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把战争当什么?”武义出声诘问。
“儿戏?”
“名利场?”
“可悲,在下告辞。”武义知道不可改变,远处鞑子已经欢呼起来。
“小贼可恶,留下休走!”雷捕头气血上涌,两眼冒出火光。
其他人都走上前,大有不肯罢休的意思,武义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官印来,这就是备用,原本进城用的。
“我是宁武府同知,最后再说一次,让女人快逃吧。”武义亮出官印并不是为了震慑,而是争取,这里还有不少女人。
“呸,狗官,懦夫,看见鞑子就吓破胆,简直大明的耻辱。”有人并不惧怕的说着。
雷捕头也收敛一些,没想到这人还有官身,不过也没有好气的对着身旁的人说道:“我们备战鞑子,让有的人看看,什么叫打鞑子!”
“说得好!”
“没错。”
武义没有拖延,他转身就走,这就是战争,并非他冷血。
“官老爷你慢一些,我们会拖住鞑子,别闪了自己的腰。”还有人揶揄的喊着。
后面的几个女人错身时候,也是看了一眼武义,跟上了前面的男人。
武义大步流星的向后山赶去,山谷的上方也看到自己人,他握紧拳头,下达作战命令。
“大明的人,也有不怕死的,鞑子也是爹娘养的,也是两个肩膀一个脑袋,杀奴!”雷捕头大叫一声,就带人冲出谷口。
但众人的心也是一惊,没想到这里竟然这么多鞑子,足足有五百多人,已经把山谷这里给封死了。
箭如雨下,蒙古骑兵的抛射也到了,蒙古骑射冠绝天下,零星的几声火铳,无法撼动这铁蹄分毫。
五百对一百本就是不公平,哪怕这些人身怀绝技,武义早已点破,这是战争,容不得任何花哨,拼的就是意志与冷血,靠的就是团结与英勇,它叫战争。
当它露出獠牙,就不会有侥幸。
下方鞑子攻势如火,山谷里狼突豕奔,不断有人倒下,武义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条山谷狭长,普通燧发枪射程有限,后装枪零星开火了,并不是武义下令,而是有人忍不住。
“你们此刻浪费一颗铅弹,等下就会失去一次机会,这并不是救人。”武义冷淡的说着,也没有追究。
特战队的人还没有经历洗礼,两次作战都是打秋风,如今他们成为了这场战斗的主角。
战场就是战士最好的考场,特战队很快就适应了,他们沉着冷静,他们不是步兵,每个机会对于他们都是奢侈的。
鞑子也冲进谷底,终于遭到了迎面痛击,这才让逃跑的人有了机会,十个狙击手都是在数千人里挑选出来的,虽然训练时间不长,战场理解异常出色,他们隐匿的毒蛇。
这里人虽然不多,但如无形的大手控制战场,让鞑子攻势停滞,对峙是无用的,弓箭无力,让鞑子气得哇哇大叫。
劫后余生的几个人也凑过来,一人疯狂的就冲上来,发狂叫着:“是你!是你害死了师妹!”
这个王师兄还真的命大,竟然逃出来了,还有那个雷捕头也在这里,背上中箭,但没有大碍,其他几个都是青壮,没有一个女人逃出来。
眼睛水灵,英姿飒爽的红姑,那个威武不凡的李师等等都留在了山谷。
武义一巴掌就抽上去,用的全力,直接抽翻在地,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还有雷捕头。
战场交给了杨铁锭。
等武义转身,眼中满是怒火,不是他漠视生命,恰恰相反,漠视生命的是他们这些人。
武义一字一句的说着:“这是战场,如今明白了吗?不是你们过家家的地方。”
随后盯着雷捕头,冰冷而愤懑的说道:“还有你这种人,连战场都当成了追逐名利的地方。”
“我没有!”王师兄痛苦大叫着,武义的话让他崩溃了,师父师妹都死了,他后悔莫及。
鞑子弃马爬山,想要杀上来,两次都被打下去了,别看这里人少,但这三十人就如老树扎根,稳如磐石。
战斗半个时辰后结束了,特战队的人支援上来,从谷口偷袭了鞑子的背部,打得鞑子措手不及,一个回合,就分出胜负来。
……
阿巴泰脸都绿了,这两天,他的英雄事迹就被王铁军给传开了。
当日,他因为谨慎,没有顾得上李家人,就匆匆撤退,随后才知道,后面竟然没有伏兵,这简直是他戎马一生的耻辱。
这还不算,明军竟然还追到了城池这里,大肆宣扬着,阿巴泰的一张老脸都绿了。
但对方无耻至极,看到人多转身就跑,他们都是一人双马,而且都是上等战马,根本追不上。
如今这群家伙再次跑来这里撒野,正在城下叫骂。
“主子,这群人狡猾的很,不如让白百牙喇勇士组成一队出城应战,趁着他们大意麻痹,直接灭掉他们!”包衣出着主意,外面的家伙太狡猾了,见到大军就跑,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第二十六章 盛气凌人()
“岂有此理,气死我也!”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的知府大宅内,一声野兽的咆哮,莫说奴隶服侍们瑟瑟发抖,就是这满清鞑子兵都不敢看去,谁也不敢这个节骨眼触霉头。
“主子,息怒啊,小心气坏身子骨。”包衣急忙上前劝说,结果一脚差点被踢出门去。
阿巴泰双眼通红,手骨被捏得直响,简直是欺人太甚,他横扫明朝京畿无敌,偏偏遇到了一群让他怒发冲冠的毛贼。
阿克苏死了,他的护卫队残了,自己被落了面子不说,连最好的百牙喇组成的一队人马也是同样有去无回,这个损失让这位饶余贝勒都伤筋动骨啊。
偏偏对他们无能为力,自己带大军出城,对方转身就跑,比他娘的兔子都跑得快,但要是放任不管,这就是一群狼,盯着篱笆不放,就是一根刺儿横在他阿巴泰的喉咙里,吐不出也咽不下。
最可恨的是他竟然无法打破困局,如今他们也在收拢,准备撤退,但这狼群盯着,一个闪失就被咬下一口肉来,让他头疼不已,偏偏没有想到对付的办法,这群毛贼下嘴如狼,狡猾如狐,真没有想到在大明竟然还有这样的对手。
“爷,要不安排一下,听个曲儿?”包衣上前问着。
“滚出去!”阿巴泰怒火攻心,这个新奴才一点眼力都没有,可恨那使唤惯的,竟然也折在对方手里了。
对方偏偏人数不多,就那么点人,自己却不能奈何它。
他几次都让人出去围剿,但未见寸功不说,反而助长了对方的嚣张气焰来。
“主子……”包衣有来了。
“滚!”
包衣小心的赔笑,“爷,武英郡王的人马来了,正在外面侯着呢……”
阿巴泰脸色一沉,又来堵心窝子的了,真是让人不痛快,但也不能不见,阿济格虽然是二愣子,但他可是这次的大将军。
在花厅内,一位吊眼虬髯大汉等候着,见到他,阿巴泰也心里一堵,偏偏来了个小二愣子,多尼,阿济格的侄子,简直与阿济格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进城就看到这城内的旗丁无精打采,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你们贝勒爷就是这样带兵的吗?”多尼也是贝子身份,并不比阿巴泰低多少,而且正是年轻气盛,最看不惯这暮气沉沉。
最近被那毛贼闹得,城内的旗丁也是苦不堪言,精气神也被消磨大半。
包衣奴才只能赔笑到:“这南面的天儿就是热,也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也怪不得下面。”
多尼哈哈大笑,俯视摄人的看着他,鄙弃的说着:“无能就是无能,找什么借口!”
包衣奴才是敢怒不敢言,毕竟这位身份在,而且脾气也是出了名的,顶撞他也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包衣奴才有不能弱了主子气势,此刻也说道:“贝子不知,最近这附近出了一伙儿强盗,端的狡猾,咱们这是日防夜防着呢……”
说到这里他也觉得坏了,说漏嘴了,这事属于家丑不可外扬,恨不得自己掌嘴。
果然,多尼的脸色更加玩味了,心照不宣的说着:“强盗?咱们就是强盗的祖宗!”
这位就是二愣子,一句话连大清都被骂进来了……
“咱们八旗什么时候怕过强盗?你们竟然还防着强盗,就不怕给旗人丢脸吗?只怕你们都把旗人的脸给丢尽了吧?”多尼咄咄逼人的问着,打压着这里。
阿巴泰顿时火起,大步走上来,大声排挤说道:“好大的威风啊,在后院我就感觉到了,还以为老十二来了呢,进来一看原来是你!”
多尼不过二十啷当岁的壮年,阿巴泰更是无法容忍。
多尼不以为意,反而气势逼人的反问:“我看贝勒爷是真的老了,没有了年轻的锐利,不如把机会让给子侄辈更好。”
“放肆!”
多尼只算阿巴泰的子侄辈,但对他没有一点的尊敬,何谈敬畏,如今更是盛气凌人,力压这位饶余贝勒。
“贝勒爷,咱们白山黑水,最崇尚武力,以实力尊,贝勒爷能够让多尼信服,多尼别说敬畏,就是鞍前马后,也是心甘情愿。”多尼神色倨傲,目光摄人,分毫不让。
这就是阿巴泰最难受的地方,别看他的辈分高,而且还是皇太极的哥哥,但地位与这群小辈相同,被小辈排挤,他也无法声张出去,那样没面子的只会是他。
而且这个多尼还是个二愣子,阿巴泰对他是恨之入骨。
阿巴泰急忙冷静下来,但被多尼斜睨,顿时又火气上涌,“难道老十二派你来,就是来大放缺词的吗?”
大清刚刚立国,众多年轻将领都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往上爬,有着多尔衮和多铎为例子,他们更是神驰,所以,这位老贝勒阿巴泰也成为了年轻人眼中的软骨头,都想踩他上位呢。
多尼顾忌不算多,此刻也是把正事说出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气势问道:“当然不是,大将军可没有这个闲情雅致,让我来问问你,为了没有按计划撤离,难道贝勒爷在这里乐不思蜀,想当明朝的贝勒不成?”
这次多尼的态度也是没有一点尊敬,因为,这话可是阿济格的原话,他只是来传达而已。
阿巴泰虽然气恼不止,但没有发作出来,军中无戏言。
突然,他的眸子里也有了一丝阴鸷,这个多尼目中无人,实在可恨,外面还有一群毛贼,他们一来就把自己堵的难受,何不让他们碰撞一下,让自己通泰通泰,也好让这个子侄辈知道老人家是需要尊重的。
“愣着做什么,还不准备去,贝子来了,怎能不好好招待,让那个什么楼的厨子,做一桌佳肴款待贝子。”阿巴泰把怒气都撒在了这个包衣身上。
多尼更是心高气傲,在子侄辈中,他的锋芒仅次于阿达礼,但阿达礼有把柄在,每次都被他拿捏,这次这个阿巴泰也服软,让他浑身舒坦的跟睡了美人一样。
杀人不过头点地,他当然懂这个道理,得饶人处且饶人,只要这个阿巴泰服软,他也不咄咄逼人了。
阿巴泰虽然怒火未平,但心中已经有了计较,特地安排了一桌山珍海味,这大明果然是地大物博,这一桌“满汉全席”可是皇上都吃不到的。
酒过三巡,阿巴泰也放低了架子,与多尼相谈甚欢,随后就叹息一声,“贝子不知,我这也是有难处啊,此处所获甚多,押解就需要大量人手,偏偏冒出一群不长眼的毛贼来,偏偏诡计多端,而我手里又无大将啊。”
阿巴泰接着酒酣道出苦楚,更是让多尼得意,阿巴泰也为难说道:“多尼贝子骁勇善战,大清无人能及,若是能够出手相助,替我除了这群毛贼,定然会重重酬谢贝子。”
这不是阴谋,就是放在酒桌上的阳谋,阿巴泰目光炯炯的看着多尼。
多尼了不傻,阿巴泰如此说,只怕毛贼也不简单,但就是这样他才更加坚定,因为在他眼中,这里根本就没有对手。
“贝子不知,这群毛贼可恶至极,若是人多,转身就跑,不敢作战,不然我也不会如此头疼。”阿巴泰看似说着苦楚,其实也是暗中激将。
“哈哈,莫说几个毛贼了,就是明朝武将有一个算一个,无人是我对手,我也不多要,就要你这里的二成收获,你若是答应,我这就出城杀贼。”多尼不以为意的说着。
“贝子,不过区区毛贼而已,只能许你一成,不然这事作罢。”阿巴泰下狠心,一成都是无数金银财宝,只是心头之恨难消,不过让他们狗咬狗去,他也认了。
“好!那我们就一言为定。”多尼丢下筷子,一拍桌子而起。
第二十七章 出城剿匪()
“好!贝子果然是性情中人,需要准备什么,尽管与我提。”阿巴泰豪爽的说着。
这毛贼和多尼,都让他恨之入骨,如今他们即将相斗,阿巴泰心情大爽。
“区区毛贼而已,还需要什么准备,看我弹指一挥间就灭了他们!”多尼贝子气势如虹,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
在前院,奇石被丢在角落,异草被踩踏平地,一群旗丁在这里大眼瞪小眼。
“这青龙偃月刀,可是贝子爷仿关公刀打制而成的,重达六十八斤半,除了贝子为无人能用,前些日与明总兵开战,一刀,只是一刀,就连人带马劈成两半……”多尼的随从指点江山般的说着,仿佛自己所作所为一般。
这里的护卫听得都是吸了一口冷气,六十八斤啊,拿起来都费劲,没想到多尼都用此刀征战。
“哈哈,我刚听说,你们镶白旗连一群毛贼都打不过,真是一群草包。”随后一个疤脸壮汉也哈哈大笑的说着,当面揭开伤疤,再撒一把盐。
“胡说!那群该死的毛贼可恶,爷爷出城,他们就不敢应战,跑得比兔子都快。”护卫脸红脖子粗的吼着,撸着袖口,面色不善的看着对方。
阿巴泰与多尼不对付,这下面的人也是如此,见了面就挤兑,多次交手。
“呀,一群草包,还不服气,爷爷们打败昌平无敌手,皮子痒了不是?”都是粗鄙的军汉,争强好胜也不稀奇。
就在这个时候,贝子的包衣进来喊着:“都给我听好了,饶余贝勒请咱们爷帮忙剿匪,奖赏丰厚,都准备下,等下出城剿匪!”
这个消息刚说完,贝子的跟随们就哈哈大笑起来,他们人数不过一百余人,但对付毛贼那都是大材小用。
“哈哈,看来贝勒爷也是无可奈何,养了这么多的草包。”
“是啊,就是一群毛贼,杀他们比杀兔子都容易的很,这个活计真的太划算了。”
这边跟随们都忍不住的斜睨对方,简直给八旗子弟丢脸,连毛贼都打不过。
“你们别欺人太甚!”
“就是,一群混蛋。”
被这样一嘲笑,这里也剑拔弩张起来。
“给我打,收拾毛贼前,先活动下筋骨!”
乒乒乓乓的这个院落就热闹起来了,上百人的群殴,连这个房子都拆了大半。
多尼进来,鼻孔朝天,“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窝里横?也就是阿巴泰能看得上你们这群饭桶。”
多尼直接就把这里的人骂了,别说他们这群了,就是阿巴泰他也说得,不过,如今还是把钱财拿到手,日后再嘲笑他也不迟。
“贝勒爷,果然神机妙算,运筹帷幄,那多尼只怕在那群毛贼手里也讨不到好处,这招驱虎吞狼之计,除掉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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