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上前下意识的给了晋阳公主一个“摸头杀”,宠溺的笑道:“还行吧,风景比关中漂亮,只是太潮湿了,还不如关中冷一点来得舒服。”
晋阳公主明显对于房俊这个亲昵的举动很是受用,笑得露出两个小虎牙:“那有没有礼物呢?”
房俊点头:“怎么会没有?就算不给陛下送礼物,也得给我的小公主送礼物啊。”
晋阳公主乐坏了,拍手道:“是什么好玩的呢?”
一旁的衡山公主眼睛也亮起来,跑过来扯着房俊的衣袖:“姐夫,有没有小幺的份啊?”
房俊蹲下来,微微侧过脸,故意说道:“这个……就得看小幺的表现咯?”
衡山公主嘻嘻一笑,捧着房俊的头凑过小嘴儿,就在房俊的脸上使劲儿的亲了一口。
“啵儿!”
一声轻响。
房俊做出一个快要晕倒的表情:“哎呀殿下干嘛这么大力气呀,微臣脖子快断掉了!”
衡山公主咯咯娇笑,开心不已。
房俊又将另一侧脸庞转向晋阳公主。
晋阳公主笑嘻嘻的摇头:“不要!”
小丫头知道害羞了?
不能够吧,这才多大点儿岁数?
房俊做出伤心的表情:“兕子不喜欢姐夫了么?”
晋阳公主笑着摇头,然后将手伸了出来,鲜红的络子握在纤白的手掌心,是个平安符。
“这个送给姐夫,保佑你平平安安,以后带兵打仗也能百战百胜,逢凶化吉!”
房俊接过来,心中暖意融融,还是小姨子最贴心啊……
另一个小姨子也不管这个,衡山公主扯着房俊的袖子急吼吼道:“姐夫,都有什么礼物啊?你带来了吗?乖点给我跟姐姐看看啊!”
房俊傲然道:“姐夫从南方带回来的宝贝可多了,家里的库房都快装不下了。跟你们讲,姐夫在南方带回来一种鱼,身上的鱼鳞都是红色的,还有黄色的,见了你们准定喜欢!”
没错,房俊说的就是金鱼。
金鱼在晋代就已经出现,但特别稀少,只是在书籍典册之中有过记载,亲眼见过的人没几个。一直到了隋唐时期也不多,只在嘉兴、钱塘一带有人饲养。这次在江南,湖州周家送了房俊十几尾,是金鱼品种当中几位稀少的鳅鳖,房俊视若珍宝,特意定制了玻璃鱼缸养起来。
当时他就想着送给晋阳公主,小姑娘一定很喜欢。
晋阳公主眼眸瞪得大大:“还有黄色和金色的鱼啊?”
房俊拍胸脯保证:“难道姐夫会骗兕子么?明早姐夫就打发人将金鱼送到宫里来,你们小姐妹两个分开养也行,一起养也行,可好看了!”
还要过一晚上么?
衡山公主等不及了,抱住房俊的胳膊开始撒娇:“不行,姐夫现在就带我们去看吧,好不好?一晚上很难熬诶,小幺和兕子姐姐都要睡不着觉了……”
房俊想了想,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带她们去家里看完金鱼,晚上就让两个小公主住在家里呗,反正家里还有一位公主呢,也不算失礼。
可是为啥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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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一章 房俊是个忠臣!()
》面对太子妃苏氏,李承乾也渐渐冷静下来。
他也觉得房俊不至于无聊到闲着没事戏耍自己,可是为何偏偏又将自己应得的那一份私自做主赠给了父皇?
李承乾皱眉苦思,百思不得其解。
刚巧这时张玄素与苏世长结伴前来觐见。
太子妃苏氏与二位元老见礼,吩咐侍女奉上香茗,避于后殿。
李承乾请二位喝茶,奇道:“二位先生神色匆匆,可是有事?”
张玄素一脸振奋之色,拍了一下大腿,未来得及喝茶便赞道:“殿下此举大善!”
一旁的苏世长也面带微笑,身是欣慰。
李承乾一头雾水:“孤也没干什么啊,怎地便受到先生夸赞?”
张玄素的官职是太子左庶子,乃是东宫署官之首,以此对比侍中、中书令。按说,这样的位置自应是太子近臣,不仅掌管东宫一应事务,亦有教导太子之责,一旦太子登基,妥妥的龙潜旧臣,简在帝心。
可是以往李承乾行事乖张,张玄素苦劝不听,自是破罐子破摔不管太子之事。现在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储君之位渐渐稳固,张玄素焉能不尽心尽责,全力辅佐?
张玄素笑道:“今日恰逢休沐之日,一大早老臣与世长兄相约前往南山赏雪游玩,便得到殿下将江南所得之财货尽数献于陛下之事,一时欢欣鼓舞,便前来东宫觐见。殿下终于知道以往只所为多有不妥,亡羊补牢,尤未晚也!”
苏世长也哈哈笑道:“殿下仁厚怀德,正当以纯孝面对陛下,以孤直立于朝中。只是此事为何老臣等从未听殿下提及?”
两个老家伙很高兴的样子,似乎对于将财货尽数献于父皇之事身为赞同?
李承乾这下子觉得房俊果然别有深意了,想了想,试探着问道:“此举……做得不错?”
“岂止不错?”
张玄素毫不吝啬溢美之辞,夸赞道:“简直就是神来之笔,举重若轻之间,仿似羚羊挂角、天外飞仙!”
李承乾咬了咬牙,老家伙就不能明明白白的说话?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又不好意思细问,只好又看向苏世长。
苏世长捻须微笑,说道:“殿下难道还不明白?吾等劝诫过殿下多次勿要私下里与朝中大臣过多接触,可殿下总是不以为然。您是太子,是国之储君,这是天下瞩目的位置,是潜龙在渊,但更是如履薄冰、半点不容犯错。您为何不想深一层,若是您与陛下易地而处,会有怎样的担忧和不满?”
李承乾凝神静思。
以往听到这样的劝解他都有些不高兴,这种话不仅是他俩说,于志宁和房玄龄也隐晦的提了两次。
难道朝中大臣主动示好,孤这个太子反而要刻意疏离么?
以往自己为何在于魏王李泰的争斗中尽落下风?还不就是那时候满朝文武都站在魏王李泰的身后鼎力支持,自己身为太子却孤家寡人,独自为战?
现在朝局稳定,为何就不能趁机将亲近自己的大臣笼络在身边,以免将来又重蹈与李泰相斗时的覆辙?
但是今天现有房俊的古怪举动,又有两位老臣的劝谏,李承乾觉得自己应当好好反思一下了……
张玄素喝了口茶润润喉咙,耐心的说道:“多做多错,不做才能不错。陛下现在对您很是认可,更多的是因为您纯孝、至诚,其实您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对兄弟友爱、对大臣和善,您的地位就牢不可破,做得多了,反而适得其反,画蛇添足。”
他这话并没有说得太浅显。
李二陛下是什么人?
眼里不容沙子,掌控欲极其强大。太子是一个蔫儿了吧唧的角色他可能会失望,但太子若是一个声望鼎盛能够一呼百诺的存在,他怎么能够安心?
陛下春秋鼎盛,最忌讳的就是太子自立门户!
可李承乾最近完全沉浸在朝中大臣的奉承之中不可自拔,许是以往备受冷落才使得物极必反,但是继续如此跟大臣亲密往来,陛下会怎么想?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太子之位不太稳固,所以想早点拉帮结派跟朕对抗,使得朕若是想要废黜你都做不到?更有甚者,若是陛下以为你耐不住寂寞想要早日抢班夺权,那后果更严重,估计离死也就不远了……
李承乾算是彻底明白自己这一阵子都干了些什么蠢事!
他浑身冒汗,吓得脸都白了,埋怨道:“孤以师礼相待,二位先生何以坐视孤行差踏错差点贻误终身却始终不曾言明?”
以往的劝诫,身边的近臣也都只是点到即止,从未这般说得透彻,是以李承乾一直不以为然。若是早早的说明了其中关窍,自己怎么可能一意孤行,差点跌进深渊?
苏世长老神在在,笑道:“有些时候,别人的劝谏是听不进去的,只有自己参悟明白了,那才重要。时局未到紧要之时,何必杯弓蛇影?”
李承乾一头黑线。
这帮可恶的老头!
就由着孤傻子一样上蹿下跳,未到惹恼父皇的程度你们就在旁边看热闹?
李承乾想发火,运了运气,忍住了。
“不过这与那笔钱货又有何关系?”
李承乾问道。
张玄素奇道:“殿下不知?”
李承乾茫然摇头。
张玄素愈发奇怪了:“那殿下为何要如此庞大的一批财货献于陛下?”
李承乾尴尬道:“是房俊那厮自作主张,孤根本不知情……”
张玄素与苏世长面面相觑,皆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良久,张玄素方才慨然一叹,语重心长道:“殿下,这房俊……是个忠直之臣呐!”
李承乾抬头瞅了瞅雕梁画栋的房梁,心里道:呵呵……
这笔钱分到孤头上的那一份估计得有五十万贯吧?
孤长这么大都没一次见过这么多钱,那混账特么从半路上做主就给孤送人情了……
还忠直之臣?
孤都恨不得掐死他!
苏世长瞥了一眼太子殿下的神情,就知道这位殿下这会儿怕是当真是未明白房俊此举背后的用意,心里还在埋怨房俊呢。
唉,房俊真是个委屈了,做了好事,还要受埋怨,好孩子啊……
苏世长以往对房俊是不大看得上的,如此跳脱任性,但凡生性严谨的人难免不入眼。但是经此一事,苏世长方才知道房俊不仅仅是有捞钱的能耐,对于政治上的手段已然达到一个举重若轻、浑然天成的境界!
“殿下可曾想过,现如今您将所获财货尽数献于陛下之后,那些跟您一同得到财货的世家勋贵们会有何反应?”
苏世长循循善诱,有些事不要一次性点明了,自己悟出来的才更深刻。
李承乾愕然道:“孤献孤的那一份,与旁人何干……哎呀!不好,房俊误我!”
大家都是派出家将部曲成立水师的“冲锋队”,故此才得到这笔钱财。现如今太子殿下将所得钱货尽数献于陛下了,那其他人难道就能心安理得的将钱货收入库房?
如果那样做,皇帝会怎么想?
好嘛,你们只是出了几个家将仆役就得了诺大一笔钱财,这是捡了大便宜,就跟大风刮来的没说明区别。朕的儿子都将这笔钱献给朕充为国用,你们就好意思耷拉着眼皮都收到库房里了?
不用说,有太子殿下坐了榜样,那些世家勋贵哪怕一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将这笔钱也都献出来。
这么多钱谁拿出来谁都心疼,更过分的是大家出了血,好处却是太子殿下的。皇帝只会满意太子孝顺,难道还会记得被逼无奈方才献出钱财的这些世家勋贵的好儿?
钱没了,好处没得到,对于这些世家勋贵来说等同于赔了夫人又折兵,怎么可能对太子殿下没有怨气?
这还不止!
若是有人认为这其中乃是太子在算计大家,逼得大家不得献出钱财为太子的功劳薄增光添彩……
这岂不是将那些世家勋贵全都给得罪了?
李承乾倒吸一口凉气,怒从心头起,大骂道:“竖子,胆敢欺我焉?”
张玄素微微一笑:“殿下,这您可冤枉房俊了,那是为您好哇!”
李承乾鼻子都差点气歪,拍桌子怒道:“屁的为我好!他就是欺负老实人,以为孤是个好脾气的不会拿他怎么样,故此才陷害于孤!”
此刻的太子殿下即将暴走,恨不得提着三尺青锋将那坑害于他的小人就地擒拿,净身之后圈禁宫中为奴为婢,永世不得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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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六十八章 君臣,父子 上()
李二陛下一身宝蓝色锦袍,方脸带着温煦的笑容负手入内,只是在见到李恪与房俊毫无仪态的姿势之时,脚步顿住,脸上的笑容也僵住。
李恪与房俊楞了一下,回过神赶紧一骨碌爬起来,手忙脚乱的下地穿好鞋子,一齐施礼:“儿臣(微臣)见过父皇(陛下)。”
李二陛下哼了一声,脸色不豫,愠怒道:“一位亲王,一位侯爵,就这么毫无形象全无教养,简直不成体统!若是被外人撞见,岂不是贻笑大方?”
他倒不是特别在意规矩,私下里在自己家中还要规行矩步,累不累?他只是见到房俊这副懒散的样子就来气,自己这个三儿子李恪那可是出类拔萃的人中之杰,性格沉稳魄力十足,现在这样毫无形象的歪在炕上大笑,必然是受了房俊的拐带,这才走上歪路……
房俊并不知道自己“躺着中枪”,还嬉皮笑脸的说道:“陛下您又不是外人,想必您不会到处褒贬臣子吧?”
结果李二陛下伸腿就是一脚。
李恪眼皮跳了跳,心说房俊你个棒槌真是什么都敢说,你不知本王一见到父皇就像是老鼠见了猫,头皮发麻双腿发软吗?
随性而来的宫女内侍都留在门外,李二陛下背着手施施然坐到炕上。
李恪自然不会埋怨府里的仆役为何不通报一声,想来是被父皇阻止了。赶紧命侍女奉茶,又添了几份精致的点心。
李二陛下坐下,问道:“刚刚朕在门外听你们哈哈大笑,不知在说什么呢?”
李恪刚欲回话,房俊已然抢着说道:“启禀陛下,微臣弹劾吴王殿下。”
李恪一脸茫然,这小子居然要告自己的状?
李二陛下奇道:“弹劾他什么?”
房俊一本正经道:“弹劾吴王殿下信口雌黄,刚刚说微臣‘有才无德’,这已经极大的败坏了微臣的名誉,使得微臣的声望深受打击,请陛下追究其诽谤之罪,并且赔偿微臣的名誉损失。”
李恪像是见了鬼一样,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一只拳头。
你个王八蛋,刚才还你好我好哥俩好,转过身就给本王上眼药?
李二陛下有些愕然,顿了一下,大笑道:“那岂不就是骂你缺德?”
房俊愤然道:“正是!堂堂亲王,怎能随意骂人呢?微臣再弹劾吴王有损皇家威仪。”
李恪恨不得扑上去狠狠将这货踹死!
孰料李二陛下哈哈大笑,冲着李恪伸出大拇指:“恪儿说得好,正合朕意,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看着李二陛下温和的脸庞促狭的笑容,李恪有些失神,心中却有一股暖意渐渐升起。
父皇……多久没有和自己这般亲热的说话了?
他也明白了房俊胡说八道的用意,正是用这种看似胡闹的方式,来消除彼此之间的隔阂。笑一笑闹一闹,君臣之间、父子之间的诸多隔阂似乎一瞬间便消失了。
李恪眼眶有些发热,涩笑道:“此人大言不惭,往往自诩德才兼备,也不怕笑掉天下人的大牙。”
李二陛下笑了笑,冲房俊摆摆手:“你先回去吧,朕有话跟吴王说。”
“诺。”
房俊没有什么不满,知道人家父子这是要谈心了,偷偷给李恪一个“放心”的眼神,退了出去。
花厅里只剩下父子二人。
李二陛下招招手:“过来坐。”
待李恪坐到对面,李二陛下笑道:“府中可有美酒?”
李恪有些忐忑,不知父皇今日要说什么,回道:“有西域的葡萄酿,亦有房俊送给儿臣的上等好酒,不知父皇喜欢哪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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