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们拿出初中代数几何,估计就可以秒杀这世上所有所谓的算学家了吧?
起码那个“妖道”李淳风在这一方面跟自己相比,就是个渣……
武媚娘惊呆了:“郎君……要自己著书?”公子許说过年啦!昨晚下了一场大雪,瑞雪兆丰年,好兆头!预祝各位在新的一年里喝酒开车警察不管、偶尔出轨老婆不抓……
第一百八十七八章 其实,我是一个诗人(上)()
著书这种事,对于房俊真没什么难度。
要是让他写一本讽古喻今的华彩文章亦或是暖人肺腑的心灵鸡汤大抵不行,可若是回想一下念书时候的数学课本瞎编一本,也只是多新陈代谢一些脑细胞而已。
但他真的想干点什么。
数学是一些科学的基础,这是后世人所共知的常识,但是在我们古代,却长时间处于最弱势的地位。
历史上的儒学大师、国学大师满坑满谷,但数学家、物理学家、化学家却凤毛麟角,能叫上名来的不过祖冲之等几个人,还有几个装神弄鬼的炼丹家,抽冷子干了点与化学有关的活儿,此外简直就是空白。
出现这种结果,跟封建社会的选才制度有关。
科举考试只考四书五经,“学而优则仕”,大家当然都争先恐后地学习四书五经。如果科举考修脚,估计一定能涌现出一批修脚大师,修脚水平领先全世界……
事实上,唐朝时曾一度把数学纳入了科举范围。
便是在现在,每三年一届的科考还有一个“明算科”,选拔算学人才。
等到李治这个正太上位之后,在国子监开办了数学专科学校――“算学馆”,招收学生三十人,设置算学博士和算学助教主持日常教学工作。这样,国子监内就有了国子、太学、四门、律学、书学、算学六个学馆。
“妖道”李淳风还编订了十部算经,即《周髀算经》、《九章算术》、《海岛算经》、《孙子算经》、《夏侯阳算经》、《张丘建算经》、《缀术》、《五曹算经》、《五经算术》、《缉古算术》,统称《算经十书》,作为官方教材。
让数学入科举,数学过关就可以做官,这在当时,可说是开了世界之风气。
尽管那时数学还不是很发达,但先把架子搭起来,建立起有效的激励机制,沿袭、发展到今天,难保不让中国成为数学大国,进而推动与此相关的科学进步。更甚至,几个诺贝尔数学奖、物理奖都到手了。
但奇怪的是,到了晚唐,明算科考试停止了……
本有可能大踏步前行的数学科目,在神州大地戛然而止,此后只靠几个民间数学爱好者支撑。
停考的原因是,应试的人太少。
为什么呢?
因为国家做了个规定,国子博士的官阶是正五品上,算学博士的官阶却是从九品下,是官阶中最低的一级。其间,算学馆停了开,开了停,没有个连续性,学生们也觉得没意思,老师才是从九品的芝麻官,学生还不得憋到二十品去啊?!
干脆另谋出路吧……
那么问题来了,为什么历代当政者都不重视以数学为中心的科学,而只注重玄而又玄的国学、儒学呢?
原因很简单,因为数学对于*制度毫无用处……
一样的国学典籍,你可以这样理解,我可以那样理解,每个统治者都能随便发挥,拿来为我所用,将其变成*统治的护身符。
天文学便是如此。
“妖道”李淳风同时还是个天文学家,数学学的挺好,还会看星星,他居然可以根据天象推断出武则天在四十年后要篡位……
但星星的位置跟武则天篡位有个鸟毛的联系?没有,反正天象就这么说……
国学的功能与此类似。
为什么大臣必须效忠皇帝?没有理由,孔子这么曰的,孟子这么云的,儒家经典就是这么说的,你就得这么做。
相比之下,数学就不行了,因为一加一等于二,所以就应该由我当皇帝?这不像话。
为了像话,为了权力,统治者们不约而同纷纷把数学扒拉到一边去了……
可以说,我们古代几乎所有的事情,都坏在统治者身上。
不是这些统治者太愚蠢、太短视、太肤浅,相反,正是因为他们太聪明、太有见地、也太自私,只要是利于维护自己的统治,能够“家天下”的一代一代享受着绝对的权力,就会扼杀一切有可能影响统治的隐患。
汉武帝不明白儒家学术种不出粮食、织不出布匹吗?
康熙不知道火器的威力吗?
他们全都知道,但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们一个选择支持儒家学术,一个选择扼杀火器的发展……
这是整个民族的悲哀。
房俊不觉得自己真的能改天换地,鼓吹几句口号就能扭转统治阶层的意志。
虽然不至于像是某些鼓吹“宇宙无限”的家伙那样被烧死,但是想要动摇这个早已根深蒂固的顽疾,不比蜉蝣撼树容易多少……
数学被全社会弃若敝履,这是现实。
所以房俊想要为数学正名,不能仅从数学本身着手。
在这之前,他需要先做一件别的事情。
扬名……
在这个刷脸刷名望的时代,名气是比真金白银还要可靠的资本,有了名气,不管干什么,都是事半功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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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膳,房俊正在书房里享受着久违的“椅子”,脑子里构思着“成名养望”的计划,便有吴王府的仆人找上门来。
却是安州地处南楚,冬日气候湿寒,久处关中的李恪水土不服,年前病了一场。待到临近上元节,愈发病的严重,李二陛下担忧不已,命“百骑”派人将李恪接回长安治疗。
当然,这是官面的说法。
至于私底下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此事,房俊却是略微显得有些失望的。作为皇子亲王,难得有机会远离进城,执掌一地,正是励精图治干出一番事业显示自己能力的大好机会,却如此白白浪费。
收拾一番,换了套蜀锦暗花锦袍,头上戴着幞头,腰间佩了一块羊脂白玉,干净利落的出了门。
马车沿着新丰城外的官道向西而行。
今日无风,气候已经回暖,房俊坐在马车上挑开车帘,远观那长安城,心中更多的感觉还是一种恢弘大气的厚重与苍茫,及至过了灞桥,这一眼望不到边际的灰黑城墙以它的阔大与雄浑给了房俊一种沉甸甸的感觉。
比后世之西|安旧城还要广大十倍的雄城,正前方的明德门高约二十余丈,五个各容四辆马车并行的阔大门洞一排并立,各色人等自其中川流不息却又各行其道,说不尽的繁华之意。
其时旭日初升,万道霞光披洒在那一望无际的城墙上,城门上那琉璃作顶的门楼反射出道道金辉,此时唐离眼中的长安,陡然幻化成为一座只应在仙山妙境中出现的恢恢黄金之城。
虽然已不止一次由此城门出入,但抬首片刻,依然受不得那金光的逼射以及多朝古都自然生成的沧桑与厚重,至此他已无语去形容心中的感觉。凝望许久之后,方才喃喃自语一句:“长安,果然是长安……”
正是在这座城中,李二陛下手创贞观盛世,被天下万族共尊为“天可汗”;若干年后,这座城的主人换成一世风|流、将大唐带入极盛之世的李家三郎。
多少次王朝兴替,长安见证了大汉的兴起与衰落;见证了强隋的迅速腾起与同样迅速的灭亡;如今,它正见证着李唐的崛起与步步极盛……
天气回暖,城里车如流水马如龙,人们纷纷走上街道。
有许多士子之类的人物,迈着八字步,端颜紧肃的走过;也有那鲜衣怒马的豪室子弟,带着大群的仆从呼啸而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间中夹杂着身着轻皮裘,辫发,脚穿乌皮*靴的突厥人;戴耳环,披肩布的五天竺人;以及身穿小袖袍、皮的中亚胡人昂然而过,而行人毫无惊奇之色。
房俊饶有兴致的欣赏着一副上辈子只能在画卷中看见的盛唐气韵,心神欲醉。
马车到得吴王府,房俊跳下马车,吩咐车夫在门房等候,便在门子的引领下,信步入内。
刚刚走进大门,便被身后一声娇声呼唤吸引,转过头来。公子許说生平最爱放炮,今晚放的过瘾,不过真是费钱啊,几千块钱咣咣咣就完事了……全村焰火,从八点多就一直到现在,真爽!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其实,我是一个诗人(中)()
(上一章名字打错,这个不能改,呜呜呜……)
明月姑娘正自一辆碧油马车上下来,脚步轻盈的走过来。
一套石榴色的襦裙轻衫薄袖,裙束较高,上披短小襦衣,两者宽窄长短形成鲜明对比。上衣短小而裙长曳地,使体态显得苗条和修长。
眉欺杨柳叶,裙妒石榴花。
秀丽的俏脸上带着温润的微笑,似乎如同知心好友偶然相逢,带着淡淡的惊喜,似乎前几日骊山农庄的不愉快完全不存在。
明月姑娘微微一福,未语三分笑,柔声道:“见过房二郎。”
房俊对这个漂亮得不像话的清倌人很是警惕,摸摸鼻子,敷衍道:“姑娘不必多礼,房某就是一粗人,自在一些更好……”
“粗人?”
明月姑娘似笑非笑,明媚的眼眸横了房俊一眼,娇嗔道:“现在谁不知道房二郎有子建之才,您若是自称粗人,叫那些文人士子如何自处呢?”
房俊不解:“怎就有子建之才了?人家曹子建才高八斗,房某顶了天就只有七斗半……”
“噗呲”却是明月姑娘的丫鬟被房俊的说法给逗笑了。
明月姑娘亦是眉眼弯弯,笑靥如花:“二郎自谦了,上元当日花魁大会之上,红袖姐姐一曲《白狐》震动长安,舞蹈之曼妙、词曲之凄婉,谁人不夸赞一声别出蹊径、自成一体?”
这个说法,房俊倒是默认。
李震带着他的那位红颜知己红袖姑娘找自己写词,自己灵机一动,便脑洞大开的弄出一个《白狐》的mv……还是叫歌舞剧吧,不仅样式新颖,而且与红袖姑娘的经历高度吻合,演绎起来更有一番缠绵悱恻*蚀骨的意境。
只不过当时自己实在是心里没底,唯恐这种歌舞剧的形式不受欢迎,表演的时候便没敢去,而是领着家里的女眷们去逛街……
事实上反应却相当不错,虽然跟“一曲成名天下知”尚有些差距,却也让本是名不见经传的红袖姑娘一跃成为当红名|妓,最终排名花魁大会的季军,凭借她并不突出的音色与舞技,也算很是不错的结果了。
花魁自然是被眼前这个千娇百媚的明月姑娘夺得,也算实至名归。
房俊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打岔道:“明月姑娘今日也是应吴王殿下之邀?”
这姑娘也不知是心大亦或是城府太深,当日自己可是将其好一顿招惹,怎么今天却跟没事儿一样,对自己有说有笑,不要钱的菠菜一个劲儿的丢过来?
明月姑娘尚未说话,身边的小丫鬟已经扬起尖俏的下颌,傲然说道:“我家姑娘新近排练了一段舞蹈,是吴王殿下邀请来献技的!”
那傲娇的小模样,倒是不讨人嫌。
吴王李恪向来以文采风|流、潇洒倜傥名动京华,兼之出身高贵、品位出众,是以最是受那些名|妓、清倌人追捧,更将能被吴王李恪看中视为极高的荣誉。
房俊有些郁闷了,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要说比出身,比不过李恪他也就认了,事实上不认也不行,天壤之别啊……
比帅也比不过,那家伙非但继承了其父李二陛下的英气体魄,更遗传了其母杨妃的精致秀美,帅的惊动大唐三省六部左右仆射……
名气更是云泥之别。
人家李恪被长安百姓称之为“贤王”,风评甚佳;被士子文人追捧,奉为偶像;被名妓清倌人爱慕,视为知己,若能与之春风一度,简直美死……
而自己呢?
呃……自己有名声吗?
嗯,也是有的!棒槌、楞怂、二傻子……
房俊郁闷又自卑,或许今儿就不该来。
话说,李恪那个闷骚该不会就是打着用哥们这块土坷垃,来衬托他自己是颗珍珠这种龌蹉的念头吧?
“二郎?”
见房俊有些走神,明月姑娘心里直咬牙,这个棒槌居然对自己如此无视,简直可恶!
“啊!不好意思,想起点事情,姑娘,请吧!”
房俊微微侧身,敬请女士先行,姿态很有风度。
明月姑娘轻声道:“您也请。”便一提裙裾,当先而行。
吴王府这是一个占地巨大的宅院,其间格局采用的时下最流行的四合舍,由正门而入,分别排列着大门、亭、中堂、后院和正寝,东西两厢各有三处廊屋,尤其是那个后花园更是阔达十余亩。
此宅据说之前是一位前朝大官的府邸,改朝换代之后,那位大官未能经受得住政治的考验,大浪淘沙,给淘汰了……李二陛下碍于种种限制,并未对其赶尽杀绝,只是任其赋闲在家,前不久才寻了个借口,将其全家充军流配,家产籍没,将这一处宅子赏赐与吴王李恪。
李恪此次回京,便居于此处,他以前的宅子,又被赏赐给别人。这里虽然因为久不住人疏于管理而花草凋敝,但规模宏大,其间亭台楼榭的设置依然可见前时盛况。
吴王府的家仆引着房俊并明月姑娘主仆,穿过庭院房舍,来到一处半壁阁子,恭敬说道:“吾家王爷尚在会客,房二郎,明月姑娘,请暂于此雅阁稍侯”,这仆人奉茶毕,便转身自去了。
房俊坐下来,捧着茶盏,四处打量。
半壁阁与寻常的亭子却是不同,虽然形制一样,但却于四璧齐胸处垒以泥墙,而上面的空旷处却是覆以厚厚的旃檀,可放可收。此时阁中旃檀大多已放下,里边更燃着火龙,青铜兽炉里点着檀香,不仅清神醒脑,也着实温暖的很。
手捧茶盏,靠着锦榻打量着外边的风景,房俊寻思着这的确是个冬日赏雪的好所在,李恪这个花花公子“皇二代”的确会享受,等到骊山农庄建起新庭院的时候,不妨也照样来上一个。
明月姑娘坐在房俊对面,纤手亦是捧着茶盏,素手纤白,白瓷细腻,相得益彰。
见到房俊望过来,明月姑娘抿唇一笑:“房二郎待会儿还要沉稳一些才是。”
房俊微恼:“莫非在姑娘眼中,房某便是一个冲动好胜之人?”
那小丫鬟顿时把小脑袋点的像是小鸡啄米,大表认同……
明月姑娘“咯咯”娇笑,揶揄道:“你看,便是吾家小妹都知道二郎的行事作风……”
她所说的小妹,是青楼中姐儿对身边亲近小丫鬟的昵称,表示亲近,却不是真的妹妹。
房俊问道:“却不知姑娘所指何事?”
明月姑娘略感惊奇:“您不知道?”
房俊更奇怪了:“某应该知道?”
明月姑娘这才莞尔一笑:“奴家还以为二郎早知道此次酒宴的来客名单呢。”
“那是有哪一位房某的对头要来?”
“岂止对头?”明月姑娘有些幸灾乐祸:“说是生死仇敌亦不为过。”
房俊好奇的不得了:“到底是说啊?说来听听,某估摸一下,看看单打独斗的话,能不能被揍得很惨!”
那小丫鬟听得有趣,插嘴道:“