼,“我有个建议。”说完,他用目光看着蓝兰,等待下文。
“有建议就说吧!你是副经理,又具体分管经营业务,有什么建议都可以说。”蓝兰点头。
“我想改造一下歌舞厅的音响。”
“怎么,我们的音响有问题吗?”
“不,不是有问题,而是不能适应有些客人的要求。一些客人向我反映,他们喜欢那种重金属的音响,边听边跳,
有强烈的震撼效果。”
“你想怎么改造?”
“我想将一楼所有的包房和二楼的一个大厅进行这种改造,大体需要四万元左右。这是改造费用清单,请您审查。”
刘英良说着从兜里掏出一张打印好的清单,递给了蓝兰。
蓝兰认真地看着这个清单,说实话,她对音响这些东西不太明白,只是觉得钱太多了一些。她放下清单问:“花这
么多钱进行改造,能创造多少经济效益呢?”
刘英良想了想,开口道:“根据我的初步推算,改造后的这些包房,如果每天有两批客人来此消费,每个包房收入
两千元,一个月就会收回全部的投资,剩下的,就是挣钱了。”
“能有这么好的效益?”蓝兰仍然有些不相信地问。
刘英良很自信地点点头:“能。我说的这些数字,还是比较保守的。”
“既然这样,那就改造吧。不过,花这么多的钱,我还是要请示一下董事长。”蓝兰说着操起电话,打给了伊俊达,
将情况向他做了汇报。伊俊达在电话里说:“蓝兰,你是歌舞厅的经理,也是这个企业的法人,你看好的,就可以拍板
决策,我没有什么意见。”
放下电话,蓝兰说:“董事长同意,你要抓紧实施。”刘英良点头,转身走了。
三天以后,音响改造工程全部结束,刘英良一个电话,把小六子找来了。小六子进门就说:“刘英良,不,刘经理,
你真行,真是干事业的人,说干就干。”
刘英良说:“这些音响改造,全部是按照你的要求进行的,你来看看,还有什么不合适的。”刘英良领着他,挨个
包房看,音响师打开改造后的每个包房的音响。那种重金属的音响效果确实不错,小六子看了连连点头。“行,行,真
挺好,真挺好。”
看完音响,进到刘英良的办公室,刚坐下,刘英良就开口了:“音响我改造了,也投进去很多钱,下一步,就看你
老弟的了,怎么给这里领客人呀!”
“这个没问题。”小六子点着了一支烟,“我已经和我的哥们儿,姐妹们都说好了,从明天开始,晚上的舞厅消费,
全市谁家都不去,全到夜来香歌舞厅。而且,今天晚上,我要为你举行一次宴会,庆祝你荣升歌舞厅的副经理。”
“这,这可不行。”刘英良客气地摇着头。
“怎么不行?你是看不起我的这些哥们儿、姐妹儿吗?告诉你,他们都是有钱人,他们一使劲,就能捧红你的夜来
香。他们要是都不使劲,你的夜来香就可能完蛋。我说的你信不信?”小六子瞪着眼珠子问。
“信,我信。”刘英良赶忙连连点头。
“信,你就要听我的。晚上五点钟,我来车接你。”小六子说完,起身告辞。
晚上五点钟,小六子果然派车来接刘英良,在一个不太显眼的酒店里,刘英良见到了小六子的这些哥们儿,姐妹们
儿,一共有十四位,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一张大圆桌前坐下,小六子首先介绍道:“这位,是刘先生,刘经理,
是夜来香歌舞厅的老板,也是我的新哥们儿,今天来和大家见面,也算是咱这圈里人。我说了,从今以后,我们和我们
的朋友们,都到夜来香歌舞厅去玩,那里就是我们的家。”小六子说完,几个年轻人还鼓起了掌。
一个瘦瘦的,脸色蜡黄的男青年问:“刘经理,我们到夜来香玩,能保证安全吗?”
刘英良一听,马上回答道:“我们夜来香歌舞厅的安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我们歌舞厅的董事长是伊俊达先生,他
在清州市的名气我不说大家也都清楚。市局、区分局和派出所我们都有朋友,没有什么人敢到夜来香滋事。”
“你那儿的音响怎么样?”一个年轻的女孩问。
“没有问题,都是刚刚改造的,重金属音响,全市一流,我已经都去看过了。”小六子在一旁赶紧接话。
“既然是六哥看好的,那准错不了,错不了。”一个光头男子大声说着,他端起酒杯,“来,为咱们今后到夜来香
聚会,潇洒,干杯。”
十几个人一齐举杯,碰杯,干杯。
此时的刘英良并不知道,他已经陷入了一个深深的毒品陷阱。小六子是清州市毒品销售大王,他手下,有一支庞大
的毒品吸食队伍。外地的毒品通过他和他的渠道,销售到每个吸食毒品者的手中,尽管他冒很大的风险,但巨大的经济
效益,使他铤而走险。最近一个时期,随着国家和省公安部门对贩卖毒品打击力度的加大,他感到不安全了,想寻找一
个更安全、更便于活动的地方,他看好了夜来香歌舞厅,看好了刘英良这个人物。
“刘经理,来,咱喝酒,喝,喝两杯。”小六子举着酒杯站在刘英良的面前,“这第一杯,祝贺你荣升夜来香的副
经理,我曾经说过,你懂业务,懂管理,这夜来香歌舞厅,早晚是你的。为你现在的荣升干了这杯。”小六子说完,主
动和刘英良碰杯,一口将杯中的白酒干尽,刘英良也只好喝了。
服务小姐又赶忙倒酒。小六子又开口继续说道:“这第二杯酒呢,是咱们哥们儿、姐妹儿的交情酒。从今往后,咱
们就是哥们儿了,夜来香也是咱们的家了,就为这,我建议,大家都陪着我俩干了这杯。”
一听这话,全桌的人都跟着站了起来,与刘英良一一碰杯,然后大家一同干杯。这晚上,他们喝到十一点多钟,每
个人都没少喝,刘英良也十分高兴,这是他在夜来香这段时间最高兴的一天,也是喝得最多的一天。
从第二天晚上开始,夜来香歌舞厅再一次火爆起来,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这么多的客人,把新改造的十几个包房和
大厅全都占满。他们纵情地唱,纵情地跳,一闹就到后半夜两三点钟,啤酒,水果的消费都很惊人,夜来香的生意又如
同开始时那样红火。门厅外面,停着一排排的出租车。
可是好景不长。到了第三天,这里就出事了,出了一件大事。那是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负责巴黎包房的男服务生
突然跑进刘英良的办公室,惊慌地叫道:“刘经理,不,不好了,不好了!”
“怎么了?”刘英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负责的那个,那个,包房,一个小姐,突然,突然倒地了……”服务生结结巴巴地说。
一听这话,刘英良赶紧下楼,来到巴黎包房,一进去,才发现事情的严重。十几个男男女女正围在一起,地中间,
躺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青年,她赤裸着上身,身边是一大堆呕吐的东西,气味难闻。小六子正在那里忙活着,他用手
摸女青年的脉,又用手掐女青年的嘴唇。
“怎么了?怎么了?”刘英良拨开人群问。
“这小丫头,不知道怎么了,跳着跳着,就突然呕吐起来,然后就摔倒了。”小六子说。
看看不省人事的女青年,刘英良说:“赶紧叫救护车送医院呀!”
小六子摇摇头:“要是昏过去,一会儿就好了,也不用上医院。”
刘英良走近处看一看,女青年昏迷不醒,情况很严重。他还是让服务生打电话给120急救中心,不一会儿,救护
车响着笛声来了,医护人员把女青年抬上救护车,并让小六子和刘英良随着去医院。
人送到抢救室不一会儿,一个男大夫就出来告诉他们:女青年已经死了。对于这种意外死亡,医院已经打电话报告
了公安局。小六子一听,立即害怕起来。他对刘英良说:“这个女青年我也不认识,就是在门口遇见的,她就进来跳舞。
跳着跳着就倒了。这事与我没什么关系。一会儿公安局来人了,我要躲开,你帮我应付一下。”他说完,也不等刘英良
说话转身就跑了。
半夜十二点多钟的时候,公安局刑警队来人了。警察问过了抢救的医生,然后问刘英良。
刘英良说:“我是夜来香歌舞厅的副经理,晚上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服务生报告,说有个女青年在包房里昏倒了,
我赶去一看,发现情况很严重,就让人打电话给120,把女青年送到了医院抢救。”
“你知道女青年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吗?”警察问。
“不知道。”刘英良摇头。
“她经常到你们夜来香歌舞厅吗?”警察又问。
“不,她不经常来。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青年。”刘英良如实地回答。
“你知道和她在一个包房跳舞的都是些什么人吗?”
刘英良想了想,摇头道:“不知道。我在楼上当经理,不知道和她在一起玩的都是什么人,平时也没有见过。”
“他同屋的人呢?”
“人,人都跑没有了。”刘英良回答。
见问不出什么情况,警察就对医生说:“你们从医学的角度,对死亡女青年进行一下鉴定,弄清她是怎么死的。”
第二天上午,医学鉴定报告出来了,女青年死于大脑出血。造成出血的原因是服用了大量的苯丙胺类中枢兴奋剂。
也就是说,服用了大量的毒品。这个报告,从刑警队送到了市公安局领导那里。领导批示后,又转到了市公安局禁毒支
队。禁毒支队没有采取什么行动。夜来香歌舞厅死了一个小姐的事就这么压下去了,就像是一次偶尔的死亡。两天之后,
夜来香歌舞厅又继续红火起来。
孔浩然已经完全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在情感的十字路口上,他不知道是向左走,还是向右走。他痛苦极了。
看好的,是同科室对桌的伊娟娟,可半路上杀出个副行长董云凤。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和副行长发生关系。可是副
行长有家有丈夫,他也只能做那种偷偷摸摸的情人。他反感,他觉得无趣,他觉得对不起对自己一往情深的伊娟娟。他
像是个罪人,不敢看伊娟娟,不敢再存有什么非分之想。
可是,伊娟娟没有在意他的失足,对他仍然是那样爱恋,那般深情,这给了他美好的希望和勇气,使他又看到了幸
福的未来。他下定决心,要离开董云凤,离开那没有名分,没有激情,没有快乐的性爱。他鼓足了勇气,主动找到董云
凤,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他要离开她。但让他完全没有料到的是,董云凤的一句话——我怀孕了——就让他的希望全部
破灭了。
这可怎么办呢?让她去做流产,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她有丈夫,怀孕正常,而且她还没有孩子。自己不承认那孩子
是自己的,那也不行。现代医学技术的发展,一项小小的检查就能证明一切。如果到那时,事情宣传出去,弄得满城风
雨,自己还怎么在这里呆下去呢?这名声可就全完了。一个刚刚毕业参加工作的大学生,名声可比什么都重要呀!
要不,就这么混下去吧,反正已经怀孕了,等生了孩子以后再说。可是混下去,怎么和伊娟娟说呢?她还在急切地
等待着自己,自己总不能一脚踏两只船吧?!那是极不道德的事情。思前想后,孔浩然坐立不安,找不出一个解决问题
的办法。
下午上班,他刚在办公桌前坐好,门开了,伊娟娟大步走了进来。她知道他上午找董云凤了。她没有坐在自己的办
公桌前,而是大步地走到他的身边,把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亲切地问道:“浩然,上午你找她了,她怎么说?”
“她……”孔浩然张张嘴,没有说出话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说,你快说,她怎么说?”伊娟娟急切地问。
“她,她没怎么说。”
“没怎么说?那,那她同意分手了?”
“也,也没。”
“孔浩然,你说话干脆点,她到底怎么说?她是不是不同意?如果是这样,我就去告他。她是个有夫之妇,利用职
权,欺女霸男。”伊娟娟已经气愤起来。
“别,千万别。”孔浩然喊了起来。他突然灵机一动,“我,我肚子痛,我要上便所,我要上便所。”他说着话转
身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