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阿绣的头发笑道:“好,没想没想。”又叹了口气道:“也不知道你爷爷他们什么时候回来。”
阿绣却笑道:“奶奶想爷爷啦?还说我呢。”
史婆婆笑着拍着阿乡的头道:“小丫头敢笑奶奶。不过老东西,看不见才清净。不过啊,他要是再不回来,你爹可就真麻烦了。”
阿绣抬头问道:“我爹?他怎么啦?”
史婆婆摇摇头道:“你有时间,就多陪陪你爹,这段时间也难为他了。好了,我也要去看看你封师伯那小子去了,那小子自打胳膊断了后,直到现在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叫人看了生气。”说罢,便自去了。
阿绣心中有些不安,便往白万剑住的小院而去。她刚走到小院门前,却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吵声。阿绣便放轻脚步走到白万剑的书店窗外,把耳朵贴在了窗上。
只听屋内传来白万剑怒气冲冲的声音:“只要我白万剑还有一口气,雪山派便还是雪山派,你们想要做什么堂主、舵主,自己去罢,我不拦你们!”
这时。另一个声音却道:“师兄,我决不是贪图宝贵之人,否则当初雪山大乱之时。我也不至于被破了丹田,还给扔到悬崖下,差点没了性命。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便是入了青龙神教,我又能得到什么?我不过是为了咱雪山派担心啊。”阿绣听声音,却是白自在的一个弟子历万锋。
白万剑哼道:“你若是那等欺师灭祖之人,但是老爷子饶了你。我也再不会与你说一句话。”
历万锋又接着道:“我雪山派上下几百口人,一年便是省着用。总得几千两银子开销。以往靠着门中练制的丹药和山下的商号田产,也是绰绰有余。可上次乱后,会练药的弟子死伤殆尽,虽说还能新招弟子学着。但没有一年半载,这块收入是靠不上了。现在,山下商号的生意,又是无以为继,眼看着,这就撑不下去。师兄,我知道你把自己房里值钱的东西不停的拿出去卖,但连嫂子留下的一些珠宝首饰也卖掉了,总算暂时还能维持。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现在,青龙神教愿意接纳咱们,还承诺让我们自成一体。师兄你依旧主持本派,只不过换了个名字而已,有什么不可以呢?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白万剑冷笑道:“糊涂!若真是象你说的,除了改个名字别无所求,人家就把你们给养起来。你道那些人都是大善人么?吃的人家的,用的人家的。还挂着那什么青龙神教的名头,你以为还能有所谓的自成一体?我雪山派传承几年,只怕就彻底完了”
历万锋却道:“可现在这样子,只怕再过两个月,派里就要揭不开锅了。到那时,弟子们只怕也是各自去寻各自的出路了,还不是一样的分崩离析?再说了,青龙神教对我雪山派已经是难得的客气了。便在十几天前,那青城派不愿加入青龙神教,被一夜灭门。师兄,我雪山派岳方经大乱,只怕实力比青城还有不如啊。”
白万剑闻言,知道他说的也是实情,也知道这位师弟也确实没有什么私心,于是也不再争论,只是叹了口气道:“且先再等等,掌门只怕不久就会回来,等掌门定夺吧。”
历万锋闻言,知道自己多说无益,便叹了口气,告辞而去。他推开门,看到阿绣正在空前,却是往阿绣笑了笑,便一瘸一跛自顾离开了。
阿绣等历万锋出了院门,便走进书房。白万剑正对着墙上的一幅画发呆,见阿绣进来,却是露出笑容道:“阿绣,你来啦。”阿绣对白万剑脸色发青,形容憔悴,心中不由得心痛起来。轻声道:“父亲,方才我在外面也听到你和历师叔的话了,怎么回事啊?我雪山派真得已经这么艰难了么?”
白万剑闻言,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这本也不必瞒你了,上次派中大乱,派中药房的弟子损失了七成,且大多是些熟练的老人,药房几乎停产。这药房收入本来就占了派中收入的一小半,这一来就已经紧张了。我派地处西北中与中原交通要道,山下商号把西北珠宝玉石贩往中原,又把中原瓷器丝绸贩到西北,收入也一直不错,本来还能支持。不料就在一月前,却有一个什么青龙神教在山下开了些商号,行销的东西比咱们的便宜,品质却更好,这山下商号的生意也眼看就要被挤的关门了。派中这么多人,加上前些日子又有很多人还在死伤,善后又是一大笔开销,派中些许积攒,眼见着就没了。呵呵,你不必担心,为你自有办法。”
阿绣却追问道:“那个青龙神教又是怎么回事?以前好象没有听说江湖中有这个门派啊?”
白万剑摇头道:“这青龙神教是什么来路我也不清楚。只仿佛就在一夜之间就突然兴起了。这神教势力扩充的极快,极短时间内已经收服了不少门派。且做事果决狠毒,十多天前,因青城派不愿加入,且劫了神教的一家商号,结果那神教一夜之间把青城派灭门了”
阿绣不由得担心道:“那他们会不会对我雪山派不利?”
白万剑道:“这倒不曾。便是他们派来传话的人,也是极为客气,只道是全凭本派做主,决不勉强。
阿绣低头想了一想道:“爹,我有个办法,或许能助我雪山度过难关。”
阿绣自幼乖巧,白万剑心中自是不信阿绣能有什么办法,但却不愿冷了阿绣的心,口中但问道:“什么办法?”
阿绣脸色微红道:“石大哥是长乐帮安远堂主,听说长乐帮极会经营,财产雄厚。要不,我们向长乐帮求助如何?”
白万剑却是有些犹豫,一是他为了石中玉之事,和长乐帮有些过节;再者,长乐帮在江湖中的名声着实不算好,白万剑为人方正,对长乐帮颇有些不齿。但听阿绣提起,心中还是有些意动,便道:“可石破天那小子已经和你爷爷一起去了侠客岛啊。”
阿绣道:“我和石大哥的几个部下也是熟识,上次就是和他们一起回派里的。女儿想到扬州走一趟,也许能有些帮助。”
白万剑闻言,心中虽有些不放心让阿绣远行,便雪山派的存亡在他心中终究是至关重要的事,便答应了阿绣,又派了几个弟子与阿绣一同前往扬州。
石破天在岛上却不知道阿绣已经往扬州去了,他却在努力修习,想尽早稳固经脉,好早点服用第二颗三清玉灵丹。自从与愚茶交谈后,任山心中却有了强烈的紧迫感。他以往,总觉得凭着自己前世的记忆,他可以提前预知对这个世界的很多事。但愚茶的话,却让他明白,他前世的记忆,可能并不是事实;同时,他对张三李四也有了些戒心。虽说愚茶告诉他李四是完全可以相信的,但任山知道张三和李四情同手足,自己也不敢完全相信李四。不过这段时间,张三和李四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倒也没有来找他。
自从任山服用三清玉灵凡,手少阳三焦脉被改造后,他发现自己只要打坐运气时间长些,就全身发热,如何在火炉里烧的一般。任山想到那个水潭温度极低,便干脆脱光了衣服跳到潭里打坐。不料,他发现,在水潭中运转真气时,那水中居然有丝丝凉气众身体各处毛孔中渗入皮肤,而身体中本来燥热的真气接触到这凉气后,却又重新变得中正平和,并且更加精纯。任山没有想到这水潭居然还有这种妙处,心中大喜,有了这种便利,只怕再过两日,这经脉就能彻底稳定,服用第二颗三清玉灵丹了。只不过,岛上现在也有不少人了,其中还有一些女人。白天也常有人在岛上到处浏览,那水潭边本来少有人去,这两日白天倒是经常有人了。任山不愿别人发现自己居然在水潭中打坐,只得晚上再去了。
这三晚上,任山在水里打坐完毕,已经是午夜。任山一时没有睡意,便信步往海边行去。任山随意走了一会,却发现自己来到了港口。一轮满月如同玉盘一般悬在天空,港口中的船儿随海浪轻轻晃动,不知名的虫声时高时低,一片宁静祥和。任山却不禁回忆起过往,不禁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哦,不对,是真的隔世了,任山想到这,自嘲的笑了笑。
正在这时,任山看到约百丈外的水中居然浮出一个身影,慢慢往岸边游来。任山服了那顶三清玉灵丹后,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的视力增强许多。他能看到那人,那人却不能看到他。
第八十一章 恶斗()
任山心中不觉有些诧异,这深更半夜,居人有人在海里游泳。任山便凝神望了过去,才发现,那人后面,居然还有几个人影。任山心中一动,便在海边一块大石后面隐起身形。那些人在海中游的倒是极为迅速,不一会,便已经靠近岸边。任山从石头后往外看去,只见有五个人,全身穿着黑色紧身衣衫。若不是月光明亮,还真不容易看见。那几个人爬上岸后,却径往任山藏身的大石走了过来。任山心中一紧,便又往石头后面退了一点。不料,却感到脚下踩在了一个柔软的的东西上,任山低头一看,却是一堆衣服。任山不由得暗暗叫苦,这些人显然是要到这边换下湿衣。
任山心中略一核计,便已经有了主意。这些人深更半夜神神密密的从海中游来,定是所做之事极为隐密。若是见到自己在这,说不得便想灭口。自己虽说不怕这些人,但现在已经知道这侠客岛上绝不是那么简单,说不定便有天大的阴谋,肯定不能让这些人看出是自己。对方有五个人,不远处又有船工住的窝棚,若就在这儿打斗起来,只怕难免被别人看出是自己。眼见得那些人离大石已经不足百步,任山一咬牙,却是突然跃起,便往不远处山上飞奔而去。
任山这一跃,便惊动了那些人。只听有人便喝道:“谁?”也不待任山回应,又接着回头喝道:“追。切不可放走这人”。话音刚落,五个人便已经向着任山去的方向跃去。这时,任山已经奔出几十丈。任山展开身法。全力向前飞纵。以任山这时的轻功,在武林中能也算是一流了。那五人之中,只有一人能勉强跟上任山,其余的人却是被越拉越远。任山往后一看,又是奋力几个起落,把便是勉强能跟的人的距离又拉开几丈。前面不远处便是山林,再不远处就是那个水潭。那里树木茂密。双是在深夜中,想必就能甩掉这些人。
几个眨眼。任山已经靠近树林边缘,他松了一口气,便往树林里掠去。不料这里,树林中却传来一声“站住”。然后,一道凌厉的掌风带着尖锐的啸声便往任山袭来。任山闻声便知发掌之人内力不弱,也不敢托大,内力立刻便灌注到双手,对着掌风拦去。
只听见“喀拉”一声,掌见四溅,边上一圈起灌木被打的东倒西歪。任山知道来人定是强敌,只得稳住身形,凝神以对。不料。对方只击出一掌后,却不再出手,只是往林中飞速而退。不过。就是一耽误,后面最近的那人却追了上来。那人一边飞扑过来,一边扬手把一道黑影往任山打来。任山头微微一侧,那道黑影帖着任山的脸颊飞了过去,打在了后面的树干上,咚的响了一声。任山闻到一丝淡淡的甜香。便知那暗器定是喂了毒,心中暗凛。这些人看来是一心要把自己留在这,不留活口了。
这人已经缠上任山,后面的人却还有数十丈距离。任山情知面前这人只怕比自己也弱不了多少,若是等后面四人再追了上来,只怕自己真的讨不了好去。何况,身后的林中,还藏着一个不知深浅的神秘人。任山双臂一振,便如一只大鸟般往那人扑去,转眼间真气已经运转了两个周天,全身内力都集中双掌之上,只求这一击先重创面前这人。
那人对任山扑来,嘿的一声,也是提起双掌,便迎了上来,与任山双掌结结实实的对在一起。任山人在空中,对掌后却是略微斜着滑了一截方才落下。而那人却是往后腾腾连退十几步才站住。任山不待身形站稳,再次跃起,又向那人击去。那人这次却不敢再硬接,却往边上闪去。他虽闪的及时,但到底还是让任山的掌风给扫中了一点,闷哼一声,却是已经受了内伤。但是这时,后面那四人也已经赶了上来,各占了一个方位,隐隐结成了一个阵型,就要把任山围在了中间。
任山方才一击,虽说占了些便宜,心中也是暗暗吃惊。方才那人的内力,只怕已经不在长乐帮贝大夫之下。而看剩下几个人奔来的速度,只怕也不弱,自己如何脱身还真是个问题。何况,树木中那个神秘人也不知道会不会也出来对自己动手。
任山心中盘算,手上却不敢耽误,趁面前这人挨了自己一掌,喘息未稳之机,勉力提起全部功力,继续攻去。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批,趁着这人受伤,把他打倒,说不定还有脱困的一线希望。不料,那五人显然是长期合作,配合极为默契。任山身形方动,便看出任山的意图,其余四人便一起扑了过来。任山这时离面前那人只有数尺了,听到身边声音,暗道了声可惜。如果再不不回身,就算击中那人,只后也要挨上后面四人的合力一击。任山无奈,只得往边上滑开一点,避开攻击。这一顿,那五个人已经调整好阵型,又把任山围在中间。
这五人结阵之后,任山却是压力大增。他每攻出一掌,不论是阵中哪个人接招,总似打在棉花上;更为无奈的是,他每出一招后,自己紧接就会挨上一招。并且自己用力越重,自己挨的那一招也就越重。任山东冲本突,只是不能冲出阵中,不由得心中暗暗叫苦。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任山只觉得丹田之中已经没有多少内力,动作也迟滞了起来。这时,任山心中忽有所悟,脑中却突然闪过了一句话:“他强任他强;清风抚山岗,他横由他横;明月照大江”。想通此处,任山便轻飘飘的打出一掌,结果不出他所料,自己受的反击也极为轻微。任山这才明白这阵法的微妙之处。原来,这个阵法能把自己的攻击给反弹回来,就如同那“乾坤大挪移”一般。弄了半天,自己在打自己,对方几个人却是没费什么内力。
想通此处,任山也不主动攻击了,只是不停游斗,只是不住寻找机会突围。这么一来,任山的压力反而小了。那组阵的几个人不久也发现任山的改变,只是这样一来,他们却开始主动的攻击了。任山这时身法却又一变,不象开始那般迅捷,变得轻灵空明,倒有些象随风飘动的枊絮一般。
这时,阵中一掌击出,任山居然不避不闪,那一掌眼看就要打中。出掌之人见状,心中大喜,不料旋即感到不对。明明看到自己的手掌已经接触到任山的后背,可只觉得自己那掌击在空处,什么都没打到。而任山却真的象一片枊絮一般,被风吹的飘飘荡荡,居然就飘出了阵型。
任山心中大定,正要跃起离开之时,又是一道凌厉的掌风袭来。任山立刻便知道方才躲在林中的那人又出手了。可知道是知道,任山却不得不止步接掌。这一停顿,任山却再次被那阵型围困了。
这次任山被围之后,组阵之人却不似方才那样从容不迫了,而是每个人都提起全身内力不住向任山攻击。这样一来,任山却更加被动了。他本来内力就所剩无几了,而对方这般拼命的打法,他却不能不接,这内力消耗的就更快了。不多时,任力便感觉内力就要耗尽。任山来到这个世界,还是第一次这般狼狈。心中却生出了绝望之意,想到前世的父母家人,想到自己在这个世界的朋友师长,想到阿绣,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