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爷这双招子两里地就认出你这鞑子了,哪里走!”
赵逊都被突如其来的变化给惊呆了,怎么他们刚有动作,就被发现了,怎么可能?
鳌拜牛眼一瞪,已知大事不好,直接就跳下车来,高大的身子,灵巧如猫,而且半空就动手,直接就把一人给踢飞。
“鞑子哪里走!”
其他几个大汉都是围上来,他们可不是简单的泼皮,而是黄保保手下的家丁,深入草原抓过鞑子的猛人。
但这次遇上了鳌拜,哪怕他没有武器,也瞬间就把这一群大汉击飞,神勇异常,仅仅一双肉掌,就让人不得近前。
此刻,他的四角帽也掉落,露出了光光的脑袋来,那条金钱鼠尾好不扎眼。
“女真鞑子?”黄保保都大吃一惊。
他们在这里抓鞑子不假,那是从矿山逃出来的,被泼皮看到他们鬼鬼祟祟,而且身影不是汉人,就报告了他,众人堵在门口等着。
那成想,遇到的竟然是满清鞑子,来个歪打正着。
“哈哈,这个好,都给爷抓了,每个赏银二十两!”黄保保哈哈大笑,没想到坐在家门口,就能抓到满清鞑子。
鳌拜身手了得,又天生神力,如今不是败露被围,以他的身手,早就逃走了。
围着他的人也是邪门,阴损手段层出不穷,他几次都不得脱逃。
“看我的!”一个泼皮直接撒出白灰来,但鳌拜早有防备,沙场猛将,自然能眼看六路,耳听八方,用大袖挡住。
但同时也露出一个破绽,被他人得手,有丢绳索的,有打小腿骨的,还有抓辫子的,眼睛虽然没有被石灰伤了,如今差点被人抓瞎……
鳌拜就这样委屈的被黄保保手下的这群乌合之众给抓了。
“很凶啊,爷爷的这支捕奴队就专门对付你们这群鞑子的,服不服?”黄保保用纸扇敲打着鳌拜的光头。
“啊!”
鳌拜那肯受辱,如同受伤野兽,手臂肌肉如同虬龙滚动,竟然硬生生的挣断了牛皮细绳。
鳌拜一脚就把黄保保踢飞翻飞吐血,如同猿猴跳起,抓住一人当武器,就要脱逃。
众人傻眼,牛皮细绳可是屡试不爽,没想到今天在这鞑子身上就不灵了,这哪里是人啊,简直是披着人皮的狗熊。
“好!给我抓住,爷必须好好炮制你!”黄保保擦着嘴角鲜血,暴戾的叫着。
鳌拜还是没有跑掉,最后力竭被抓,这次没有人敢小瞧这头人形凶兽,上的都是精铁的锁链,对上跳脚的黄保保。
“东家,这大牲口可是够折腾的,在我们老家,这种凶狠的牲口,都会用一招降伏,那就是给他来一刀。”一个门牙被踢掉了的家伙阴狠的建议着。
“那还等什么,留着他当种驴不成?”黄保保黑着脸,恶狠狠的对着鳌拜说道:“我这半年来,就跟奴隶打交道了,放心,绝不会弄死你的。”
武义听到这事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竟然还有鞑子上门,最可恨的是竟然还盯上了吴苭娘和王怜儿。
赵逊如今两条腿都断了,武义没想到这个家伙竟然还活着呢。
“武大郎!”赵逊瞪红眼睛叫着,他死里逃生才从阎王殿里逃出来的,没想到连鞑子都奈何不了他。
但下一刻他就骂不出来了,黄保保已经打碎了他的下巴。
“呸,这条老狗命还真硬,可惜,那叫鳌拜的不是大鱼,就是一个牛录章京。”
鳌拜!
武义也心里吃惊,没想到竟然是他,拜金大师所赐,后人皆知此人大名,没想到却是落得这般下场。
此刻的鳌拜早已经不成人形,他打伤打残了这么多人,还都是一群阴损的家伙,武义都替他不值。
“你就是武大郎。”鳌拜瘫在地上,四肢全废。
“你太心急了,送上门来,不过就算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们呢。”
“不知死活,我大清岂能饶你。”
武义摇头,笑着说道:“我天生就是你们的克星,萨哈璘、杨古利,如今又多了一个你,但你绝不会是最后一个。”
鞑子也有孬种,从他口里,武义也知道了当前情况,免了不少麻烦,当即也让民军集结。
狼群出击!
第二十章 沧州李家()
官道两旁,入眼都是一地狼藉,时不时还能看到一些尸体,虽狼烟不再,但痕迹是如此触目惊心。
荒凉凄惨的官道上,这一伙人马也特别的突兀醒目。
“造孽啊……”车厢内的花甲老人,用着浑浊双眼看着外面人间惨状,只能化为心中的愤懑,报以一声咆哮。
老人身边有一青年,急忙为老人顺气,泪眼婆娑说道:“爷爷,身体要紧,万万不可动怒伤了身子。”
青年忍不住的回头,在看不到的远处,父母还有其他族人们会怎样遭遇,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他们都是为了家族而献身的,他们死得其所。
逃出来的人不多,只有爷爷和大伯还有自己,其他都是家丁,上千人啊,就只能保护他们这一行十几人离开。
壁虎断尾,壮士断腕,当家族遇到灭顶之灾后,他们也是同样如此选择,家主爷爷必须要活着离开,有老人家在,李家就不会灰飞烟灭,大伯就是家族重振的中坚力量,而自己代表的就是家族的未来。
名额有限,可以说每个人都是家族至关重要的人物,李浩从小就是被家族当成千里马来培养,但他宁愿代替自己逃出来的是父母,自己所作所为有违常伦,大逆不道啊。
“浩儿,你糊涂。”老人顿时开口训斥,这已经是非常严重的教训。
自幼就不敢违背祖父教训的李浩,急忙低头认错。
“唉,李家还没有覆灭,只要你在,李家就在,这也是你的使命,不要记住仇恨,没人需要你报仇……”老人的声音非常低沉,哪怕在混乱中,也是非常清晰。
李浩懵了,口中呢喃:“可这是血海深仇啊……”他的眼中再次的闪现泪光,委屈要把这十几年不曾流落的泪水,都要挤出来。
老人难得亲昵的抚摸他的头,车厢晃动,但李浩也能清晰的感觉到,他一直认为祖父代表就是威严,不可违逆,此刻的柔情让他一时无法适应,这几日变化真的是太颠覆了。
“孩子,这不是仇恨了……”一声惆怅,老人那浑浊的双眼里也多了一丝无奈,凡人又如何能摆布得了呢。
“祖父……浩儿知道了。”李浩努力的去感悟其中道理,首先把祖父的话记在心中。
“好孩儿。”李晔欣慰的说着,仿佛一口静气吐出,老人的身体也佝偻下来。
车轮压过石头,车厢剧烈晃动,李浩死命的抱住祖父,手臂等几处都被撞破,祖父并无大碍,这就值得了。
逃亡的一队人慌不择路,这可不是踏春,这是逃亡,老人的养气功夫不凡,至始至终没有吭声。
只是,哪怕他们在努力,却始终没有成功,后面已经有一队鞑子追了上来,为首的就是一员满清大将军,盔甲鲜明,一眼就能看出不凡来,这些鞑子不足百人,但对小小的逃亡车队来说,那也是无法抵御。
“父亲,鞑子追来了。”外面,一个中干的男人声音说着,语气中不失威严,也夹杂着无可奈何。
“这就是我们李家的命啊,既然逃不脱,那就面对吧。”老人的声音不大,也不知是否被外面听见,李浩也害怕到极点,因为这也是他第一次经历家族都无法抵挡的危机。
他印象里,家族就是无所不能的,几乎没有什么都够撼动李家,结果鞑子来了,带着雷霆万钧的姿势,凌驾在秩序之上,这种无力感让他浑身冰冷。
马车也慢慢停下来,鞑子没有攻击,也没有呼喝,非常的安静。
“李先生,我可是带着诚意邀请,先生却为何不辞而别呢?”鞑子大将的汉话非常好,除了一丝口音外,几乎听不出异样来。
不过也只是掩饰而已,哪怕再客气也无法掩饰血淋淋的事实,李浩横眉冷对,老人不动声色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李浩低下头,把愤怒隐藏心底。
“大将军严重了,李家不过是普通百姓而已,有怎么担得起大将军的盛情,还望将军开恩,能让老父与侄儿离去,在下感激不尽。”中年男人虽然被困,但语气依旧不卑不亢,没有跪地求饶,也没有鱼死网破。
马上的将军解开了护颈,露出了一张脸来,一张粗犷的脸,努尔哈赤的第七子,阿巴泰是也。
“李先生,在下求才若渴,仰慕先生已久,是真心想请先生做客,绝无其他。”阿巴泰的话语真诚,若是熟悉他的其他贝勒王爷们在这里肯定会大吃一惊,这还是那个大错不犯,小错不断的阿巴泰吗?
只有阿巴泰自己知道,自己所作所为是真的被逼无奈,他出身侧室,身份本就不及他人,努尔哈赤的儿子可没有一个是简单的。
他从年轻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这个事实,所以,他就把自己伪装起来,他同时也是可怜的人。
可惜他天资不足,领悟的还是不够,过了而立之年,才算入门,如今坎坷半生,却越来越不如意,那些兄弟不谈,子侄辈人才辈出,他如今岌岌可危。
如今快要知天命之年,他才恍然大悟,自己那些都是小道,无法登堂入室。
大清也同样如此,经历多年的探寻,才算是明白了该如何中兴崛起,人才才是根本。
人才又分很多,但中流砥柱的大才才是他们望眼欲穿的,这位李先生就是其中之一,李家能够屹立不倒的根本。
一家族如此,一国更是如此,阿巴泰如今总算明白了,所以,他也持弟子礼对待老人,他虽然没有夺位野心,但谁不想大权在握,荣华富贵。
他如今身边缺少的就是这样的人,不,是家族支持。
“将军,何必苦苦相逼呢?”车厢内的老人没有出面,而是直接诘问。
老人的话很冒犯,却让阿巴泰感受良多,仿佛一句话就把他一生的缩影都说出来。
但他也被激怒,不是因为老人,而是这世道,他不甘。
“李先生果然睿智,但又何曾看不出呢?如今大势所趋,大清崛起,势不可挡,先生又为何徒做挣扎?”阿巴泰也是满清重臣,功勋炳炳,气势也自然不凡,震慑当场。
“真的不可?”老人没有回答他,而是在反问,心中的挣扎,让他也乱了心神,大势面前,他又何尝不懂这个道理,只是身为汉人,他不愿承认罢了。
“放眼大明,大清铁骑无人敢挡,不可否认中原人杰地灵,但大势所趋,又怎能奈何得了的,如果,有人能阻止,阿巴泰转身就走,绝无二言。”
阿巴泰可是趾高气昂,否则又怎敢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铁蹄势如破竹,所向披靡,他就要让李家心服口服。
只要得此人助臂,李家以身作则,其他家族定然是趋之若鹜,他阿巴泰就会顺势而起。
这是他蹉跎半生才能到的……教训,如今连子侄辈都晋升郡王,他还是贝勒,矮人一头,他又怎能心甘情愿。
正在他意气风发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一支骑兵来,人数不过十几人,但却让他气愤,自己的话才出口,这队人来的太不凑巧。
李晔刚刚走出了车厢,被李浩搀扶着,本来要开口的,结果也用浑浊双眼看着远处。
来人虽然身份不明,但绝不是鞑子,而且还有针对的气势,李晔的老脸上突然多了一丝笑容来。
那一队骑士也是同样不凡,钢盔铁甲,为首张开一面红色大旗,迎风招展。
“什么人?”阿巴泰就要发作,如今这一队人的出现,让他前功尽弃,又怎么会放过他们。
“鞑子,休要欺辱我百姓!”一声呵斥,让李家人心中如闻圣音,不管老幼,皆是泪眼朦胧。
第二十一章 比试比试()
这就是血脉,这就是归属,这是祖宗留下的印记,生来就刻进了血肉骨髓之中,如今,只是一句话,就彻底激发出来。
“不好。”阿巴泰也是心中一紧,果不其然,被围的李家众人,眼神刚毅不屈,仿佛找到了脊梁一般。
“来的好,李先生,我也正有此意,想让先生明白,大势不可挡,任何人在我大清铁骑面前,都是螳臂挡车。”阿巴泰要搬回一城,此人他势在必得,也绝不会因为这几个人而改变。
“将军,上天有好生之德。”李晔也出口反驳,哪怕引来了鞑子凶狠目光,他也丝毫不惧。
“生老病死,王朝交替,可不是随口说说的,先生且看我如何破敌。”阿巴泰没有恼火,反而有了兴致,他要用这队明军来压倒李晔身上的最后傲气,此人也就安心归附于他,只有打碎李家的脊梁,才能为他所用。
李家的人无法阻止,更不敢出手,他们能做的就是默默的看着。
“浩儿,记住,你是李家儿郎,如今在劫难逃,我不求你荣华富贵,希望你能活下去,让李家的血脉保留下去,切记,这不是仇恨。”老人的口气决绝,再次叮嘱。
李浩点头,眼睛也不离远方的骑士。
阿巴泰带人截击,突然出现大明骑兵,也不算什么意外,这也是很常见的,虽然明军不敢露面,不堪一击,但他们中也不缺少不自量力之辈,就如眼前的这些人。
偷袭的人无非就是几种,一是为了钱财,明朝许诺重金击杀他们勇士,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但这些人都已经变成了死人,还有一种就是这种狂妄自大的,借以攻击大军来……殉道的。
王铁军刚刚赶来这边,正打算接近鞑子大军,就发现了这里,发出一声怒吼。
这次武教头布置的就是狼群战术,化整为零,骑兵都是以百人为一队,四处骚扰鞑子,绝不让他们好过,王铁军带着十人带探查的,不想遇到这种情况。
“咦,还是个大人物?”王铁军嘀咕着,他们与鞑子交手甚少,对他们不算了解,但前面带队的一身盔甲就不一般。
第一次看到鞑子欺辱百姓,他的火气也往上冒,此刻王铁军也想着破敌之计,他不怕鞑子,但是想把人救下来,无异于虎口拔牙。
“那鞑子,看你也是大官,你们冲我们来,可敢放了无辜百姓?”王铁军也不知道激将法管不管用,就喊出去了。
“呸,无知小子,这是我们大清的饶余贝勒爷,识相的,就快点下马跪下求饶,说不得,我们贝勒爷高兴,还能赏你个一官半职。”包衣奴才趾高气昂的说着,一身崭新棉甲,防御不凡,他也肆无忌惮的在军前喊着。
鞑子也要出手,不过几个毛贼,他们哪会放在眼中。
“慢着。”阿巴泰突然眼中玩味,杀这些人容易,就是蝼蚁而已,何不杀鸡儆猴,就对对面喊着:“我也不为难你们,可敢跟我们比试一下?只要你们赢了,我不为难你们,也可以放了他们,要是输了,就跪地求饶,给我舔靴子,可敢?”
李家的人脸色变了变,哪怕不知道这个阿巴泰搞什么鬼,但他们知道肯定是要羞辱李家,但知道,也是无能为力。
“比试比试?那你说说比试什么?”王铁军也不傻,没有答应,万一比射箭,他们这里肯定没有人是鞑子对手。
“好胆,我也不为难你们,比赛马射箭只怕你们不是对手,那就比胆量吧,三十步,我们出一人射箭,你们的人只要不动,就算你们赢了。”阿巴泰挑衅的说着,这也是在白山黑水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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