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来香歌舞厅喝得开心,玩得愉快。)
三个外国人同时举杯喝酒,但他们并没有像中国人那样把杯中本来就不多的酒干掉,而是象征性地喝了一点点,并
连连点头,表明这是真正的XO,不是假货。
刘英良对一旁的服务小姐说道:“你快给点一首《饮酒歌》。”
服务小姐马上拿起点歌器,点出的却是一首中国《祝酒歌》。刘英良马上说道:“不对,你点的不对。我要你点的
是《饮酒歌》而不是《祝酒歌》。”
服务小姐瞪着眼睛说道:“我只知道《祝酒歌》,不知道还有《饮酒歌》。”
刘英良听了哭笑不得,他赶紧解释道:“《饮酒歌》是意大利威尔第作曲,歌剧《茶花女》选曲。你去找音乐师点
吧。”
服务小姐一听,脸红了一下,马上出去了。隔了好一会儿,这首歌才被放了出来。屏幕上同样打出了中文的歌词大
意:
让我们高举起欢乐的酒杯杯中的美酒使人心醉这样欢乐的时刻虽然美好但真实的爱情更宝贵……
歌声加着美酒,使三个外国人兴奋异常,他们频频举杯,个个高兴得手舞足蹈。
看到外国人高兴,刘英良也变得兴奋起来,他放下手中的酒杯,对三个外国人说道:“CouldIplayap
ieceofmusicforyou?”(我用乐器给你们演奏一首怎么样?)
一听说他还会演奏,外国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穿格衣服的男子不相信地问道:“Play?Canyou?”
(你还会演奏?)
“Yes。”刘英良用英语点头回答。
“Thatisgreat!Bringthemusicinstrumentherequickly,pl
ease!”(那太好了!请快去取乐器来!)穿格衣服的外国人大声说。
不知什么时候,饶红已经站在了门口,刚才他们说的是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懂,但可以看出来,外国人很高兴。见
刘英良一个人走出包间,她也跟着出来,边走边问刘英良:“你要干什么?为什么外国人那么高兴?”
刘英良边走边回答:“我要给他们演奏歌曲,他们听了非常高兴。”
“什么,你,你会演奏歌曲?”饶红吃惊地问。
“怎么,你还不相信?”刘英良说着已经来到了大厅一侧的收银台,他冲收银小姐点点头道:“把我存放在你这里
的东西取出来。”
收银小姐显然是认识他,冲他一笑,从下面拿出一个精美的小箱。刘英良接过小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一把锃明瓦
亮的萨克斯管来。饶红在一旁看了,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眼前的刘英良是个变魔术的大师,怎么会突然从这里变出一
把乐器来。
刘英良把空箱交给收银小姐,拿着萨克斯吹了两下,算是校校音,然后往回走。饶红没有立即跟着,而是低声问收
银小姐:“你为什么给他保管这东西?”
收银小姐回答:“他交保管费了。歌厅有规定,交保管费的一般物品都可以保管。”
“这东西保管多长时间了?”饶红跟着又问。
“保管一段时间了。好像……”收银小姐认真回忆了一下,继续说道,“歌厅开业的第四天,他就把这东西送来保
管了。”
“嗯。”饶红听了点点头,马上离开收银台,直奔巴黎厅。当她走进门的时候,刘英良的演奏已经开始了。他演奏
的是那首萨克斯的世界名曲《归家》。饶红被他那熟练、动听的演奏惊呆了。三个外国人也瞪着蓝色的眼睛,看着这个
中国人。他在使用西方的乐器,在演奏着西方的名曲。
《归家》确实是一首经久不衰、人人喜爱的世界名曲,那优美的旋律,浑然一体的节奏,特别是刘英良的和协演奏,
实在是给听者一种美的享受,让人如醉如痴。
“Wonderful!Great!”(太好了!太好了!)
不等刘英良演奏完,三个外国人一齐叫起好来。等到刘英良演奏完,他们便端起酒杯,为刘英良祝贺,四个人共同
碰杯,并一齐将杯中的XO酒喝光。
“What‘syourname,sir?Whatdoyoudohere?”(先生,怎么称呼您的名字?
您在这个歌舞厅是干什么的?)
刘英良笑着用英语回答:“MynameisLiuYingliang,I‘mawaiterhere。”
(我叫刘英良,是歌舞厅的服务人员。)
一听是服务人员,一个外国人摇头,并说道:“Oh,no,inmymindyouareexcellent
enoughtobethemanagerhere。”(不,您的能力应当是歌舞厅的经理。)
刘英良听了脸一红,连连摇头,一口一个:“NO,NO。”
三个外国人在巴黎厅玩了三个多小时,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临走时,结了全部的账单,还给刘英良三百美元的小费,
说是感谢他的服务和演奏。
刘英良和饶红把三个外国人送上汽车,和他们挥手告别。送走了外国人,饶红对刘英良早已经是刮目相看了,或者
说已经敬佩不已了。
刘英良把三百美元的小费交给了收银小姐。饶红见了忙说道:“这钱是外国人给你的小费,你自己应当留起来。”
刘英良说:“我这是在歌厅里为他们服务,用的是歌厅的地方和设备,这钱我不能要。”
刘英良的话使饶红感到十分的意外,因为据她所知,刘英良的生活很困难,中午就吃一盒三元钱的盒饭。三百美元,
那就是两千四百多元的人民币,他为什么就不要呢?而且这钱就是他个人应当得的。不过饶红没有再说什么,她从收银
小姐的手中拿过那三百美元,看了刘英良一眼,走了。
下午,饶红直接去了俊达公司总部,找到了董事长伊俊达,把三百美元往他宽大的老板台上一放,就把中午的事情
一五一十地讲述了一遍。末了她说:“伊董事长,您是一个以爱惜人才著称,并把俊达公司做大做强的个体老板。我知
道您是十分爱惜人才的。当初,您把蓝兰收留下来,现在又委以重任,这是爱惜人才。现在刘英良这个人才就在您的面
前,您为什么不能够用他呢?这几次的表现,我都是在现场,都是亲眼所见。您要是不相信我,可以调查。但我是夜来
香的副经理,这件事我必须向您陈述,刘英良这样的人才一定要用。如果您不用,那,那我就辞职,副经理我坚决不干
了。”饶红说话激动起来,眼里的泪珠都滚动了出来,她很少激动,像这样的表现,伊俊达都没有见过。
“你喝点水,喝点水。”伊俊达主动给她接了一杯矿泉水,放到了她的面前。然后拿起那三张百元的美元,认真地
看着,仿佛这个亿万富翁,是第一次见到美元,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伊董事长,您一定要下定决心啦,要不这个刘英良走了,我们可就有损失啦!”饶红喝了一口水,再一次说着。
“歌厅进人的事,还是要听蓝兰的,因为她是经理。不过,刘英良这个人也许特殊,需要我们共同来研究。这样吧,
晚上五点钟,在夜来香歌舞厅,开个小会,你通知一下蓝兰,我也准时参加,在会上,你要把这些情况如实讲出来。”
“行。行。”不等伊俊达把话说完,饶红是一个劲地点头。
晚上五点钟,伊俊达准时来到了夜来香歌舞厅,在三楼的小会议室里,三个人开了个小会。蓝兰对会议的内容并不
了解,听饶红说董事长五点钟要来开会,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
“今天临时开个短会,主要是研究一下歌舞厅的问题。这段时间呢,歌舞厅营业不错,收入也很好,在全社会都有
很大的影响,这也是蓝兰经理和饶红副经理领导的结果。今天呢,主要有一件小事要研究,也就是一个人事方面的小事。
下面就请饶红副经理说说吧。”
伊俊达这个简短的开场白,一下子把蓝兰弄愣了。歌舞厅要进人,自己是经理,为什么要饶红来汇报呢?自己怎么
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呢?她刚要开口,伊俊达冲她使了个眼色,那眼色的意思非常明确,让她别说话,听饶红开口,她会
意地点点头。
饶红说:“我要向董事长和经理汇报一下刘英良的情况。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充分说明,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才。”饶红就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一遍,讲到激动处,自己又滚出了眼泪。末了她说:“像刘英良
这样优秀的人才,我们夜来香歌舞厅应当要他,而且还要委以重任。”
饶红讲的这两件事,蓝兰已经听说了。第一件事是前几天听说的,今天中午的事,她也是刚才听服务小姐讲的。她
没有想到刘英良会一直留在夜来香歌舞厅的外面,并且一直做着和歌舞厅有关的事情。她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但有
一点她知道,这一切的表现,都是冲着她。
“蓝兰,你是什么意见?”见蓝兰只顾想问题,伊俊达点了她的名字。
“我?我还没有想好。”蓝兰如实回答。
“蓝兰,有什么想不好的,我看你是对这位刘先生有意见。要不,这么好的人才,你为什么就不录用呢?”饶红看
不过了,也顾不上那些,当着董事长的面,给了她几句。她知道董事长和蓝兰的关系。不过,为了这个歌舞厅,她也顾
不得这么多了。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蓝兰不高兴地看了饶红一眼,想往下解释,可张张口,真不知怎么解释才好。也
怕越说越说不清了。“
“我看这样吧,鉴于饶红副经理说的这些情况,我个人也觉得刘英良是个人才,不应当被埋没。而且我也发现,他
对我们夜来香歌舞厅是情有独钟。因此我建议,聘用刘英良先生到歌舞厅工作,具体怎么安排,由蓝兰经理决定,可以
当一般服务人员,也可以干个领班或者中层。他有这方面的经验,而且在法国巴黎的红磨坊干过,具体工资待遇,你们
两个商定吧!”
伊俊达的话一出口,饶红是满脸的高兴,就差一点跳起来了。可蓝兰却是满心的不高兴,她想反驳,又觉得不能。
在俊达公司呆了近两年,这个私营企业,一切重大决策都是伊俊达一个人说了算。别说进个人,就是投资几百万,也都
是他一句话的事。今天开这个没有必要的小会,那实在是给了她蓝兰最大的面子了。因此,她没有反驳什么,脸上也没
有饶红那样灿烂的笑容。她毫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那就散会。”伊俊达宣布完,蓝兰起身刚要走,被伊俊达叫住:“蓝兰,你等一下。”饶红知道他俩还有话说,
赶忙起身走了。
“蓝兰,你为什么不高兴?”伊俊达看着她问。
“没有啊,我没有不高兴。”蓝兰强装笑脸地回答。
“你过去是不是认识刘英良?”伊俊达突然发问。
“没,没有。”蓝兰摇头。
“不对吧,你们俩是一个学校的校友,而且读书的时间相同。”伊俊达终于说出了要说的话。
蓝兰的脸动了一下,但很快平静了下来。“我不认识他,可能我们俩是一个学校的。但我在艺术系,他可能在别的
什么系。我们学校很大,我又很少和别的系同学联系,因此,就不认识他。”
“嗯,不认识就好。”伊俊达说着站起来。
蓝兰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有说,迈步离开了会议室。
望着她的背影,伊俊达的脸上一片茫然……
第十章
刚刚参加工作没有几天的大学生孔浩然,现在却陷入了不可回避、不能解决的深深矛盾之中。这矛盾,当然是来自
同一个单位的两个完全不同的女人。
早上刚起床,他的两个手机响了。他突然一下子有了两个手机,一个是副行长董云凤给的,一个是同科的伊娟娟给
的。两个手机都是灰色的,都是新型的摩托罗拉,样式和颜色都是一样,不知道这两个女人是事先商量好的,还是这么
偶然,如果不看来电显示,他都叫不清究竟这是谁的电话。
一看来电显示,知道是伊娟娟的电话,他赶紧打开,里面传出了伊娟娟甜甜的声音:“浩然,你干什么呢?”
他迟疑了一下,马上说道:“我,我刚刚起床。”
“吃早饭了吗?”
“还没有呢!”
“跟我一块出去吃早点怎么样?我去接你?”
“不。不用,我这里有方便面。”孔浩然赶紧回答。
“你今天上午干什么?”
“我,我不干什么。”
“那,上午抽空咱俩出去吧?!”
“出去干什么?”
“我看好了一块表,一块挺好的手表,领你去看看。”
“你要买表?”
“哈哈哈。”伊娟娟在电话里开怀大笑,“我买什么表呀,我的好表都三四块啦。我是给你买表。你没听人说,男
人有三件宝嘛,其中一宝是名表。”
一听这话,孔浩然明白了,他马上摇头道:“不,不买什么名表。我,我有手表。”
“你那是什么表呀,我看了,多说值个三五百块钱。这回我看好的那块名表,三万多元呢!”
一听这个价钱,孔浩然更是吓得不知说什么好了。“这,这可不行。千万不行。这么贵的表,不,可不能买呀!不
能买呀!”
“瞧你吓得那个样子,买表又不用你拿一分钱。好了,快吃饭吧,一会儿上班见。拜拜。”伊娟娟说完,挂了电话。
这个手机刚接完,那边的手机又响了,孔浩然一边擦着头上的汗,一边去拿那个手机,心里在咚咚地跳,他不知道
董行长的电话又有什么内容,也不知道该接还是不该接。
电话在他的手里响个不停,他想了想,还是打开了手机,里面立即传出了董云凤那尖厉的声音:“孔浩然,你干什
么呢,怎么才接我的电话?”
“董行长,我,我,我正在卫生间方便呢!”孔浩然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哈哈哈。”一听这话,董云凤在电话里笑了起来,刚才那严厉的声音早已经一扫而光。“浩然啊,你等着我,我
一会儿坐车去接你。”
“接我?接我干什么?”
“接你去看房子呀!”
“什么房子?”
“你傻呀!我给你买的那套房子嘛。现在已经装修完了,马上要交工。我领你去看看,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没有。
然后,我再随你下乡,去看看你在山里的老父亲,争取几天内就把他给接来……”
“我,我上午还有事,科里边……”孔浩然想到刚才答应伊娟娟上午要出去,他不等董云凤把话说完,就接了一句。
可是,不等他把话说完,董云凤立即打断了他的话:“科里边有什么事呀?!我已经和你们王科长说好了。你记住,以
后我找你的事,就不要提什么科长,科长不也要在我们行长领导下嘛。你刚参加工作,一定要记住谁大谁小,这在官场
是最重要的。”
行长的话就是命令,而且是绝对命令。孔浩然没有什么话可说了。他也不知道下面该说什么话了。他沉默着。电话
里又传出了董云凤亲切的声音:“浩然啊,你快吃饭吧,我的车子一会儿就到,咱俩儿一会儿见。”说完,董云凤挂了
电话。
看着这个手机,孔浩然的心里乱糟糟的,他不知道怎么办好,呆呆地站着那里,脸上是一片木然。两个电话,都是
好事,一个要给买高档手表,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